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的手机网络成瘾和孤独感*
2014-04-03张燕贞张卫陈茂怀林兵峰陈梓铭
张燕贞张卫陈茂怀林兵峰陈梓铭
国内外相关研究表明,医学生心理健康水平较低。性格内向、高神经质及精神质的个体往往存在较多的心理问题,医科大学生的焦虑、抑郁情绪存在普遍,有较高的检出率[1-2]。而医学高校在确切筛查学生心理问题上有极大的难度,因学生们有回避和隐瞒心理问题的倾向,G Walter等研究就表明[3],医学生关注自己的心理问题比例普遍较低,有五分之一的医学生强烈感到他们需要隐藏他们的心理和情感问题。因此,学生的心理问题往往出现明显症状后才被发现,这给医学院校在筛查大学生心理问题方面带来极大难题。
随着智能手机在大学校园的快速普及和互联网的蓬勃发展,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4年1月16日发布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新增手机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高达73.3%,远高于其他设备上网的网民比例。手机端网络游戏用户增长迅速,截至2013年12月,我国手机网络游戏用户数年增长率达到54.5%。手机上网已成为医学生学习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手机网络使用问题超出想象地影响了医学生的学习生活。美国心理学会1997年正式承认网络成瘾研究的学术价值,心理学家将其命名为网络成瘾(IA)[4]。手机网络成瘾,是网络成瘾的一种,指个体反复过度使用手机网络导致的一种精神行为障碍,表现为对手机网络的再度使用产生强烈的欲望,减少或停止手机网络使用时出现戒断反应,同时可伴有精神及躯体症状。手机网络成瘾问题已日益成为国内外研究者关注的焦点。它引起的健康问题与社会问题已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之一。当前网络环境下医科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突出,特别是手机网络成瘾问题。手机成瘾的形成因素包括行为重复、沉浸体验、玩家的孤独感。有研究表明[5],网络成瘾的青少年花更多的时间上网,而且产生了更消极的生理、行为、经济和心理-社会后果等。网络成瘾倾向者下网后感觉不快,在个人现实生活中,花很少的时间参与社会活动和与他人交往。Liu X研究表明[6],医学生的网络成瘾障碍也是相当明显的。
医学高校心理咨询的重点应以预防和发展为主,与这种大学生心理辅导需求相对应的是广泛深入的团体心理辅导需求。大学生社团是由高校学生依据兴趣爱好自愿组成并按章程自主开展活动的学生组织,是我国高校第二课堂的引领者,是高校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课堂教学的有益补充。社团因适合大学生追求自由、展示个性的价值观而深受学生喜爱,参与的人数也众多,尤其是技能、公益和体育等类型的社团组织。因此,大学生社团已经逐渐成为医学生实现自我教育、自我锻炼和自我提高,促进身心健康发展的良好平台。然而在网络环境下,高校社团能否起到心理健康教育的导向性功能,甚至是否对医科大学生沉迷于手机网络,特别是手机网络游戏有预防作用,尚需进行深入地实证性研究分析。
目前国内外关于医科大学生社团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社团文化、社团建设、管理方面,也有部分从高校社团文化视角定性研究大学生心理品质的培养途径,关于社团这一载体对医科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功能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理论方面的定性研究,少数调查研究表明各类体育社团活动对医科大学生心理健康具有改善作用,能丰富课外体育活动和校园文化[7]。而关于手机网络环境下医科大学生各类社团对预防或减少医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定量系统研究,特别是对手机网络成瘾和孤独感产生的影响相关研究尚未发现。鉴于此,社团与非社团医科大学生的手机网络成瘾和孤独感的状况及是否存在差异的问题值得深入探讨。为了便于比较,本研究将参加社团活动一年以上的医学生归类于“社团医学生”;将定入大学以来没有加入社团的医学生归类为“非社团医学生”;以下将此两类简称“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旨在探讨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的手机网络成瘾、孤独感的状况及差异,进一步分析差异的原因,以便为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和孤独感的干预提供科学有效的依据。并探讨网络环境下加强医学生社团的心理健康教育功能发挥的对策。为挖掘医学生社团的隐性育人功能提供依据,全面促进医科大学生身心健康。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选取了广东省4所医科大学的二、三、四年级在校学生进行调查取样。在严格筛选排除医科大学生被试患有抑郁症、强迫症等合并其他身心疾病的基础上,采用整群随机取样方法,纳入标准:大学在校生,有关的辅导员及学生知情同意。施测后随机选取8%的被试进行访谈。调查使用统一指导语对测试者进行统一培训。对广东省1800名在校医科大学生进行测查,并按人口统计学变量相匹配原则筛选出社团医科大学生与非社团医科大学生两组被试问卷数据,共1200人(均有手机上网习惯),在严格按照事先拟定的问卷筛选办法进行剔除后,有效问卷1160份(96.67%)。社团成员的医科大学生637人,其中男生337人,女生300人;非社团成员医科大学生523人,其中男生274人,女生249人。文科生538人,理科生622人;大二学生420人,大三学生400人,大四学生340人。
1.2 方法
1.2.1 修订的Young网络成瘾量表采用Young的网络成瘾量表并对其进行修订,将量表中关于“网络”界定为“手机网络”。网络成瘾量表由美国匹兹堡大学Kimberly Young编制[4]。该量表为自评量表,共20个问题,每道题目有6种选择,分别赋值0~5分。各个条目的得分相加即得粗分。手机网络使用等级:0~49分为手机网络正常使用者,50~79分为手机网络成瘾者,80~100分为严重手机网络成瘾者。
1.2.2 网络成瘾的诊断标准参照《美国精神疾病分类与诊断手册》(DSM-V)“新出现的测量方法与模型”中陶然编制的网络成瘾的鉴别标准9题,将量表中关于“网络”界定为“手机网络”。
1.2.3 网络游戏成瘾量表[8]采用崔丽娟、赵鑫2004年编制的网络游戏成瘾量表,该量表共有10个问题,每个问题1分,得分在7分以上(含7分)界定为网络游戏成瘾。
1.2.4 感情与社会孤独量表[9]采用情感和社交孤独问卷(ESLS),该量表以Weiss的双模型理论为指导,由Wittenberg于1986年编订,分为两个分量表,分别测查个体的情感孤独(EL)和社交孤独(CL)。共10个条目,各有5个条目评定社会与感情孤独。采用5级评分,两个分表总分均为5~25分。评分高则孤独重。已有研究表明,该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本研究中两个分量表和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89,0.76,0.89。
1.3 统计处理以班级为单位进行团体纸笔测试,施测前宣读统一指导语,测试完成后当场收回问卷。对搜集到的数据运用SPSS 17.0进行描述性统计、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
2 结果
2.1 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游戏成瘾倾向和严重成瘾的差异见表1。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倾向者以及严重手机网络游戏成瘾者的比例明显比社团医学生的比例高,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倾向者男生比例高达34.29%,严重手机网络成瘾者都属于手机网络游戏成瘾者,男生比例达3.72%,男生成瘾倾向比例明显比女生高出2.83%。
2.2 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孤独感的差异分析
见表2。结果表明,非社团医学生在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和感情孤独感方面的得分均明显比社团医学生高。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差异显著;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的社会孤独感差异显著;社团与非社团医学生的感情孤独感差异显著。
表2 社团成员与非社团成员手机网络成瘾倾向及孤独感各因子分比较(±s)
表2 社团成员与非社团成员手机网络成瘾倾向及孤独感各因子分比较(±s)
020组42非社团成员(n=523)47.72±12.1211.58±3.4614.27±4.02 F358.9918.1333.15 P 0.0000.0000.别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感情孤独感社团成员(n=637)34.95±10.4010.76±3.0212.98±3.
2.3 是否社团成员与其手机网络成瘾、孤独感各因子进行相关分析见表3。医学生是否属于社团成员与其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与感情孤独感均呈显著的相关。
2.4 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影响因素的线性回归分析在单因素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回归分析,对回归方程中是否独生子女、是否社团成员、专业、性别、年级、生源地、学校这7个变量事先进行了虚拟化的处理,以是否手机网络成瘾为因变量,社会孤独、感情孤独为自变量,用线性回归分析考察各个影响因素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的影响作用,见表4。结果显示,是否社团成员、社会孤独,感情孤独、性别、是否独生子女均进入回归模型。是否社团成员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和感情孤独感的影响作用显著,(B=10.674,P<0.001;B=0.810,P<0.001;B=0.877,P<0.001),同时,性别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和感情孤独感的影响作用显著(B=5.319,P<0.001)。回归方程的决定系数为0.405。
表3 是否社团成员与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与感情孤独感进行相关(r)
表4 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随着智能手机网络的普及,无疑使手机集合了电脑、电视机、相机、游戏机、MP3等的功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随时随地进行,操作方便快捷。与电脑网络一样,手机网络也是一把“双刃剑”,若过度使用同样会产生网络成瘾。因此,医学生手机网络使用问题也成为社会及广大教育工作者关注的焦点。本研究表明,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倾向者以及严重手机网络游戏成瘾者的比例明显比社团医学生的比例高,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倾向者男生比例高达34.29%,严重手机网络成瘾者都属于手机网络游戏成瘾者,男生比例达3.72%,男生成瘾倾向比例明显比女生高出2.83%。这应引起教育工作者及家长的重视并及时采取措施进行干预。访谈中还发现,相对于社团医学生而言,非社团医学生更容易沉迷于手机网络世界。有部分非社团成员的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者已经从原来上网发飞信、发QQ信息、查阅学习资料、了解新闻信息、看电子书等渐渐转变为“微博控、微信控”,网购迷、游戏迷、电影迷等而无法自控。高校社团具有目标趋同性、组织动态性、参与自主性、规范自律性、内容广泛性、形式多样性、活动渗透性、成效辐射性等特征。因此社团医学生相对非社团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比例较低的原因可能是,因社团有较强的群众基础,为医学生提供繁忙学生生活以外可以展现自我的平台,使学生找到了心理的归属,人格得到了尊重,让学生在讨论、互动、交流、体验中潜移默化地提高心理健康水平,增强学生自我调整、自我教育的能力,从而不易沉浸于手机网络世界。相反,非社团医学生往往由于学习适应问题、人际问题或情感问题等得不到很好的倾诉发泄,从而更易于选择可以逃避现实的虚拟的手机网络世界获得幻想满足并导致沉迷无法自拔。
本研究表明,医学生是否属于社团成员与其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与感情孤独感均呈显著的相关,是否社团成员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和感情孤独感的影响作用显著。已有研究表明,网络成瘾与孤独感具有显著相关。国外相关研究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度和不健康互联网的使用将增加对孤独的感觉[9]。高水平的厌倦倾向、孤独、社交焦虑及自我封闭均可预测网络成瘾的发生。感情孤独和社会孤独是产生严重网络成瘾的重要原因。交往对象是否熟悉在网络交往与孤独感的关系中起到调节作用,同伴关系在网络交往与孤独感的关系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10-11]。
本研究结果还表明,是否社团成员和性别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社会孤独感和感情孤独感的影响作用显著。正如“网络成瘾”概念的提出者伊万·戈登伯格所认为,网络成瘾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它是医学生无法很好化解生活压力和烦恼的消极表现。调查访谈中也发现,网络成瘾者很多都是由于低自尊和孤独感而引起的。在非社团成员医学生中此问题尤为突出。而社团成员医学生由于积极参与了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学习生活等诸多不适应或压力得以较好的化解,并能充分展现自我,实现自我价值,因此,社团成员医学生在网络成瘾和孤独感方面的得分明显比非社团成员低,由此也验证了社团的心理健康教育功能。
访谈中了解到,通过良好的指导,体育类、音乐类和公益类的社团本身具有心理治疗的功能。医学生通过参加社团活动,特别是体育运动等活动,提高了大脑中胺代谢水平,调整了大脑皮层活动状态,使精神更加饱满,同时引起积极的心理效应,对减缓医学生的压力和孤独感有重要作用;此外,文娱活动,通过积极音乐背景的熏陶,可以降低抑郁、紧张和焦虑水平,预防神经衰弱、失眠、紧张、焦虑、恐惧、抑郁等心理症状;参加公益性质的志愿者活动对医学生的健全人格培养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可以对人格偏执和敌意的心理问题有类似于治疗的效果。国内外相关研究也表明[12-13],团体认知行为心理治疗对治疗网络成瘾效果明显。因此,医学高校可以借鉴团体心理辅导与心理治疗等干预方法,将网络成瘾及孤独感的团体心理辅导和治疗方案渗透在社团活动中,将能更好地发挥社团的心理育人功能,特别是对医学生手机网络成瘾和孤独感进行及时有效地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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