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医学期刊论文中再利用国外期刊已发表图表的授权许可

■叶维萍

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信息中心《生理学报》编辑部，上海市岳阳路319号 200031，E-mail：wpye@sibs.ac.cn

生物医学期刊论文，特别是综述论文，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可能需要引用和再利用（reuse）已发表论文的图表。国内生物医学期刊工作者和投稿作者在已发表图表的再使用问题上，经常碰到很多问题，如引用不正确、没有获得再利用授权许可等。在笔者多年的稿件处理过程中，经常遇到有些作者（除在读的研究生外，其中不乏导师和多年的科研工作者）完全没有这方面意识，在投稿稿件中再利用已发表的图表时，只标引了文献作者和出处等信息，并没有获得授权许可，但实际上论文图表的引用和授权许可是两回事[1]，需要作者充分重视。生物医学期刊工作者在注重自己期刊的版权保护的同时，也必须检查拟发表论文，特别是综述论文中是否涉及已发表图表的再利用，如果有，则需监督或协助作者获取图表再利用的授权许可，并正确引用。

传统模式下已发表论文图表的授权许可通常通过直接联系作者或者出版商而获取，而近年来随着期刊数字化和网络化的发展，特别是开放获取（open access，OA）期刊的蓬勃发展，使得授权许可的方式和途径都发生了变化。钟紫红分析了美英生物医学期刊版权政策新动向，强调了OA对期刊版权政策的影响[2]。潘菊英等[3]也探讨了科技论文OA的版权管理模式。徐兴华分析了数字版权保护的现状、问题和对策[4]。张小强等分析了科技期刊论文插图的可版权性以及插图再利用的策略[1]。这些研究都是从版权保护角度，探讨数字化和OA等对期刊的影响，而关于科技期刊稿件中再利用已发表论文图表时涉及的版权问题，具体获得授权许可的方式、实践中碰到的问题以及对策等，却鲜有报道。

我国中文科技期刊版权保护和开发意识相对薄弱，一般需要再利用国内中文期刊发表的图表时，作者可以直接联系编辑部，编辑部一般都会免费提供书面授权许可。而相比较，国外期刊非常注重图表的版权保护和开发，有些插图再利用时可能需要支付高额的费用，所以作者再利用国外期刊图表时，要特别注意。目前，国内很多英文期刊与国外出版机构合作出版[5，6]，其论文图表再利用时，遵循的也是国外出版机构的相关规定。

本文以生物医学类期刊为例，通过考察国外一些大型科技出版机构、OA期刊平台对其图表再利用的规定和授权许可，并结合工作过程中碰到的一些问题和实践，对论文中再利用国外已发表OA和非OA论文中图表的授权许可进行探讨，希望能给期刊工作者和作者一些启示。

1 非OA论文图表再利用需获得授权许可

传统欧美生物医学期刊，包括盈利性国际科技出版公司爱思唯尔（Elsevier）、施普林格（Springer）、约翰威立（Wiley）、牛津大学出版社（Oxford University Press，OUP）等旗下的生物医学期刊，在发表论文时，大部分都要求作者将该论文版权转让给出版商，或者签订独家授权出版协议（exclusive license to publish），包括电子版的版权或授权[7]。因此，在生物医学期刊论文中再利用这些期刊发表的图表时，除了正确引用外，使用者首先要获得出版社的授权许可。

这类生物医学期刊对版权问题大多利用美国版权结算中心（Copyright Clearance Center，CCC）所提供的版权许可方案，来解决科技论文网络共享[2]，用户可以通过CCC的RightsLink®许可服务（ http：//www.copyright.com/content/cc3/en/toolbar/productsAndSolutions/rightslink.html） 对 其合作出版社旗下的科技论文获得授权许可。CCC的合作机构中出版机构有41家，如生物医学研究者和出版工作者常关注的自然出版集团（Nature Publishing Group，NPG）、美国科学促进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AAAS）、Elsevier、Springer、Wiley等都采用 RightsLink®许可服务统一管理期刊版权及授权，在其电子出版物下载的数字平台，使用者可以检索其全文，在检索结果页面一般就可以找到链接到RightsLink®的选项，完成版权授权许可。

下面以Elsevier为例，详细介绍获得图表再使用授权许可的方法。Elsevier公司在其网站有公开声明，其全文在线数据库ScienceDirect上可以查询到的所有资源，使用者可以通过RightsLink®许可服务来获取授权许可。具体到生物医学论文写作时，如果需要再利用Elsevier旗下期刊已发表论文的图表时，作者可以通过ScienceDirect网站检索该文，在检索结果页面右上角，可以看到“Get rights and content”字样，通过该链接直接转到 RightsLink®页面（图1），根据再利用情况选项设置进行费用结算。具体涉及到本文讨论的已发表图表在生物医学期刊论文中再利用的情况，在该页面可以对图表再利用所需支付的费用进行估算，其选项设置比较简单，其目的选项设置为“reuse in a journal/magazine”，其他相应的设置分别为：是否为新稿的作者、目标期刊出版社、使用图表数量、印刷版或电子版、是否有语言翻译及翻译语种数等信息，最后就可以进行费用估算。无论是否需要支付费用，都需要进一步注册用户，通过RightsLink®继续完成版权的授权许可（图2）。有的作者以为不需要支付费用就等同于不需要获得授权许可，显然这是错误的，RightsLink®提示非常清楚，即便是零费用的版权许可估算，使用者还是必须在RightsLink®注册账号，完成版权授权的许可。NPG、AAAS旗下的科学（Science）和Springer的网络平台显示“Reprints and Permissions”，链接到 RightsLink®许可服务。Wiley在线图书馆中期刊目录页面就会有“Request Permissions”字样链接到RightsLink®许可服务。

图1 RightsLink®已发表文章图表再利用的授权许可申请

图2 通过RightsLink®获得的授权许可举例

对于没有提供在线授权许可方式的期刊，申请人需要联系相应出版商负责授权许可的部门，提供再利用图表的详细信息，说明材料如何使用，用于何处等；还有部分期刊提供了书面的授权许可申请表，使用者填写相关信息后E-mail联系出版商，获得授权许可。

2 OA论文图表再利用不需要获得授权许可

按照布达佩斯开放获取先导计划（Budapest Open Access Initiative，BOAI）中的定义，OA是指同行评议过的文献在互联网（Internet）公共领域里可以被免费获取，允许任何用户阅读、下载、拷贝、传递、打印、检索或链接到该文献全文，用于编制索引，作为软件数据使用或其他任何合法用途，而没有经济、法律以及技术障碍。对其复制和传递的唯一限制，以及版权在此领域的唯一作用，是给予作者控制其作品的完整性及以适当的方式对作者表示致谢，并注明相应的引用信息的权利[8]。

从2002年倡导至今，OA的概念得到了国际科技界、学术界、出版界、信息传播界的广泛认同。OA期刊是BOAI倡导的实现OA的一种重要方式。目前已经涌现了大量的OA期刊，有新创办的，也有从传统出版模式转换的。除了生物医学中心（BioMed Central）、美国科学公共图书馆（the Public Library of Science，PLoS）等旗下的期刊采用完全OA出版的方式外，传统盈利性出版商也提出了一种混合OA出版的方式，就是把OA出版与传统出版相结合，由作者来选择以读者付费阅读的传统方式出版，或者作者自己付费以 OA方式出版，如 Springer、Wiley、Elsevier、OUP等出版商都采用了这种方式[9]。也就是说，大家所熟悉的传统出版商出版的期刊中也有很多以OA形式出版的论文。

谈到本文探讨的生物医学期刊论文中图表再利用问题，有的作者就不禁会问，是不是OA论文的图表引用不再需要授权许可了呢？为了回答该问题，首先得探讨OA期刊的版权管理模式。从OA的定义来看，首先OA模式还是以承认版权为前提的，作者仍然保留对作品享有基本权利，如保护作品的完整权和署名权等。早期OA期刊由学术机构自行出版，未涉及出版商及出版机构，作者完全拥有版权；出版商出版的OA期刊则一般由作者保留版权，但通过版权许可协议来保证出版商的论文首发权，并将所有商业利用权利转移给出版商；多数OA期刊采取作者通过许可协议保留版权，但允许他人使用和再利用作品，其中知识共享协议（Creative Commons Licenses，CCL）的 CC-BY，即自由使用，但是必须标注原创者姓名，被OA期刊广泛采用，如两个主要的 OA出版者 PLoS和 BioMed Central都采用这一模式[7，10]。BOAI 10周年建议中建议所有OA期刊采用CC-BY或类似的许可协议[8]。

既然OA期刊的版权管理模式不同，笔者对生物医学领域国外完全OA或混合OA期刊中OA论文图表再利用的具体规定进行了考察。

BioMed Central是一家旗下包含259种OA期刊的大型出版机构，所有在BioMed Central发表科研论文的作者保留其版权，通过CC-BY协议，在正确引用原文的情况下，允许论文内容无限制的再利用和传播。关于其图表再利用是否需获得许可，BioMed Central在其网站有明确声明，所有论文图表再利用时，使用者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也不需要获得出版者或者版权拥有者正式的书面许可，但需确保正确的作者署名和引用致谢。笔者查阅了BioMed Central旗下的期刊，所有文献都有显目的“open access”标志，且在全文页面提供了所有图表的原始高分辨率文件下载，为图表的再利用提供方便。

PLoS出版7种完全OA的期刊，如生物医学科研工作者熟悉的PLoS ONE。PLoS采用CC-BY协议出版，即作者保留版权，对于其文中的图表内容，使用者可以在注明作者和出处的情况下再利用，无需经过作者和出版商许可。笔者检索了PLoS ONE中的论文，每篇论文html页面和PDF全文中也都有“open access”标志，且标注了版权所有者和CC-BY许可协议，所有图表也有PPT、PNG、TIFF等不同格式提供下载。

从2004年开始，Springer旗下传统的读者付费出版的期刊有一部分也提供了“Open Choice”服务，作者可以在出版前选择付费进行OA出版，并采用CC-BY或CC BY-NC协议进行网络共享。2010年，Springer创办了SpringerOpen平台，出版超过130种经同行评议的完全OA的期刊，所有论文版权归属作者所有，以CCL协议进行网络共享。

Wiley也同样提供了“OnlineOpen”供作者选择论文以OA方式在传统期刊出版，同时在“Wiley Open Access”平台出版完全OA的期刊，通过作者付费的方式以CCL协议进行网络共享。

Elsevier旗下有63种完全OA的期刊，有超过1600种传统期刊允许论文以OA方式出版，根据作者选择的CCL协议方式进行开放获取。

以上不论是完全OA出版的期刊，还是允许论文以OA出版的传统期刊，基本都支持采用作者保留版权，以CCL中的一种或几种方式（大部分支持CC-BY方式）。进行开放获取。所以OA论文基本都支持其图表在正确署名和引用的情况下自由使用，不需要获得作者或出版者的许可。

对于大部分作者和期刊编辑来说，识别某种期刊是否OA是比较困难的。开放获取目录（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DOAJ）是目前最权威、认知度最高的 OA期刊目录，可以在其网站（http：//www.doaj.org/）查阅相关OA期刊的信息和许可方式。另外，所有OA的论文，在其网络共享平台上都会有醒目的OA标志，作者和期刊编辑在处理稿件中碰到图表再利用的问题时，应该上网检索全文，查看其是否支持OA。

3 图表再利用获得授权许可的几个常见问题

因OA论文一般都支持开放获取，且生物医学OA论文一般采用CC-BY方式比较多，所以下面讨论获得授权许可问题就仅限于非OA论文。

3.1 作者引用自己前期发表论文中的图表

作为生物医学期刊的编辑，笔者在处理稿件时，常有作者询问，再利用自己前期发表论文图表，是否需获得出版社的授权许可。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作者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因为作者在向期刊投稿时或接受发表前，如前所述，大部分非OA论文都会要求作者签署版权转让协议或者独家授权出版协议，如 Elsevier、Springer、Wiley、OUP等旗下的以读者付费方式出版的论文一般都需要签署版权转让协议，在这种情况下，作者也需要获得出版社的授权许可，才能在后续论文中再利用自己前期发表的图表。

3.2 作者引用他人发表论文中的图表

如果在自己的论文中再利用他人发表论文中的图表，必须首先获得授权许可。鉴于现在出版领域版权管理方式的多样化，大部分作者无法辨识每篇论文的版权拥有者，但不管版权归谁所有，出版商一般都对论文内容有授权许可的权利，所以作者首先应该咨询该论文的出版商，获得授权许可，具体获得方式前面已经进行了讨论，有41家出版机构旗下的期刊都采用RightsLink®许可服务管理授权许可，涉及本文讨论的生物医学期刊论文中引用图表的问题，即使是不涉及商业利用且不需要为图表再利用支付费用，也必须获得授权许可。

3.3 图表分辨率太低无法再利用

在笔者日常编辑工作中，经常碰到作者再利用他人发表的图时，提供的图片分辨率太低，原因在于没有得到分辨率较高的原始图片。前面提到国外大部分生物医学期刊在其网络平台都提供了高分辨的原始图，可以为再利用其图表提供方便，扩大期刊和论文的影响力。如果在其网络平台无法下载到原始图的话，使用者应该主动跟原作者或出版社联系，尽量获得高分辨率原始图，以保证出版质量。如果实在无法找到符合出版要求的图片，建议使用者应该放弃再利用该图。

3.4 综述作者应尽早申请授权许可

在生物医学期刊综述论文中再利用已发表图表时，应该由作者向出版者提出申请授权许可，发表的目标期刊编辑部应该给作者提供帮助，协助其获得授权许可。获得授权许可的时间应该越早越好，最晚应该在该论文发表前得到授权许可，否则就可能造成版权纠纷。

4 结论

国外生物医学期刊中由出版商以读者付费方式出版的非OA论文，其图表再利用时必须先获得授权许可，其中有41家出版机构采用RightsLink®许可服务授权许可；生物医学期刊中的OA论文一般以CC-BY实现知识共享，再利用时无需获得授权许可。不论是否OA，国外大部分生物医学期刊在其印刷版或网络平台都会公开声明其所提供资源的授权许可政策，使用者在再利用国外已发表论文的图表时，必须查阅具体期刊的版权授权许可政策，避免造成版权纠纷。

1 张小强，钟紫红，张秀峰.科技期刊论文插图的版权与再利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2，23（3）：429-432

2 钟紫红.美英生物医学期刊版权政策新动向.2006，17（5）：760-763

3 潘菊英，郭玉强.科技论文开放获取的版权管理模式研究.武汉理工大学学报·信息与管理工程版，2010，32（1）：106-109

4 徐兴华.数字出版视角下的数字版权保护：现状、问题及对策.保定学院学报，2013，26（4）：116-119

5 周兆康.中国科技期刊与国际出版社的合作情况和初步分析.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06，18（1）：38-42

6 沈华，刘培一，马建华.中国科学院科技期刊国际合作调查与思考.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1，22（6）：812-815

7 林姿蓉.欧美科技论文网络共享的版权保护模式.出版科学，2012，20（5）：82-88

8 Ten years on from the Budapest Open Access Initiative：setting the default to open. [2012-09-12] http：//www.budapestopenaccessinitiative.org/boai-10-recommendations

9 房美丽.国外OA平台运营特点浅析.科技与出版，2013，（3）：86-90

10 潘菊英，郭玉强.科技论文开放获取的版权管理模式研究.武汉理工大学学报·信息与管理工程版，2010，32（1）：106-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