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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亚尔绘画之东方艺术特色分析

2014-04-10何悦菡

艺术百家 2014年1期
关键词:绘画艺术装饰性浮世绘

何悦菡

摘 要:维亚尔是19世纪末法国纳比派的代表画家,他的绘画具有装饰性、平面性的形式特征。装饰性是维亚尔艺术表现的基调,而东方艺术提供给他的是未曾在西方传统绘画观念里见过的新颖构图,以及单纯色块所显示的纯净力量。东方艺术的高度装饰性和对自然物的转化描绘也为维亚尔在进行绘画、屏风、布景设计时提供了灵感。

关键词:绘画艺术;纳比派;浮世绘;内景主义;装饰性;艺术风格

中图分类号:J20 文献标识码:A

(一)东方艺术的启示[HT5”SS]对于维亚尔而言,东方艺术提供给他的是未曾在西方传统绘画观念里见过的新颖构图,以及单纯色块所显示的纯净力量。而东方艺术的高度装饰性也为维亚尔在进行绘画、屏风、布景等设计时提供了灵感。维亚尔在其中找到精妙的调和——只依靠色彩就把光线、形状、性质和特征表现出来。1891年椭圆形版式的《衣着随意的女人》可能是他最开始尝试的东方风格的画作。画面近距离描绘了一个穿着内衣的女性,裸露的脖颈、人物独特的倾斜方式,与浮世绘中常见的仕女姿态有相同的味道。画中所使用的弧形线条、柔和的色彩以及平涂的黄色背景是浮世绘典型的处理方式,椭圆或圆形版式也是东方绘画中常见的。人物的发式像日本女人一样高高盘起,散落两缕在颈背上;人物的右后方有一个条纹靠垫,其形状和面料与日本和服的腰带十分类似;在靠垫上方,他又安排了黑色椅背的结构,增添了平面图案的表现形式。早期代表作《床上》描绘了他的母亲或是姐姐玛丽沉于睡眠之中,双眼紧闭,身体完全被被单遮盖。这幅柔雅宁淡的作品充满了日本绘画的影子,大面积平涂的黏土色和浅绿色,勾勒上简单柔和的线条。淡淡的几笔重颜色和流畅且粗细不等的线条被安排在边缘地带,起到提升画面效果的作用。

(二)柔美优雅的内景主义维亚尔在题材内容和绘画技法表现上,善于从内心深处去理解自己周围的人和事物,他常常透过画室或者起居室的一角,甚至是熟悉的窗外小景观察身边的细微印迹。裁缝店的女工、公园里的孩子、与他共同生活的母亲、家人、好友以及各种情趣生活景象,都是他热衷于表现的题材。维亚尔在画中一直以柔和的调子来描绘家庭和乐、居家温馨,这或多或少受到了东方绘画的启发。《裁缝》形象地从日本版画中获取了灵感,维亚尔显然想把纳比派的创作理念和他喜爱的内景画主题结合起来。画中的女子端坐着专心致志地缝补,这是法国内景画和日本浮世绘中都很常见的题材。维亚尔采用纳比派简练概括的处理方式,省略了不必要的细节,强调平面化、装饰化的特点。他把不同的图案组合起来,使得人物和背景完全融合在一起,这种图案化的处理方法在浮世绘中早有先例——将人物服装的纹样和浮华缤纷的背景图案平铺在在整个画面里。在更有代表性的一幅作品《散步的女孩》中,维亚尔成功地将纳比派的艺术理念与日本浮世绘的特点结合起来。两个女孩漫步在林间小道,人物的动态让人联想起日本画家铃木春信的《两个少女》。维亚尔和铃木的作品同样描绘了女孩之间的亲密无间,色调和谐优雅,背景产生一种富有诗意、与世隔绝的感觉。维亚尔十分钟爱这种少女宁静优美的表现形式,这和他在《裁缝》中绚丽的图案效果相比是另一番抒情的味道。《裁缝》中的服装和背景的图案是依据对象描绘较为写实的,与之相比,《散步的女孩》处理地更加随意自然,而这幅画也标志着维亚尔开始使用平面图案构成画面,这种构成方法既有纳比派的装饰理念又包含了他一直追求的内景主义。

(三)构图特征维亚尔是纳比派中具有严谨而精美风格的画家,对于东西方绘画中空间处理方式的整合以及对于一种极限性的和倾斜的空间的运用方面,他和好友博纳尔一样颇有心得。对角线的构图具有视觉强势性,这种构图将空间延伸到画面之外,在东方绘画里具有独特的视觉张力。1893至1894年维亚尔为塔载·纳坦松夫妇绘制的九幅屏风《公园》中,大量使用对角线构图来延伸画面空间,增加画面的宽度。在《长椅子》、《红色外衣》、《赫赛尔夫人在卧房》等内景画中,他运用女性的姿态与视线连接,在画面形成对角线来增强动势。创作于1894年的《围橘色围巾的小女孩》中,“另类”的视觉角度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心构图。不完整的人物背影占据大幅画面,这种裁切物体的构图正是东方绘画的独特之处——让所描绘的物体超出画面之外,制造夸张的效果。在《布隆尼森林的咖啡座》和《从后台看伊逢·普安东》等画中他也采用了同样的手法,对人物进行大胆的裁切,形成明显的视觉差异和空间层次感。而到了晚期,维亚尔的屏风和人物画常呈现出与浮世绘相似的曲线型态,画面均衡对称,形体间的疏密节奏简繁有序。

(四)装饰元素

维亚尔的绘画具有装饰性、平面性以及丰富色块的表现形式。在维亚尔的画作中,大量使用各种装饰图案,东方艺术尤其是日本艺术给他提供了一套新图形和新概念。东方艺术对维亚尔产生的影响,就在于在极度的平面和高度的装饰中产生的活力。于是我们看到了方格、圆点、几何图形,这些简化的图形都是以平面的方式呈现出来的。装饰性是维亚尔艺术表现的基调,他对装饰在室内的各种织物的花纹有着特殊的亲切和敏感。1893年的作品《追求者》,画中他的母亲和姐姐玛丽在一大堆布料中忙碌着,当画面中心的男人从贴着墙纸的门边探出身子时,引起了画中左边人物的注意。画中的男人显然就是维亚尔的好朋友鲁塞尔,这幅画正是鲁塞尔追求玛丽的见证。维亚尔在色彩处理上用渐隐的方法达到繁复的效果,布满画面小色点仿佛织就了一块绚丽多彩的布料,装饰性则体现在方格、圆点图案的组织上。在《绿色卧室》中,维亚尔以人物的外轮廓分割画面,运用单纯明快的重复图案使平面装饰与写实物象糅合在一起。《两个女工》、《虚掩的门》和《夏叶》等作品更是以大量的圆点、直点、方格、叶子纹样去构成整个画面,人物、墙纸、衣服的图案几乎融为一体,形成“闪烁的装饰”。东方传统美学所探求的是事物的本质,并不注重对光影的表现,因此阴影很少出现在画面中。但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剪影。剪影不再是原先物象那复杂的形体,省略掉细节只显现出物体外轮廓的剪影,其本身就具有强烈的戏剧效果。剪影的趣味也出现在维亚尔的作品里,《日本长卧椅咖啡厅》用简洁的手法表现了歌者脸部的侧影,略去细节的人脸在背景亮黄的色斑对比下十分强烈。其他一些作品如《逆光的祖母米歇尔》、《正在织补的妇女》和《穿针人》,维亚尔在单纯的剪影式人物后面,又增添了丰富背景的描绘,使得观赏者将注意力集中在主体人物上,也使得作品充满装饰性和设计性。endprint

(五)屏风设计

屏风在20世纪50年代之后,重新回到欧洲的时尚前线。这正是东方艺术特别是日本艺术在欧洲大鸣大放的时刻。屏风是日本文化里不可缺少的家具,也是最散发日式优雅的家具。屏风的特质最能体现纳比派所诉求的“贴近生活的艺术”,对于维亚尔而言,也是最能表现他纳比之初所追求的实现于生活的艺术。维亚尔的早期屏风作品相当单纯,并且显露着一种淡淡的、不确定的宁静感和张力。1895年,维亚尔又为纳坦松作了公寓的五面装饰屏风——《纪念册》、《陶土盆》、《装饰台子》、《织毯》和《条纹衣衫》。这些屏风色彩和谐优美,呈现出布尔乔亚阶级妇女各种不同的生活情趣:在温暖的室内阅读、插花、梳妆。维亚尔以衣服或壁纸上的花卉图案作为媒介,表现了女性的温柔世界。在他后来大量的屏风创作中,充满宽广的视野以及极度精致的和谐感。他为保罗·塞留西埃创作了四面室外景屏风《公园中的保姆与孩童》、《抚弄狗儿》、《园艺》和《羽球赛》,构图简约、色彩平涂、清新柔和的感觉令人赏心悦目。随后他又绘制了《裁缝师》的壁饰,十分富于日本绘画的空间感和画面透明的特色。维亚尔运用制作剧院布景的胶彩,画面呈现一种亚光、朴素又新鲜亮丽的效果。同时他还吸收印象派的一些技法,把光辉灿烂的色光导入内景画,但与之不同的是,他将重点放在空间的景深和温馨意境的追求表现上。

(六)结语[HT5”SS]

维亚尔的艺术创作围绕着几个主题:家人、室内、街景和田园风光。在他的作品里可以发现许多与东方绘画选材相似的地方,例如家居生活、室内景,这些经常在浮世绘中出现。维亚尔的选择或许不完全是东方艺术的引导,却有巧合之处。从技法上来说,维亚尔非常注意色彩的细微差异,光与影的变化,追求感性的事物及充满趣味性的细节描绘。他那补缀般的、充满装饰性效果的画面以快速、充满活力的笔触去描绘日常生活。维亚尔经常以深远的方式作画,谨慎、细腻、蜿蜒的线条使画面变得柔软而生动。在他的风景画中常见点、线、面、条纹、乱笔等,看似纷乱,其实层次分明,乱中有序。在空间处理上,维亚尔摒弃了画面的纵深感和物体的体积感,将对象融合在由单纯平涂色彩构成的形与面的铺排中。他在作品中常使用倾斜构图、裁切构图和复合式构图,与浮世绘采用的构图手法相同。此外,在作品尺寸的选择上,东方绘画卷轴般长型尺寸的画幅和椭圆版式在他的作品中也占到不小的比例。东方艺术对于维亚尔来说是种启示,他画面中的装饰性、平面性,用色点、色块来表现和大量使用装饰图案都是东方艺术带来的灵感。虽然维亚尔对东方艺术的热衷集中在青年时期,但与其相似的表现形式已内化在他的艺术创作之中。 (责任编辑:武翠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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