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价值观中作用的历史考察——基于中西方比较的视角
2014-04-09朱林
朱 林
(金陵科技学院 江苏 南京 211169)
无神论作为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是指不承认在物质世界之外有超自然的造物主,主张世界本身才是真实存在的哲学学说。社会价值观是指处于一定经济关系之中的人们利益和需要的整体反映,包括一定时期内社会主要群体的价值观念、社会心理等内容。由于文化传统和思维方式不同导致不同国家或同一国家的不同阶段其社会价值观存在很大差异。无神论作为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建设中西方社会价值观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在中国,无神论在批判世俗迷信过程中促进了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中国传统社会价值观的形成与发展;在西方,无神论动摇了宗教神学的绝对统治地位,张扬了理性精神,推动西方个性的解放和个人主义价值观的勃兴。具体表现在理论旨趣、价值本位及作用方式三个方面。本文从比较的视角考察无神论在建设中西方社会价值观中的作用,以期对当前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有一定的启迪。
一、理论旨趣:西方无神论以关注世界本体追寻奠定了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基础,中国无神论则以着眼现实社会政治生活奠立了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基础
西方无神论和中国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价值观中作用的发挥都离不开各自文化传统和思维方式,离不开中西哲学思想特点。在理论旨趣上,西方无神论关注世界的本原,追寻人在物质世界或自然存在中的坐标,为以人本主义为核心的西方社会价值观的生成奠定了基础;中国无神论着眼现实社会政治生活,寻求积极“入世”的选择性路径,奠立了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生成的基础。
(一)西方无神论以对世界本体的追寻奠定了个性解放和人本主义价值观萌发勃兴的基础
西方无神论发展,主要经历了古希腊罗马无神论、17世纪机械唯物主义无神论、18世纪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无神论,等等。其中,尤以古希腊罗马无神论和18世纪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奠定了比较深厚的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萌发勃兴的基础。
1.古希腊罗马无神论以否定神关注人奠定了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基础
古希腊罗马无神论的主要代表有泰勒斯、赫拉克利特、伊壁鸠鲁等人。他们坚持从自然界本身说明世界,否认神、灵魂等超自然之物的存在,开始理性思考人的存在方式及价值,为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的萌生奠定了基础。
泰勒斯“水是世界万物的本原”的命题体现了一种无神论精神,即坚持从自然本身去说明自然,用物质性的水来表达万物统一的根源,否定神创造世界。这表征着古希腊哲人开始以理性去思考世界本原,寻求人在物质世界或自然存在中的坐标。赫拉克利特认为“这个世界对一切存在物都是同一的,它不是任何神所创造的,也不是任何人所创造的;它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1](P21)他不仅用自然界中的“火”来说明万物的构成、生灭变化,同时还指出了事物运动变化有其客观规律——“分寸”,他称之为“逻各斯”。“逻各斯”范畴的提出,其意义不仅在于否定了神创论,更重要的是确立了自然存在的“逻各斯”,认为人认识的根本任务就是把握这个“逻各斯”。这样就划出了人与神的界限,开启了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序幕。
伊壁鸠鲁则认为神并不是什么精神性的实体,而是和其他事物一样由原子构成的。“众人关于神的肯定都不是从感觉得来的概念而是虚妄的假定。”[1](P366)马克思高度评价说“如果说罗马人有过无神论,那么这种无神论就是由伊壁鸠鲁奠定的”[2](P47)。伊壁鸠鲁在坚持原子论唯物主义无神论基础上,提出幸福主义伦理观。认为要获得心灵的宁静和快乐,就必须消除导致灵魂紊乱和恐惧的根源,理性地对待侵扰人们灵魂的主要因素,即对神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恐惧。他说,“凡是幸福者和不灭者(即神)自身既无烦恼,也不使任何他物烦恼”[1](P343)。伊壁鸠鲁正是通过对人们信从之神的理性排斥,把神逐出世界之外,要求人应保持心灵的宁静,追求和把握自己自为自足的快乐生活,形成了促进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生成的基础。
2.18世纪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批判宗教神学和禁欲主义的虚伪性奠定了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勃兴的基础
18世纪法国波澜壮阔的启蒙运动,主要以反封建神学为主题,以抬高人、尊重并实现人的自由和平等权利为目标。法国百科全书派作为启蒙运动的主要力量,高举理性和科学的大旗,向封建神学宣战,形成了战斗无神论,确立了与宗教蒙昧主义和禁欲主义根本对立的社会政治和伦理学说,推动西方近代人本主义价值观的确立与传播。
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从唯物主义理性批判精神出发,提出“自由”、“平等”等口号,揭露了宗教神学和禁欲主义的虚伪性及其社会危害。认为人既然是由物质的肉体所组成,那么人也应当具有物质的普遍属性,这个普遍属性就是趋乐避苦、趋利避害,这是人求生的自然法则,也是人的共同本性。他们批判封建神学和禁欲主义扼杀了人的幸福,剥夺了人们的自由、平等等天赋人权,使人们陷入了不幸和苦难的深渊。
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依据唯物论的感觉论,批判宗教神学的天赋道德观念,提出功利主义伦理观。他们认为,没有天赋观念,也没有天赋道德观念,先于经验的先天的道德观念是虚构的道德观念,一切道德感和道德观念都是后天获得的,这就否定了宗教神学关于天赋道德观念的学说。在此基础上法国百科全书派进而提出,人们总是从自己个人的需要出发,人人都力求获得幸福。同时也指出只有照顾到别人的幸福,把真实的好处给予别人的情况下,自己才会得到别人的援助和爱戴,才能得到真实的幸福。
由此可见,18世纪法国百科全书派的战斗无神论批判了宗教神学和禁欲主义的虚伪性,提倡“自由”、“平等”、“个性解放”等价值观念,指出道德观念的相对性,否认存在永恒不变的道德观念,这些从根本上动摇了宗教神学的绝对统治地位,为以自由、平等、博爱、人权为主要内容的西方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勃兴奠定了基础。
(二)中国无神论以着眼现实社会政治生活为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形成奠立了基础
中国无神论思想源远流长,早在殷商时期就对永恒的天命神权提出质疑。西周末年,出现一股强烈的怨天尤人的思潮,并集中到对西周政治统治的神学基础——天帝观念的愤恨。这就造成了中国无神论与西方无神论在理论旨趣上的不同,即中国无神论以关注现实社会政治生活为重点,进而为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形成奠立了基础。
商周时期,由于生产发展和自然知识的积累,中国朴素唯物主义和最早的无神论思想得以产生,形成了世界五行说,用自然现象或自然知识来解释自然的变化、探索自然现象本身的规律性等等。这与当时占统治地位的“帝”、“神”、“天命”等神学观念是相对立的,表明古人已开始关注现实与人事,否定神对世界的控制。由此影响到在价值取向和致思重点上不断由神向人倾斜,人的地位、作用和价值得到不断提升,从而促进了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萌发。
随着中国古代无神论的发展,与神本相对立的“民本思想”得以产生。周代随国的季梁曾说:“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左传》桓公六年)。意思是说“民”是“神”凭借、寄托的所在,所以他认为圣王应先治民后祭神。《左传》庄公三十二年也有如此记载,“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这些论述虽然没有否定神的存在,但已强调民众意愿的重要性,肯定民是神的寄托之所,而且在治理国家方面,把人的地位,特别是把民众的意愿提到一定高度。这不仅是中国古代无神论关注现实政治生活的体现,同时这种早期的民本思想也为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形成奠立了重要基础。
此后,中国无神论为遏制神道,从社会需要或人的自然本性中寻找人的价值本原,为以忠孝仁德为核心治国原则的形成奠定了思想基础。如孔子以“爱人”为核心的仁学;孟子的仁政王道学说;荀子“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论》)的“勘天”思想;柳宗元的“变祸为福,易曲成直,宁关天命,在我人力”,“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仁”的思想;以及刘禹锡、王廷相、王夫之等人都强调轻天道、重人道,轻鬼神、重人事的思想。这些思想都否认神灵的作用,主张从维系社会或个人生活世界中寻找道德的作用和价值,将中国社会的治理定位在依赖社会或家族道德规范上,从而进一步奠定了中国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的基础。
这里特别需着墨的是儒家思想中蕴涵的无神论思想,在奠立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中起了重大作用。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核心的儒家思想,虽因于神权强势而宣扬“富贵在天”,但仍然没有遮蔽其思想中蕴涵的无神论,即强烈的人文性与对现实社会的热切关怀。《论语·述而》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学生季路问该如何侍奉鬼神,孔子回答:“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先进》)又问:“敢问死?”孔子答:“未知生,焉知死?”(《先进》)。“显然,在孔子看来人比鬼神的地位更为重要,这就颠倒了旧的天神观,由天神高高在上,主宰人间一切的天神决定论,变为神的地位已处在人之下,要完全由人来决定神的命运。”[3]孔子那里,天神已被逐出人间,而具有强烈人文性即对现实社会热切关怀的儒家思想,在奠立中国传统社会群体本位价值观基础方面起了无可比拟的作用。
二、价值本位:西方无神论推动个人本位价值观确立,中国无神论促进群体本位价值观形成
西方社会价值观的核心是注重独立自主发挥个人潜力,强化个人权利意识的个人本位价值观。在西方,人们普遍将个人自由和权利视为实现自我价值的积极表现,个人本位价值观作为这一精神的概括,被赋予积极意义。
西方个人本位价值观肇端于古希腊。古希腊无神论反对有神论、并随着天人相分思想的发展,促进了古典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形成。正如公元前五世纪希腊智者普罗泰戈拉所说,记载于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的那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在当时,传统观念是以神为万物的尺度;事物存在还是不存在,是好还是坏是由神决定。普罗泰戈拉在怀疑神的存在以后,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这表明古希腊人不仅已经认识到人与自然万物的区别,自觉地把人从自然界中分离出来,而且开始以人类为中心来观察、评判自然万物,进而形成了以人为主体以自然万物为客体的人与自然之间的主客体关系意识。而这种主客体关系意识的形成以及人价值主体地位的确立为古典个人本位价值观的勃兴提供了有力的杠杆。文艺复兴时期,西方人对个体价值和人格尊严的要求从宗教神学的阴影下重新解放出来,宣传个性解放,以“人权”反对神权,以“人道”反对神道。被恩格斯誉为“新时代的第一位诗人”的但丁首先响亮地宣称“人的高贵,就其许许多多的成果而言,超过了天使的高贵。”“并非家族使人高贵,而是个人使家族高贵。”[4](P3)他还鲜明地提出了“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是为了别人的目的而生存”,“自由的第一原则就是意志的自由”[4](P19)的个人主义思想。以人的现实利益为最高原则,文艺复兴为整个西方文化的个人本位观念创造了坚实的条件。到18世纪,启蒙运动的思想家们更高扬起人生而自由、平等的“天赋人权”的旗帜,并且使它在法、美等国的法律中固定下来,成为西方奉行个人本位价值观的依据。
与西方不同,中国传统社会价值观是以群体为本位的价值观。群体本位是与个体本位相对而言的,是指在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关系过程中所遵循的价值取向,在本质上表现为一种文化特质。中国传统社会价值观是以群体本位为典型特征的,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古代人本主义社会价值观突出是它的反对天命论迷信观。早在先秦时期,周人就提出了:“民者,神之主也”[5](P111),“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6]等把人的地位置于神之上的观点。到春秋时的子产,提出“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5](P1395)明确指出人道与天道不相及的思想。另一方面,它又表现出强烈的人文性与对现实社会的热切关怀。诸子百家中,孔子创立的儒家学派在百家争鸣中成为显学。其学派的鲜明特征就是强烈的人文性与对现实社会的热切关怀。经过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整理而被儒家作为教科书的五经:《易》、《诗》、《书》、《礼》、《春秋》呈现出鲜明的人文性,其核心就是“以人为根本,不为神役,不为物役,通过礼乐伦理教化,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以及个人身心的和谐”[7]。随着儒家思想逐渐被封建统治者所采用,并逐渐成为封建君主的“指导思想”。封建王权的强化、宗法制度的趋于完善,使得“神意”不再具有判断与决定一切事物的地位,人们无法依靠神的裁决来解决大量的现实问题,从而把目光投注于人间,投注于现实社会。儒家思想正是以积极“入世”的态度来导引人们思想,以“中庸”的姿态调试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的关系。这些具有重大意义的变化,导致了在“忠”、“孝”、“德”等观念化角色意识强化的同时,以“个人—家庭—家族—宗族”这一宗法血缘纽带的多元多层次群际结构日益建立。经历过数十朝代的更迭,“华夏”民族作为一个具有鲜明群体特征的“稳定的共同体”而逐渐形成,而其后几千年的变化则基本属于发达程度和具体表现的不同了[8]。
三、作用方式:西方无神论以批判宗教神学促进个人本位价值观的确立,中国无神论以驳斥世俗迷信推动传统社会价值观的形成
在中西方的历史上,无神论对有神论的批判都极大动摇了封建神学的统治地位,为人本取代神本价值观创造了条件。但是由于中西方文化传统和民族思维模式的差异,导致它们对社会价值观的作用方式存在差异,表现为西方无神论通过批判宗教神学促进了个人本位价值观的确立,中国无神论则以驳斥世俗迷信推动人本主义价值观的形成。
具体来看,西方无神论批判的主要对象是宗教神学。古代西方社会宗教十分盛行,基督教从新柏拉图主义、斯多葛派和犹太学,以及后来从亚里士多德哲学中吸取的一套唯心主义理论基础,又有从犹太教和耶稣生平而来的种种神话故事,教理教义都很完整。在中世纪甚至出现了神权控制王权、哲学成为神学婢女的局面。因而,无神论的批判锋芒主要指向宗教神学。从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原子唯物主义朴素无神论到中世纪的宗教异端、近代的唯名论、自然神论、泛神论等丰富多彩的无神论形式,通过批判有神论,以“人本位”思想对抗“神本位”思想的人文精神,唤醒了对人的价值和尊严的意识。在处理人与天地鬼神的关系问题上,以个人为中心,鼓励人们按照自己的需要进行合规律的创造活动,以实现人现实生活的幸福,并在此基础上无神论者提出“个性解放”、“保障人权”、“自由”、“平等”等口号,这使得西方无神论在解构宗教神学、抬高人的主体地位过程中极大地推动了西方个人本位价值观的确立与勃兴。
在古代中国社会,宗教并不发达。但是,由于自然和社会双重压迫而产生的世俗迷信则源远流长,名目繁多,迷信禁忌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因而,无神论虽然批判佛、道等宗教,但其主要矛头指向以天命、鬼神为核心的世俗迷信。中国的世俗迷信是一种粗陋的“原生态”的有神论,它肯定鬼神的存在,认为鬼神有意志,能祸福于人。世俗迷信派别繁多,种类庞杂,缺乏完整的理论形态。中国无神论者多从主观经验出发对世俗迷信等有神论进行批判。如东汉王充在批判天命论的“天地故生人”时指出,天若有意识有目的地生万物,则“为之宜用手,天安得万万千千手,并为万万千千物乎?”[9](P775)在论证“鬼神不存在”时说:“天地开辟,人皇以来,随寿而死,若中年夭亡,以亿万数,计今人之数不若死者多。如人死辄为鬼,则道路之上一步一鬼也。人且死见鬼,宜见数百万,满盈廷,填塞巷路,不宜一两人也”[9](P873)。他还以“空中钟鼓无所悬、足无所蹈”为由,证明世俗所谓雷公击鼓是不可能的。直观感受属于认识的感性阶段,只能反映事物的表象。用直观感受批判世俗迷信,其批判力是有限的。王充“元气论”的缺陷之一,就是不能解释物质的多样性以及精神、意识的起源等问题,也就难以消除人们对鬼神、命运的信仰。
在批判世俗迷信过程中,人的主体性被日益关注,并成为中国儒家传统的核心价值基点。儒家固然也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更关注的是人与、人与社会的关系,自始自终透露出一种价值理性的气息。如果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表征,那么孟子讲的“侧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是非智端也”则突出仁者、义者、智者间的处事哲学,事实上这也反映了儒家思想人的价值哲学。当然,传统儒家思想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主导思想,不可避免地体现了“君主本位”色彩,但它关注人,建构一套“处世原则”,积极入世的态度无疑体现了人的主体性原则。根据主体性原则,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不可重复的主体。其个体生存状态、内心体验和自由意志必须受到重视,每个人都有着内在主体冲动力,这是人生命潜能即主体能动性的自发表现,人生的价值就在于人的本质不断地自我超越。而儒家思想中的“积极入世”方略,从本体论意义上则是一种主体性的发挥,特别是“万物皆备于我”的提出,要人们自觉地培养一种至大至刚的精神。但儒家这种主体性更多的是基于“类人类”而言的,对于个体尤其是寻常百姓却在这种类本性中扼杀了[10]。
四、意义及启示
当前,随着我国社会结构和社会利益格局发生复杂的变化,人们的思想观念日趋多样,宗教、迷信等有神论在群众生活中的影响有所增强,在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造神”运动。党中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其根本目的在于统一思想、打牢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共同的思想基础,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过程中,作为无神论的最高形态科学无神论起着哲学指导、思想保证、立论依据等重要作用,并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大众化提供理论武器[11]。因此,发挥科学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的作用,就要深入考察无神论在人类文明史中的作用,注重汲取无神论在建设中西方社会价值观中作用的历史经验,才能充分发挥科学无神论的重要作用,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成为中华民族共同的价值取向和道德规范,成为全民族团结凝聚和发展的精神动力。
第一,要以人为本,关注民生,注重人民的物质利益。无神论始终如一的根本思想是否定神,强调以人为本,并以此为立足点同神本相对立。马克思在《黑格尔哲学批判导言》里指出:“宗教里的苦难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诉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动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表明神、宗教等有神论产生的源头之一就是“现实的苦难”,是民生问题的末解决。注重人民的物质利益是无神论反对有神论,建设社会价值体系的有利武器。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正如任何动物一样,他们首先要吃、喝等等,也就是说并不‘处在’某一种关系中,而是积极的活动,通过活动来取得一定的外界物,从而满足自己的需要”。[2](P405)“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2](P82)因此,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价值观中作用的发挥,与其强调以人为本,关注民生,注重人民的物质利益密不可分。
第二,既注重本体追寻,又要关照社会现实。西方无神论关注世界的本原,追寻人在物质世界或自然存在中的坐标,为西方社会价值观的生成奠定了基础。中国无神论着眼现实社会,寻求积极“入世”选择性路径,推动了中国传统社会价值观的生成与发展。充分发挥科学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的作用,就必须既要关注本体追寻,解决人们关于终极意义的困惑,又要着眼于现实社会,解决人们关于当前现实的困惑。将二者结合,才能彻底解决人的价值归属问题。
第三,大力普及科学知识,使科学无神论与自然科学共生发展。马克思认为:“一个生产部门,例如……等劳动生产力的发展,——这种发展部分地又可以和精神生产领域内的进步联系在一起……”[2](P97)科学无神论紧密地与自然科学相结合批判神学,这是历史的经验。科学知识是战胜一切有神论及其迷信活动的有力武器。发展科学事业,揭示自然奥秘,掌握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才能开启人们心智,摆脱愚昧无知。发挥科学无神论在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的作用就要大力发展自然科学,宣传普及科学知识,使科学无神论与自然科学相互促进,共同推动人类社会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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