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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与大学学者的牵连和区隔

2014-03-30

大学教育科学 2014年6期
关键词:知识分子学者大学

□ 刘 皛

波兰社会学家弗·兹纳涅茨基用“知识人”的概念来指称庞大而抽象的知识群体,“在他们的生命历程中或长或短地致力于知识的耕耘”[1]。进入20世纪,知识大规模地膨胀、分化,包括大学在内的社会组织制度化水平越来越高,独立的知识人个体普遍进入以学科为单位的学术体系当中,知识人被分化为知识分子、大学学者、专家、顾问等不同的角色。其中知识分子与大学学者角色指向模糊,相互替代、混用的情况不胜枚举。但知识分子与大学学者是一类人吗?他们的人格特质、精神气质存在差异吗?二者之间的交叉和关联如何体现?只有厘清这两类知识人的角色特质,才能深刻理解“消失在大学中的知识分子”和“学院知识分子”所谓何者。

一、知识分子的形象

知识群体来到近代有了一个使用广泛的称谓——知识分子(intellectual)。知识分子一词出现于19世纪初期,真正流行肇始于1894年的“德雷福斯事件”。在此事件中,一批珍视真理、正义、良知的学者联合起来,对现存的社会秩序和权力结构提出质疑,声称知识分子代表社会的良知和公义,对社会和政治问题拥有自己的思考和独立的裁决权,可以监督和批判政府及权力机构的所作所为。自此,关于知识分子的讨论就从未间断过,但是却没有产生一个可以获得共识的知识分子的确切定义。葛兰西曾说:“一切的人都是知识分子,但并不是一切的人都在社会中执行知识分子的职能”[2],反映了知识分子的角色既被无限扩展,同时依然有别于其他社会成员。而我们所了解的知识分子形象更多地是通过不同研究者的描述而逐渐形成的。

(一)具有批判精神的流亡者

批判性是从“雷德福斯事件”中遗留下的知识分子最重要的特征,这一特征在之后关于知识分子的讨论中占据了主要地位。在萨义德看来,有过流亡经历的知识分子更接近于知识分子的本意,他们在漂泊不定的生活中被压迫、被孤立,在不同的环境中以“局外人”的身份审视周围的世界,让他们可以抛开俗世传统的羁绊,独立自由地提出观点和见解。事实上,“流亡”成为了知识分子生存方式和精神状态的一种隐喻,“对这个隐喻意义的知识分子而言,流亡就是无休无止,东奔西走,一直未能定下来,而且也使其他人定不下来,无法回到某个更早、也许更稳定的安适自在的状态;而且,可悲的是,永远无法完全抵达,永远无法与新家或新情境合而为一。”[3](P48)许多知识分子在社会结构当中有自身固定的位置,从事某个具体的职业,过着安稳而规律的生活,但作为以发现知识、寻找真理为责任的人,知识分子需要在思想和精神上成为远离安逸生活、权力争斗的“圈外人”、“流亡者”。“流亡意味着将永远成为边缘人,而身为知识分子的所作所为必须是自创的,因为不能跟随别人规定的路线。”[3](P56)知识分子不能被权威和利益所左右,不能将自己固定在一个程式化的思维模式当中,而是要随时保持自由独立的思想。萨义德甚至认为“知识分子一定要令人尴尬,处于对立,甚至造成不快。”[3](P17)这类“具有批判精神的流亡者”,他们“活动的永恒目的是挑战、探索、正视和瓦解——也就是说,构成权力结构的一种重要的意识形态反抗力”[4](P247)。

(二)掌握文化资本的新阶级

随着公共教育体系的发展,各学科领域培养出一大批具备深厚专业功底的专家、学者,古德纳认为:“20世纪,在所有成为正在形成的世界社会经济秩序组成部分的国家中,一个由人文知识分子和技术知识分子①关于知识分子的概念,古德纳在书中使用了intelligentsia和intellectual这两种提法。Intelligentsia指的是技术知识分子,intellectual指的是人文知识分子,intelligenty指知识精英。——译者注组成的新阶级,开始了与原先控制着社会经济领域的集团的竞争,这些集团由商人或政党领袖组成。”[5](P1)知识分子将自己掌握的文化、知识、技能作为资本,获取资源、权力和社会地位,形成了与旧阶级抗衡的新阶级,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凭借自己掌握的知识获得了重要的一席之地。“新阶级中至少有两种精英:(1)兴趣基本上是‘技术性’的技术知识分子;(2)兴趣主要在批判、解放、解释并通常具有政治性的人文知识分子。两种精英都利用详尽阐释的语言变体(elaborated linguistic variant),且都信奉批判的话语文化,所以他们都在反抗旧阶级,尽管反抗的方式不同、背景有别、程度相异。”[5](P66)知识分子由传统到现代的转变,正是知识领域的“现代性”变革,这种变革提高了“有机的知识分子”的地位,他们从乡村走向城市,从散落于市井逐渐集中到大学、研究所、工业企业和政府部门这类固定的机构当中。知识和文化的资本化使知识分子进入到社会的制度结构当中,与权力和地位发生关系,成为以文化作为资本的新阶级。

(三)复杂社会中的知识阶层

相对于知识分子是新阶级这样的说法,德国学者卡尔·曼海姆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他认为知识分子“处于各阶级之间,但它并不构成一个中间阶级。它当然不是悬在社会利益没有渗透其间的真空之中,相反,它包含了渗透到社会生活中的所有利益”[6](P149)。知识分子不直接参与到经济过程中,也不具有完全一致的利益诉求,更没有统一的政治观点。所以,我们可以发现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中广泛分布在社会各个阶级中,其职业角色可能是教授、商人、政府公务员、艺术家、作家等。知识分子不归属于一个阶级,“但所有知识分子群体之间都有一个社会学的联结纽带,这就是教育。教育使他们显著地连接在了一起。对共同的教育遗产的分享,会逐渐消除出身、身份、职业和财产上的差别,并在所接受的教育的基础上,把单个的、受过教育的人们结合起来。”[6](P147)教育是塑造知识分子身份的基础,也是知识分子最根本的一致性来源。正是因为知识分子接受过教育的训练,并在教育过程中不断提高自己对知识和文化的掌握能力,所以知识分子具有更大的思想包容性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知识分子可以被理解为能够吸纳不同思想潮流,为各个阶级、群体之间思想交流和相互理解创造可能性的阶层。

无论是具有批判精神的流亡者,还是掌握文化资本的新阶级,抑或是复杂社会中的知识阶层,都不是知识分子的准确定义。“现代用语中很少有像‘知识分子’这样不精确的称呼。只要一提到它,往往就会引起涉及含义和评价的争论。”[7]如果把知识分子的理想特质归纳一下,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1)掌握大量文化资本,并能够熟练运用文字与符号表达自己的思想;(2)对一切约定俗成的现实永远持有怀疑态度,具有极强的批判精神;(3)超越专业和学科的限制,关心社会公共问题,并直接面向公众说话;(4)远离权力和金钱,对权威保持警惕,思想不受外在事物的压制。这四个方面分别代表了知识分子的四个特性:知识性、批判性、公共性和独立性。

二、消失在大学里的知识分子

现代大学中的大学学者与知识分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二者之间却不能划上等号。关于知识分子的研究当中几乎都涉及大学学者,但不同观点之下的大学学者形象却千差万别。雅各比悲观地认为:“消逝的知识分子就消逝在大学里。”[8]

第一,从知识性的角度看,现代社会对知识精细化的要求加深,人类的知识被学科和专业划分开,过去那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已经成为神话,掌握整全知识的文化人被具体的专业学者所替代,他们的文化资本大多局限于学科和专业内,所运用的文字和符号也相对有限。班达认为知识分子的活动“本质上不是追求实用的目的,而是在艺术、科学或形而上学的思索中寻求乐趣,简言之,就是乐于寻求拥有非物质方面的利益,因此以某种范式说:‘我的国度不属于这世界’”[9]。知识分子的思维活动不局限于眼前的事物和实用的目的,而是思考终极的、形而上的问题。然而大学学者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知识分工,思考的范围是有限的。

第二,从批判性的角度看,“知识分子的职责是时时维持着警觉状态,永远不让似是而非的事物或约定俗成的观念带着走”[3](P26),他们敏锐而充满怀疑的目光往往可以发现现实中有悖于真理和良知的事情,并提出许多挑战人们惯常认知的观点。对于从事科研活动的学者来说,批判的前提是“有条理的怀疑主义”①默顿认为科学的精神气质由四项制度性的规则所构成,即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有条理的怀疑主义。([美]罗伯特·K·默顿.社会理论与社会结构[M].唐少杰,齐心,等译.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06.)其中,有条理的怀疑主义是指科学工作者对事物及活动能够保有理性的疑问,用批判而不是迷信的态度面对任何科学成果及结论。,科学工作者要对自己从事的科研活动时刻存有怀疑,不对已有的现成结果无条件地接受,这种怀疑是理性而审慎的,科学工作者必须通过规范的论证过程来有理由、有根据地怀疑,而不是胡乱否定。有条理的怀疑主义是学术工作者的信条之一,也是对大学学者的要求。学术范畴内的怀疑是一种态度,但在公共平台上的批判就是一种公民行动,可能使学者面临被制度排斥、被学术圈挤压、被利益集团攻击的风险。所以,知识分子被纳入制度的范畴,其批判性会有所减弱。

第三,从公共性的角度看,知识分子对公共问题始终抱有强烈的热情,同时,知识分子会直接面向公众发声。鲍曼认为:“‘成为知识分子’这句话所意味的,是要超越对自己的职业或艺术流派的偏爱和专注,关注真理、正义和时代趣味这些全球性问题。”知识分子积极地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并在其中充当社会良知的代言人,他们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理性地考察公共生活,特别是对政治生活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质疑,对政治当权者起到监督作用。知识分子逐渐职业化并成为大学学者之后,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就被制度结构和学科分化所规范,学科之间的壁垒导致知识的整全性受到破坏,大学学者的关注点主要在专业范畴内而非公共议题,其思想观点更多地是在学术圈中流动,很难直接面对公众。

第四,从独立性的角度看,传统知识分子主要由文人、传教士、哲学家和艺术家组成,工作不受行政力量或市场力量的影响,他们构成的文化精英,在高贵的理想和关注来世的思想指导下,远离统治集团而显示出较强的自主性,并拥有很多可能是永恒而且固定不变的价值观[4](P15-16)。因此,传统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大多特立独行,精神上不从属于任何个人和机构。大学学者虽然从事文化传承、知识探究的工作,但身处制度化的大学机构当中,位于学科分化的某个具体单元里,是制度结构网络中的一份子。如果其身份再复杂些,他还可能是行政部门的领导、商业机构的成员、政府部门的参谋等,那么按照“位置决定立场”的迈尔斯法则,他很难做到独善其身,其思维和观点会受制于其所处的社会位置。“大学制度完全融入了权力结构之中,所以在所有领域和所有理论派别中的学术性输出将几乎肯定是符合权力逻辑和资源的牵制的。”[4](P145)大学学者不仅依靠大学制度生存,同时其思维方式和思想观点也受制度的影响,与传统的知识分子相比难以做到超然于世。

我们在讨论知识分子时不可避免地具有价值导向,始终有一个知识分子“应该”是怎样的潜台词。知识分子在人们的认知当中被赋予了道德意味和情感因素,特别是面对独立知识分子、公共知识分子的锐减,人们更是对知识分子的理想形象产生了膜拜,对知识分子的转化和消失感到痛心疾首。所以,当现代大学学者出现时,很难符合人们对知识分子的各种预期,也就有了“知识分子消失在大学里”的论断。

三、大学学者——一个中性的词汇

然而,大学学者不等于知识分子,如果知识分子是个褒义词,那么大学学者是中性的;如果定义知识分子的,“不是他们做什么工作,而是他们的行为方式、他们看待自己的方式,以及他们所维护的价值”[10],那么定义大学学者时还需要考虑到其所属机构——大学的职能;如果对于知识分子我们头脑中有一个理想的形象,那么大学学者的形象肯定无法呈现出一个理想模式。他可能埋头于实验室很少直接面对社会发言,也可能热衷于服务社会总是把自己的思想传达给民众;他可能只专注于学科内某个领域的高深学问,也可能喜欢探索不同学科的知识;他可能将一生都奉献给某种哲学猜想,也可能把自己的专利发明直接转化为商业生产力。总之,面对大学学者时,保持一个价值中立的态度是认识这个复杂群体最好的方式,如果非要树立一个价值标准或者道德立场,那么必然会排除一大部分同样为人类知识发展做出贡献的大学学术人。

费希特认为,“那些经由时代的学养,确实认识到理念的,或者至少满怀朝气,孜孜以求认识理念的人”[11](P289)才是学者。他强调了学者概念中的两个关键:一是时代的学养;一是对理念的认识。时代的学养要求学者通过大学学习系统掌握知识,并通过规范的学术活动对时代产生影响。如果通过这一途径获得了教养,但却没有把握理念,也不能称为学者,唯有热爱理念,将理念视为“欢乐和享受的源泉”、“一切思想、努力和行动的动力”[11](P292)才够资格成为学者。理念是定义学者的关键,当大学学者成为某类人的称谓时,必然意味着有某种理念将其凝聚在一起。大学学者的理念追求往往通过大学理念和大学精神呈现出来。从纽曼代表经典自由教育哲学的大学理想,到雅斯贝尔斯继承德国大学自由传统的大学理念,再到弗莱克斯纳、克拉克·克尔等人,关于大学理念的讨论从十九世纪延续至今。但无论大学理念怎样演进,追求真理、追求知识的主题从未改变,这成为大学学者共同的精神追求。

除了理念追求之外,大学学者的角色定位与大学的职能密切相关。“对于大学而言,它的立足点和基础,就在于明确自己的职能并充分履行好自己的职能,这是它直接要去做的,也是它最可自己把握自己的。”[12]同样,学者通过对大学职能的认识,来把握自身角色的相关权利与义务。大学学者通过履行教学、科研、社会服务三项职能,区别于其他社会成员。因此,当我们提出“何谓大学学者”这个问题时,可以结合大学学者的理念追求和角色职能,将大学学者定义为:身处大学组织当中,以真理和知识为追求,以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为己任,履行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职能的人。从大学职能的角度定义大学学者,就是以一种开放的姿态去看待这个组成丰富的群体,避免主观认知所产生的偏见窄化了学者的内涵。

四、学院知识分子——作为大学学者的知识分子

虽然知识分子和大学学者有各自的特征和定位,但在现实中,大学的声望、人才的储备和高密度的资源,使大学成为学术活动的重要机构,具有价值意味的知识分子与中性的大学学者相结合,造就了一批“学院知识分子”。对于学院知识分子来说,大学是一个充满悖论的场所,一方面要在组织的制度结构中谋求生计,接受物质和权力的影响甚至是支配;另一方面,又要进行批判性甚至对立性的话语表达和实际行动。他们主要受到两类制度的影响,从学科的角度看,学术共同体的学术制度是基本的游戏规则;从机构的角度看,大学制度提供的组织框架和管理模式是日常行政规则。“社会的制度形式影响着社会成员,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他们想要成为的那种个人,以及他们所是的那种个人。”[13]制度规定界限、形成秩序、提供预期、营造环境,它对于个人而言是一种先在的规定性。学院知识分子在制度的框架下面临两对矛盾冲突。

(一)价值与规范的交错

知识分子基于个人思想偏好和价值判断的话语,和大学学者遵循特定方法论得出的研究结论是不同的。偏好可以引出学术研究的问题和方向,但偏好不等于研究结论;价值关怀可以促发研究热情,但研究过程更需要价值中立的态度。学术作为一个独立的系统,它有自己纯粹的知识追求和运作逻辑,当一个学术问题被提出后,需要全面寻找论据并通过客观、严谨的论证得出结论,整个研究过程需要抛开观点和派别上的偏见,围绕知识本身的意义来展开。如果在研究问题时抱定某种个人偏好,排斥其他的理论、方法,最终得到的结论很可能是封闭思维的产物,甚至成为意识形态的阐释。作为学院知识分子,如何把握好研究的价值导向对研究结论的影响,如何区分带有价值倾向的个人偏好与来自逻辑推演的学术观点,成为了对个人的挑战。

(二)思想与行动的纠结

学院知识分子的双重角色除了造成价值与规范之间的冲突以外,知识分子与大学学者分别代表的社会行动与学术思想也不易结合。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总是希望将自己投入到积极的社会实践中,参与周围世界的每一次现实改变。中国的知识群体素来有社会实践的意愿和抱负,希望自己能够参与到行动事务当中去改变现状。大学学者同样有权利走出书斋介入到具体的改革与建设当中。但这种介入很有可能意味着脱离学术范畴进入到政治、经济、社会当中,一旦横跨两个领域就很难实现行动与思考的平衡。“怎样既不重踏政治至上、学术为政治服务、成为政治的附庸的覆辙,又能够避免淡化历史与现实问题,而失去学术活力的危机?也就是如何在学术与现实、政治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14](P289)这是学院知识分子面临的核心问题。

如果把大学学者视作整体,那么,学院知识分子也是其中一类,但这一类型的生存无疑是最艰难的。他们既要在体制内生活,受到行政制度、学科制度、评价制度等的约束,又要在体制外独立地思考和发现问题、公开陈述观点、批判地看待周遭世界。按照钱理群的话说,就是“站在边缘思考与言说时代的中心话题”,“在不断挣扎中寻找自己的人生之路与治学之路,而且是冷暖自知”[14](P76)。

可见,知识分子从未消失在大学之中,他们承载着人们对传统知识分子的价值期待走进大学,成为学院知识分子,在制度化的环境中获得资源和权利,并承担作为大学学者的责任和义务。但不同角色之间存在的矛盾冲突降临到个体身上之后,内心的焦灼和困顿往往是单一角色个体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冲突难以化解甚至永恒存在,但至少宽松包容的大学环境、独立自主的学术制度可以营造一个安全的情境,去保护学术的自由和学者的独立。

[1][波]弗·兹纳涅茨基.知识人的社会角色[M].郏斌祥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8.

[2][意]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M].葆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422.

[3][美]萨义德.知识分子论[M].单德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

[4][美]卡尔·博格斯.知识分子与现代性的危机[M].李俊,蔡海榕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

[5][美]艾尔文·古德纳.知识分子的未来和新阶级的兴起[M].顾晓辉,蔡嵘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

[6][德]卡尔·曼海姆.意识形态与乌托邦[M].姚仁权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7][美]刘易斯·科塞.理念人:一项社会学的考察[M].郭方,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1.

[8][美]拉塞尔·雅各比.最后的知识分子[M].洪洁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15.

[9]Banda.The Treason of the Intellectuals [M].trans.Richard Aldington.New York:Norton,1969:43.

[10][英]弗兰克·富里迪.知识分子都到哪里去了?——对抗21世纪的庸人主义[M].戴从容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29.

[11][德]费希特.关于学者的本质及其在自由领域的表现[M]//梁志学.自由的体系——费希特哲学读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12]张楚廷.高等教育学导论[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96.

[13][美]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M].万俊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285.

[14]钱理群.我的精神自传[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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