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中国人精神生活的物化困境及其扬弃*
2014-03-25罗富宴
罗富宴
(西南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1120)
转型期中国人精神生活的物化困境及其扬弃*
罗富宴
(西南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1120)
在我国从传统的计划型经济社会向现代市场型经济社会的根本转变过程中,部分人的精神生活遭遇到物化加剧的现实困境——片面而过度地追求物质财富,对崇高精神生活的追求却不屑一顾。以社会转型期为背景,力图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从物化角度对当代人精神生活现实处境加以深刻剖析,并对当代人这种生存困境的原因及危害加以探讨和反思,最后向人们敞开一种新境界——当代人应该过怎样的精神生活,以期人们在当前的现代化进程中,在科技理性飞速发展和物质生活十分丰裕的时代,走出精神生活的物化困境,转而追求崇高的精神生活,重新领受精神生活的真义,构筑起物质时代的精神家园,保持一个人应有的精神理念和品质,努力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精神生活;物化;扬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我国由此进入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在经济快速增长和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极大提高的同时,中国人的精神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其一,人们的精神需求呈现出多样化的态势,精神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在主流上是积极健康的;其二,部分人在一定程度上或有意或无意地陷入了“物质主义”的困境,人们的精神生活沦落为“物质”的附庸,一个全面发展的人应有的精神理念和品质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一、精神生活物化——对人的本质和生命的否定与亵渎
(一)人类生活世界中的精神生活
作为人类生活的一个领域、一种样态,精神生活是人类生活的基本维度之一。它既是人类获得生命意义和价值的重要生活样式,也是人的存在本质、价值追求、文化教养乃至一个民族或社会文明发展程度的重要标志。伴随着席卷全球的现代化浪潮和时代精神的转变,人们的精神需求问题日益凸显,精神生活问题逐渐成为当代人们热议的焦点问题。不少学者对精神生活从不同角度进行了阐释和概括,但理解不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由于马克思是从“物质决定意识”这一原理出发来研究精神的,所以不少学者由此认定:人的精神生活是与物质生活相对但又高于物质生活的现实个人的一个生活领域,是“通过人,为了人并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的一种生存方式,其最终旨趣是人的发展,它兼具现实性和超越性。《现代思想政治工作词典》认为,“人的精神生活是与物质生活相对称的精神活动”。
笔者认为,对精神生活的理解离不开物质生活,可以这样来理解精神生活:与一定的物质生活相适应,人们为了获得独特的各种精神需求而进行的自由自觉的文化层次或意识层次上的活动。其中,“一定的物质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基础;“人们为了自己的独特的各种精神需求”是精神生活的目的,是人的存在方式;“自由自觉的活动或自主的文化层次或意识形态层次上的活动”则是精神生活的手段,这几个方面的有机结合就构成了精神生活的基本内涵。这正如恩格斯所说:“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生活时,首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1]359当然,区别于物质生活和社会生活的精神生活,本身又可以区分为相对于肉体生活的“心理生活”、相对于经济生活的“文化生活”以及相对于日常生活的“心灵生活”,精神生活的核心内容和典型形式是人们的心灵生活。
(二)经典物化理论——马克思和卢卡奇物化概念考证
马克思用“物化”一词剖析与鞭辟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现象: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媒介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到了资本主义阶段,商品生产和交换成为社会经济结构的普遍特征和广泛基础,人对人的关系被物的依赖关系所取代,于是人们普遍地倒在“物”的面前而不自觉。人的关系被商品的物的关系所掩盖,人受物的支配,成为物的奴隶,进而社会关系也变成了赤裸裸的物的关系。
马克思在他的经济学研究中正确区分了在资本主义经济运动中所出现的两种物化——自然规定性上的物化和社会规定性上的物化:一是“个人在其自然规定性上的物化”,即人在一定的社会形式中并借这种社会形式而进行的对自然的占有。这种意义上的物化,实际上就是马克思在1845年以前所讲的生产劳动的对象化,它是指人类主体通过劳动生产在对象的改变中实现自己的目的的积极过程。马克思对这种生产领域中必然发生的物化现象是持肯定态度的,因为这与物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是一致的。二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还表现为“个人在一定社会规定(关系)上的物化,同时这种规定对个人来说又是外在的”[2]。这实际上是在商品交换中历史形成的特定的社会关系的物化。而且,这种物化关系只是在货币关系和资本关系中才突出地表现出来,此时,人与人的社会关系颠倒地表现为物与物的对象性关系。这种物化的实质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物(关系)反过来奴役人。马克思这一物化理论的建构是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完成的,并在后来的《资本论》中以三大拜物教批判(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的形式表现出来。在成熟的马克思那里,他并不抽象地否定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的生产力发展创造的积极的物化层面(社会历史的一般基础),只是否定人的关系物化对人类主体的奴役和盲目支配[3]。
纵观马克思以上两种物化思想,自然规定性上的物化,或作为对象化的物化,是劳动过程的一个环节,是劳动中主体向对象转化的过程,既是人的力量的实现方式,也是人的力量的确证方式,所以,它不是对人的否定,而是对人的肯定;而社会规定性上的物化,或异化的物化,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人的否定,这是因为它是建立在价值判断的基础上而形成的对社会的认识。
由于受到马克思《资本论》与《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影响,卢卡奇将物化批判推及到了对社会生活的批判,并指出了现行资本主义社会从生产到制度,再到思想的全面物化现象。卢卡奇把马克思《资本论》中对商品拜物教的批判与黑格尔哲学相结合,并通过马克斯·韦伯的工具理性批判以及后来的生命哲学而构筑起了物化概念的逻辑:“从客观方面看,物化指一个充满客体与商品的世界作为异己的力量同人对立;从主观方面看,物化指一个人的活动变成了与他自己相疏远的东西,变成附属于社会自然规律的人类之外的客观商品。”[4]显然,这是“商品拜物教”内在理论逻辑的自然推论,在某种程度上,卢卡奇眼中的物化就等于异化。在卢卡奇看来,物化的第一个表现在于,人的活动与人的劳动,作为某种客观的、不依赖于人、并通过异于人的自律性来控制人的东西,同人相对立。第二个表现在于,当物化内化到人们的思想领域时,就会形成人的意识的物化,这是卢卡奇对早年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的发展。第三个表现在于,人与物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物化,这是存在于人之外的“第二自然”。第四个表现在于,总体性图景的消失,即商品生产与交换的普遍化和社会分工的细化,使得社会结构本身被划分为不同的领域,人的活动也被分解成为局部而片面的活动。
(三)精神生活物化释义
精神生活物化的本质不是指对象化的物化,而应该是异化的物化。在这种状态下,物成为人的精神生活的价值与标准,人与物的关系被颠倒,不是物为满足人的需要而存在,而是人为了生产并消费物而存在,导致人拜倒在物的面前,对物过度依赖与追求,成为物的附庸,物成为人的主宰。“伴随人的物欲无限制膨胀,人的精神生活日趋低俗化,人的精神充斥着物欲,物成为精神的主宰,人的精神消费也深深打上了物质消费的印迹,从而远离了自身的内在超越性而走向物化。物欲成为人的精神生活的唯一意义,人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失去了自己真正的自我,最终导致巨大的精神痛苦。”[5]
只要人的精神生活还是自发被动的,而不是出于自愿自觉,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是一种异己的、与他相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控制着人,而不是人驾驭这种力量,这种精神生活就是异化的精神生活。它既远离了精神生活本真意义的内在性和超越性,也是对人的存在本质及其自由个性的否定和亵渎,因此,精神生活的物化在其本质上是精神生活的异化。
物化处境远离人的本质,也体现着当代人精神文化家园的深重危机,更表征着在全球物化时代的人类普遍性的精神生活的病理状态。
二、转型期中国人精神生活物化困境的突出问题
本文所指的转型期,是指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从20世纪90年代所开启的经济体制转型和由此带来的整体社会结构的变迁,中国社会处于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和过渡的时期。这种转型有四方面内容:一是从传统农业国向现代工业国的转化;二是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化;三是从传统的社会形态向现代社会形态的转化;四是从工业社会向信息化社会的转化。这四个层面的转型,可以概括为经济发展、体制改革、社会进化和文明演进四个方面。
当代中国正经历着痛苦的社会转型和文化嬗变,处于社会转型期的中国,人们在逐渐摆脱贫困、实现小康的同时,部分人也表现出一种急功近利的浮躁,精神生活正遭遇到物化加剧的困境,突出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精神生活的非理性状态和物质依附化倾向加剧
随着全球步入后现代社会,科学技术不断进步,科技理性除去了上帝的神圣光环,“上帝死了”更是瓦解了曾经为人类提供终极目标和生活意义的绝对本体,人类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导致传统价值的崩溃。受崇高价值被消解这一趋势的影响,部分中国人失去了精神信仰而陷入迷茫,价值体系缺失,个体的感性欲求在摆脱神性与理性的双重束缚之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对物的追求成为生活的主题,只想体验物的感性刺激,而不关注内心的安宁,精神生活由此进入了世俗化的时代,传统的伦理价值被享乐主义、物欲主义等世俗价值所取代。在社会交往活动中,趋向于“用对钱袋的影响来衡量每一种活动的意义”,人的理想与信仰被吞噬,精神生活空虚寂寞,心灵无处着落,精神家园沦丧。人的精神需求在某种程度上被压抑,精神财富、精神底蕴、精神土壤日渐贫瘠。
(二)精神生活丧失了内在丰富性而呈现出单一化和庸俗化
现代社会的消费由于受物欲主义的影响,物化渗透到人们精神生活的深处,精神消费在内容和形式上凸显出物质消费的性质,其结果就是人们的精神生活走向单一化和低俗化,缺乏精神生活应有的内在丰富性。一旦将物质享受提升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就会毁掉精神生活的丰富内容。精神生活内容的单一化发展趋向,使人的精神生活的独立性和丰富性被极大地忽略了。由于对物的过度依赖,使得“对商品和金钱的崇拜会成为一种时代的心态,它意味着物化已经渗透到人们的精神深处,使人的心灵也物性化了”[6]。由此,低俗和单一的生活方式充斥着人们的精神世界,人的精神生活的内在规定性被抽取,精神风貌落后,精神消费也踏上了“跟着感觉走”的庸俗化消费轨道,甚至有人沉迷于完全感官化的低级趣味的娱乐文化消费之中,这实际上是人的精神生活严重畸型的表现。随着向物的世界沉沦,在整个社会日益商业化的氛围中,生活上的物欲横流、艺术上的玩世不恭、道德上的良心沦丧、伦理悬置等,人的精神意义感失落。瞬间的快乐、幸福和意义,构成了世俗时代精神生活的核心内涵。
(三)高度现代性的物化世界导致精神病理状态突出
如前所述,人类步入现代化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就是内心神圣的超越性精神世界的崩溃,社会的主流思维模式也从传统的价值理性转向现代的工具理性,再加之虚无主义的影响,使得人们无力摆脱物化世界的精神处境。于是,浮躁、烦躁、焦虑、迷茫等“亚健康”的病理状态久久挥之不去。转型期的现代社会,金钱、地位、名誉等各种各样的诱惑,使得人们难以平衡自己的心态。事实上,一旦精神生活的意义被物化所侵蚀,人就会陷入一种“存在着的空虚”,无精神家园可归所导致的焦躁和忧虑在人的心灵深处产生也就成为必然。心灵的迷失使人完全沉浸在由物质的“得与失”而引起的欢乐与痛苦中,难以体会到心灵细腻而高贵的情感,无暇构筑自己的精神家园。
三、当代中国人精神生活物化处境的根由分析
(一)社会转型——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时代状况的制约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人的精神需要的满足以及人的精神生活的丰富与发展,是以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与发展为前提的[7]。在一定意义上,转型期的中国仍处于“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阶段”的时代处境,这个发展阶段的核心仍然是个体的发展。在中国的现代社会转型过程中,生产资料主要通过市场来调节和配置,利益主体和利益关系日益趋向多样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强势发展,使人们从长期的物质禁欲的社会条件下解放出来,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物质观念和金钱、资本逻辑主宰了现代人的日常生活。中国的改革开放首先是为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由于对人们精神生活的重视程度不够,物欲主义价值观时有抬头。总之,由于受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现时代状况的制约,拜金主义、享乐主义、重物质轻精神的倾向也就不可避免。
(二)商品拜物教意识的侵蚀和西方消费主义文化的影响
商品拜物教意识把一切都物化了,把一切价值都归结为物的价值,把一切关系都归结为金钱的关系。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指出:“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8]虽然马克思在这里所揭露和批判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种丑恶现象,但在物欲主义盛行的当代中国仍有存在。有人曾经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市场经济的意识的泛化”:市场经济是交换经济,它的行为准则是等价交换;市场经济是利益经济,在市场中遨游的经济人追求的是利益的最大化;市场经济是回报经济,资本内在的要求是增值。但是,所有这些经济领域的行为准则在现实社会中都被扩展到了社会的其他领域。更深层次的问题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是那种享乐主义、物欲主义、片面追求物质生活的价值观念,精神的价值、内心的需要被挤到社会存在的小小角落里去了,甚至被遗忘了。随着消费社会的到来,许多不合理的消费欲望层出不穷,把本该精美化的精神大餐快餐化和垃圾化了。
(三)工具(科技)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断裂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举世瞩目成就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科学技术的发展。现代科学技术既改变了人类生活的世界,又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在给人类带来福音的同时,又超出了为人服务的目的,成为支配人的“怪物”,给转型期的人的生存和发展带来了时代困惑:科学技术本应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和肯定,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却不时反过来危害人和社会,奴役人和压制人,使人的价值仅仅体现为对自然的征服,而精神却受到压抑。工具理性所持的实证主义态度充斥着人们的精神世界,认为只有客观的和可证实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和有意义的。由此,工具理性不断扩张的思维方式产生了功利主义的价值态度,人文精神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马尔库塞早就阐明了这一问题,“现代科学只是关心那些可以衡量的东西以及它在技术上的应用,而不再去追问这些事物的人文意义……在这个社会中,技术本身就是对自然和人的统治”[9]。当技术理性取得自己的主导性地位时,支撑人们行为的理性基础是已经建立起来的机器化过程,在这种技术的思维方式中,人的本质性规定越来越受限于技术的物化规定之中,人越来越沉浸于工具理性所创造的物化世界之中。人们在过分重视工具理性、重视手段的正确性的同时,却忽视了目的的合理性和人文价值。人的主体性力量被消解,工具理性的异化力量对人的普遍束缚和压抑,人们的精神生活被物化意识所支配,出现物质富裕与精神贫困的二律背反困境。
四、转型期中国人精神生活物化的扬弃与精神生活的重塑
转型期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的物化状况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人的本质和生命的否定和亵渎,不利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所以对这种严重物化的精神生活必须加以扬弃,使人类精神生活得到真正的解放与丰富,以确证人的本质力量和生命的价值。在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如何提升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的总体品质,重新领受精神生活的丰富真义,构筑起物质时代的精神家园,实现人的“自由个性”的全面发展,就成为当前必须解决的重大时代难题。
第一,大力发展生产力,增强精神生活的物质基础,为精神生活提供现实保证。
“自我异化的扬弃同自我异化走的是一条道路。”异化的产生有其历史必然性,当然也必然会退出历史的舞台。因为精神生活物化的本质是异化的物化,所以,马克思在这里指出克服异化和扬弃异化的道路,实质上也就是扬弃当代人精神生活物化状况的道路。“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1]32
人的精神生活的全面发展与人的物质生活的提高互为条件,物化的扬弃需要建立在物质生活发达的基础上,只有增强精神生活的物质基础,满足人们的物质需要,物质才不会因过分贫乏而显得“神圣”,物质主义和拜金主义才能失去其存在的基础,人们才能从物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人们的精神生活才能有效地彰显其应有的价值与意义。
第二,协调好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关系。
人类的幸福生活是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统一,基本的物质生活条件是精神生活的基础和前提,它制约和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生活。尽管如此,一些西方人士早已指出:物质消费与个人幸福之间的关系是微乎其微的,享受物质财富的数量并不与人的幸福完全成正比,在占有和消费财富方面,更多并不意味着更好。这从一个侧面提示我们:重物质轻精神的“物本价值取向”造成了人的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发展的失衡。要扭转这种状况和解决这一矛盾,就必须坚持物质与精神、科技与人文、知识与道德的全面协调与良性互动。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不能过分夸大物质的基础作用,甚至沉醉于物质享受而忽略了构成幸福生活的重要条件——精神。“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但精神空虚也不是社会主义”告诉我们,既要追求富裕的物质生活,也要追求充实、高尚、健康的精神生活;物质生活要脱贫,精神生活也要脱贫。
第三,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指导精神生活健康发展。
人的精神生活的完善与全面发展既需要一定的物质生活作为基础,还需要先进的文化和价值观作为条件。目前中国人精神生活问题是全球化浪潮的负面结果,全球化发端于资本主义,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精神文化和价值观念的全球扩散,冲击我们的精神需要体系和精神生活秩序,因此需要正确价值体系的规范和指引。十八大报告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兴国之魂,要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学习教育,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10]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对精神生活具有评判功能、教化功能和定向功能,作为一种信仰,它是精神生活的一种精神动力,能够丰富人的内心精神世界,树立社会主义新风尚,抵制西方自由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错误思潮,为中国人的精神生活提供价值支撑,超越精神生活的物化状态。
精神生活的物化虽然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物化时代不可避免的消极历史效应,但是,精神生活的文明化亟需通过人的实践活动去加以自觉地建构。转型期与物质化时代中国人精神家园的建设,迫切需要克服与扬弃精神生活的物化状态,实现对精神文明的当代重构与精神生活的现代重塑,高扬精神生活的意义,复归人的本真状态以促进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76.
[3] 李健,谢鸿昆.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及对构建和谐社会的启示[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12-16.
[4] 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杜章智,任立,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87.
[5] 姜国峰.当代人精神生活的物化问题及其扬弃[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3):86.
[6] 杨魁森.物化的时代——论商品经济的基本特征[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4(4):47.
[7] 周武军,王喜梅.基于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看道德定义的充实与发展[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89-93.
[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4-275.
[9] 李迎生.闲暇时间与人的全面发展[J].社会学研究,1991(3):98-103.
[10]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2-11-18(1).
Chinese Spiritual Life and Its Development during Physicochem ical Transition Period
LUO Fuyan
(School of Marxism,Sou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Chongqing 401120,China)
In the process of a fundamental change from the planned economy of the traditional society of China tomodern marketeconomy,partof people’s spiritual life encountered a practical dilemma:intensified-one-sided and excessive pursuitofmaterialwealth,and a contemptuous disregard for the lofty spiritual pursuit.The paper,based on the social transformation as the background,under the guidance ofMarxism,with amaterialized view,makes a profound analysis of the contemporary spiritual life and reality of the situation,discusses and reflects the reasons and harm of contemporary people this plight,and finally opens a new realm for contemporary people to know what kind of-spiritual life they should have,so that in the process ofmodernization,in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era of abundance,they can walk out of the predicament of spiritual life,to pursue spiritual life,to receive the spirit of the truemeaning of life,to build the spirithome,keeping the spiritof livingwith idea and quality,and strive to achieve the free and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humans.
spiritual life;materialization;development;socialist core value system
C912
A
1673-8268(2014)01-0025-06
(编辑:蔡秀娟)
10.3969/j.issn.1673-8268.2014.01.004
2013-06-03
西南政法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转型期中国人精神生活物化现象研究(2012XZYJS 900)
罗富宴(1986-),男,四川阆中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