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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一个中国少年的红色记忆

2014-03-13徐剑

中华儿女 2014年5期
关键词:红墙红场列宁

徐剑

去年盛夏,余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一员,出访俄罗斯。登上列宁山,伫足于莫斯科大学前平台上,俯瞰莫斯科城。一场雨后,斜阳从云罅中泻了下来,抚摩城郭,虽乌云锁城,山雨欲来,可一缕夕照下的哥特式尖塔,宛如一柄柄长戟利剑,遥指云天,灿然也。

余嗅着林间溢出芳草味,透过翻译,问鹄立一侧的俄罗斯作协奥列格先生,红场在哪,克里姆林宫隐于何处?老奥曰:别急,近日有雨,选个晴空万里良辰时节,带诸位作家入红场,一览俄罗斯帝国之风、之韵。

以后数天,莫斯科城仍阴晦不晴,时豪雨滂沱,时细雨如毛。我辈游克宫,谒高尔基故居,拜托翁庄园……而红场却不可见兮,唯有遐想。

余之红场情结源于少年,一个动乱年代,没有多少电影可看。步行七、八公里远,或在乡场上、或入军营、或去园艺场部,只为看两部黑白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列宁在十月》。克里姆林宫圆顶上高扬的镰刀斧头旗,巍然的红墙下,矮个子的弗拉基米·伊里奇·列宁,光着硕大锃亮的脑袋,挥舞巨手,一时风起云涌,多少信众紧随。"乌拉!"、"乌拉!"……潮声涌动,浩荡成一片激情之红潮,巨大红场被裹挟着,翻滚着,革命浪潮遍及东方乃至地球每个角隅。斯年、斯景、斯人、永远镶嵌于一位中国少年之血脉、魂魄里。

明天就要离开莫斯城,前往彼得堡了。早晨起床,数日不晴的莫斯科天空终于放晴,良辰美景,可入红场也。上午与俄罗斯作协作家、诗人交流,喝了几场伏特加酒,异国他乡,酒却是血性男儿最好的勾兑品。可惜强大苏联帝国盛景不再,作家、诗人头上光环黯淡。他们对中国作家体制内舒适的专业写作艳羡不已,痛首疾呼,中国同志可要珍惜当下,不可易帜变天,令我辈嘘唏不已。吃过中饭,老奥带尔等观了新圣女公墓、莫斯科地铁雕塑等处的后景观,才带我等去了余神牵梦绕四十多载的红场。

红场,曾几何时,乃一个中国少年梦中红色记忆。余环顾左右,与梦中的红场,却大相径庭。北侧为一幢红色哥特式大教堂,雄镇东方,一长狭窄街道蜿蜒而去,应为红场阅兵出口;东侧一排白色古建筑群,岿然百年,此乃莫斯科国家商场;西侧则为高高红墙,巨大圆形穹顶,仍旧金光闪烁,俄罗斯三色旗迎风飘扬,与云罅中迸射阳光交辉相映。云彩依旧,和风依旧,红墙红旧,城堡依旧,甚至广场上的白鸽依旧,可是罗曼罗夫王朝、彼得大帝、女沙皇捷卡叶琳娜和强大苏联帝国,皆灰飞烟灭。烟消云散。

余徜徉红场其中,一个长方形广场,并不宽阔,仅为天安门广场十分之一,路面系四方小圆石镶嵌的,凹凸不平,色泽黧黑,且呈上坡状。余惊叹万分,红场大阅兵时,苏联红军,卫国战争老兵,乃至俄罗斯军人,竟然踢出如此整齐雄壮的步伐。躬而蹲下,抚摩那一场块小石头,夕阳之下黝黑反光,沧桑悠远。每条缝裂石纹里,皆记载着改变人类历史的每一个时刻。俄罗斯人,总是用属于他们自己的激情、血性方式,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动容。

余走至红场南侧,莫斯科河边,著名圣瓦西里大教堂缄默无语。风掠过,风铎清脆作响,悠远千年。

责任编辑 张惠清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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