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天坑、白鹤梁、钓鱼城……下一个幸运者,会是谁?
2014-03-22文梓光杨维马岩岩彭世良罗大万凡茹乔德炳
文+文梓光 图+杨维 马岩岩 彭世良 罗大万 凡茹 乔德炳
火锅、天坑、白鹤梁、钓鱼城……下一个幸运者,会是谁?
The Prediction of the Next Application Winners
文+文梓光 图+杨维 马岩岩 彭世良 罗大万 凡茹 乔德炳
诺大一个重庆,除了那些修成正果的“遗产”之外,还有哪些项目能在未来跻身其间呢?比如呼声极高的火锅,会不会是下一个幸运者呢?
英文导读: Besides the successful ones, hot-pot, Baiheliang and Fishing town are considered to be the next lucky ones.
火锅:最高调的“非遗”申报者
2013年年底,韩国泡菜申请非遗的消息在各大网站疯传,各种调侃段子应运而生,其中的一条尤为流行:“泡菜都申遗了,火锅还在等什么?”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新任重庆火锅协会会长的李德建决定顺势推一把,将火锅申遗。
2014年1月,重庆火锅正式申请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重庆市数十家知名火锅企业的老板和市火锅协会一起参加了申遗启动仪式。李德建说,目前,重庆火锅传统的手工炒料和工艺技术,已经得到广泛使用,但与最初相比,无论是炒料,还是食材、器皿等等,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之所以要申遗,是出于对炒料制作技艺和饮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启动仪式只是重庆火锅的序曲。6月22日,重庆火锅协会还破天荒地在朝天门两江交汇处搞了一场“圣火采集”仪式,因为那一天正好是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火对于火锅是神圣的,圣火将永远保存。”李德健这样告诉本刊记者。更有意思的
是,收集到的圣火会像奥运会一样传递
到全国知名的重庆火锅店,以支持重
庆火锅申报国家级“非遗”。
一时间,“火锅申遗”成为了市井热议的话题。不过,通过本刊记者的探访,发现虽然阵仗颇大,但火锅的申遗之路,其实并不轻松。
据曾负责重庆申遗工作的前社文处处长王明凯介绍,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请,分类极为重要,当年秀山花灯就因为在歌舞、戏剧和民俗的分类间摇摆不定而数度落选。如今重庆火锅,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参评民俗类,还是技艺类,没有一个明确界定。
右页图:白鹤梁、奉节天坑也是申遗预备役大军的一员。
左页图:火锅申遗,首先必须有确实的历史物证,但证明火锅有100年以上历史的实物证据尚显不足。
因为“非遗”的评选并不重物质,而更关注其文化附着物,如果要参加国家级评选,“重庆火锅”要么变更为“重庆火锅民俗文化”参选,要么从技艺入手,以底料炒制工艺的名义参选。遗憾的是,重庆的火锅文化,并没有一个系统而公认的归纳总结,而底料炒制技艺上,大家也互相不服气。
王明凯介绍,“非遗”还有一个重要元素便是传承人,通常一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只对应一个传承人。这自然也会让火锅协会头疼——如果申报火锅文化或烹制技艺为“非遗”,在火锅诸多豪杰中,谁作为主要传承人?恐怕写谁都不能服众。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的申报有一个硬指标,申报项目至少要有100年的历史,这也是重庆火锅在申报之路上的硬伤之一。
不过,也有人并不担心这些。桥头火锅的夏红亮就对火锅申报全国“非遗”信心满满。“桥头火锅的历史,源自1908年,这是全国唯一一家中华老字号火锅,完全满足百年历史的条件。” 夏红亮这样对本刊记者说道。但是,重庆市巴渝文化研究员林文郁认为,桥头火锅百年历史证据有待考证,当时有没有红汤也不好说。
在重庆火锅博物馆收集的火锅器皿中,有一件据说是清末“马记老正兴”的锅,很多人将其视为重庆第一家火锅店的实物证据,但马氏兄弟经营的是一家“水八块”(类似麻辣烫)。巴渝文化研究员林文郁告诉本刊记者:“海椒花椒加入汤料出现在同治光绪年间。沿江船工食用‘水八块’出现在清末民初,这在1910年川东劝业会的书上有记录。‘水八块’的主要食材就是毛肚等牛下水,但是否用了海椒花椒这种火锅的重要配料,没有直接证据。”
而重庆地方志中真正第一次记录的麻辣火锅,是1921年较场口出现的白乐天火锅“开堂”,可惜距今只有93年,刚好倒在100年的时间坎上。
因此,相较于高调的火锅,圈内人士将更多的目光投向了梁平年画、土家族吊脚楼等更具操作性的项目上,希望它们能够成为继重庆剪纸之后,新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庞大的物质文化遗产后备集群
相较于“非遗”,重庆有望挤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物质文化遗产大军更为庞大。
奉节天坑地缝算得上是重庆申遗的“老前辈”了,早在2006年,它便与金佛山一起进入了世界遗产申报预备名单,但可惜双双选择了放弃。之后金佛山凭借“中国南方喀斯特(第二期)”项目逆袭成功,奉节天坑地缝却与世界遗产再次失之交臂。
左右图:火锅博物馆记载了重庆火锅的历史,它的建立是为重庆火锅赋予文化内涵的重要举措。右页图:钓鱼城的申遗优势在于它对西方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
由于类似的世界遗产在重庆已有两个,天坑地缝“讲故事”的空间也越来越小,申遗之路自然荆棘密布。不过,天坑地缝在世界洞穴探险界、喀斯特地质地貌研究领域盛名已久,这样一个拥有世界级生态旅游资源的景区,他日卷土重来,成为世界遗产,也并非天方夜谭。
另一个进入我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的重庆项目是涪陵白鹤梁,它冲击世界遗产的希望到底有多大?重庆市世界文化遗产专家组副组长、北京大学教授孙华曾用了“完全够格”一词。因为翻阅《世界遗产名录》,水文记录类的世界文化遗产还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如果白鹤梁申遗成功,将填补名录中的一大空白。
1985年,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研究所、重庆自然博物馆、安徽省博物馆及万县市博物馆在巫山县龙骨坡发掘出巨猿牙齿。据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测定,其年代距今约201~204万年,比元谋人早20多万年,是中国境内迄今发现最早的古人类化石。按照世界遗产公约的精神,巫山县龙骨坡完全契合“人类进化遗迹”的概念。如果再进一步地考古研究,获得更多详尽的实据,巫山县龙骨坡或许会成为申遗大军中的黑马。
最后是合川钓鱼城遗址,从公元1243年到1279年,南宋合州军民在此与蒙军殊死搏斗,浴血奋战,历经大小战斗200余次,共同创造了钓鱼城36年攻防战争这一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罕见的奇迹,并以“蒙哥大汗战死钓鱼城下,蒙古汗国不得不从欧亚战场撤军”的史实而闻名世界。它的优势在于影响了欧洲历史进程,这一点在我国的历史遗迹中非常罕见。在西方世界占据世界遗产评选话语权的今天,这或许将成为其申遗之路上的一道重要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