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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毕淑敏创作中的生命关怀

2014-03-11

文教资料 2014年32期
关键词:毕淑敏母爱关怀

王 畅

(吉林工程职业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论毕淑敏创作中的生命关怀

王 畅

(吉林工程职业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女作家毕淑敏的小说创作,在当代的文学创作中以独特的创作特色成为一道绵长而亮丽的风景线。在小说创作生涯中,她以中国人的禁忌话题——死亡作为其创作的主题,以此唤醒人们的死亡意识。毕淑敏对生命意识和女性意识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从而共同构成了她小说中独特的生命关怀。

毕淑敏 生命关怀 女性意识

生与死,是人类生命链条上两个完全对立却又共同存在的环节。然而,作为人类追求生命永恒的夙敌——死亡,却因它是对生命的否定与存在的消解而被人们所憎恶。在生命的发展历程中,尽管人们正一步一步走近死亡,却常常有意无意地忽略它的存在,被动地等待死亡的到来。“死亡”,成了令人心生恐惧与神秘的字眼。

在中国文学创作中,很少有作家愿意用大笔墨涉猎死亡——这个中国人历来都忌讳的话题,而当代女作家毕淑敏却执著于对死亡的描绘,并不停地苦苦探求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在文学创作中,她以对生命的热爱与思考,对女性意识的勘探,以悲壮而大气的创作风格为20世纪90年代的文坛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一、直面生与死的思考

一直以来,中外文学创作无论在生死观念上,作家之间存在多大的分歧,但是对死亡的透视已经成为共同约定的话题,不同的作家、不同的视角、不同的阅历所表现的情感的价值取向和生死观却各不相同。20世纪80年代末,毕淑敏相继以军旅生活为背景的“昆仑系列”作品《昆仑殇》、《补天石》、《阿里》开始引起文坛的广泛关注。近二十年来,毕淑敏小说的题材选取在 “昆仑经历”的系列作品与新体验小说《生生不已》、《女人有约》两种题材交互耕耘。纵观毕淑敏的众多小说创作,我们不难发现她的小说里都有一条清晰的主线——生命与死亡。毕淑敏把死亡作为结构故事的精神脉络,站在宏观的视角对个体生命进行审视与思索,充满了对生命的无限关怀。毕淑敏用作品帮助我们探索到人类应该具有的对生命存在的认识:畏惧死亡是人类生命的本能,而生命则是向着死亡而存在的。

生命是万物存在的核心机制,更是古今中外、古往今来人类世界永恒的话题。作为与“生”截然分开的“死”却因其是对存在的消解和人类追求生命永恒的宿敌而被人们所拒绝谈论。

自古至今,“死亡”这一词汇在中国人的话题里都是最忌讳的。人们拒绝谈论死亡,这是很多人普遍存在的心态。虽然生与死都是人类生命链条上的一环,然而,生命是“生命链条中的精致的小环”,而死亡则作为对生命的否定,却是生命链条上的最后一环,是人类生命的终结点。人们往往既憎恶它的存在,又无法回避死亡这一天然的宿命,只得有意无意地忽略它的存在,甚至在不得不提及它的时候,选择用“去世”、“没了”、“走了”这样的隐讳词语代替“死亡”这两个令人恐惧而心生寒意的词语。正因为如此,死亡成了一个神秘的谜,而关于死亡这个话题,长久以来成为作家的写作禁区。

在中国传统文化意识中,我们更多强调死亡所具有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从中国历史来看,有司马迁“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豁达坦然,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情壮志,可以看出,受我国儒学思想的影响,往往忽视了死亡的本身与过程,更多强调死亡的价值和意义。正如毕淑敏在《预约死亡》中曾提到:“我们这个民族不喜欢谈论普通人的死亡,我们崇尚的是壮烈的死,惨烈的死,贞洁的死,苦难的死,我们蔑视平平常常的死。”然而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的死正是“平平常常”的死,而作为医生和作家的毕淑敏所关注与探求的正是 “普通人之死”,她的作品更多关注的是人的生存状态、人的生命的过程,还有人在死亡面前的渺小与抗争。

正如海德格尔对人类死亡禁忌的揭示,“死亡作为临终的时刻逆转过来规定了我们对全部或整体生存结构的理解,如此领会死亡,才能有对死亡的畏”。畏死是一种生命本能,畏死的勇气就是有勇气面对死亡,正视死亡,尽管死亡令人畏惧,我们却需要有“畏的勇气”,即无畏的精神。如《拯救乳房》中程远青将心理活动小组的活动地点选在墓地或医院,不就是为了让患者必须直面心中所忌讳的吗?活动小组通过这种死亡教育,让人直面死亡的畏惧,进而以无畏的精神面对未来的生活,在最终的死亡中维护自己作为人的精神尊严。

既然死亡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是人类永远无法逃避和超越的现实存在,我们更应该对生与死做更多的思考。在明了了生命是短暂的而死亡却是永恒的,我们更应该珍视生命,关爱生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超越生命,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二、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思考

在作品中,毕淑敏往往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对女性的生存现状进行深入思索。在男女不平等的世界里,寻找女性自身的价值与意义。在毕淑敏的小说中,多以职业女性为主人公,她们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家庭妇女,也不同于仅仅活在爱情中的小女人,她们有事业、有远见、有个性,刚毅顽强,聪明能干。自尊、自爱、自信与自强是她们的真实写照。

毕淑敏从不回避自己身为女性的立场,承认在这个世界上男女并不平等,身为一个女性,先天就比男性有了弱势。因此,她在塑造女性形象的时候,一方面强调女性要在独立的前提下,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另一方面希望女性能够回归真我,具有强烈的母性意识。

出于对自我生命的尊重,对女性生命价值的探索与认同,毕淑敏用一种博大的胸怀描写小人物的命运,在《女工》这部作品中,作者就着力刻画了一位内心坚韧善良,对待生活和命运从容淡雅的小人物形象。主人公经历了人生的一系列不幸:求学时期,经历“文革”浩劫,分配到工厂做了女工,紧随其后的是婚姻失败,下岗做了家政人员。她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性,更是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强者。作者着眼于命运、时代、环境等大的背景与个人命运交织在一起,表现出了对生命的热爱与尊重。小说中的主人公不是时代的大英雄,却以大悲大悯的宽广胸怀让读者心存敬意。

其实有关女性自我意识苏醒的话题早已经在不少女作家的作品中得到了诠释。像舒婷的《致橡树》中的经典名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表达了女性自立、自尊的宽广胸怀;张辛欣的《在同一地平线上》等都表现了女性的自我意识。这些作品中的女性,都不再是只为感情而哀求、哭泣甚至是吵闹的女人,她们抛却了在家庭里只做附庸品和配角的身份,而是作为独立的个体,只为自己而活着。

在看似唯美的故事情节与结局中,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些女人的精彩而欢呼喝彩,可是在作者这种理智与坚韧的背后,笔者认为存在一点美中不足,那就是作者赋予自己笔下的觉醒者以理智与坚强,她们不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做独立面对生活的“高贵”的女人,这样的清醒与冷静中却过于注重人物外在的坚强与理智,而忽略了女性特有的细腻、柔美的情感,给人以过于刚硬的感觉。

人世间割舍不断之情莫过于亲情,亲情之最爱莫过于母爱。母爱,是人世间最伟大、最崇高、最无私的爱;母爱,给每个人以成长的庇护、幸福的摇篮。可以说,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而作为人的本能的母爱,更成为女性爆发潜在能力的内在动力。毕淑敏曾把母亲们在生死抉择之际的母爱比做是不可理喻的。母爱对爱做了最好的诠释,虽然它不是爱的高级阶段,仅仅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而已,却千古为人传唱着。

读毕淑敏的《生生不已》,我们看到女主人公乔先竹作为一名母亲,得知自己的女儿得了脑瘤之后,与丈夫的过激表现恰恰相反,看着丈夫的疯狂举动,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强迫自己吃饭,平静地要求医生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缝给孩子。生的喜悦联结着死亡的恐怖,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以孕育新生命抗拒女儿的死亡和自我价值的实现,让生命在向死而生的选择中实现了“生生不已”的生命寓言。创造出这一切奇迹的,正是这份神圣的母爱,它使女性变得伟大而自豪。

在毕淑敏近作《血玲珑》中,我们更是感受到了她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母爱。作为一名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知识分子,商场女强人,卜绣文为了救自己身患重病的女儿夏早早,不顾自己的年龄,忍受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怀孕。她先后同三位男人发生性关系,不是为了在爱欲中沉沦自己,完全是服从于为女儿治病这个终极目标。

三、结语

在毕淑敏的创作生涯中,作者出于对生命的思考、女性意识的思考和母爱的探寻,将“生命关怀”作为小说创作的主题。

在她的作品中,表现出了对生与死的极度关怀。毕淑敏直面人生,在探寻人生真谛的同时,将死亡这一生命中最脆弱的部分集中展示在我们的面前,希望唤醒我们的死亡意识,从而更加珍视我们的生命,重视生命的质量,表现了她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

在毕淑敏的作品中,她往往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对女性的生存现状进行深入的思索,在男女不平等的世界里,寻找女性自身的价值与意义。女性自我意识得到苏醒,女人不再只是男人的附庸品,而是具有独立意识与自主意识的生命个体。

应该说,军人和医生的生涯让女作家毕淑敏的小说体现的是对生命的极度关怀,对生命意义或生命灵魂的关注和质问,是“生命关怀小说”的具体体现。

[1]张英.文学的力量——当代著名作家访谈录.民族出版社,2001.

[2]孙春晨.生死论.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

[3]西慧玲.西方女性主义与中国女作家批评.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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