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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现代知识分子题材小说反讽叙事的先锋

2014-03-20丁壮雄

卷宗 2014年1期
关键词:人面桃花

丁壮雄

摘 要:对于现代小说来说,反讽手法可谓作用深远,现代叙事小说形成的标志之一即为运用反讽手法,现代小说对其的应用非常广泛。新世纪小说最大的特色即从现代角度去描述以往革命知识分子,其方式为个体自由叙事伦理方式,本文选取了其中的代表作《人面桃花》,这部小说主要内容是重新改写了革命知识分子叙事,是从历史的纵深处去发现那些信仰与欲望、理想与幻灭、革命与个人之间相互纠缠的隐秘世界。本文以《人面桃花》为研究对象,主要分析了其反讽叙事的先锋色彩。

关键词:《人面桃花》;反讽叙事;先锋色彩

1 引言

西方文学中对于反讽的应用由来已久,同时它也是现代文化的核心特点。我国的传统文学创作并不经常使用反讽,但是反讽对我国文学实现现代化功不可没,其为我国现代小说更加富有变化以及深度奠定了基础。仅就知识分子题材小说而言,反讽不仅彻底改变了《儒林外史》儒家伦理内部的自我调整与自我批判模式,同时也为现代知识分子形象的塑造和现代个体自由伦理的确立起到了奠基作用。

通过前文我们知道,新世纪小说最大的特色即从现代角度去描述以往革命知识分子,其方式为个体自由叙事伦理方式,在这一过程中先锋要素,等同于换一种方式表达革命知识分子叙事,在历史的纵深处去发现那些信仰与欲望、理想与幻灭、革命与个人之间相互纠缠的隐秘世界。《人面桃花》作为先锋小说的代表,在故事的叙事和写作手法的运用方面更是具有创新性。

2 《人面桃花》概述

运用先锋要素最为典型的作假即为格非,代表作为《人面桃花》,这部2004出版的小说属于革命知识分子题材,从这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格非在传统之路上的大胆创新,先锋和传统也在这部小说里再次直面。在这位作家之前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其主要具有以下特点,即故事缺乏完整性,情节不清晰,通过诸多偶然来表达困惑。而这部作品却是格非的一次创新,通过格非的观点我们可以知道,在这部作品之前,格非忽视小说的其他元素,例如人物以及故事,但是在《人面桃花》中格非试图去描述人物以及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回归故事,是格非回归传统的一个步骤,因为格非正是试图通过相对完整的知识分子故事的讲述来完成关于知识分子的思考以及革命知识分子叙事的自由伦理改写的,格非自述在这部作品中他力图“通过简单来写复杂,通过清晰描述混乱,通过写实达到寓言的高度”。

3 《人面桃花》反讽叙事的先锋色彩

3.1 打破传统的叙事格局

《人面桃花》中运用了较多的先锋要素,在以往的小说中主要运用了革命知识分析叙事,这部作品突破了这种现状,其通过富有文学色彩的个体命运描述隐藏了革命目标,即急切的现实功利伦理目标,通过一些意境的描述,例如梦境、细雨等,让原本充满战斗的革命不再真实,这种无法触碰的感觉仿佛一个梦境,也正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描述恰恰将人物的内心刻画得入木三分。这部作品写几代知识分子的命运沉浮,他们为不同的乌托邦理想而遭遇不同的人生境遇。晚清进士陆侃回乡建造风雨长廊,并不为人理解,最终发疯走失不知所终。主人公秀米也像父亲那样执迷于大同世界的诱惑并为此付出坎坷多舛的一生。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不仅描述了革命者想象的美妙蓝图,还描述了一些传奇故事,例如描写土匪窝花家舍的恩怨情仇,然后将其与革命者的理想放在一起,花家舍的总揽把与革命者一样有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这其实就是一种反讽。作者没有如同之前的写作一样将以下事物分个清楚,即理想与欲望、乌托邦与现实的战斗、革命者与土匪等等,而是更乐意去混沌地处理它们之间的差异,在革命者身上可以看到残暴的悲剧一面,美好的革命理想最终不得不通过暴力与流血来实现,革命目标与革命手段之间有着不可协调的冲突。在土匪身上也可以看到建设世外桃源的大执念,有着对幸福和秩序的共同想象。

3.2 “叙事空缺”的合理运用

在格非过去的小说写作过程中,其主要将“叙述空缺”当成一种策略来使用,而在《人面桃花》的写作中,由于作者试图更加关注对人物的塑造以及对故事情节的描述,因此“叙述空缺”不再是一种策略运用,这部作品叙述的故事前后时间跨度较大,这不仅表现出了作者对于叙事的目标,同时也表现了“叙述空缺”的必然性,例如文中秀米的日本之行,陆侃的失踪原因等等。若是在文中将这些事情也交代清楚,又让文章张力不足,这样一想似乎左右为难。与以往作品中作者自始至终保持叙述迷雾不同,作者似乎开始有限度地满足了读者的阅读期待,对一些故事迷团随着故事的展开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比如:老虎挨打而秀米母亲不与制止的原因,后来给出的答案是老虎偷窥到了张季元和秀米母亲的性爱,这种有限度的满足使读者不至于失去阅读耐性。

3.3 雅俗共赏效果的实现

格非自认为还无法做到让自己的作品雅俗兼备,中国古典小说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对《人面桃花》进行研究可以看出吗,无论是语言风格还是故事情节,作者都在试图做到雅俗兼备。一方面,格非的语言风格属于学院派,其他点是风雅、精致,文学气息浓厚,另一方面,格非的博士论文的研究主题为废名的诗化小说,从这两方面我们可以总结出格非的文学爱好。《人面桃花》不同于格非的以往作品,其尝试让作品类似于《金瓶梅》等作品,即既优雅又通俗。《人面桃花》并非市井世情小说,这种由雅到俗的语言尝试用到不符合身份的人物身上就显得很不协调。人物张季元是曾留学日本,他的日记有一种半文言的书卷气,而其中却穿插着许多粗话,显得生硬而突兀,如第二章开头的日记:

“祖彦屡劝不果,渐有不豫之色,后竟勃然大怒,拔出剑来,指着张连甲骂道:退会退会,成天嚷着退会,退你娘个吊 !”

“我见她这般不知羞耻,只得拉下脸来,喝道:湿湿湿,湿你娘个头!”

即是这些描述是人物性格的需要,例如翠莲的出身是妓女,宝琛是家仆,这些描述同样也被世人所接受,但是毕竟与整个文章的风格相差甚大,究其原因,格非虽然试图让故事更具真实性,但是在文章中运用先锋要素较多,因此并不是以写实方式来叙事,而是以回溯方式来讲述整个故事,在整个文章的写作中,经常可见一些人物和事件后面还原相关故事,这种方式具有两个作用,一是让故事更加真实,二是让读者有一种置身现代旁观历史的感觉。格非尝试运用古典诗歌的意象化手法来叙述故事,不仅在题目上使用了古诗歌的两个意象:人面与桃花,而且在故事整体上也具有意象化特点:似真似幻的历史风云、若隐若现的人物面容、浓郁优雅的抒情意味。

3.4 对革命历史的新诠释

格非作品的一个重要内容即为描述革命历史,这一内容在格非早先的作品中就用体现,而《人面桃花》则又有了新的突破。这部作品中,由于历史的偶然原因,时间以及人物身份不再如以往清晰明确。同样是民间因素,过去很多同类型小说核心是宣扬庙堂文化,而这部小说则更加体现革命思想,与新历史主义的观念相契合。革命者在群众眼里都是些疯子,革命者本人也失去了优越感、崇高感和必胜的坚定信念,如张季元所说:

“我觉得我们正在做的事,很有可能根本就是错的,或者说,它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甚至可以说毫无价值,的确,毫无价值。好比说,有一件事,你一边在全力以赴,同时,你却又明明怀疑它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再比如你一直在为某件事苦苦追索答案,有时,你会以为找到了这个答案。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答案其实不在你思虑之中,它在别的地方。”

在文章中,秀米比喻加入革命以后的自己是一只蜈蚣,并且是一只被施法以后压在雷峰塔下的蜈蚣。在革命队伍的组成部分上,其不再单单是革命者,还有许多其他身份的人,革命队伍似乎又和土匪有着牵扯,革命不再显得高高在上。张季元为实现大同世界而鼓吹的暴力和杀戮,小驴子为了革命不得不说服花家舍土匪去攻打梅城,大金牙的残暴恶行等等,这在故事情节上,同样增加了传奇色彩。

4 结论

相对于其他小说来说,如《米》、《许三观卖血记》等等,《人面桃花》中较为广泛地运用了先锋要素,比前者有了更多的创新。前面两部小说主要刻画了当时社会的黑暗以及人们的痛苦,主要站在广大劳苦大众的角度来叙述整个故事,基调是物质世界。而《人面桃花》则恰恰相反,文章主人公属于“上层社会”的人士,因此并不知道民间疾苦,因此文章主要描述了为理想而彷徨的痛苦,基调是精神世界。作者选择的是革命历史题材,这就不得不与主流的革命历史书写照面,迫使作者作出回应,而这种回应并非轻而易举,极易使作者纠缠其中而使叙述变得苍白与狭窄,作者不惜用宿命论来解决问题。如何能够使读者耳目一新对作者来说的确是一种挑战和考验。

参考文献

[1] 伍茂国.现代小说叙事伦理[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8

[2] 张文红.伦理叙事与叙事伦理[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3] 陈晓明.现代性与中国当代文学转型[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

[4] 王卫平.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小说史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5] 孙 谦.论转型期中国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叙事[D]. 山东师范大学,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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