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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别化汉语教材的出版模式、编写理念与推广策略—以《匈牙利汉语课本》为例*

2014-03-10蒋文燕

关键词:国别罗兰匈牙利

蒋文燕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文学院,北京 100089)

一、引 言

这些年随着汉语推广事业的蓬勃发展,编写满足不同国家学习者需求的国别化汉语教材越来越成为一种共识。2009年第四届孔子学院大会报告中曾提到由汉办支持的本土汉语教材有加拿大BCIT孔子学院研发的《汉语教学直通车》、英国专长联合会孔子学院的适应英国GCSE 考试的教材《Chinese GCSE Book》、法国阿尔多瓦孔子学院的《孔子丛书》、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的《学汉语小词典》和法国巴黎七大孔子学院的《认识中国》。虽然其中有些教材并不是严格意义的国别化汉语教材,而是国别教辅材料和读物,但这也反映出国家政策的倾向性。也就是说汉办支持组织当地汉语教学人员编写体现当地文化背景、适合所在国学习者的汉语教材。笔者2010年至2011年在匈牙利罗兰大学孔子学院担任中方院长期间,主持编写的《匈牙利汉语课本》也是这种背景下的一个项目。2011年6月16—18日汉办在布达佩斯举办第三届欧洲孔子学院联席会议时,《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由匈牙利REACTOR KFT图书出版公司正式出版发行。这期间编者在教材的出版、编写及推广方面进行了一些尝试,或可为国别化汉语教材的研究与实践提供参考。

二、中外合作编写、共同出版的模式

国别化汉语教材是针对不同国别编写的教材,所以教材的针对性是其首要特征,而组建一支中外合作的编写队伍,既能有效地保证汉语的规范性,同时又确保教材的国别化不流于表面。这其实已是学者们的共识,杨庆华(1995)认为,“新一代教材建设,尤其是供国外使用的教材,要考虑国别、文化、环境的特点,提倡中外专家合编教材。教材有了针对性才有更好的适用性,才能有更高的实效性。”[1]邓氏香(2004)也说,“笔者想再次肯定:中外合作是提高对外汉语教材针对性的必由之路。而且‘合作’应该是语言对比及文化对比的全面合作。”[2]在编写实践上,任远和玛格达阿比亚提合作编写的《汉语LNGUA CNESE》是其中较早的尝试,该书供意大利学生使用,1994年由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出版。此外还有中国国家公派汉语教师与塞尔维亚共和国贝尔格莱德大学语言学院中文专业汉语教师合作编写了4册《汉语教程》,已于2007年全部在塞尔维亚出版。《新编菲律宾华语课本》则采取了“三方合作、量身定做、定向发行”的模式,在菲律宾华文教育研究中心的协助下,中方编写组定期去菲律宾开展调研,对沈文、杨石泉编写的《菲律宾华语课本》进行修订,成书最后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菲律宾华教中心负责发行。而马西尼(Federico Masini)、张彤冰、白桦、Anna Di Toro、梁冬梅合编的《意大利人学汉语》则是在意大利本土完成全部编写工作,由意大利HOEPLI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发行。

《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编写发行与《意大利人学汉语》类似,它是由匈牙利罗兰大学孔院牵头组织。罗兰大学孔院作为匈牙利第一所孔子学院,依托于已经有80年汉语教学历史的罗兰大学中文系,在成立6年后,目前已经成为匈牙利最重要的汉语教学与中国文化推广机构。近两年汉办派出的汉语教师与汉语志愿者都保持在40人左右,2012年学生累积人数超过万人。一直以来,罗兰大学孔院汉语推广有两类重点人群:以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必修课或选修课的中学生和社会人员。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课时少,课外可以投入的时间少,英语水平有限。而派往匈牙利的国家汉语公派教师通常不会匈语,匈牙利常见汉语教材只有英语翻译,也自然没有匈牙利的生活场景和文化景观,学习者无从建立对教材的亲近感。

在这种情况下,罗兰大学孔院组织罗兰大学中文系匈籍汉语专家、中国国内汉语教学和教材编写的骨干教师、孔院国家公派汉语教师以及汉语志愿者共同组成编审团队,翻译是翻译过多本汉语小说的匈牙利学者。*《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主编为蒋文燕和Hamar Imre,编者为蒋文燕、叶秋月、凡红、Bartos Huba和Salt Gergely,匈语翻译是Zombory Klra,匈牙利REACTOR KFT图书出版公司2011年6月出版。匈牙利汉学家从曾经的汉语学习者,到如今的汉语讲授者与研究者,他们的学习经验、使用各类教材的心得和研究成果都成为教材编写过程中的宝贵财富。例如考虑到在匈牙利任教汉语教师一般都不会匈语的情况,《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编者之一的Bartos Huba(包甫博)教授作为匈牙利最著名的汉语语言学家,特地以中匈两种语言撰写了《匈牙利人汉语语音学习的特点和难点》一文,编排至第一册教材“前言”与“编写说明”之后。文中对比了汉语与匈语的语音特点与规律,分析了匈牙利人汉语语音学习中的难点,使学生对自己汉语语音的发音能力与困难有所了解,任课教师也能更有效地引导学生进行发音练习。

当汉语文本完成后,在排版设计上,汉语文字如何与当地语言进行结合,也同样需要编者思考,特别是海外汉字编排软件水平有限,汉学传统又比较薄弱的国家。经过考虑,罗兰大学孔院与其合作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孔子学院工作处合作,由后者委托北京专业图书公司设计排版。这是北外孔子学院工作处第二次与其所属孔院共同开发设计国别化汉语教材。2005年北外孔子学院工作处曾在国内协助意大利罗马大学孔子学院完成《意大利人学汉语》图文排版设计,为中外合作模式进行了探索与尝试。匈牙利REACTOR KFT图书出版公司则承担了《匈牙利汉语课本》的出版发行工作,发行的主要渠道有各大书店和汉语教学机构,不仅包括罗兰大学孔子学院、孔子课堂以及开设汉语课的大学和中学,还辐射到布达佩斯之外的其他中小城市。

三、促进文化双向交流的编写策略

国别化汉语教材应该包括当地特有的文化要素,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李禄兴、王瑞(2008)提出,国别化汉语教材的表层特征包括富有标志性特点的图书装帧设计、以本国语言为注释语言、课文话题与本国文化与场景相关,课时设计符合学习者的实际情况。[3]但如果国别化汉语教材的文化要素仅以故事发生的场景出现,那么所谓国别化特征还只是流于表层。语言学习是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既可以照出目的语国家的影像,同时又能让学习者反观自己,是一种双向的交流,这样才可能达到深层交流的目的。而文化双向交流最重要的原则是对等性,即以一种对等的姿态介绍彼此的文化及其之间的联结。李泉(2011)分析30年来汉语教材文化内容呈现的得与失,强调文化呈现不应抱着“展示”和“弘扬”的心态,呼吁加强汉语教材中具有普世价值的文化观念和中国吸收外来文化的介绍。[4]

运用在国别化汉语教材的编写上,这种文化传播的心态其实就是努力保持一种客观化视角,既忌“溢美”、“弘扬”的说教意味与宣传姿态,也应避免中方编写者的个人主观感情。关于这一点,《匈牙利汉语课本》的匈籍汉语专家也提出了相似的看法。开始时,《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试用本的“文化知识”篇幅较短,在试用与修订过程中,匈籍汉语专家认为《匈牙利汉语课本》的使用者以中学生和成年人为主,都具备正常的理解能力,不能因为第一册课文短,“文化知识”也相应变短,而应该包涵足够的信息量。而且他们还认为应该尽可能将“文化知识”中的主观感受变为客观叙述,以一种客观化的笔调介绍中匈两国文化交流史,而不仅仅以介绍中国文化为主,这样能增强学习者的心理联系,在“了解”知识之外获得深层的文化认同。在考虑这些意见及可操作性的基础上,中匈编者后来对《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文化知识”进行了大幅度改写,大大增加了文章的篇幅,并尽可能地以一种客观的立场,对中国文化知识、当代中国人的生活景观以及中匈文化交流历史进行动态描绘,以促进文化的双向交流。

例如,《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最后一课“我要去北京了”是写匈中双语学校*匈中双语学校是匈牙利唯一一所可以同时学习匈牙利语和汉语的学校,2004年9月由中国政府和匈牙利政府共同建立。的学生杜丽获得孔子学院奖学金,准备坐火车去北京留学,而课后的“文化知识”题为“从布达佩斯到北京”,[5][p.220-221]追述了匈牙利人从14世纪起如何探索从匈牙利来到中国,以及两国之间交通的现状。

布达佩斯与北京相距7300公里,然而早在14世纪起,就不断有匈牙利人探索如何从匈牙利来到中国。第一个到中国的匈牙利人是一位叫Magyarorszgi György(匈牙利·捷尔吉)的牧师。他当时是罗马教皇的代表,他于1341 年去北京和中国的皇帝见面。此后几百年中,还有几个匈牙利传教士去中国。从18世纪开始,一些非神职的匈牙利人也陆续去中国。比如说,原来是裁缝,后来成为旅游家的Jelky Andrs,他曾到过澳门和广州。有名的还有Benyovszky Mricz,他从俄罗斯堪察加半岛的监狱里逃亡以后,在台湾待了几个星期。从19 世纪起,有好几个匈牙利科学家来到中国,其中Körösi Csoma Sndo(乔玛)是西方藏学研究的创始人。创建布达佩斯动物园的Xntus Jno曾在中国收集了丰富的自然科学资料。Széchenyi Béla是“最伟大的匈牙利人”——赛切尼的儿子,他曾在中国旅游了近3年的时间,和地理学家Lczy Lajos一起绘制了中国南方的一些省区地图。而去中国最有名的匈牙利人当属Stein Aurél(奥莱尔·斯坦因),他在20 世纪初的中亚探险中,发掘古楼兰遗址,运走了敦煌莫高窟藏经洞中部分佛经、刺绣和绘画,这批敦煌文物轰动了整个欧洲。收藏家Hopp Ferenc也在这一时期访问了中国。他去世的时候把在Andrssy大街的房产和收藏的艺术品捐赠给了国家,建立了Hopp Ferenc东亚艺术博物馆。如果我们想了解古代中国的艺术品,这个博物馆很值得参观。进入现代,大多数的旅行者是坐船去中国,这条线路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从20世纪初开始,人们可以坐火车穿过西伯利亚到达北京,这大概需要一个多星期。当然最快捷的办法是坐飞机,从2004年开始,布达佩斯和北京之间有了直航,7300公里的路程只要10个小时就能到达。另外,中国和匈牙利之间的时差夏天是6个小时,冬天是7个小时。我们早上才刚刚起床,而在中国就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吃午饭的时候,中国人可能正在吃晚饭。

这类文章对学生和汉语教师来说都是很好的学习材料。因为国别化汉语教材在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同时,不应忽视对教师的指导。特别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汉语国际推广的队伍中,这种知识和思维方式的指导就显得尤为迫切。所以国别化汉语教材不应只是传播“那个国家的语言和文化”,而应成为“两个国家的文化与联结”,每一位教材的使用者都是学习者。

四、教材推广策略及有效性

最近几年,国别化汉语教材的建设与推广一直以小语种教材为主,这在30年来汉语教材主要以英语为注释语言的背景下是非常有意义的。有研究者(胡晓慧,2010)提倡小语种汉语教材可以采取“国内出版、国外推广”的出版推广策略。从2008年开始汉办就陆续组织国内外专家把各国反映较好的通用型教材陆续改编翻译成45个语种,也是本着借助国家推动“走出去”的思路。[6]虽然这些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国别化汉语教材,但随着每年汉办的赠书、孔子学院大会教学资源展及各种海外汉语教师师资培训的举办,这项重大政策及成果也越来越被各孔子学院及海外汉语教师所了解。匈牙利罗兰大学孔院也接受过这方面的大量赠书,例如2011年6月24日温家宝总理访问罗兰大学时,罗兰大学孔院和匈中双语学校就接受了《汉语乐园》、《快乐汉语》、《跟我学汉语》、《当代中文》、《新实用汉语课本》、《汉语图解小词典》等匈语版图书。那么这类图书与本土国别化汉语教材在汉语推广过程中各有什么优长,各能发挥什么作用呢?这些也是本土国别化汉语教材编者应该思考的问题。而汉办也需要了解这项教材推广策略的有效性,即多少孔子学院及课堂已经开始使用这些各语种翻译教材,学生的反馈是什么,以及它们与孔子学院编写的国别化汉语教材各自在什么范围内使用,是否能形成良性互动等问题。如果世界各国的孔子学院能对上述问题进行问卷调查,也许这些反馈信息将来能为汉办国别化汉语教材的科学化立项提供一定的参考。

为了促进教材推广的有效性,《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一边编,一边在罗兰大学附属中学汉语课上试用,并根据学生和教师的反映进行修改。《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正式出版后,编者又依托每年派往罗兰大学孔院的近40名汉语老师和汉语志愿者,并联系匈牙利本土汉语教师,对使用者进行教材问卷调查,尝试建立一种长期的调查追踪机制来修订教材的各种错误,为教材推广提供有效的依据。我们认为这部分工作不仅应是教材编者的自觉,汉办作为管理机构在国别化汉语教材立项后也需持续关注此类问题,而不只是重视项目的完成与否和教材的发行数量。

在教材的出版发行过程中,《匈牙利汉语课本》尝试以编排的区分度提高教材的适用范围。《匈牙利汉语课本》在编排设计上每一册都有学生用书和教师用书两本。第一册学生用书除课文之外的所有部分都有匈语翻译,并采用4色印刷,以确保教材中大量图片色彩美观。考虑到初学者阅读水平有限,第一、二册学生用书中的“奇妙的汉字”和“文化知识”只保留匈语翻译。教师用书全部是中文,另配有练习答案。为降低成本,教师用书只采用单色印刷,这样也不增加匈牙利本土汉语教师的购买负担。此外,《匈牙利汉语课本》还以突出教材的功能实用性来促进教材的推广。《匈牙利汉语课本》每一册教材配合一级新HSK大纲,4册教材配合新HSK一级至四级大纲。这样学生在完成一定任务的学习后,能够依靠所学内容参加新HSK考试,获得相应的汉语水平认证,以增加学习的动力。从第二册开始,练习数量逐渐增加,形式也与新HSK考题结合,也辅之以图片,以期学生对新HSK考题形式有所了解,这也给缺乏教学资源的海外任课教师提供了复习参考。后来在实际上发行过程中,为了配合罗兰大学孔院特色汉语学习项目——两周免费汉语课,匈牙利REACTOR KFT图书出版公司把《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20课又分印为上、下两本。通过两周的学习,对汉语感兴趣的同学自然会留下来继续下一阶段收费课程的学习,这种根据课时、学生兴趣及经济能力所做的调整,也表现出海外国别化汉语教材推广的灵活性。

在教材出版后,主要的发行推广渠道有3个:一是依托当地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以布达佩斯为中心,并向开设有汉语课的其他城市辐射。在布达佩斯,《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是罗兰大学孔子学院初级汉语课程Module1至Module5的唯一指定教材,该课程的主要教学对象是有志学习汉语的社会人士。除罗兰大学附属中学外,布达佩斯还有两所开设汉语课程的中学,特来福中学(Trefort gimnzium)和莫大奇中学(Modch gimnzium)也使用《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从2011年起,在匈牙利各地方中学也逐渐开设汉语课程和汉语兴趣班,到目前为止,使用《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中学主要有费尼·久拉中学(Fényi Gyula Jezsuita Gimnzium)、托卡伊·费伦茨中学(Tokaji Ferenc Gimnzium)、莱尔维·克拉拉中学(Leöwey Klra Gimnzium)、杜博·伊斯特万中学(DobIstvn Gimnzium)和索尔诺克中学(Szolnoki Müszaki Szakközép-és Szakiskola)。在这些中学中,教学对象主要是当地中学生及少数社会人士。由此可见,依赖当地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是进行国别化教材推广的有效途径。二是参加法兰克福书展和匈牙利书展。从2010年起,罗兰大学孔子学院都携《匈牙利汉语课本》参加了每年一度的法兰克福书展和匈牙利书展,旨在扩大影响。因为虽然作为匈牙利第一部国别化汉语教材,但其影响力还是相当有限的,其使用范围也仅限于有志学习汉语的人群,所以参加大型书展能够增加影响、扩大交流。三是通过书店进行推广。《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在布达佩斯各大书店都有销售,供汉语爱好者参考学习,但具体的销售情况没有统计。所以公允地说,《匈牙利汉语课本》是由罗兰大学孔子学院牵头组织完成,后者也成为教材修订使用和发行推广的主力军。

五、结 语

《匈牙利汉语课本》从2010年开始编写,如果全套4册教材能够在3年内顺利出版,它将成为匈牙利历史上第一套本土化汉语教材。以上是编者在《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的出版模式、编写理念及推广策略方面进行的一些尝试,这些理念与做法是否行之有效,还需要时间的检验。在海外汉语教学中,国别化汉语教材在进行汉语教学的同时,更承担着文化传播的作用。好的教材和教师能够起到合力作用,使学习者对汉语、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生活产生浓厚的兴趣,同时学生也会因为学习汉语而拥有改变未来的无限可能。

【参考文献】

[1] 杨庆华.新一代对外汉语教材的初步设想——在全国对外汉语教学基础汉语推荐教材问题讨论会上的发言[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5,(4).

[2] 邓氏香.在中国国内编写汉语教材的建议[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04,(3).

[3] 李禄兴,王瑞.国别化对外汉语教材的特征和编写原则[A].第九届国际汉语教学研讨会论文选[C],2008.

[4] 李泉.文化内容呈现方式与呈现心态[J].世界汉语教学,2011,(3).

[5] 蒋文燕,Hamar Imre.匈牙利汉语课本(第一册)[M].REACTOR KFT,2009.

[6] 胡晓慧.“走出去”与小语种汉语教材建设[J].中国出版,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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