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软实力建设研究述评
2014-03-19刘雯,余伟斌
摘要:冷战后,哈佛大学著名国际政治学教授约瑟夫ű奈提出了“软实力”这一全新的概念.国内学者围绕软实力的概念、内涵、特征以及软实力与硬实力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展开讨论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使软实力理论中国化.在理论研究的同时,国内外学界对中国软实力建设的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对策等主题同样给予了高度的重视.从软实力理论研究的中国化以及中国的软实力建设研究两个层面对学者们的研究成果作一番归纳和总结,并在此基础上指出以往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之处.关键词:中国软实力;软实力建设;述评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 i.ssn.1671-6477.2014.06.012
收稿日期:2014-08-10
作者简介:刘 雯(1983-),女,湖北省黄石市人,湖北第二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武汉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博士生,主要从事现当代国际问题、文化软实力研究.
为了批判盛行一时的“美国衰败论”,美国哈佛大学著名国际政治学教授约瑟夫ű奈在其1990年出版的新书«谁与争锋——美国权力性质的变迁»中首次提出了“软实力”这一全新的概念.该书强调美国不仅在军事上和经济上首屈一指,并且在软实力方面——实力的第三个层面上也是无人能及的.此后,软实力这一术语逐渐成为媒体、政治家、商界和学者们使用最为频繁的词汇之一.2004年奈在新书«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中对软实力的相关内容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将软实力定义为“通过吸引而非强迫或收买的手段来达己所愿的能力”,在奈看来,国家的软实力主要来自三种资源:“文化、政治价值观及外交政策.” [1]可以说,自冷战结束之后,奈所提出的“软实力”理论已经成为了西方重要的国际关系理论之一.
一、软实力理论研究的中国化
奈的软实力理论引起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学者们围绕软实力理论的优点和缺陷、软实力的概念、内涵、特征以及软实力与硬实力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展开讨论,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张小明认为奈将权力分为“硬权力”和“软权力”两个层面,使权力思想更为全面与完善,是对传统权力思想的回归.此外,奈把国际规则视为软权力的一个重要源泉的思想,具有创新意义.但他同时也指出简单地把权力一分为二,使得软权力思想不可避免地具有局限性.奈无法阐述清楚软、硬权力之间的相互关系,软权力的大小也难以被测定和衡量 [2].苏长和除了批评软实力难以被测量这一缺陷之外,还指出“我们很难在软权力与国家行为的效果得失之间建立逻辑上的因果联系” [3].孟亮也从多个角度批判了奈的软实力理论,但其视角与上述学者不同.他认为:第一,根据资源的形态来划分软、硬实力,难以客观和全面反映国家软实力的情况.第二,软实力资源并不等同于软实力,对资源的运用也极为重要.第三,软实力并不仅仅来自于吸引力,其发挥作用的方式也不仅仅是吸引,还有交流、宣传、合作等.第四,构成软实力的核心要素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4]20-22.
在对奈的软实力学说提出批评之后,不少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软实力的概念和内涵作了不同的解读和诠释.陈玉刚将软实力置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进行讨论,认为软实力的概念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体现为某种文化价值主体对他者的吸引力,能够让对方愿意认可、接受并效仿,甚至成为自己价值和文化的一部分;二是体现为某种实现目标的手段,能够借助这种手段而无需动用物质性投入达到自己所希望的结果.前者表现为某种价值意义而后者表现为一定的工具意义,这两者有时候可以相互生成,而有时候也许无法在同一层面上存在.” [5]韩勃和江庆勇从作用的方式角度将软实力定义为“通过诉诸情感、理性和信仰,促进客体按照主观期望的方式行动,从而帮助主体得偿所愿的能力”,他指出国家软实力的资源包括文化、政治价值观、制度、外交政策以及国民素质和形象五类 [6]58.孟亮则从生成软实力的各种资源、对资源的运用和运用结果三方面相结合的角度来定义软实力,“即一个国家以非强制方式运用全部资源以争取他国自愿理解、认同或合作的能力.这种能力通常表现为这个国家对其他国家的吸引力、同化力、感召力和动员力.” [4]29
综上所述,作者将软实力作用分为三个层次:边缘层的软实力、中间层的软实力和核心层的软实力;将软实力发挥作用的过程分为接触沟通阶段、好感吸引阶段、模仿同化阶段和认同支持阶段.从而在理论上弥补了奈的软实力学说未能在软实力与国家行为的效果得失之间建立逻辑上的因果联系的不足.
庞中英从更广的角度来定义软实力,认为它包括:非物质的、无形的力量;国际结构性力量;与军事或者战争力量不同的外交(主要是谈判)力量.而软实力的来源则包含如下几个方面:“培养高素质人口和生产力的教育体系;具有知识创新和贡献能力的研究体系;具有吸引力的主流文化;比较高的人口素质和有秩序的社会;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媒体;具有一定普遍性的政治、经济经验、模式、理论、观念;外交政策和外交的成功;政府和社会的良性互动的道德声望或者诉求产生的全球号召力;全球责任的担当能力.” [7]
从上述学者对软实力内涵的界定中可以看出,他们在这一问题上并未达成一致的看法.庞中英关于软实力来源的界定相对具体全面,但却由于涉及面太广而存在难以把握主干,不利于指导具体实践之嫌.为了操作层面上的方便,集中有限的资源建设中国的软实力,国内学界纷纷研究软实力的核心要素,许多学者提出了独具一格的见解.阎学通和徐进认为软实力由国际吸引力、国际动员力和国内动员力三个要素组成.国际吸引力包括国家模式吸引力和文化吸引力,国际动员力由战略友好关系和国际规则制定权组成,国内动员力则包含对社会上层的动员力和对社会下层的动员力两个方面 [8].此外,阎学通还强调:政治实力和文化实力都是软实力的构成要素,但两者性质不同,“政治实力是操作性实力,而文化实力是资源性实力,政治实力是软实力的核心要素,国际政治实力的核心是战略信誉.” [9]
俞新天认为软实力是民族文化影响力在对外关系中的反映,其内涵包含三个部分:“一是思想、观念、原则,既有国家政府提倡的,也有人民认同和反映的;二是制度,在国际关系中特别关注参与国际制度建设的方面,但也与国内制度有联系;三是战略和政策,这显然是政府制定与执行的,但企业、非政府组织、民众也有配合与否的问题.” [10]她不同意阎学通教授关于软实力的核心是政治实力的观点,认为软实力的核心是文化,而且主要是文化中的核心即价值观.这一看法成为国内学界在此问题上的主流观点.
蒋英洲指出软实力的政治核心要素说和文化核心要素说二者都有合理之处,但也存在着值得商榷的地方,故而采取折中之道,认为政治文化是软实力的核心要素,对国家硬实力资源转化为软实力起关键作用 [11].
二、国外学者对中国软实力建设的探讨
在各国努力增强自身软实力以期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之时,中国政府也在有意识地加强自身的软实力建设,并将其提高到战略的高度,试图使之成为中国和平发展的有效工具及价值追求.近年来,中国的软实力建设成效卓越,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的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和立场对中国的软实力建设进行了研究,内容涉及中国软实力发展的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软实力建设的对策等等.
韩国学者赵英南和郑钟昊认为,中国的软实力取决于中国发展模式、以和平崛起或和平发展为核心的外交政策与中国文化三个资源.他们同时也指出有许多障碍正制约着中国软实力的发展,诸如权威主义政治体制、普遍的政治腐败、淡薄的全球人权意识、中国威胁论的传播和排外民族主义的崛起等.中国仍需要花费比西方更大的努力来发展一组连贯的中国理念 [12].美国学者贝茨ű吉尔从文化、政治观念和外交政策三方面说明了中国的软实力资源正在逐步增强,但是他认为,这些软实力资源不会自动转化成中国所期待的成果.因为软实力资源的不均衡性、外交政策的合法性受质疑以及外交政策的不协调性这三个主要因素制约中国政府不能有效地利用其软实力[13].
韩国学者李荣南认为,尽管中国视软实力为其崛起成为区域大国乃至世界大国的关键,但与其硬实力相比,中国在东亚地区的软实力仍处于低水平状态.中国在该地区的软实力低于与其争夺主导权的美国和日本,甚至还低于韩国.在东亚综合运用硬实力和软实力的基础上崛起成为主要的领导者,中国必须通过国内政治改革以及在包括政治、社会、文化、价值体系、人的基本生活和外交政策在内的所有方面寻求质的改善来加强其软实力 [14].2008年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在东亚的民意调查得出类似的结果,报告指出中国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增长并未完全转化为软实力要素,中国在东亚的软实力仍然落后于美国 [15].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中国项目访问学者约书亚ű柯兰奇克(Joshua Kurlantzick)在著作«魅力攻势:中国软实力如何改变世界»中,论述了中国在近十年中如何利用援助、贸易、投资等软实力外交策略来打消发展中国家对中国经济发展产生的疑虑,并与这些发展中国家建立和巩固彼此间的友好关系,尤其是同东南亚国家、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关系,系统地梳理了中国软实力如何在亚洲乃至整个世界发展的思路.作者提醒美国的决策者应当了解中国如何运用软实力以及中国的魅力因素是否会对美国的利益产生威胁,如果中国软实力对发展中国家是威胁的话 [16].书中的一些观点被西方媒体广为引用,可视为西方学界和媒体对中国软实力发展的典型态度.
当然,也有学者对中国软实力的兴起持不同的态度.例如,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的学者们透视中国在非洲、中东、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等发展中国家的软实力发展策略,认为当前中国缺乏一个协调的国家软实力战略,中国视自身的软实力为防御性的,目的在于减轻其他国家对中国威胁的担忧.中国并不寻求取代或填补美国在这些地区的“安全提供者”角色,中国提醒美国的决策者在制定政策时应当了解中国维持内部稳定和经济增长的目标,以确保美国有效地推行自身的政策.对于西方担忧中国软实力上升这一现象,他们强调中国软实力可能会持续增长,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华盛顿和北京会为争夺全球影响力而产生冲突.首先,众多因素最终将限制中国软实力的发展,包括其国内政治、社会经济和环境的挑战;其次,中国和美国之间存在许多拥有共同利益的关键领域,在这些领域中两国可以携手合作 [17].美国学者吉恩ű加里森认为中国的耐心、自信以及经济实力的上升转变为不断累积的软实力,赋予中国在东亚和全球经济体系中不断上升的影响力.然而,中国软实力的提升并不一定会威胁到美国的利益,但美国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怎样去应对这一变化将会塑造东亚和全球经济体系未来稳定的前景 [18].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政治学系的铃木胜吾对将中国软实力视为漠视西方发展模式的观点提出质疑,认为尚无证据表明中国正在有计划地宣传北京模式,中国参与诸如维和等国际活动是其瞄准西方的魅力攻势的重要组成部分,目的在于缓解外界对中国威胁的担忧.他强调许多关于西方政策有远见的作品寻找潜在威胁的倾向屏蔽了我们理解中国对外政策这一新现象的能力 [19].约瑟夫ű奈和王缉思也持相同的看法,他们以一些基本的事实为据说明中美之间的软实力互动远非一场零和游戏.第一,几乎没有证据表明,中国软实力的提高主要是为了与美国软实力相抗衡.第二,那种认为中国发展模式势必挑战西方模式和价值观的看法是值得商榷的.第三,中国在外交中运用软实力,或许对美国在某些国家和地区保护其利益有所帮助.第四,中国对美国软实力的戒拒一般来说是防范性质的,在涉及中国内政时更是如此.第五,中国在实践中正大力借鉴美国构建软实力的技巧和做法.第六,在应对全球性挑战之时中美的软实力可以
相辅相成 [20].
三、国内学者对中国软实力建设的研究
与国外学者倾向于研究中国软实力的发展思路及其对西方国家乃至世界的影响相比,国内学者除了讨论中国软实力建设的成就之外,更注重如何建设中国的软实力,他们从多个层面为中国的软实力建设献策.
苏长和从国际制度建设、议程设置、动员与联盟及承诺与声誉四个方面着手分析中国参与国际制度的能力及其影响,认为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外交理念上逐渐接受多边主义,不断融入国际社会,在国际多边制度的建设与维护等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他指出中国软实力的国际制度层面有三点值得作进一步的探讨:第一,从战略层次上,国际制度是当今主要国家规划全球治理的重要基础,也是国际关系民主化进程的重要机制,制度的程序与分配意义非常明显.第二,中国在国际制度中的软实力离不开国内发育良好的非政府组织.第三,结合国际制度的国际法与国际经济学研究为制度设计提供有关程序与福利安排的基础性知识 [3].
郭树勇从国际主义的视角研究中国的软实力外交,认为发展软实力,需要在加大中国的合秩序性发展、世界文明内化与大国形象塑造方面再下功夫.第一,继续推动以融入现有基本国际制度为主要内容的国际社会化行动.第二,加大内化世界政治文明的速度与力度.第三,重点塑造大国形象.第四、加强有利于软实力建设的全国性外交应急等级协调机制与非等级协调机制 [21].
陈玉刚认为软实力的建设已经不只是要弘扬有自身传统的文化,更要为全球共同体或全球社会贡献具有普世意义的价值,发展和丰富人类社会的共享价值.中国软实力构建的学理任务在于如何构建我们具有普世性意义的价值体系.他从改革开放的经验中提炼出三个方面的价值,即发展的价值、稳定的价值以及和谐的价值,认为三者构成了一个有机的价值体系 [5].俞新天也认为提升中国的软实力必须在核心文化价值观体系上下功夫,但与陈玉刚不同的是她主张将和平、发展、合作、人权、公正等作为对外宣示的价值观.同时还强调应进一步解放思想,提出解决问题的新战略和政策以及增强软实力的传播方式 [10].
张效民和罗建波从文化对外传播、发展模式交流及外交政策的实质和风格三个方面论述中国的软实力资源及其运用,认为中国的软实力取得迅速的提升,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国家形象大为改善;国际吸引力大幅提高;国际话语权迅速增长;国际威望进一步提升.但同时也指出中国的软实力建设存在一些问题,如:文化产业发展程度仍然偏低;文化价值观念尚待整合提升;发展模式存在盲区;国家形象有待进一步优化等.他们为中国的软实力建设提出如下建议:其一,建立综合、连贯的外交哲学和大战略,高度重视软实力建设;其二,加快文化产业化发展,推动中国文化的对外交流;其三,加快文化价值观建设,抢占国际舆论的道德高地;其四,注重解决发展进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提高中国发展模式的吸引力;其五,注重企业海外社会责任建设,充分展示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其六,加大对外传播力度,展示中国开放、发展和创新的新形象” [22].
门洪华认为,进一步提升中国软实力,可从如下几个方面着眼:“第一,强调硬实力的基础性作用,在继续着力增强硬实力的同时,进一步学会运用硬实力,加大硬实力的投入,加强硬实力的投射能力;第二,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国传统文化,让传统文化成为观念、发展模式、国际制度和国际形象的直接推动力,以文化优势引领中国软实力的提升路径;第三,优化和完善中国的发展模式;第四,强化国际制度的参与能力,争取发挥主导性作用;第五,以国内形象建设促进中国国际形象的进一步改善” [23].
韩勃和江庆勇更全面地为中国软实力建设列出10条可选途径:以切实的行动践行政治价值观;提升建构国际制度的能力,维护国际制度的合法性权威;提升依靠国际法的能力,以协商、对话的方式解决国际争端;积极推动公共外交和民间外交;立足本国国情,汲取国际经验,完善本国制度;理顺文化体制,建立和完善以市场为导向的文化生产体系;大力发展教育,提高教育质量;充分利用世界性活动展示本国的历史、文化、思想和道德;发展本国非政府组织,提升本国非政府组织的国际话语权;推动本国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传播 [6]182-186.肖欢从文化、制度建设和外交理念三个方面出发,提出八项加强软实力的措施,其内容与上述二位学者的对策相近.
汪安佑则从更宏观的层面为我国的软实力建设提供一套整体思路,包括六方面的内容:目标全面性;战略长远性;内涵高度性;手段多样性;媒体国际化;原则新颖性.同时强调提升国家软实力应该坚持国家利益战略原则;国家营销原则;国际责任原则;国民智商原则 [24].
也有学者在软实力的国际比较的基础上为我国的软实力建设献言.例如,阎学通和徐进通过制定一套软实力测量指标,指出中国目前的软实力大约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他们根据所列的指标提出与之相对应的策略,认为只要加大软实力建设的政治投入,以提高国际动员力为策略重点,从国内社会公平正义制度建设做起,完全有可能在未来3~5年里显著缩小与美国的差距 [8].方长平从软实力的多重二元属性出发,探讨了中美两国认知取向的差异,认为发展中国的软实力应注意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从认知视角看,中国对软实力的认知应该从目前的一元属性向二元属性发展,并在政策层面尽可能取得二者均衡;第二,从经验视角看,我们在软实力建设中需要保持不
同领域的大致平衡 [25].
四、当前中国软实力研究的不足之处
从上述的研究述评中,我们不难发现学界对于软实力理论,尤其是软实力的概念、内涵、特征有了较为深刻的理解.中国学者在研究时往往根据本国的国情以及个人所处的立场对这类问题作出了有别于西方学者的解读和诠释,从而使软实力理论研究出现中国化的趋势,为中国的软实力建设提供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在此基础之上,学者们从文化、政治、国际制度、发展模式、国际形象、对外交流等方面出发,为我国软实力的发展建言献策,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但同时必须指出的是,软实力的理论研究仍存在着不少缺陷.例如对于软实力与硬实力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测量软实力,国内外学界仍莫衷一是,尽管有不少学者为之付出艰辛的努力,但其研究成果仍很难具有十足的说服力.
在研究中国的软实力方面,国外学者更倾向于探讨中国软实力的运用方式及其对地区和世界的影响,而中国学者则更注重于怎样去建设中国的软实力这一宏观研究.当然这与研究者的知识背景和研究的出发点密切相关,也是发展中国软实力的现实需要.但不可否认的是,国内学者倾向于从“单一角度”研究软实力导致其对“国家利益”的狭隘界定以及注重研究中国的软实力“优势”与“不足”,而对于海外有关中国软实力优势与不足的研究文献熟视无睹 [26].事实上,国外学者特别是西方学者对中国软实力作了不少微观的研究,使他们在怎样看待中国软实力的上升这一问题上掌握了话语权.而他们对中国软实力上升的解读往往是基于现实主义,对其本质的认识存在误解.当前许多国家对中国软实力的兴起心存疑虑与舆论主流对中国软实力的上升持消极态度是脱不了干系的.郑永年认为,中国有古老的文明,有当代的最优实践,但没有知识体系来解释.对中国历史传统和现实经验的解释权,似乎永远在外国人手中 [27].其结果是中国没有自己的国际话语权,从而导致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崛起普遍抱担忧情绪.所以在接下来的研究之中,我们除了要加强软实力的理论建设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知识体系之外,还应加强对中国软实力实践的解释,提升我国的国际话语权,从而减轻外界对中国崛起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