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与担当:艾丽斯·门罗的后女性无意识叙事
2014-03-29姜深洁方华文
姜深洁,方华文
(苏州大学 a.比较文学研究中心;b.外国语学院,江苏 苏州215123)
避世与担当:艾丽斯·门罗的后女性无意识叙事
姜深洁a,方华文b
(苏州大学 a.比较文学研究中心;b.外国语学院,江苏 苏州215123)
艾丽斯·门罗的短篇小说创作多以平凡女性的日常生活为描写对象,强调对细节的刻画,平淡中见真齐。门罗在小说中对女性生活的关注与阐释,展现出后女性主义区别于激进女权主义的小人物式超越男权中心,以实际行动和担当代替消极反抗。通过塑造各种平凡女性的形象,实现了女性作为他者话语的无意识存在,以及社会独立个体的身份认同。后女性主义小说的无意识叙事,将历史文本化,以集体寓言的形式重新阐释了“女性主义”。
艾丽斯·门罗;叙事策略;后女性主义;政治无意识
2013 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斯·门罗(Alice Munro)以短篇小说见长,文章多以其自身生活的安大略省作为背景,笔触平淡而蕴含深厚力量,情节细腻生动,美国犹太裔作家辛西娅·奥兹克(Cynthia Ozick)称其为“我们这一代的契诃夫”(‘She is our Chekhov’)[1]72,88。门罗擅长描写平凡女性的苦痛生活,关注少女对性与爱、爱与背叛等方面的人生初体验,如选自同名小说集的短篇《少女们与妇人们的生活》(Lives of Girls and Women),有多处对“性”(sex)的直白描写,传递给读者最为自然纯粹的两性关 系 ; 作者将 少 女对“性 交 流”(sexual communication)的幻想与现实中粗暴的性爱场面加以对比,展现性与爱的矛盾与少女的成长,并敦促女性去实现自我尊重(self-respect)[2]。另一方面,门罗侧重于描写处于家庭生活与社会生活交叉繁琐境遇中的女性的挣扎[3]1-2,譬如《空间》(Dimension)、《办公室》(The Office),和被称为门罗封笔之作的《亲爱的生活》(Dear Life)[4]40-47,还原生活以本真面目,讲述女性在紧张的家庭关系与社会伦理约束下,如何从苦闷的徘徊中实现自我觉醒,凸显自身存在的社会价值。
艾丽斯·门罗通过幽默而略带讽刺意味的语言,在作品中展现出对女性主义的思考——区别于以往激进的、强势的女权主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被边缘化的女性主义与顽固男权主义重新定位的“后女性主义”。门罗采用多重视角描写男女对立的关系,回避“非此即彼”的选择,以转化调和的态度弱化性别冲突,强调女性自身的成长,是对性别身份肯定性(affirmative)的全新解读。而对女性自我存在价值和社会担当的追求,恰好符合无意识理论中,对个人身份认同与集体生活关系的辩证讨论。门罗在小说叙事过程中对文本的阐释,体现了对女性/个人话语与社会/集体关系的构建,以小说为叙事载体,将历史的“缺场”加以文本化,凸显了小说这种文类-叙事模式在文本阐释中的优越性,也在这种集(总)体寓言之中实现了女性由自我认同到社会认同的意识形态转变与性别自觉。
1“避世”的后女性主义反抗
1968 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快乐影子之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是艾丽斯·门罗的成名作,而20世纪的60年代也正是美洲、欧洲第二波女性主义浪潮兴起之时,为了争取平等工作权,摆脱性别控制、家庭控制,抨击父权主义意识形态的女权运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这种“强调集体行为,却忽视阶级差异、肤色差异以及个性差异”的运动,在注重个人主义自由观的后女性主义理论中被解构,男女性别身份差异被弱化[5]30-31。区别于女权主义对男女绝对公平的要求,门罗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大多是带有自传色彩的小人物,善于从残酷的日常生活中发掘生存价值,避免激进的话语对峙。以该小说集当中较具代表性的《办公室》一文为例,女主人公“我”是一名女性作家,在干家务活时突发奇想,寻觅了一间办公室来进行创作,身为房东的马雷先生认为“一个年轻女人,据说有丈夫,有孩子,可是却跑到这儿来玩打字机,真是反常”[6]199-214。为了满足自己对这位反常的年轻女作家的好奇心理,马雷先生多次在“我”创作时叨扰,而“我”尽管有所不满,也只是锁上门装作打字的样子,委婉地回避来自男性的、他方的这种追寻。“我”与马雷先生的周旋,暗喻女性话语权尽管遭遇到明显的男性话语权的干涉,却选择尊重其话语主流地位,以避而不谈、“搁置”的策略来化解可能存在的矛盾。
“后女性主义”不是女权运动的延续,也不是反女性主义,而是从后现代主义的角度来发展女性主义,解构整体性和普遍性,追求多元化与差异性。后女性主义采取拉康的后精神分析理论来消解中心主义和二元对立,从尖锐的政治冲突中挖掘求同存异的方法。面对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与随之而来的生存压力,反女性主义希望逃脱男性霸权主义与极端女权主义的双重压制,在尊重性别差异的前提下,提倡平等对话。这里的“平等“并非指地位的绝对平等,而是倾向于话语权的相对公平,不以既定的观念来定义存在,逃离现代化、机械化生产带来的种种弊端,回归自然状态。这种自然状态,既包括小镇生活的宁静与自得,也包括了男女关系的基本状态。拉康曾经指出,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无论是在两性关系还是政治生活中,女性始终是作为男性的“性客体”而存在。因此,女性主义要想“超越菲勒斯(beyond the phallus)”、超越男权中心,首先要正视现有理论中的主客体差异,利用两性关系中男女的差异性以获得补充,而不是取代或消除男权中心去建立新的女性中心。
《逃离》(Runaway)中的女主人公卡拉作为又一位“娜拉”逃出家庭牢笼,去往屋外更广阔的天地,而出人意料的是,卡拉在去往“别处”的途中已然反悔,最终选择回到了她曾经一度认为再也忍受不了的丈夫的身边,过回习以为常的平静的生活,并且决定不再理会协助她出走的邻居西尔维娅[7]。门罗这样写的目的不是让女性安于现状,服从于家庭、社会秩序,而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即便身体逃出去,选择了与现有生活对立的生存方式,是否就能够摆脱意识形态上的约束”。而当女性选择离开男性,或站在了男性的对立面,消除了男权中心与性别差异,是否就能够实现女性的生存价值——在门罗这儿,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如果丈夫是比喻现有的男权社会,促使卡拉萌生出走契机的小羊弗洛拉则代表了女性内心对性别身份与生活现状的反抗。卡拉作为后女性主义的代表,一方面受到象征强势女权主义的邻居西尔维娅影响,选择构建自我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她在建构的过程之中发觉了男女性别关系二元对立的不可行,因此,后女性主义选择放下对立的态度,反思现有男性话语社会的可行之处。她们选择回到性别差异这一理论原点,以差异性为前提,以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来代替一味的反抗现实。“逃离”并不意味着消极避世,而是从原有的状态中抽身,以他者的角度来审视社会需要与自身需求。门罗描写的不是“女性”这一群体,而是把目光转向存在着差异的女性个人,从最底层而最真实的平凡女子身上,探讨女性作为“独立的社会个体”的生存价值。
2“担当”的主体性与自我认同
《你以为你是谁》(Who Do You Think You Are?)是艾丽斯·门罗于1978年出版的小说集,其标题几乎可以被视作来自后现代主义的对“主体性”与“自我认同”的诘问。我们仍要引用拉康对“主体性“的阐释,以便进一步分析门罗笔下的女性如何作为“想象的主体”展现其个人存在的意义。拉康认为,“主体性”是无意识的产物,它经由镜像阶段,在俄狄浦斯阶段定形,又在社会语言阶段因为语言的能指-所指的不确定性而分裂的非实体的存在,是一个被主体化的缺失,是存在于他人话语中的“想象的主体”。所以,主体要想获得身份认同,只有通过他者(Other,“A”)的形象才能完成对自我的想象。这个“大写的他者”(Other,“A”)即是是由语言和言说话语构成的象征性的他者,是区别于大写“Father”的、关于“父名/父权”(Name of Father)的另一种能指(signifier),“而实际看来,主体是作为现实(real)与能指的中间项(而存在)”[8]。由于“能指只有在与另一个能指的关系中才能发挥作用”,而我们无法接近大写他者,所以拉康为我们提供了小写的他者(other,“a”),作为一个缺失的、具有不确定性的能指,介于主体与大写他者之间,从而满足自我身份认同的需要,而这正是作为他者话语的无意识。
在小说中,艾丽斯·门罗则是通过将女性角色推入复杂的家庭生活与社会伦理之中,以他人的干涉来推动她们的自我觉醒,寻求主体性与身份认同(identity)。带有明显人物自我认同色彩的小说《脸》(Face)选自《盛情难却》(Too Much Happiness),是为数不多的以男性视角来写主体性追求篇目。而通过男主人公的内聚焦,门罗把小男孩对女孩的回忆记录下来,带有随意散乱的效果。“我”作为典型的镜像理论实践对象,因为脸上的疤痕,“我”的自我认同从始至终都是不完整、有缺陷的,而我作为一个他者来对包括母亲、Nancy、父亲等在内的人作出主观意向性的能指:“我将父亲视作野兽,而母亲则是我的救星与守护者,我对此坚信不疑(I have made my father the beast in my account so far,and my mother the rescuer and protector,and I believe this to be true)”[9]。从拉康的理论中我们可以推断出,由于缺失的自我是通过他者获得界定的,而“我”作为主体无法来确认自己,所以在后文中“I believe”转换成了I seem to或是I’m not sure,具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这使得叙事更加向开放性发展,而且尽管男主人公“我“与Nancy有过矛盾冷战,但本文在写作立场始终未将男性与女性对立起来,结尾有明知不可为却仍情不自禁地流露“希望再见Nancy”的忧伤。
另一篇小说《空间》(Dimension)中的女主人公多丽则是一位由完全依靠他者的建构成长为到社会中寻求自我建构的典型女性形象[10]。多丽无论是在自己的丈夫劳埃德的眼中,还是在与同事玛吉夫人的交谈中,都处于一个“被定位”或被误解的状态,存在于一种想象的维度中,通过他者话语的文化无意识来建构自身形象;多丽也只凭借想象来界定和预测周围人的所作所为,穿梭于想象与被想象、构建他人与被他人构建的言语能指活动中。患有精神病的丈夫因弑子被禁闭于看守所内,在给多丽的信中提及他在劳教所中通过接触宗教而“认识自我”,另一端的多丽虽摆脱了丈夫神经质的约束,却突然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独存在,在看似无形的社会重围中重新认识自我,(她)“心里升起另一个念头: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此时此刻她该与之相守的正是劳埃德。如果连听他诉说都做不到,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她还来这世上干嘛”[11]。在这种认同危机的驱动下,小说结尾处,多丽选择停下来救治伤员不搭班车去伦敦,这说明她开始有意识地摆脱对丈夫一个人的精神依赖和能指关系,企图在自己与陌生的社会之间建立新的话语联系,从救助他人的过程中实现“自我”,寻找到了社会认同感。自我认同出于他者话语的能指驱动,而当这个他者上升为社会、历史、政治层面,就成了政治/社会话语的集体无意识,文学形象则作为历史文本化与政治叙事化的一部分,通过政治无意识来调和个人与社会的能指关系。
3 无意识的后女性叙事与集体寓言
弗雷德里克·詹姆逊认为“一切文学,不管多虚弱,都必定渗透着我们称之为的政治无意识,一切文学都可以解作对群体命运的象征性沉思”[12]60,而个体的政治行为正是受到其思想意识中那些无意识因素所支配。艾丽丝·门罗选取小说文本作为叙事模式,塑造作为独立社会个体的女性形象,在与他者(Other)或集体的互动中实现自我认同。从门罗的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她如何描写不同时期的女性怎样回归社会与集体,同时,门罗也提供了一种以“对位的角度”去看待身处主流话语权的男性的生存状态。在意识形态层面,后女性主义小说则通过对不同年龄段的女性特质的描写,集中呈现出女性彼此相似而又相异的群体面貌。门罗回避了对男女权力话语及其主从地位的社会价值判定,强调女性话语的独立性而非中心性或唯一性。她有意识的凸显女性的性别自觉,却没有将男性置于女性的对立面,而是采取开放式的叙事策略,以心理描写与对白交叉的方式,利用文本细节阐释女性在狭义历史维度上进行的角色转换:如何从单一的个体存在转化为集体中的独特存在,如何由简单的两性关系的书写发展为后女性主义寓言。门罗塑造小人物的过程,正是对“典型”的象征叙事的建构,把对独立个体的塑造扩大为对这一类文本形象主体性的建构,以及对这些个体生存的社会与历史的总体性建模。
正如詹姆逊所言,在马克思主义的文化阐释中,“只有一种新的、创造性的集体社会生活形式,才能克服旧的资产阶级的自治,而克服的方式,则是将个人意识作为一种‘结构的效果’(拉康)来实际经历,而不是仅仅将它理论化”[12]116。艾丽斯·门罗的短篇小说是将后女性主义与无意识理论作为“结构的效果“进行的文本创作,这种去中心的叙事模式消解了两性关系的矛盾,在尊重性别差异的前提下,借助他者话语的能指来实现自我认同,从而在后现代主义的政治无意识中,以集体寓言的方式从叙事中对社会和历史作出独特解释。集体寓言意味着一种多元化的文本,使单个主体通过想象和构思社会结构与集体逻辑,对历史的文本化进行连续的、多元的写作。个体只有在与他者建立联系的过程中,才能实现总体性(totality),门罗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在男女关系中的徘徊,以及在家庭和社会之间的挣扎,以文化文本为女性群体的集体思考与历史建立阐释关系[13-14]。唯有在对后现代社会集体命运的总体性思考中,女性才得以寻找到自己的定位;而门罗的后女性主义小说文本正是以阐释而非下定义的方式,来解读女性的“集体”意义。
门罗在小说中往往采用倒叙的方式回忆童年的场景,通过时空交错叙事,在过去与现在的交叉点——这个充当“过渡”的中间状态的轴点——以及封闭的人物关系中,产生反转的效果。譬如《空间》中孩子的不幸早夭,《逃离》中小羊弗洛拉的失踪,都是作为叙事策略被作家重新编码而设置的关键点。然而无论这个契机有多么出乎意料,作家都会采取一种尼采式的“永恒的回归”——回归家庭、回归社会。门罗没有刻意将现实作为寓言的载体来赋予历史丰满的意义,而是采用绵长平淡的叙事方式,运用蒙太奇手法穿插记忆片段,还原日常生活面目,展示普通女性的生存场景,在意识形态上更趋近于女性群体的历史状态。
“非欲求的力量和无效被动的文化价值之间自相矛盾,因此必须以某种适当的叙事方式加以解决”[15]351,以小说这种文类为载体的后女性主义书写也就具有其特定的阐释意义。从作者自身出发,为了接近缺场的历史,我们以符码转换的方式将历史文本化,将历时纳入共时的范畴,作为社会象征信息与叙事构成的综合来重新书写。另一方面,从读者的角度来看,由于在讨论“主体构成”的时候,读者无法避免的被历史化——即被纳入历时和共时交叉的历史范畴进行叙事分析[12]143-144,所以我们尽量选用审美化策略,避免将主体形象与客观存在界定在某个固定的框架中。艾丽丝·门罗的小说创作运用了大量具有电影特征的文字与叙事技巧,譬如涉及到人物性格与与个性的设定时,门罗的笔触会变的平淡而细腻,各类繁复细致到每一片叶子、家具的每一根木条[16]1,利用跟踪特写,以多重视角来配合一组长镜头,由长焦距观察到以全景拍摄来展现人物内心的变化。这样的叙事手段可以直观地呈现一种总体化的局面,而从作家预设的文本化历史场域中,我们虽无法百分之百的将历史与现实复归到文本表面,却也能够在阐释的过程中,借用充足的言语,揭示作为社会象征的文化制品是如何以意识形态基质被接受和被解构的,也有助于打破晚期资本主义文化单一化、绝对化和僵滞化的格局。
[1]T.F.Rigelhof.This is Our Writing[M].Ontario:The Porcupine's Quill,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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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Brad Hooper.The Fiction of Alice Munro:An Appreciation [M].Westport:Praeger Publishers,2008.
[责任编辑:余义兵]
RunningawayandTakingon:AliceMunro’sPostFeminismandUnconsciousNarrative
Jiang Shenjiea,Fang Huawenb
(a.Research Center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b.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Suzhou University,Suzhou,Jiangsu 215123)
Alice Munro mostly describes the daily lives of ordinary women in her short stories,emphasizing the depiction of details,genuineness in plainness.Munro focuses on ordinary women's life in the novel,showing postfeminist’s character,different from the radical feminist,who goes beyond the patriarchy center,with practical actions instead of passive resistance.By shaping images of ordinary women,she realizes the unconscious being of female as the other discourse,as well as social and individual identity.The unconscious narrative of post feminism novels reinterprets,in the form of collective fable,the post feminism by textualizing history.
Alice Munro;Narrative Strategy;Post Feminism;Political Unconsciousness
I0-03
A
1674-1104(2014)02-0007-04
10.13420/j.cnki.jczu.2014.02.002
2014-02-20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12AZD090);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12YJA751011)。
姜深洁(1989-),女,山东即墨人,苏州大学比较文学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比较文学学科理论与世界文学研究;方华文(1955-),男,陕西西安人,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英国语言文学与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