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开放教育印刷教材的编写逻辑——兼论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呈现

吴南中， 张 伟

(重庆广播电视大学，重庆 400052)



论开放教育印刷教材的编写逻辑
——兼论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呈现

吴南中， 张 伟

(重庆广播电视大学，重庆 400052)

印刷教材是开放教育学生进行自主学习的保障，也是最为重要的学习资源。现行开放教育印刷教材存在学生自主性体现不足、学习活动缺乏等缺陷，脱离教育要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要求。通过分析开放教育学习者学习特点和调查学习者对教材编写的需要，提出了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编写需要关注的要素，并阐述了该如何体现这些要素。

开放教育；印刷教材；学习者中心

开放教育的远程特性体现在师生的时空分离，自主学习成为理所当然的最主要的学习方式。教材作为开放教育学生开展自主学习的第一学习资源，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在开放教育质量受到广泛认同的英国开放大学、南非大学、以色列全民大学等学校都非常肯定教材对于开放教育的重要价值，认为是提升开放教育品质最有效的途径之一。[1]就印刷教材本身而言，具有成本低、信息容量大、保持长久、使用方便等特点。[2]著名的远程教育专家丁兴富也认为，适合自学的远程教育资源仍然是印刷教材。

一、开放教育印刷教材编撰的现实困境

(一)学生自主性体现不足

在中国传统教育中，学生鲜有培养自我管理能力的机会。这种教育环境造就了学生自主学习能力不强的缺陷，体现在学习习惯上是过于依赖教师的系统讲解和严格管理。他们进入开放大学之后对开放教育的形式本身不太适应，再加上开放教育教材基本沿袭普通高校教材的组织模式，即依托学科知识逻辑体系来进行知识组织与呈现。但开放教育缺乏教师当面进行充分有效的阐述，即便是依托视频等进行了讲授，也缺乏对学生的监控和有效反馈，造成主要依托自主学习的开放教育印刷教材不适应学生自主学习的开展。而现有教材编写水平的价值标准是否有利于教学的开展，是否达到了知识内容的完整性、系统性及知识内容表述的准确性，学生自主学习和探究的意义有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学生参与学习的认知规律有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这些问题都没有人能做出完全肯定的回答。总之，现有大多教材的编写脱离了学习者的自主学习要求，学生自主性体现不足。对于开放教育所面向的学习者来说，学习自主性的体现是关注学习者自身对知识和实践呈现的体验、对所体验的知识和实践进行深度的反思，在反思中找到问题的答案，或者结合体验过程中发生的真实事情形成理论，再用理论来指导自主的实现。在教材的编写中只有关注到了这种足够“参与”和考虑到了学生认知规律和心理规律，学生自主性才能得以体现。

(二)学习活动设计的缺乏

学习活动需要一种设计，便于学生领会新学内容。教材编写上，新内容介绍之后，必须有目的地编写一些互动内容，如让学生联系自己的体验，举例、分析小案例、计算和画图等。[3]在英国开放大学组织开发的开放教育教材中，学习活动版块占有内容和时间比例约为72%。[3]17-18这种旨在促进学生理解新学知识的技能、让学生参与做的内容对以自主学习的效能促进尤其重要，就如同课堂教学过程中的教学活动，是促进学生原有知识体系同化和顺应新知识的过程。但国内的开放教育教材学习活动设计意识缺乏，有的学校教学管理者和所谓资深远程教育教授对学习活动的认识也还停留在教材中插入问题和在章节结束后组织课后思考题(练习题)。当然，我们并不反对设置章节思考题(练习题)，也承认其对学习效果的检测与反馈作用，对教学内容的有效引导和拓展作用，但我们关注的是教材内容叙述过程本身很少关注学生的思考和体验，以及其他帮助学生形成自己对概念的理解和认识的内容。大部分教材在知识内容的组织上还是以“灌输”为主，教学的重点没有有逻辑地通过设计学习活动内化在内容的叙述中，对学生缺乏应有的吸引力。

(三)适合一体化学习的印刷教材不够

1988年，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的教育工作者通过借鉴吸收英国开放大学开放教育教材建设经验，形成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印刷(文字)教材编写规范(试行)》。[4]其中将远程教育教材分为甲乙丙型，甲型是将课程基本内容、自学指导和学习内容融入教材本身，称之为合一型教材，并成为教材建设的目标，指导了部分远程开放教育教材的建设。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开放学习的时空分离成了其区别于其他教育形式的标志，以学生为中心的自主学习成为主要的学习方式，学生的学习、练习、考试和评价都需要内化为印刷教材的内容，这种逻辑下需要呼唤一种学、练、考、评的一体化教材来促进开放教育质量的提升。同时，信息技术利用本身的信息素养培养和元认知能力也需要通过各种学习活动的设计融入进来。而我们的教材开发逻辑是先开发印刷教材，再开发相应的配套资源，然后考虑数字化资源的建设。然而在现实操作中，这种方式并没有在形成很好的互补关系，有的甚至是形式上的反复，尤其是开展翻转学习或者其他形式学习的时候，显得不够实用，一体化的优势显示不出来。

(四)教学内容陈旧

教学内容的新颖能更贴近学习者的学习环境，如果是学习者亲身经历或者是通过其他媒体认识并有记忆的东西往往能引起学习者的共鸣，促进学习兴趣的提高，同时也意味着所学的知识更加贴近学生的实践。正是这个原因，国外开放教育教材编制既强调学科内基本知识结构，又强调贴近现代科学技术与最新科研成果。[5]而对我国开放教育教材进行考察，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教材尤其是文科教材是20世纪90年代的版本，更有甚者，还有部分20世纪80年代的教材在学生手中使用。在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五年都会是一个知识更新周期，更何况是十年以上的使用时间，再怎么经典也缺乏新意，脱离学习者的生活和学科发展。

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开放教育教材编写

(一)什么是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开放教育教材

培育人才，科学研究和服务社会是被普遍认为的现代大学三大使命。其中培育人才是最根本的使命，要完成这个使命，就必须以人才培养为中心，也就是要求新时代的开放教育必须体现“以人为本”的核心理念。以“学习者为中心”的两个基本内涵就是以学生为主体和以学生的学习为中心。[6]这实际是强调学习者的学习是每个学生主动构建的过程，是建构知识的一种认知。强调的是教师必须充分考察学习者参与学习前已有的知识和认知，才能在此基础上组织教学。

那么，什么又是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呢？我们先从开放教育学生的学习是如何发生的说起：一般认为，学习是认知的生长，抑或是认知的生长蕴含在学习之中。人类学家也认为，在日常生活实践中，没有真正意义特殊的“学习”，只有文化背景不同的参与性实践活动，是在实践中改变对事物理解的过程[7]。对于实践的意义，著名的远程教育专家、英国开放大学教授邓肯先生也肯定了学习发生过程中实践的意义。他通过研究英国研究人员的研究成果发现，不管是什么样形式的教育，人们“学习”的关键是“做”，其次是动机、消化和反馈。[3]5-7从这个意义来讲，学习者为中心就需要以“做”作为事情的切入点，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编撰要紧紧抓住这个中心，进行学生需求分析，围绕学习者学习目标，设计合适的逻辑体系，有效组织学习活动，帮助学习者达到学习目标。评价学习者学习目标是否达到，首先要真正做到在教材编撰中体现了以学习者为中心，也只有这样，才能编撰出学习者喜欢的教材。

(二)哪些是开放教育学习者关注的核心指标

开放教育教材“失人”的现象持续已久，也引起了部分领导者的关注。为了更为清晰地认识到开放教育学生关注的核心指标，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导学中心主任李玲在重庆市教委立项了一个教改重点项目专门研究开放教育教材的编写问题，组织研究人员对开放教育学习者在印刷教材使用过程中，哪些是最受关注的因素进行了调研。这个调研过程以思想性、科学性、技术性、效能性为一级指标，内容的学术达成程度，实践能力提升程度，知识合理分布程度，知识有效性、典型性、页面设计、教学活动等30项为二级指标对学生进行问卷调查。问卷结论显示，教材对实践能力的提升实效、完善的资源、成人的学习习惯、能激发学生兴趣的语言四项最受到学习者的关注。这一结论和国外成人学习者的特征是基本相吻合的。比如著名成人教育研究者诺尔斯提出了成人学习者的六项特征，[8]即成人学习者强调实效、将自己视为具有责任心和自我导向能力的人、有丰富的经验、能主动选择学习、以解决问题为中心、多是源于个人因素参与学习。从这些问题中我们大致可以归纳出开放教育学生使用教材的关键影响因素：学习者已有经验、强调实用性的学习内容特征、印刷教材所需要的一体化资源配置、教材编写者的写作能力、教学设计的有效性和教材编制过程中以问题为中心。

(三)如何在开放教育教材编撰中体现这些指标

开放学习的有效形成，依托于体验、反思、思考和行动。[9]这是有效学习的基本路径，我们所讲的学生所关注的指标在教材编写中如何实现，主要是依托以下路径融入。

1.学习者关注对自身实践能力的提升

开放教育的学习者比较强调教材的实用性，这和问卷显示“是否提高实践能力”作为学习者关注的因素的调查结果相吻合，也与笔者在参与开放教育面授课时有深刻的感受一致，当提醒学生某个知识点在工作上会经常用得到的时候，就能看到学生对上课的关注度有所提升。以这个逻辑，开放教育的教材编写需要让其感到“有用”，这样他们才肯自觉地投入时间和精力开展学习。笔者在撰写《终身学习与职业生涯发展》一书就很关注对学生“有用”的提示，比如用诺基亚这个手机巨人的倒下，来告诉学生终身学习的意义，强调终身学习的价值，在实际使用中收到了较好的效果。在这个逻辑上再进行推论，“有用”的载体是要解决学习者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是学习者进入学习的动机，这就要求我们的教材编撰要以“问题”解决为任务，可以围绕“问题”来进行。

2.完善的资源

学、练、考、评作为学习发生的几个基本环节，对学习效率的提高具有重要意义。同时，现代信息技术造就了数字化的时代，也造就了数字化的学习者，他们习惯用各种数字化的资源来解决自主学习过程中的问题，尤其是及时获取相应的数字化资源。从这个思路出发，我们很容易理解一体化资源的重要性。然而按照马克思的观点：生产力决定了生产资料，信息技术时代的特征决定了这个时代数字化的媒体资源对学生的学习起非常重要的作用。这就要求我们在教材的编撰中体现信息技术与教育的融合，不仅要在书中有“学、练、考、评”的完整过程，也需要引导学生参与数字化学习生活的路径，尤其是要关注利用学习者日常使用的信息技术手段，进行资源的建设，并且要克服资源建设滞后于教材建设的办法，在教材建设设计期，同步做好资源设计工作，包括关于学、练、考、评的设计。并在教材知识的组织上，做好资源建设工作的组织，同时还要将信息技术以及信息素养的培育融入教材的内容上来。

3.开放教育学习者的学习习惯

我们应当看到，开放教育学习者已有的学习习惯对我们的好处——尤其是认知能力的锻炼和元认知能力的提升。一般来说，原有的学习习惯能让学习者在远程互动、远程小组合作和学习经验的分享中实现从别人的经验中学习的目的。这就要求我们在教材编撰过程中，充分考虑学习者已有的学习方法，尤其是习惯了的学习方法，并提供新旧知识的比较，允许学生使用已经被自己证明了的学习方法开展学习，帮助学习者同化和顺应新的知识。当然，我们不能仅仅只顺应开放教育学习者的已有习惯，尤其是不科学的学习习惯，而是充分考虑已有学习习惯的基础上，引导学生尝试新的学习习惯，比如有计划的阅读习惯，精读与略读结合的习惯，对教材精加工的习惯，写读书笔记的习惯等等。

4.教材编撰语言的使用

对比国内教材和国外教材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国内教材的语言显得比较学术化，教材本身在很多学校当做研究成果对待；国外教材的语言注重基于学习者理解方便出发来使用语言。在国内部分专家的眼里，教材的学术化水平代表了其本人的水平，而这个水平的评价标准是语言是否专业，好像使用越多的专业化词汇，别人越看不懂，教材水平就越高。当然，也不排除很多学者专家形成了相对专业化环境的词汇使用习惯，很难将自己熟悉的写作风格在一两本教材撰写的工作中发生改变。然而，教材语言是否生动活泼是开放教育学习者关注的几个极其重要的因素之一，但我们知道，现行开放教育教材并没有实现语言上的趣味盎然、生动而快意。说得更加直接一点，开放教育学习者在大部分教材的阅读中无法产生阅读快感。这就要求我们教材编撰者的写作，走依靠“故事”引起读者情感共鸣，关注学习者已有经验，通过写学习者最熟悉的东西来提升开放教育教材的受欢迎度。

(四)学习者为中心教材编写中其余应该关注到的因素

那么，仅仅是四项指标，就证明了我们的教材真正以学习者为中心了吗？我们谈及了学习者所关心的上述指标，但是我们认真对学习者的学习情形进行分析的时候，就能发现，仅仅做到以上几点，真正实现编撰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材，还很不够。在这个问题上，笔者提供四个方面的思考。

1.开放教育学习者的学习环境

学习环境是基于多种多样物的要素、人的要素而动态构成的新型环境，以及实习者的视觉、听觉、触觉等借助所有五官所体验到的信息总体。[10]我们所处的开放教育环境，不是仅仅是印刷教材所展示的应答环境，而应该是一种可以体验和被体验的经验，有情感的、情绪的、身体的、心理的各个方面因素共同起作用的结果，有的甚至是那些可不言语的因素，通过合适的语言进行塑造。从这个意义来讲，教材本身塑造的还是一个学习场，开放教育学习者还是一个与外界不断进行信息和能量传输的个体，外界环境对人的影响必然显现在自身对知识的建构上。这就要求教材编写者对开放教育学习者所处的环境以及自身所塑造的环境进行积极的“对接”，“对接”的理想结果是实现学习者“视域”与写作者“视域”的融合，最终体现为学习者的有意义学习环境的创设。

2.学习者自身知识结构

学习者自身的知识结构影响开放教育教材的编写，这个是毫无疑问的。这种影响更多体现在学习者在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差异上，这就要求教材的编写既承认和欣赏原有的知识结构，并有意识地培养他们朝向专业前沿、素质高地、人格健全的方向发展，又从开放教育学生的多元化目标和多样化背景出发，创造以帮助学习者将自身知识结合与课堂学习建立联系的教材，实现学习者多维提升。

3.学习活动贯彻于教材之中

真正基于印刷教材的自主学习，是发生在学习活动之中的，印刷教材在本质上是一种书，在传承文化成果方面与其他书籍没有区别，但教材是知识经验的载体，知识经验的本质是社会实践活动，自主学习的意义是在教材所呈现的实践活动中与学习者进行交流。因此，教材的编写者需要将传统课堂上激发学生兴趣、设计导入环节、保持学习动机、参与学习内容的分析、总结归纳所学知识以及进行形成性评价等教学过程和环节通过各种教学活动体现在教材中。帮助学习者通过“解构”与“建构”发展其创造性，实现其自身经验的不断改组，使“理解者”和“理解对象”都超越原有视界。

4.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评价

如同其他行业的用户中心一样，开放教育评价必须以学习者为中心，开放教育教材的编写必须重视用户的反馈，这就要求我们在教材编写中设计学习者评价的通道，并积极为学习者提出的问题进行有效反馈，进一步提高教材的质量。

“科教兴国”，“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些理念都通过学习型社会等实际行动融入人们的生活中，随着终身学习社会的构建，开放教育教材的问题会日益显现，也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毫无疑问，建立在学习者为中心的理念之上，呼唤学习者内在的生命力，将个体的精神生命和主动发展作为教材建设的发展目标将是今后的发展方向。但是这种变化，需要更多的理论研究为指导，也需要更多的人参与，更需要很长时间的持续努力。

[1] 蔡慧君.普通高校自学式教材建设的理论探讨[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4:13-17.

[2]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印刷(文字)教材编写规范[J].中国电大教育，1988(9)：13-16.

[3] 王跃.远程教材编写方法：基于英国开放大学的实践经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13-14.

[4] 黄晓敏,张秀梅.我国远程教育印刷教材的发展历史[J].开放教育研究，2011(4)：68-69.

[5] 王莉颖.成人高等教育课程的缺失及其改变[J].成人教育，2004(3)：9-11.

[6] 贺武华.“以学习者为中心”理念学的大学生学习力培养[J].教育研究，2013(3)：106-108.

[7] J.莱夫,E.温格.情景学习：合法的边缘性参与[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26-27.

[8] 张维.成人教育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5:16-18.

[9] TAYLOR P.How to Dseign Course[M].London: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2003.

[10] 钟启泉.开垦“学习环境设计”的荒原[J].现代基础教育研究，2013(6)：21-24.

[责任编辑 李潜生]

OntheLogicofWritingPrintedTextbooksforOpenEducation——Presentation of Learner-Centered Textbooks

WU Nan-zhong, ZHANG Wei

(Chongqing Radio and TV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52, China)

Printed textbooks are the guarantee of students' "autonomic learning" in open education, and are also the most important learning resources. Presently, there are flaws in printed textbooks of open education, such as lacking of students' independence training and activities, which keep students from becoming the center of studying. After investigating and analyz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pen learners' learning and their needs, the paper concludes some elements of writing learner-centered textbooks and expounds some issues on the realization.

open education; printed textbooks; learner-centered

2014-05-05

重庆市教委重点教改项目“应用型人才培养的创新教材开发研究——以远程开放教育为例”(项目编号：1202102)。

吴南中(1984-)，男，重庆市人，讲师。

G724.82；G724.4

：A

：1008-6021(2014)03-004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