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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然”的多重理解与诠释*
——李少君诗歌近作浅析

2014-03-31张德明

关键词:李少君隐士自然

张德明

(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广东湛江524048)

对“自然”的多重理解与诠释*
——李少君诗歌近作浅析

张德明

(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广东湛江524048)

李少君的诗歌体现着对自然的多重理解与诠释,它们形象描画了诗意无垠的自然世界,自然流溢着诗人的情感态度,作为草根诗学的具体实践,其诗学意义不容忽视。

李少君;自然世界;草根诗学

聚焦自然,凝思自然,吟咏自然,借自然的抒写表生命之感怀,这似乎是李少君诗歌中一个永远不变的审美基调与艺术主题。某种程度上,“自然”构成了李少君建构自我诗意世界的最为重要的词汇,同时也是我们打开其艺术大门的极为关键的钥匙。李少君通过对诗意无垠的自然世界的描画,呈现了寄寓于当代知识分子心间的兼容着古典韵味和现代色彩的人文理想,呈现出“生态主义的诗学视阈”[1]。而在诗章中不事雕琢、自然而然流溢出的情感态度,又给人以本真和亲切的艺术之感。在对自然世界的自由书写之中,李少君的诗歌给我们带来了立足本土、立足当下的中国经验与连接大地、连接人群的草根性诗学旨趣,展现出独特的个性和品味,进而在当代诗歌的大观园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李少君的诗歌,显示着对于“自然”的多重理解与诠释,这告诉我们,要弄懂其诗中“自然”的深意,我们也需要从不同的角度切入。本文拟从三个不同的层面来透视李少君的诗歌文本,以期对其诗的“自然”所具有的丰富内涵做出初步的描述和揭示。

一 诗意无垠的自然世界

自然有灵,万物皆诗,这也许构成了李少君进行诗歌创作时的一种基本的美学假设,于是,自然的风物、景致和意境频频被少君纳入诗行之中,它们虽多为直观呈现,但仍显得妙趣横生、韵味无限,并将诗人的思想踪迹和生命态度悄然泄露。在李少君的自然诗里,我们常常会读到那种追求自然、宁和、静谧、安适的乡村生活的生态理想。《疏淡》一诗写道:“冬日疏淡的几笔/速写的华北平原的一个小村落/细雪还沾在杂乱的枯草间/乌鸦还散复聚,聚拢/是集体停落在一棵瘦树之上/散开,是稀稀落落的几栋房子//背景永远是雾蒙蒙的/或许也有炊烟,但最重要的/是要有站在田梗上眺望着的农人”。(文中所引李少君诗歌,来自《人民文学》2012年第11期和《大家》2013年第2期,作者注)这似乎只是华北平原上一个平凡小村庄的静物写真,但“细雪”“乌鸦”“炊烟”“农人”等意象的排列,凸显的是诗人对恬淡闲适、静谧安详的乡村生活的向往与依恋之情。表达同样主题的还有《平原的秋天》:“夜晚,整个平原都是静谧的/唯一的访客是月亮/这古老的邻居也不忍心打搅主人/偶尔传出三四声猫咪/夜,再深一些/房子会发出响亮而浓畅的鼾声/整个平原亦随之轻微颤动着起伏”。还有《眺望》:“月夜,柳荫测量潭水的深度/洞箫考验着少妇的耐心/在竹影摇曳的阳台下,溪声/消解了对岸杂沓的脚步声……”李少君追求自然、宁和、静谧、安适的乡村生活的生态理想,通过对诗意无垠的自然世界的情有独钟和反复描画,得以充分地彰显出来。

或许在李少君眼里,自然世界之所以始终散发着诗意的光芒,始终给人以美的感觉与享受,是因为它是原生态的,是避离了雕刻与粉饰的人为痕迹的世界天性的本真显现。《山中一夜》如此道来:“恍惚间小兽来敲过我的门/也可能只是在窗口窥探//我眼睛盯着电视,耳里却只闻秋深草虫鸣/当然,更重要的是开着窗/贪婪地呼吸着山间的空气//在山中,万物都会散发自己的气息/万草万木,万泉万水/它们的气息会进入我的肺中/替我清新在都市里蓄积的污浊之气//夜间,缱绻中风声大雨声更大/凌晨醒来时,在枕上倾听的林间溪声/似乎比昨晚更加响亮”。在山中,“万物都会散发自己的气息”,这是令诗人心迷神醉的自然神韵,这些自然神韵,会“替我清新在都市里蓄积的污浊之气”,让“我”在受尽了都市喧嚣的惊扰和冲击之后,能在僻远的乡野找到心灵的沉静和生命的诗意栖息。这首诗的最后一节饶有趣味,“凌晨醒来时,在枕上倾听的林间溪声/似乎比昨晚更加响亮”,这既是现实情形的直观写照,又是心灵感觉的诗化显影。“响亮”的“林间溪声”,让诗人念念不忘,记忆犹新,或许正是它是最为自然的一种天籁,是山野自然天性的一种外在流淌。在这首诗里,诗人将山间与城市作比,由山野的自然清新想到城市的拥塞和污浊,这不由得使人想起了陶渊明《饮酒》中的妙句:“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李少君此诗有陶诗的韵致与风范。

李少君诗歌中所描画的诗意无垠的自然世界,之所以总是给人带来阅读的畅快和深沉的思考,是因为这自然世界里蕴藏着一种永不凋谢的人文理想,它是古典情感的现代散发,也是现代人对纷乱无序的当下生活节奏和人生处境反思之后所孜孜觅寻的一种理想的生命归宿的形象表白。有批评家指出,李少君为古典诗学找到了它在现代的“肉身”,进而使中国新诗“找到它在过去的‘根’和现在的‘根’,并把两者合而为一种包含了传统并超越了传统的现代诗歌美学”[2]。这是相当准确的。我们知道,在社会生产力飞速发展的今天,人类在歆享现代化带来的佳酿的同时,也更多地吞下了现代化馈赠的苦果,环境污染、生态失衡、食品超标、交通堵塞、心灵浮躁……现代化的弊端而今毕现无遗,它对人类的生活方式和生命存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与伤害,逼迫人类不得不进行深刻的反省和检讨,以便作出新的选择。回归天人合一的古典理想,与自然和谐相处,与外在世界结成联盟,或许是人类在吃尽了现代化负面影响的苦头后作出的理性选择,这种选择,正是李少君诗歌所反复诉说和敞现的。李少君的诗歌多用口语,对景物的描画也多为直观呈现,静景写真,诗歌中比喻和拟人手法的启用也多为“近取譬”,即本体和喻体之间的意义距离并不大,二者之间的对话和联姻给人亲和自然之感,不会觉得别扭与生硬。诗歌中的情绪舒缓自如,意境静谧谐和,给人默默的感染。《布谷鸟与布衣族有什么关系》一共四节,中间两节如此道来:“布谷鸟是一种催促春天到来的鸟/大凉山的春天,必定是湿漉漉的——/薄雾,发源于湖面,在村庄上空缭绕/随着小鹿,深入草丛与林间/最终,在田野的日光里轻漫而散//布谷鸟是一种催促农耕的鸟/布衣族人荷锄扛犁赶着水牛走出家门/循着小溪的路径——从山间流淌而下/小心翼翼地探路,拨开杂草,流向稻田/最后,沿薄雾消失的方向往更远方摸索”。诗歌几乎全用陈述,用蕴涵诗意的语词描述了布衣族人的春天和春天里布衣族人的生活,一种谐和静美的意境不知不觉被营造出来。布衣族人的生活,折射着诗人对恬静和谐生活的向往之情,这情绪,相信会打动每一个被快节奏和高强度的现代生活所困扰的读者。

二 自然流溢的情感态度

在李少君的诗歌中,“自然”不仅构成了其书写不尽的文学母题,而且也构成了诗人对待世间万物的一种基本的情感态度,自然而然而不矫揉造作,情由境生而不因情造景,主体情绪随物婉转与心徘徊,绝不无病呻吟、隔靴搔痒,这是李少君诗歌营造诗意空间、袒露生命情怀的重要表达策略。换句话说,李少君诗歌中的情感态度是随着自然物象的从容展示而自然流溢出来的,这种情感态度犹如芙蓉之出水、天然去雕饰,无不显得极为本真、质朴而又亲切动人。

事实上,推崇自然天成的艺术表达效果,注重对“薄言情悟,悠悠天韵”(司空图《二十四诗品·自然》)的审美境界的觅求与敞现,是中国古代诗人由来已久所渴望达到的一种文学理想和诗歌高标。钟嵘《诗品·宋光禄大夫颜延之》曾记载:“汤惠休曰:‘谢诗如芙蓉出水,颜如错彩镂金。’颜终身病之。”[3]颜延之对“错彩镂金”的评价语终身耿耿于怀这一案例,可以想见古代文人异常忌讳雕章琢句的炫示之功,倒是对“芙蓉出水”的自然神韵情有独钟。李少君诗歌追求自然生趣的悄然袒露,讲究情感态度的自然流溢,体现着对中国古典诗学传统的自觉继承和现代阐发,这在当代诗歌的艺术建构中是不乏积极意义的。

李少君诗歌情感态度自然流溢的表现形态也是多种多样的,粗略地说,大致包括三种情形。其一,以诗歌意境的营造来间接暗示情感。李少君的不少诗歌通篇都是外在世界的客观呈现,并没有抒情主体挺身而出将诗歌的意蕴有意挑明,而是一任自然界的诸般物象在读者面前从容展示。这样的诗歌虽然并未明确出示诗人的主观意图,但往往会呈现出一种别有韵味的幽深意境,而诗人的情感是深深蕴藏于其间的。如《大雪感怀》:“雪花纷飘下来时,人间烟火倏忽远去/漫天飞舞的大雪使天地一片纯净/雪不仅消灭了颜色,只剩下白/也消除了声音,只剩下静”。显而易见,在这节诗章里,诗人通过对大雪笼罩下人间情状的白描,塑造出静谧幽深的审美意境来,这意境暗示的是诗人对宁静生活的向往和洁净世界的歌吟。其二,诗歌大部分篇幅都用于描述情境,只在最后用一二句话语点明心意。《一块石头》写曰:“一块石头从山岩上滚下/引起了一连串的混乱/小草哎呦喊疼,蚱蜢跳开/蜗牛躲避不及,缩起了头/蝴蝶忙不迭地闪,再闪.小溪被连带着溅起了浪花//石头落入一堆石头之中/——才安顿下来/石头嵌入其他石头当中/最终被泥土和杂草掩埋//很多年以后,我回忆起童年时代看到的这一幕/才发现这块石头其实是落入了我的心底”。该诗的前两节都只是在描述一块石头从山岩上滚落下来时所发生的情形,最后一节则用“这块石头其实是落入了我的心底”的语句,彰显出童年经验与早期生活记忆对人的一生来说具有极为重要的影响这样的主题。其三,叙述与议论结合,写景与抒情交织,及时将诗人心中之意胸中之情传递出来。例如《黔地》:“荒凉是此地最多的资源/野山野水野果野草,还有野鸡野狗/野兔野牛……我曾在此孤独地徘徊/惟野女人一个也没见到//不过当地有过这样的传说/一对孤儿寡母曾流落此地/无依无靠,却能安然住下/因为此地民风淳朴,人情深厚//一镇的男人将此女照顾/一镇的男人将此小男孩抚养长大”。诗歌在描述黔地的山野动植物与山民生活状况时,还夹杂着“荒凉是此地最多的资源”“因为此地民风淳朴,人情深厚”等议论性句子,情境描述和观念陈说交替而出,起到了情景相联、意义互动的表达作用。

如果追溯历史的渊源,我们不难发现,李少君诗歌情感态度自然流溢的艺术选择,是受第三代诗人“拒绝隐喻”“诗到语言为止”等诗学观念的影响而生成的结果。不过,李少君诗歌虽然在许多方面都与第三代有着或明或暗的精神联系,但他并没有直接追摹第三代的艺术足迹,也就是说没有像一些第三代诗人那样以“反文化”“反传统”等较为极端的审美价值取向来作为诗歌的基本抒情策略,而是在吸收和借鉴第三代诗人的表现日常生活的美学经验的同时,又注重对古典诗歌传统的继承和借鉴。正因为此,李少君的诗虽然写得平易素淡,但又不失优雅,并不像一些第三代诗人的诗作那样给人以低俗和粗鄙之感。在这一点上,似乎可以说,李少君诗歌自然袒露情感的艺术表现,既做到了对第三代诗所具有的美学积极意义的弘扬,也有效地摒弃了第三代诗中审美表达的消极性和负面性因素。因此,在新世纪以来乱象环生、各种奇形怪状的诗歌文本层出不穷、人们对诗歌的评价日渐走低的历史语境里,对于提升新世纪诗歌的艺术成色、规范当下诗歌创作的艺术纪律,李少君的诗歌都起到了某种不可忽视的引导与示范作用。

三 自然成趣的草根诗学

“草根性”这一术语是新世纪以来引人注目的诗学关键词之一,这个关键词是由李少君在2003年提出来的,而今已有10年的历史了。这个诗学术语准确地把握了新世纪中国新诗发展的客观情势,将新世纪以来地域性诗歌的日渐隆兴、草根诗人的不断涌现、连接大地与乡村的诗歌审美趣味的渐成气候等特征进行了科学的预测和精准的描述。与此同时,我们还应注意到,“草根性”这一诗学关键词里,其实也蕴含着指导当代诗歌创作的基本美学原则,那就是:当代诗歌创作应该是一种自由生长、自然成趣的美学品种,不宜参杂过多的人为因素、修饰成分和外来文化因子。这正如李少君指出的那样:“草根性”“就是指从自己的土地上、土壤里自然地生长出来,具有鲜活的一种生命力的诗歌。”[4]换句话说,“自然”不只是李少君诗歌中的文学母题,其实也是其倡导的草根诗学的核心理念,“一言以蔽之,它强调‘根’,强调来自灵魂的原始的活生生的切身感受、感觉。”[5]李少君的诗歌是其草根诗学的具体实践,“其中有不少作品都堪称‘草根性’诗歌的典范”[6],从这些诗歌中,我们能真切地感知到自由伸展、自然成趣的诗情与诗意,也能更深入领悟其提出的草根诗学的理论精髓。

李少君的诗歌,鲜明体现着连接大地、连接人群、连接现实的草根性倾向,它不是那种虚玄无稽的天马行空式冥想,不是那种搬演历史与文化素材的故作高深之作,也不是那种大量援引西方话语的翻译体诗歌,而是用朴实的文字、简明的话语所录写的关于自然、关于生活、关于世界的生命体验和直观感受。《渡》如此写来:“黄昏,渡口,一位渡船客站在台阶上/眼神迷惘,看着眼前的野花和流水/他似乎在等候,又仿佛是迷路到了这里/在迟疑的刹那,暮色笼罩下来/远处,青林含烟,青峰吐云//暮色中的他油然而生听天由命之感/确实,他无意中来到此地,不知道怎样渡船,渡谁的船/甚至不知道如何渡过黄昏,犹豫之中黑夜即将降临”。这是对一个渡河者瞬间心理悸动的准确捕捉,同时也是对人类个体常会遭遇的某种生命际遇的艺术诠释,显然是与大地和人群密切关联的作品。诗歌语言素朴简练,尽管很少隐喻与象征,但诗歌却能自然成趣,而且意味并不浅淡,这或许是那些具有草根性诗歌特征的优秀诗作所能体现出的艺术素质。再如《夜宿寺庙》:“梅花鹿蓦然闯进时,有如一位锦衣卫/立刻就放轻了步子,犹疑地走一步看一下/而我深夜的心庭是空空落落的一座寺庙/早已预感她的到来,这不速之客警觉地停立/竖起耳朵,监听每一滴露珠的掉落/花香弥漫,我已神情恍惚,面红耳赤/篝火还在园子里燃烧,火苗里的影子/忽飘忽闪更象是鬼。我按兵不动,平静起伏/只是略带酒意,和黑夜一起发出轻微的鼾声”。这是诗人寄宿某个山寺的情景写真,虽然诗歌言述的有关梅花鹿造访的情形,给人神秘和惊恐之感,但毕竟危险并未发生,从诗人“和黑夜一起发出轻微的鼾声”的举动里,我们知道了莫名的恐惧与担心是多余的,自然仍然在我们面前呈现了它美妙和谐的一面。在有惊无险的诗意描画里,我们能清楚地感知到诗歌自然成趣的美学韵味。

在李少君的诗歌里,我们还常常能读到那种捧手可掬的“隐士”情结。现代化的魔爪已伸向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被现代性笼罩的人类已无处可逃,我们该如何寻觅那种寄托生命理想的新的空间呢?李少君的《隐士》和《新隐士》两首诗会告诉你某些答案。《隐士》诗云:“隐士,就应该居住在像隐士藏身的地方/寻常人轻易找不着/在山中发短信,像是发给了鸟儿/走路,也总有小兽相随//庭院要略有些荒芜杂乱/白鹅站立角落,小狗挡住大道/但满院花草芳香四溢/宛若打开了一大瓶香水//然后,就象你所知道的/房子在水边,船在湖上/而那些不时来探访隐士的人/心,飘到了云上”。隐士的“居住”是一种“藏身”,而他的生活,应与自然世界融为一体,随心所欲不逾矩。《新隐士》则曰:“孤芳自赏的人不沾烟酒,爱惜羽毛/他会远离微博和喧嚣的场合/低头饮茶,独自幽处/在月光下弹琴抑或在风中吟诗//这样的人自己就是一个独立体/他不愿控制他人,也不愿被操纵/就如在生活中,他不喜评判别人/但会自我呈现,如一支青莲冉冉盛开”。“低头饮茶,独自幽处”的“独立体”,这是少君对现代“隐士”的诗歌诠释。当然,在少君的理想中,做“隐士”并不就是逃避现世,独自过与世隔绝的生活,而是努力保持自我,不被现代化的浪潮所吞没。一定程度上,《隐士》与《新隐士》两首诗构成了互文性文本,可以参互阅读,彼此生意。二者的交相映照,将诗人钟情于做心灵沉静、思想独立的现代“隐士”的心理情结鲜明展示出来了。说到底,隐士的生活是一种与现实无涉的生活,它可以避开各种世俗观念和功利化行动的干扰,形成一个自足的生存空间,那种自我逍遥、自然成趣的生活情态,无疑与李少君推崇的草根性美学境界是相一致的。也就是说,对“隐士”情貌的诗性书写,某种程度上正是对自然成趣的草根诗学的形象隐喻。

综上可知,“自然”在李少君的诗歌创作中是内涵丰富的,是具有多义性的,李少君从多个不同的向度来演绎“自然”的诗歌作品,对新世纪诗歌创作不乏导引和启迪价值,其意义不容忽视。

[1]吴晓东.生态主义的诗学与政治——李少君诗歌论[J].南方文坛,2011(3);100-105.

[2]杨庆祥.自然有美,诗歌有根——读李少君《草根集》[N].海南日报,2010-08-13.

[3]丁福保.历代诗话续编(中)[M].北京:中华书局,1983:961.

[4]李少君.寻找诗歌的“草根性”[M]//李少君.那些消失了的人.海口:南方出版社,2004:4.

[5]李少君.诗歌与诗人的归来[N].新京报,2005-05 -26.

[6]向卫国.论李少君的“草根诗学”及其诗歌创作实践[J].名作欣赏,2009(24):26-29.

责任编辑:黄声波

Multiple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ation of“Nature”——On Li Shaojun's Recent Poems

ZHANG Deming
(School of Humanities,Zhanjiang Normal University,Zhanjiang,Guangdong 524048 China)

Li Shaojun's poetry embodiesmultiple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ation of nature.His poetic images express the immensity of the naturalworld,and reveal the poet's emotional attitude.As a concrete practice of grass -root poetics,the poetic significance of Li Shaojun's poems cannot be ignored.

Li Shaojun;naturalworld;grass-root poetics

I207.2

A

1674-117X(2014)01-0020-04

10.3969/j.issn.1674-117X.2014.02.005

2013-08-28

中央财政支持地方高校发展专项资金项目(财教[2012]140号)

张德明(1967-),湖北天门人,湛江师范学院教授,博士,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中国新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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