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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历史人物的评价问题
——以邓小平评价毛泽东为例

2014-04-09张亮亮

胜利油田党校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毛泽东思想错误历史

张亮亮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理论教研部,北京100091)

经世致用、以古鉴今是历史人物研究的旨归所在。唯物史观关于历史人物历史作用的基本原则为科学地评价历史人物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20世纪80年代,在如何评价毛泽东的功过是非这一问题上,邓小平熟练运用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深入贯彻科学的历史分析方法,树立了正确评价历史人物的典范。邓小平评价毛泽东等历史人物的重要思想是邓小平理论的内在组成部分,值此邓小平诞辰110周年之际,以邓小平评价毛泽东为例,略论历史人物的评价问题,既是对邓小平理论的回顾,更有助于纠正当前评价历史人物的不良学风和错误倾向,给当代历史研究和人物研究以借鉴。

一、肯定个人:正确认识历史人物的历史作用

如何认识历史人物的历史作用是评价历史人物的基本前提。唯心史观和唯物史观在该问题上存在截然不同的分野。在人类思想领域长期占据统治地位的唯心史观将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归因于某种思想动机或精神力量。因此,在人民群众和历史人物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问题上,宣扬英雄史观,突出历史人物,漠视人民群众;强调宿命因果,漠视历史规律,这就造成在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上的“失真”。然而,“历史科学要想成为真正的科学,就不能再把社会发展史归结为帝王将相的行动,……而首先应当研究物质资料生产者的历史,劳动群众的历史,各国人民的历史。”[1]220马克思恩格斯正是通过卓越的研究,拨开历史迷雾,发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创立了超越唯心史观的唯一正确科学的历史观即唯物史观,为正确认识历史人物的历史作用奠定了理论基础。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2]1031正如唯心史观必然导出英雄史观,唯物史观必然导出群众史观。然而,唯物史观肯定人民群众的伟大作用,并非否定个人,而是将个人的历史作用建立在科学的历史观基础上进行分析和探讨,其具体观点体现以下两个要点:

1.所谓“时势造英雄”,历史人物的出场体现了偶然性与必然性的辩证统一。“恰巧某个伟大人物在一定时间出现于某一国家,这当然纯粹是一种偶然现象。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人去掉,那时就会需要有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他,并且这个代替者是会出现的,不论好一些或差一些,但是最终总是会出现的。”[3]669这就同英雄史观所宣扬的“宿命论”区别开来,揭开了笼罩在历史人物出场原因之上的面纱。

2.历史人物的历史作用与外在的制约性因素存在相关性。历史人物的作用性质取决于他们的思想、行为是否符合社会发展规律,是否符合人民群众的意愿。“个人是集体的一分子。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个人做得出来的”[4]173,只有顺应历史发展的要求和人民群众的意愿,历史人物才能起到推动社会前进的积极作用,否则只能起相反的作用。历史人物凭借自己的才能,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加速或延缓历史发展的进程,但终究不能改变历史发展的基本方向。如果看不到历史人物活动的社会制约性,就势必会夸大个人的作用,进而否定或歪曲历史发展的规律。

二、实事求是:唯物辩证地评价历史人物

唯物史观,特别是关于历史人物历史作用的基本原则为评价历史人物奠定了科学的理论基础。唯物地、辩证地评价历史人物,根本的和首要的方法就是历史分析法。

1.正确运用历史分析方法评价历史人物。历史分析方法的要旨就是尊重特定的历史背景,如实地反映历史事实,也就是实事求是。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具体而言:

其一,从总体的历史事实出发。正如列宁指出的,“如果从事实的整体上、从它们的联系中去掌握事实,那么,事实不仅是‘顽强的东西’,而且是绝对确凿的证据。如果不是从整体上、不是从联系中去掌握事实,如果事实是零碎的和随意挑出来的,那么它们就只能是一种儿戏,或者连儿戏也不如。”[5]364孤立地、片面地,甚至是别有用心地摘取个别历史现象和历史事件,往往会一叶障目。

其二,把历史人物的活动联系起来进行研究。任何个人都不是离群索居的鲁滨孙,“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发展不断地进行着,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这种历史决定的。”[6]515评价历史人物,必须关注到历史人物与同时代相关人物的互动,还要做好比较研究。

其三,从发展变化的观点出发评价历史人物。每个人都是在既定的历史条件下创造历史,历史人物的思想和活动受社会历史条件的制约并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而变化。同一个历史人物,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可能会有不同的历史作用,有时甚至会有性质相反的历史作用,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既然历史人物本身是不断变化的,那就得从当时当地具体的历史条件出发,在动态中把握历史人物。

另外,阶级分析法也是重要的研究方法。唯物史观认为,历史人物“是一定的阶级和倾向的代表,因而也是他们时代的一定思想的代表,他们的动机不是来自琐碎的个人欲望,而正是来自他们所处的历史潮流。”[3]174个人活动可以归结为阶级的活动,个人的局限性可以归因于阶级的局限性。离开了一定的阶级背景,就难以理解历史人物的产生、作用及其性质。然而,从实际来看,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个人的思想活动又并不都是反映他所属的阶级,“背叛”出身阶级的例子比比皆是;统治阶级的历史人物从维护自身阶级利益的主观愿望出发却最终在客观上维护了最大多数人利益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这些历史上的“个案”如果单从阶级分析法来研究,是有失偏颇的。因此,将历史分析法和阶级分析方法结合起来,才能尽可能准确公允地评价历史人物。

无产阶级革命家是历史人物中较为特殊的一类群体。他们来源于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中,是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代表,既是实践家又是理论家,“走在自发运动的前面,为它指出道路,善于比其他人更早地解决运动的‘物质因素’自发地遇到的一切理论的、政治的、策略的和组织的问题。”[7]326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正确领导能够加速历史的发展,没有正确的领导者,革命就要失败,社会变革就会推迟。毛泽东就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邓小平对于毛泽东的评价,集中体现了唯物地、辩证地评价历史人物的科学方法。

邓小平坚持马克思主义地对待历史,对待历史人物。他认为,“如果谁在对待这样严肃的问题上离开了马克思主义,那末,他就会受到党和群众的责难。”[8]172关于毛泽东的评价问题,邓小平严格遵循历史分析法和阶级分析法,紧紧抓住了“实事求是”的基本原则。

2.对于毛泽东的伟大功绩,邓小平坚持了唯物历史观的分析方法。其一,邓小平坚持从历史事实出发,从总体上予以了充分肯定。他曾经多次指出,“毛主席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做了非常好的事情的,他多次从危机中把党和国家挽救过来。没有毛主席,至少我们中国人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8]344-345这是对毛泽东一生贡献的总体性评价。

其二,在总体性评价的基础上,他将党的成立、社会主义改造、“文化大革命”等重要历史事件作为时间节点,考虑到不同的历史时期,联系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发展历程来评价毛泽东。邓小平指出,“从一九二一年建党到一九五七年,三十六年内他做的好事了不起,是他领导我们取得了革命胜利。”[4]271邓小平高度评价毛泽东建国到社会主义改造完成时期的成绩。对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他指出,“‘文化大革命’前的十年,应当肯定,总的是好的,基本上是在健康的道路上发展的。这中间有过曲折,犯过错误,但成绩是主要的。”[8]302在总体性评价的基础上,邓小平还在诸多讲话和文章中列举过毛泽东的一些重要业绩,例如他认为毛泽东“最伟大的功绩是把马列主义的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实际结合起来,指出了中国夺取革命胜利的道路。”[8]345社会主义改造是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的伟大贡献。毛泽东提出了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领导革命的大部分时间他始终坚持了这条思想路线。毛泽东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总是善于从群众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等。

其三,在总体性评价的基础上,邓小平还正确看待了毛泽东与人民群众的关系。他认为,“毛泽东同志的事业和思想,都不只是他个人的事业和思想,同时是他的战友、是党、是人民的事业和思想,是半个多世纪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经验的结晶。”[8]172历史虽然是人民创造的,但是毛泽东的伟大功绩使他获得了人民的尊敬和爱戴,这种尊敬和爱戴不是迷信,也不是神化。

三、恰如其分:正确看待历史人物的历史局限性

一切历史人物都是特定历史背景和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或者说,即时代的产物,必定或多或少地带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在特定情境下,这种历史局限性还突出地表现为过失或者错误。史海钩沉,评价历史人物,回避不了如何看待历史人物的历史局限性这个问题。无视其历史局限性,会极易夸大或美化历史人物,然而,脱离了特定的历史背景和历史条件,甚至用当代人的标准来求全责备,又会极易矮化或丑化历史人物。因此,要想正确看待历史人物的历史局限性,就必须充分考虑到特定历史背景和历史条件对历史人物思想和活动的制约性,在此基础上,对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及其根源作既全面而又具体的分析。另外,探讨历史人物的错误,同时既“要有力量防止受情绪左右”[9]171,又要尽量避免或停留在道德批判上。

毛泽东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为中国革命和建设做出了卓越贡献,但是他在晚年又犯了严重的错误。因此,要客观地、公正地评价毛泽东,就不能不正视如何看待毛泽东晚年错误这个问题。关于毛泽东的错误,邓小平在其著作中有过充分的论述,在逻辑上可以归纳为层层递进的四个层次,最终落实并体现了他所提倡的“恰如其分”的原则。

1.承认毛泽东犯错误。“应该承认,不犯错误的人是没有的。”[8]277是个人都有自身的缺点,都可能会犯错误,只是程度大小、影响深浅不同。这是人之常情,世之公理。即便是毛泽东这样的伟人,也必须看到他的历史局限性。邓小平指出:“毛泽东同志同任何别人一样,也有他的缺点和错误。”[8]172这就同出于各种目的,“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10]370的人物评价风格区别开来。

2.指明毛泽东的错误。邓小平与毛泽东同为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主要成员,二人很早结识,共同参与、见证和经历了革命和建设时期的诸多历史事件。对于毛泽东的错误,邓小平具有极高的发言权。邓小平认为,毛泽东的错误是从50年代后期才开始的。“‘文化大革命’前的十七年,基本上是做得对的,但是有曲折,有错误。”[8]380这一时期的错误主要是“左”的错误,即反右派斗争扩大化、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等,而且错误越来越多。“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犯的主要错误,邓小平主张要对这一历史时期的错误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

3.深刻分析错误根源。承认错误是基本前提,指明错误是阐述事实,通过研究历史事件,分析错误根源则是实现正确看待错误的重要环节。“真正的辩证法并不为个人错误辩护,而是研究不可避免的转变,根据对发展过程的全部具体情况的详尽研究来证明这种转变的不可避免性。”[11]337这是探求历史人物错误根源的基本方法。

邓小平在分析毛泽东的缺点和错误时,首先,做的是“不能把错误的责任完全推到毛泽东同志身上。”[4]271在诸多场合发表的讲话、文章中,包括回答法拉奇、华莱士等记者问时,邓小平都反复强调关于建国以来特别是1957年以来党和国家的重大失误,毛泽东犯了错误,要负起这个主要责任,但是中央其他同志包括他本人也有份,也犯了错误,他们都要集体负这个责任。例如,他曾指出,在大跃进时,不仅仅是毛泽东头脑发热,他在内的其他领导同志也头脑发热过。

其次,对于毛泽东的具体错误,邓小平还强调“更重要的是要分析历史的复杂的背景。”[8]172。他认为,唯有如此才是马克思主义地对待历史人物,才能做到公正和科学。邓小平认为毛泽东的错误恰恰是由于他自己违背了自己正确的东西即毛泽东思想。“文化大革命”之所以错误就在于此。关于“文化大革命”,邓小平认为,毛泽东的主观愿望是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然而却对当时中国的国情作了错误的判断,“把革命的对象搞错了,导致了抓所谓‘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8]346关于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邓小平认为是由于毛泽东忽视发展社会生产力而且方法不对,即不按照社会经济发展规律办事。另外,邓小平还强调促成上述错误背后的制度因素,他认为“单单讲毛泽东同志本人的错误不能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一个制度问题。毛泽东同志说了许多好话,但因为过去一些制度不好,把他推向了反面。”[8]297

再次,邓小平指出“决不能归结为个人品质问题”[8]366,不能感情用事。在评价历史人物的历史局限性时,有的人往往将其很大程度归罪于或仅仅归罪于个人道德品质、个人性格缺陷等。邓小平认为这样一来,很多问题是解释不了的。品质好坏与是否能够避免犯错误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对于毛泽东的错误,还是要实事求是地分析具体情况,这才符合马克思主义,符合历史唯物主义。另外,“感情用事地把他的错误说过头,只能损害我们党和国家的形象,只能损害党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威信,只能涣散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团结。”[8]366这是不可取的。

4.“恰如其分”地看待功过是非。承认错误、指明错误和分析错误的目的是为正确地看待错误,并评价“错误”与“贡献”孰轻孰重。邓小平在该问题上的看法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点:

首先,邓小平从实际出发,认为“毛泽东同志犯了错误,这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犯错误,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犯错误。”[8]307例如,关于“文化大革命”之前的若干错误,邓小平称其为“好心犯的错误”[8]353,并强调毛泽东总是能够最早地发现失误并及时予以了纠正。关于“文化大革命”,邓小平认为毛泽东犯的是严重的“政治错误”,而林彪、“四人帮”等反革命集团犯下的是阴谋夺权的滔天罪行,必须将他们之间的错误严格区别开来。

其次,邓小平权衡功过,肯定“毛主席的功绩是第一位的,他的错误是第二位的。”[8]347毛泽东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尽管毛泽东在晚年犯了严重的错误,但是这些错误远远不能同他的伟大贡献相比拟。对于毛泽东的贡献和错误,要“实事求是地肯定应当肯定的东西,否定应当否定的东西”[8]334,要客观,要讲清楚。“因为他的功绩而讳言他的错误,这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因为他的错误而否定他的功绩,同样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8]334

再次,邓小平指出“对毛泽东同志晚年错误的批评不能过分,不能出格”[4]284。他批评在评价毛泽东时过度强调错误的倾向,认为这是不符合客观实际的。否定毛泽东,将错误写过头,就是违背历史事实,就是给毛泽东本人抹黑,给党和国家抹黑,就意味着否定历史,否定过去,就会扰乱群众思想,动摇政治根基。因此,错误要恰当地讲,概括地讲,“宜粗不宜细”。“重点放在毛泽东思想是什么、毛泽东同志正确的东西是什么这方面。”[8]297

四、有益补充:科学分析历史人物的思想和著作

历史人物的思想和作为其思想载体的著作是使历史人物成其为历史人物的重要方面,要想尽可能全面地评价历史人物,就必须以科学地分析历史人物的思想和著作为有益补充。这一点对于评价作为理论家、思想家的历史人物尤为重要。如何评价毛泽东,就内在地包含了如何正确地评价毛泽东思想。

毛泽东思想是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集中全党集体智慧创立而发展的由中共七大确立的全党的指导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重大理论成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它以毛泽东名字命名,体现了毛泽东对于毛泽东思想独特的理论贡献。关于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和指导意义,本来是不存在争议的。然而,“文革”结束后,围绕毛泽东思想,出现了两种错误倾向:一种是“两个凡是”,一种是以毛泽东晚年错误为由否定毛泽东思想。邓小平对于毛泽东思想的科学评价便是建立在对于上述两种错误倾向批判的基础上的。

“两个凡是”在形式上维护和肯定毛泽东思想,主张毛泽东的一切决定和指示,都应坚决予以遵行。对于“两个凡是”,邓小平认为这种做法不符合马克思主义,提出要完整地准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不能够将毛泽东所说的每句话都当成真理,“不能够只从个别词句来理解毛泽东思想,而必须从毛泽东思想的整个体系去获得正确的理解。”[8]43对于妄图否定毛泽东思想的思潮,邓小平则提出在任何时候都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但是“应当把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同志晚年的错误区别开来”[8]366。也就是说,毛泽东思想是经过了实践检验证明为正确的思想,不包括毛泽东晚年提出的一些错误观点。要坚持毛泽东思想,准确地完整地理解毛泽东思想,就是要恢复和坚持毛泽东正确的东西,“把毛泽东同志已经提出、但是没有做的事情做起来,把他反对错了的改正过来,把他没有做好的事情做好。”[8]300通过对两种错误倾向的有力批判,邓小平捍卫了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为正确评价毛泽东提供了有力支撑。

五、当代启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学术界基于传统历史研究方法在应用上出现的种种问题,尝试对其进行反思和克服,从古今中外寻求吸收借鉴,从而逐步打破了历史研究方法和人物评价标准的“单一化”“绝对化”,走向日趋“多元化”在积极意义上,为历史研究特别是历史人物研究提供了丰富而开阔的视角和思路,使得对于历史人物的评价更加科学、更加立体、更加全面;在消极意义上,则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后来在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上出现了诸多错误倾向。特别是近些年,打着“研究范式转换”大旗,实质上排斥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的现象大行其道,其在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上的具体表现形式便是,以“学术争鸣”和“重读历史”为名,对一些历史人物做所谓的“翻案”或“正名”,将所谓“神化”了的历史人物请下“神坛”,为所谓“被错误评价”的历史人物歌功颂德,大吹法螺。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涉及中国古代史、中国近现代史甚至当代史众多人物。从学术界弥漫出来的这种“历史重读”和“人物重塑”,把许多本来已经澄明了的历史再度搅浑搅乱,造成了人们的思想混乱。其本质上是历史虚无主义的一种表现形式。

对历史人物作尽可能客观、公正地评价向来是历史研究和人物研究的难点。其主要根源便在于缺少科学的研究方法和评价方法。20世纪80年代,如何正确评价毛泽东这一历史人物,既是重大学术问题,更是关乎如何看待党和国家历史,如何开辟党和国家未来的重大政治问题。邓小平熟练地运用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深入贯彻科学的历史分析方法,创造性地提出包括“实事求是”“恰如其分”“宜粗不宜细”等评价原则,从而在评价毛泽东问题上给出了经得起实践和历史检验的科学结论,树立了科学评价历史人物的光辉典范,给后世以深刻的启迪。

只有用唯物史观的立场、观点、方法来正确认识历史和历史人物,才能在错综复杂的历史现象中认清历史本质。通过邓小平评价毛泽东一例,我们可以一窥邓小平评价历史人物的科学态度和方法,并从中汲取当代在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上所极为欠缺的科学精神。只有涤荡当前历史研究特别是历史人物研究的不良学风,纠正评价历史人物的各种错误倾向,才能尽可能地拨开历史现象的重重迷雾,才能尽可能地还原历史人物的本原面目,从而进一步巩固和夯实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进一步巩固和夯实马克思主义在历史研究等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指导地位。

【参考文献】

[1]斯大林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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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5]列宁全集:第2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7]列宁全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8]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9]列宁全集:第4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10]春秋榖梁传全译[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

[11]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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