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籍作家作品中民俗文化的翻译策略
2014-03-20贾立平周娟娟
贾立平,周娟娟
(西安理工大学 人文与外国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54)
陕西籍作家作品中民俗文化的翻译策略
贾立平,周娟娟
(西安理工大学 人文与外国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54)
陕西籍作家作品有着鲜明的地方语言特色和民俗文化特点,在翻译时要根据文化内涵选择适当的方式,通过存异、“所指”和选词等策略既保存民俗文化特点,又能准确传达作品的深层含义。
陕西籍作家;作品;民俗文化;翻译
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交际活动,它不仅仅是一个语言转换的过程,更是一种文化传递、交谈和融会的过程。[1]民俗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文化是部分与总体的关系,是在民族特有的自然环境、经济方式、社会制度等因素的制约下孕育、发展并传承的。民俗离不开文化,同时,民俗的传播也离不开翻译。
自20世纪80年代起,翻译研究中出现了“文化转向”。作为文化翻译观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的苏珊·巴斯奈特在《翻译、历史与文化》一书中指出:翻译绝不是一个纯语言的行为,它深深根植于语言所处的文化之中。[2]长期以来,陕西籍作家在中国文坛中拥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成为中国文学尤其是中国乡土文学的一支重要力量。陕西籍作家作品有着鲜明的地方语言特色和民俗文化特点,倡导陕西作家小说“走出去”对传播民俗文化,尤其是中华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由于民俗文化翻译过程中出现“词汇空缺”或“语义空缺”等现象,在进行民俗文化汉英翻译时,应该遵循语言移植和文化移植并重的原则。既要把原文的意思表达出来,也要把原文的民族色彩和地域色彩传达出来;既要求同也要存异,从而有效地将原文中蕴含的真正文化内涵表达出来,促进中华文化的传播。
一、翻译中的存异策略
世间万物各有不同,就连树叶都很难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同样,就国家而言,东方国家与西方国家在各个方面存在很多差异。就中国而言,南方与北方也有很多不同之处。《国语》中有句话是:和实生物,同则不继。意思是说:“和”能生成万物,而“同”就不能增益,只能止步不前。这里的“和”指的是和谐,也就是说,实现和谐则万物生长繁衍,如果完全一致,则无法发展延续。因此,在进行汉英翻译过程中,要遵循“求同存异”的原则,而要做到“存异”,则需要识别文化身份。文化身份通常被看作是某一特定的文化所特有的、同时也是某一具体的民族与生俱来的一系列特征,[3]是人们对自身文化归属的认同感。当来自不同民族或具有不同文化身份的人们进行交流时,这些不同的文化身份或多或少会给他们的沟通带来影响。同样,在进行汉英翻译时,原文作者与目的语读者不同的文化身份将会给译者的翻译带来影响,因此,译者应该准确把握两种文化身份之不同,尽可能将汉语中的语言和文化信息保留下来,从而使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得到更好的保留与发展,使华夏文化得到发扬,使世界因为有了中国独特的民俗文化而更美丽。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比较崇敬天地,这是由于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就是农耕社会,而天气和土地是农业的两大支柱,人们认为“天”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客观事物体,称之为“天公”,认为“地”像母亲哺育婴儿一样给人类带来食物和生命所需的一切,称之为“地母”。[4]在很多民俗中都能体现出华夏民族对天地的崇敬与信仰,比如:贾平凹小说中的“土地庙”、“老天爷”、“拜天地”等。而大部分英语民族信仰基督教,崇敬耶稣基督,他们在教堂祈祷、举行婚礼等等,这跟中华文化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在遇到这种“词汇空缺”的情况下,不能将“土地庙”简单地翻译为“church”,将“老天爷”翻译为“God”。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崇尚红色,红色在中国不仅代表热情、喜庆和吉利,人们认为它还可以驱除妖魔鬼怪。红色在中国处处可见,如:年节中有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窗花、红色的鞭炮、红包;婚礼上有红色的婚服、红色大喜字、红色的喜联、新郎新娘身上系的红绸子;本命年人们会穿红色衣服或佩戴红色首饰以冲喜驱邪,希望在本命年内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而红色在西方被认为具有负面含义如残酷、危险、暴力、血腥等。但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在汉英翻译过程中用其他颜色代替红色去迎合西方文化,这样就抹杀了中国民俗文化背后的深刻内涵。在《黑氏》一文中,黑氏跟木椟成亲当天,木椟腰里系了一截红绸子,在OldLandNewTales一文中,译者将“红绸子”译为“red silk”,有一点不妥,如果在 “red silk” 后面附加一句 “Red means good luck or festivity.”会更好一些。这样就可以将红色这一民俗文化的深刻内涵表达出来。
二、翻译中的“所指”策略
英语和汉语所承载的文化背景和文化内涵截然不同,然而,尽可能缩小或消除两种语言和两种文化的差异是每个翻译工作者的重任。Christopher Taylor 曾经提出,“最理想的译者不仅仅是双语的,还应该是双文化的”。文化不同,即使词语相同有时意义也是不同的,也就是说,翻译时不能用相同的词进行等量交换,而应该以意为重,用Nida的话就是“Translation means translating meanings.”[5]因此,在民俗文化的翻译过程中,译者要尽量将原语的文化内涵和深层意思准确传达给译文读者。
在实践中,可以依据索绪尔的两个概念——“能指”与“所指”来处理民俗文化翻译中的语言和文化的矛盾关系。索绪尔认为,任何语言符号是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能指”指语言的声音形象,这里指语言的外壳;“所指”指语言所反映的事物的概念,这里指原文中语言的内涵意义。也就是说,译者在遇到“语义空缺”的情况时,可以舍弃“能指”,译出“所指”,即译出原文真正要表达的内涵意义。
例如,贾平凹《黑氏》一文中的“黑钱”,译者将此译为“ill-gotten money”,而没有将此译为“black money ”,众所周知,“黑钱”指的是不义之财,因此,此处的翻译可谓是恰到好处。跟黑色有关的词还有“黑手”、“黑客”、与“黄道吉日”相对的“黑道”、“黑社会”等,我们不能将“黑手”直接译为“black hand”,要根据它在原文中的真正含义来翻译;同理,“黄道”也不能译为“yellow way”,“黄道”在中国指的是吉利的日子,因此,可以将此译为“lucky days”。“火纸”一词在贾平凹小说《火纸》一文中多次出现,旧时火纸是用来做纸钱的,而纸钱是用来烧给逝去的人,所以此处的“火纸”应该译为“ghost money”,而不是直译过来的“paper money”。路遥的《姐姐》一文中的“走后门”并不是指从后面的门进去,而是指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所以不能将此翻译为“go through a back door”,而应该翻译为“pull the strings”。
三、翻译中的选词策略
民俗文化是一个民族特色文化的精髓,民俗即民间风俗,民俗语言即民间通俗的语言,所以在翻译时要尽量体现出“俗”的韵味。“民俗是说话的文化”,[6]也就是说民俗语言比较口语化。由此,在进行翻译时一定要注意选词的准确度,既要译出原文的俗味也要译出它的雅味。
如《黑氏》里原文:小男人夜里折磨她,说她现在不是农民的婆娘了,是公家干部的夫人。
译文:At night, her small husband tormented her on the bed,saying nowadays she was not thewifeof the farmer but thewifeof a government official.
“婆娘”和“夫人”都是对妻子的称谓,但身份地位不同对妻子的称谓也是不同的。小男人的话语中就体现出这一点,农民称妻子为婆娘或老婆,干部称之为夫人,既然要体现出身份地位的不同,翻译时就应该区别对待,译出民间的“俗味”,“婆娘”或“老婆”译为“old lady”,夫人译为“wife”,这样似乎更妥当一些。同样,在《黑氏》中还出现了“我那一口人”和“木椟屋里的”,这也是俗语中对婆娘的称谓,比较口语化,不宜译为 “wife”。
汉语博大精深,往往相同的词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下意思截然不同。例如:
1.黑氏说:“一条扁担,还那么伺候?”
木椟说:“不收拾软和,它坎肩哩!”
Darky shouted,“It is only a carrying pole. No need to care about it too much!”
“If I don’tmakeit soft, it chafes.”
2.“锅底里抽柴火,咱收拾那女子去!”
“We can take the firewood from under the cauldron just bysettling withthe girl!”
3.一收拾完当日的工作,就如一条从树梢跌下来的死蛇一样,趴在炕上沉睡不醒。
When his work wasdonehe was worn out and instantly fell into sound sleep.He lay on thekanglike a dead snake fallen from the tree top.
上述三个例子均有“收拾”一词,语境不同意思也不相同。例1中的“收拾”是“制作”(make)的意思;例2中的“收拾那女子去”指的是“教训”(punish,settle down);例3中“收拾完当日的工作”指的是“做”(do);例2中译者将“收拾”译为“settle with” 有点不妥,此处的收拾指的是教训,用“punish” 或“settle down” 比较好,“settle with”的意思是“偿还,清算,清算账目”;根据上下文,此处的“收拾”是木椟和来顺要拿柴火教训那个与黑氏男人纠缠的女子,因此应该译为“punish”或“settle down” 更好。
四、结语
陕西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这里有悠久的历史与文化,如今,它已成为世界各国人民的重要旅游之地,从衣食住行等物质民俗,婚丧嫁娶等社会民俗,驱鬼求神等精神民俗到俗语秦腔等语言民俗,处处流露着陕西独特的民俗文化。文学作品反映着一个地区的方方面面,研究陕西作家小说的翻译,不仅能为民俗文化的翻译技巧提供微薄之力,更能为陕西作家小说“走出去”的文化战略做出贡献,让世界人民更好地了解陕西、了解中国。
[1]金惠康. 跨文化交际翻译[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03:viii.
[2]Bassnett S & Lefevere A.Translation,HistoryandCulture[M]. London: Cassell,1990:4-5.
[3]王宁. 文化研究的历史与现状[J]. 天津社会科学, 2000(3):75-81.
[4]冯逢. 百姓民俗礼仪大全[M]. 北京: 中国盲文出版社, 2003:361-362.
[5]Waard J & Nida E A.FromOneLanguagetoAnother:FunctionalEquivalenceinBibleTranslating[M]. Nashville, Tennessee: Thomas Nelson, Inc, 1986:6.
[6]董晓萍. 说话的文化——民俗传统与现代生活[M]. 北京:中华书局, 2002:1.
(责任编辑文双全)
FolkCultureTranslationStrategiesforWorksWrittenbyWritersfromShaanxi
JIALi-ping,ZHOUJuan-jua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i’an 710054,Shaanxi, China)
Works written by writers from Shaanxi are uniquely local and of characteristics of folk culture. In their translation, proper methods should be applied concerning their culture background so that characteristics of folk culture could be saved and implications of the works could be delivered by applying strategies such as difference reserving, signification and word selection.
writers from Shaanxi; works; folk culture; translation
2014-06-10
西安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西安传统民俗语汇的文化传播翻译研究(12W81)
贾立平(1966-),男,陕西户县人,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英语系主任,副教授,硕士。 周娟娟(1990-),女,山西临汾人,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H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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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247(2014)05-004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