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首义精神”与“贵族精神”

邵晓晖 谭明茗

当今世界，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日益增长。社会主义现代化应当具有繁荣的经济和文化，文化事业的发展是以满足人们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的，而旅游业在依托文化而蓬勃发展的同时也为文化传播上做出了极大贡献。

精神文化是指属于精神、思想、观念范畴的文化。是代表一定民族的特点反映其理论思维水平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伦理观念、心理状态、理想人格、审美情趣等精神成果的总和[1]。发展文化事业，应当以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当然，也只有最先进、最高尚、最智慧、最有内涵和最优秀的文化果实才能对引领我们的前进方向起积极的作用。目前，我国现有的文化传播形式已不能较好地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而旅游业以其传播形式活泼多样，易被人接受地特点，成为了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之一。同时，旅游需要文化提升内涵。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旅游需求层次已经从基本的游览观光转变成一种更高层次的要求，希望通过旅游能够获得更多的认知，希望能在旅游中了解历史、宗教、文学、科技等，这就是文化旅游。文化就像人的灵魂，看不见却举足轻重。因此在旅游行业中，我们要积极发掘特色文化，为旅游注入发展的灵魂。有了文化，旅游才能得到长足蓬勃的发展。把文化与旅游有机结合起来，通过文化提升旅游的品位和档次，通过旅游扩大文化传播的途径和方式，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实现旅游和文化的共同繁荣发展。

首义精神作为湖北历史文化古城的基石，是首义文化旅游的核心，对武汉发展文化旅游意义重大。

一、首义精神与首义文化旅游

湖北省文化资源比较丰富，具备发展文化旅游的良好条件和基础。楚文化博大精深、历史悠久以炎帝神农文化、三国文化等为特色的历史文化，以辛亥首义和一批老区为代表的红色革命文化，以三峡、神农架等为代表的山水文化，以巴土、江汉平原风情为特点的民俗文化，以屈原、陆羽、李时珍、张之洞等为代表的名人文化，都彰显出湖北省深厚的文化底蕴。其中，百年前的辛亥革命，开创了中国新的时代进程，也开启了中国新纪元，这一事件令武昌名誉全球，同时也为武昌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及丰富的遗址、遗迹。

自2005年开始，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政府历时7年投入300亿元共同实施了重修烈士祠、扩建首义南广场、兴建辛亥革命博物馆和楚望台—碑林公园等系列纪念及景观工程，与A A A A A级景区黄鹤楼风景区、紫阳湖公园连成一片，构成湖北省及武汉市的旅游核心区。首义文化旅游区内的各景点全部免费对外开放，现今年接待游客超过400万人次。2012年10月25日，集观赏、休闲、购物、娱乐、教育于一体的A A A A级旅游景区——“武昌首义文化旅游区”正式揭牌，标志着武昌首义文化旅游的发展翻开了新的一页。

首义文化旅游区位于武昌旧城内，核心区总面积107公顷，背靠蛇山，面朝紫阳湖，北到京广线，南抵津水路，西临体育街、复兴路，东至楚善街、首义南路。这里是辛亥革命武昌首义发生、发展和历史遗存最为集中的区域。由北到南，首义文化区北广场是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活动场地之一。整个文化区总占地面积14.6公顷，整体规划为“—心、两轴、三大板块”，即以首义文化园为中心，形成南北向的首义纪念景观轴和东西向山体生态景观轴。首义文化区建成后展现给中外游客的是：文化区三大板块即蛇山板块、首义板块、紫阳湖板块，融合山水自然特色和首义文化精髓。蛇山板块，为我市重要的旅游景点黄鹤楼公园，面积40.6公顷，北到京广线，南到武珞路，西到广场北路，东到中山路，将最大限度显山透绿，南麓湿地种植水生植物，养鹤植梅。首义板块居中，面积25.4公顷，有红楼、湖北剧院、辛亥革命博物馆、武昌首义革命烈士墓和战士群雕。板块南部为首义园、南国、首义汇商业街区。西向解放路商业一条街、武汉音乐街辐射。

首义精神作为该文化旅游区的核心，具有五个主要内容一个核心。五个主要内容即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敢于斗争的牺牲精神、敢于反皇权的民主平等精神、敢于抓机遇的果敢精神、敢于实行联合的团结精神，一个核心即爱国主义精神。

如何进一步推进湖北的武汉的首义文化旅游，真正发挥其新首义、新庆典、武汉新的“城市名片”的作用是其重点，笔者认为目前武昌首义文化旅游区基础建设已相对完善，后续重在文化的挖掘和弘扬，因此对其精神意义的挖掘和推广是其进一步发展的必由之路。

二、首义精神与贵族精神

随着经济的稳定发展，有许多国人是富足了，却没有富贵。有人因此断言：中国没有贵族，或者说中国缺乏贵族。那么究竟什么是贵族精神呢?笔者在此首先对首义精神和贵族精神进行阐释。

（一）首义精神

辛亥武昌首义，从成立起义领导机构、制定起义计划、起义爆发和胜利，直至保卫首义胜利成果，持续时间虽然不长，但革命党人、参加起义的士兵和群众，用赴汤蹈火、前仆后继的革命行动，谱写出了许多壮烈事迹，铸成了丰富的辛亥首义精神，综合专家的观点，较为公认的首义精神主要内容含以下方面：

1.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

这种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的主要体现于以下三个事件：

打响了第一枪。1911年10月10日傍晚，武昌城南新军工程八营营房首先发难，起义士兵四十余人，在革命党人熊秉坤的率领下，攻占了楚望台军械库，打响了反清的第一枪。创立了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政权——湖北军政府。1911年10月11日，取得了起义胜利的革命党人，凭着对同盟会宗旨的信仰和首创精神，在武昌阅马场咨议局大楼，经民主协商议决：成立了中华民国鄂军都督府（即湖北军政府），下设军务、政务、参谋、外交等部。这是中国的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政权。颁布了第一部具有资产阶级宪法性质的《鄂州约法》。它不仅成为各省仿效的范例，而且成了中国建设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重要文件，成为孙中山颁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的前身。这“三个第一”，是当时湖北革命党人、参加起义的士兵和群众集体智慧和集体实践的结晶，是大智大勇的时代产物，是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的集中表现。这“三个第一”被孙中山才称赞“民国开创，武汉实为首功”[2]。

2.敢于斗争的牺牲精神。

武昌首义从1911年初起义前的准备至11月28日汉阳失守，不到一年的时间，革命发展出现了种种挫折，经受了起义前、起义中和起义胜利后的三次严重的考验。即：第一次，是紧接着黄花岗起义失败就准备武昌首义的考验。第二次，是首义刚拉开序幕就遇上孙武配制炸药失事、三烈士遇难的考验。第三次，是迎接阳夏决战，保卫首义胜利成果的考验。革命党人、起义士兵和群众都表现出了惊天地、泣鬼神、敢于斗争的牺牲精神。

3.敢于反皇权的民主、平等精神。

中国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到了晚清，这种至高无上的皇权，达到了登峰造极，在慈禧垂帘听政、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里，“慈禧即清廷、清廷即慈禧”，使中国陷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痛苦深渊。1911年的辛亥武昌首义，在中国同盟会和孙中山的影响下，其目的就是要推翻清王朝，矛头直指神圣不可侵犯的皇权。如果说，辛亥革命是一次比较更完全意义上的民主革命，那么武昌首义则是这次比较更完全意义上民主革命的起点。正是由于武昌首义的这种敢于反皇权的民主、平等精神，才一举捣毁了清王朝在两湖的反动统治中心——武昌总督署，创建了湖北军政府，开了共和立国之先声，给清王朝和两千多年的皇权的覆灭以及南京临时政府的建立创造了历史前提。这就是敢于反皇权的民主、平等精神的体现。

4.敢于抓机遇的果敢精神。

1911年10月，辛亥武昌首义爆发及其胜利不是偶然的，它是革命形势发展的结果，是革命党人敢于抓住机遇，果敢发动起义的产物。当时革命形势的发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在国际上，帝国主义之间矛盾突出；在国内，政权清政权内部危机重重；加之全国革命形势大发展。湖北、武汉的革命已有一触即发之势。首先是人民群众对清朝严重不满，自发反清斗争连续不断。其次是革命力量发展壮大。各方面的形势充分说明波澜壮阔的革命高潮已经形成，亡清的历史契机已经到来，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出现了遍及武汉社会各层面的革命氛围。湖北的革命党人认为当时“真是千载一时的好机会”，“时乎不再，盍兴乎来”[3]。于是坚决否定了个别人的“不可轻易发动起义”的意见和举棋不定的态度，果断地抓住起义机遇，决定要向敌人进攻了[4]。所以武昌起义的胜利，可以说是湖北革命党人敢于抓机遇的果断精神的胜利。

5.敢于实行联合的团结精神。

辛亥首义前，资产阶级革命党人知道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推翻清朝统治者的，要想推翻它，就必须大胆寻求同盟者，因此，他们坚持了“为着推翻清朝而联合各个革命派别与会党”[5]，争取团结了各种不同的力量。具体地说，主要是坚持实行了以下几种联合，争取实现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团结。即：建立革命团体内部的联合，实现了革命团体之间的团结。主要是文学社与共进会的联合与团结，因为它们是武昌起义的主要发起者和组织者，它们是否能联合与团结，关系到整个革命团体内部的联合与团结，关系到辛亥首义是否能取得胜利。把手里有枪杆子的革命者联合起来，争取团结了新军。辛亥首义，就是要用武装起义来推翻清朝反动统治。为了胜利，除了革命党人自身武装起来外，还必须大力争取团结新军。把武装起义与群众斗争联合起来，争取军民一致，团结对敌。

以上就是辛亥首义精神的五个主要内容。如果再从更高更深的层次上来研究，则还有爱国主义精神，以及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担当的勇气。爱国主义不仅是辛亥首义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辛亥首义精神的核心。

（二）贵族精神

由于历史的、政治的因素，中国人对于贵族的认识一直存在两个误区：一是，非富不贵；二是，成为贬义词。其实不然，孔子说：“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可见富与贵并无绝对的关联，即有富而不贵者，所谓“为富不仁”。至于如何不富而贵？陈独秀是这么说的，“有独立心而勇敢者曰贵族道德”。所以，“贵族”可以是中文词典里解释的“世袭的统治阶级”，“贵族精神”却并不必然地为“贵族”所垄断。至少它从不同平民的精神对立，更不意味着养尊处优，悠闲奢华的生活，而是一种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等一系列价值为核心的先锋精神。

“贵族”是具有丰富人文内涵的一种特指。最早的贵族起源于欧洲，作为一种历史文化传统，贵族不仅意味着一种地位和头衔，也意味着社会行为准则和价值标准，某种意义上可以认为“贵族精神”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

1.贵族精神的特点。

一是骑士精神，勇敢尚武，光明磊落，尊重女性并延及孺弱。

二是强烈的主人意识和社会责任感。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特里莎修女出身富裕家庭，曾任修道院院长，而她赤脚走进印度社会的底层，一生都在奋力拯救那些在贫穷和苦难中挣扎的平民。贵族精神中的社会责任主要元素其实就是平民意识，“俯身而下”，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和关怀。

2.贵族精神的内容。

“贵族精神”包括高贵的气质、宽厚的爱心、悲悯的情怀、清洁的精神、承担的勇气；以及坚韧的生命力、人格的尊严、人性的良知、不媚、不娇、不乞、不怜；始终恪守“美德和荣誉高于一切”的原则。“贵族精神”并不必然地为“贵族”所垄断，平民只要不断努力学习坚持塑造自己的人格状态，同样是具有“贵族精神”的贵族。贵族精神的对立项不是平民文学，不是国民文学，贵族精神的对立项是奴才精神，是流氓精神，痞子精神，而不是平民精神。平民很多都有贵族精神的，如同《红楼梦》中的晴雯。

富是物质的，贵是精神的。贵族精神，首先就意味着这个人要自制，要克己，要奉献自己，服务人民。真正的贵族精神，应该有三个重要的精神支柱：

一是文化的教养，能抵御物欲主义的诱惑，不以享乐为人生目的，培育高贵的道德情操与文化精神。

二是社会的担当，作为社会精英，严于自律，珍惜荣誉，扶助弱势群体，担当起社区与国家的责任。

三是自由的灵魂，独立的意志，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敢于说不。而且具有知性与道德的自主性，能够超越时尚与潮流，不为政治强权与多数人的意见所奴役。

可以得知：贵族精神的内涵即自尊、原则、低调精神。贵族最重要一个精神就是自尊的精神，这是尼采道破的。他在《善恶之彼岸》和《道德系谱学》都写道：贵族定义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基本精神就是自尊的精神，就是对人的一种自由意志，对人的个人的尊严的一种充分的肯定。贵族很讲究自尊，他们有一个最基本的行为模式，就是决斗，普希金、莱蒙托夫，这些贵族伟大的诗人，他们就是决斗而死，那么这个决斗的行为语言，说明有一种东西是比我生命更加重要的，这就是个人的尊严，这就是自尊。所以这点是贵族非常重要的最根本的精神。就是说一方面我们要强调自尊，强调个人的自由意志，强调个人的尊严。但是贵族知道，生活在社会里面的，人与人是相关的，既尊重自己，还要尊重别人，所以在与别人相处中要讲原则，这是贵族非常重要的另一个精神。所以决斗的时候，为尊严而战，立生死契约，依规则搏斗直至一方死亡，但决不可以违背规则。

三、“首义精神”与“贵族精神”对比分析

首义精神，上世纪40年代，辛亥志士张难先将其概括为四点，即勇敢、廉洁、公正、恬淡。而在当代，人们对首义精神的发掘就更深更广，其中最具影响的论述是章开沅先生的“敢为天下先”说，得到学术界的普遍认同。“敢为天下先”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其勇于创新的首创精神和改革精神，勇于担当。对首义精神可概括如下：炽烈的爱国精神，高昂的民主精神，顽强的拼搏精神，开拓的创业精神，适应时代要求的精神、勇于创新和改革的社会责任担当精神。

贵族精神，是具有较高的文化的教养，抵御物欲主义的诱惑，不以享乐为人生目的，培育高贵的道德情操与文化精神。有社会的担当感，作为社会精英，严于自律，珍惜荣誉，扶助弱势群体，担当起社区与国家的责任。其次是追求自由的灵魂，有独立的意志，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敢于说不。而且具有知性与道德的自主性，能够超越时尚与潮流，不为政治强权与多数人的意见所奴役。

综上可见，首义精神与贵族精神有高度的相似之处。只是不同时代，不同的文化，人们对之有不同的阐述。首义精神甚至可以说是较为高调的贵族精神，它除了强调爱国、爱民、有责任、有担当外，区别于西方贵族精神的个人、低调的原则，首义精神还推崇团队合作以及敢为人先的担当方式。

武汉市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皮明庥认为，荆楚先人古时就有“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抱负，辛亥革命时便形成为首义精神。这种精神具有爆发力、原创力，是武汉地区宝贵的人文精神。当初，楚国的崛起有赖于这种精神，辛亥武昌首义时弘扬了这种精神。今天发展经济、兴盛科技，推动武汉在中部率先崛起，仍然要光大、彰显这种精神。武汉要在中部崛起中充当战略支点，必须要有这样的胆略和勇气，才能使武汉的建设和发展走在全国前列，再创奇迹和辉煌。发展武昌首义文化旅游，塑造武汉新的城市名片首先应当挖掘首义精神的内涵，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将首义精神打造为新时代湖北乃至中国的贵族精神。

[1]曾丽雅.关于建构中华民族当代精神文化的思考.江西社会科学,2002,(10):83.

[2]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二卷).北京:中华书局,1982.316.

[3]中国近代史料丛刊.辛亥革命(五).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25.

[4]皮明庥.新编武昌起义史.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1.70.

[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