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发展一体化视阈下的云南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现状及问题

李向东，周 兵，蒋京梅

(1．云南农业大学 农学与生物技术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2.云南农业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3.昆明学院 继续教育学院，云南 昆明 650031)

一、云南农业生态文明建设已取得初步成效

(一)对农业生态文明内涵的认识进一步提升

生态是无以替代的宝贵财富。党的十八大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长期以来，云南省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把生态环境保护作为实现科学发展的重要抓手，且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同时，围绕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云南省各级党委、政府进一步理清发展思路，明确提出实施“生态立省”、“生态立州”、“生态立县”战略，着力构建高原特色生态农业[1]。

较有代表性的例子是丽江。丽江市委、市政府对高原特色农业的认识基于三大根本优势：生态气候、物种资源和旅游开放。《丽江市高原特色农业发展规划》中制定了“两区一基地”(云南发展高原特色农业的精品示范区，云南农旅结合、互动发展的样板示范区，云南外向型生态农业产业基地)为建设目标，走“农旅结合、开放活农”之路，按照“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发展生态化”来实施“高产、优质、高效、生态、安全”的标准[2]。

(二)农业生态环境治理取得较好成效

1.外来有害物种危害蔓延得到有效控制

薇甘菊是危害性最严重、防治难度最大的外来物种之一。20世纪80年代初从境外传入云南省德宏州盈江县，到2005年已在盈江、瑞丽、芒市等县(市)暴发成灾，对农田、经济作物产生巨大危害，每年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 000多万元[3]。为遏制薇甘菊的危害，云南省农业系统主要开展专项调查、建立监测点、综合防治，合理建立阻截带、技术研究、组织技术攻关等工作，使外来有害物种薇甘菊的危害蔓延得到有效控制。

2.农业野生植物资源得到有效保护

云南省主要开展野生茶树、野生桑树资源等重要野生植物资源的抢救性收集和异位保存；实施农业野生植物资源动态监测和鉴定评价；对“十一五”以来已建和正在建设的13个农业野生植物原生境保护区进行动态监测[3]，及时掌握物种消长和生态环境变化情况；建立原生境保护区监测预警信息系统；保证保护区内农业野生植物正常生存繁衍。对野生大豆等野生植物资源的抗旱、抗寒、抗病等优异性状进行鉴定评价；加强监督管理与宣传培训；加强农业野生植物采集、出售和收购、进出口审批管理及执法检查；充分利用广播、电视、报刊、杂志等广泛宣传农业野生植物保护的重要性以及相关的法律法规。

3.农业湿地保护进展顺利、成效良好

“十一五”以来，云南省农业部门针对农业湿地迫切需要保护的实际，积极向中央申请立项支持，在大理州洱海农业湿地和鹤庆草海农业湿地局部开展了农业湿地保护工作，共争取中央和地方农业湿地保护项目资金投入3 430万元，项目主要分布在2个农业湿地展开，一是洱海农业湿地保护管护区项目建设，二是鹤庆草海农业湿地保护管护区项目建设[3]，均是第4批中央扩大内需建设项目，分别由洱源县农业局和鹤庆县农业局负责实施，截止2013年10月，进展顺利。

4.积极推进九湖农业生态文明建设

在滇池、洱海、抚仙湖、星云湖、杞麓湖等九湖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的面源污染治理上，主要是加强农业生态环保工程、村容村貌整治、畜禽养殖污染治理、推进测土配方施肥、推进产业结构调整、推进农田面源污染控制、开展湖滨缓冲区农田污染控制、强化测土配方施肥、清淤工作等综合配套整治措施。如在滇池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方面，全年共投入 6 094.8 万元开展农业面源污染治理工作。其中，农田面源污染综合控制示范工程400万元，有害生物综合防治(IPM) 290.8 万元，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推广1 585万元，农业有机废弃物资源化再利用1 858万元，畜禽粪便资源化综合利用1 961万元[3]。

4.4.1 进一步完善教材资源。编写详细的教学文档，包括专业实习大纲、实习指导书、实习指导书，明确实践期间每一天的行程路线、实践内容、知识要点、问题思考等；完善各实践环节的实习总结、实习资料、实习照片和实习图纸；针对开放性调研活动，制作完善的选题表、结题报告。

(三)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使云南高原特色农业初具规模

近年来，通海全县无公害农产品产地认证达1.63万 km2，被列为省“无公害蔬菜行动计划示范县”和“高原特色农业示范县”。2011年，全县种植蔬菜2万 hm2，总产65万 t,以蔬菜为主的特色农产品出口创汇达1.37亿美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达 7 436 元。通海蔬菜以其“丰富多样、生态环保、安全优质、四季飘香”享誉海内外，成为云菜中的一张亮丽名片。通海蔬菜收储也带动辐射了滇中、滇南，营销面向全国30多个城市和东南亚、香港、澳门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年营销量近200万t[4]。另一个突出的例子是丽江市。其精品庄园、示范园区等经营主体的发展和品牌、产业体系等配套建设，目标是4个百亿元产业、30个农业园区、10个精品农庄、10大农产品品牌[2]。较好实现了“以精品庄园引领园区发展，以园区经济推进高原特色农业”。同时，高原特色农业在实现丽江农业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同时，也体现着绿色、循环和低碳发展方向，凸显了生态效益。

(四)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使县域经济总量持续提升

以大理洱源县为例，自2008年以来，洱源县以绿色环保为方向，加强以规模化、产业化、无公害化的农产品基地和无公害畜禽、水产养殖基地建设，着力打造洱源“绿色生态”品牌。在发展生态产业中，重点突出了新能源开发利用、发展环保产业、发展生态种植业。2012年1—10月，全县生产总值30.2亿元，同比增长15.9%；完成地方财政收入2.3亿元，同比增长36.2%；完成地方公共财政1.5亿元，同比增长40.8%[5]。此外，云龙县在生态农业上形成了以特色生态种植为龙头的发展格局。到2012年，核桃种植面积达7.8万 hm2，产量2万 t，产值突破5亿元，农民人均核桃收入达2 000元以上，涌现了一大批核桃年收入10万元以上的农户，核桃产业已成为云龙县群众增收致富的主要经济来源和地方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产业。

(五)开发观光农业资源促进了社会经济发展和旅游产业升级

云南最为成功的开发实例就是元阳“红河哈尼梯田”。哈尼人在崇山峻岭中开山为田，引水种地，开垦梯田1.27万余 km2，建成大小水沟 4 653 条[6]。由于当地独特的地质地貌，形成了“森林、村庄、梯田、水系”为一体的良性原始农业生态循环系统；也产生了最具特色的哈尼文化——以森林为标志的生态文化，以梯田为标志的农耕文化，被中外游客赞誉为“中华风度、世界奇观”。 2013年成功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现哈尼梯田正申报国家4A级景区。这不仅掀起了持续升温的旅游热，也带动了饮食、交通、住宿等产业的每年20%以上的大幅增长[6]。元阳“红河哈尼梯田” 不仅促进了元阳社会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也为当地旅游二次创业带来了良好的契机，更成为云南省观光农业的范例。

(六)已初步形成“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发展生态化”区域加工生产示范基地格局

如丽江市高原特色生物优势产业按照“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发展生态化”的发展方针，以市场为导向、以优势资源为依托、以企业为主体、以高新技术为支撑、以经济社会效益为中心，走“特色化、规模化、集约化、标准化、产业化、国际化”的发展道路。2012年全市生物产业完成综合产值(工农业总产值)82.69亿元，比上年增21.71%；其中农业总产值52.21亿元，比上年增16.04%[2]。其他较有代表性的还有曲靖麒麟区和玉溪新平的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基地。截至2013年9月，麒麟区累计建设优质农产品基地2.33万 hm2，观光农业500 hm2，订单农业发展1万 hm2，先后建成20个科技示范园(场)和20个高原特色农业示范基地，已认证“三品”产品67个，农业规模化生产比率达55%，标准化生产比率达35%[7]。新平县则按照“扶优做强”和“比较优势”原则，加快科技创新，做好低产茶园示范基地改造。中低产茶园平均产量从改造前的450 kg/hm2提高到900 kg/hm2，提高了茶园的产量、质量和效益。全县完成200 hm2低产茶园改造和新种植茶叶100 hm2，2012年，全县茶叶总产量达175万 kg、产值2 357万元，茶产品远销广州、四川、浙江等地和日本等国[8]。

(七)已初步形成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产业协作链、配套服务设施和“绿色品牌”

典型的代表是于2012年9月21日在玉溪通海组建的云菜集团。该集团加快了云南省蔬菜产业龙头企业集群，打造了“云菜”绿色战略品牌，打出了云南高原特色农业“丰富多彩、生态环保、安全优质、四季飘香”这“四张名片”。云菜集团将目标定为年销售收入超百亿的全省蔬菜产业领军型龙头企业。通过云菜集团，通海蔬菜远销俄罗斯、日本、韩国、迪拜、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越南及香港、澳门等国家和地区，并承担着国内南菜北调的责任，成为国内知名的“蔬菜之乡”[2]。

同时，云南农业产业化在农业龙头企业建设方面也取得突破。汪家富蔬菜有限公司作为云南省农业产业化经营龙头企业，是集蔬菜种植、收购、加工、冷藏、出口、销售为一体的现代流通企业，是通海乃至云南蔬菜产业发展的排头兵[2]。此外，具有“绿色品牌效应”的蒙自“万亩石榴园”、罗平“万亩油菜花”、呈贡斗南鲜花基地、云南摩尔农庄、文山“中国中药生物谷”、广南“铁皮石斛产业基地”等一批农业产业基地、农业示范观光园、“研、产、销”型农业企业也颇具特色和成效。

二、云南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中存在的问题

调研发现，云南的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依然存在不充分、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等问题。

(一)现行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体制的缺陷与缺失

1.农业生态文明建设评价考核体系单一

2.组织实施机制分散

统分结合、分灶吃饭的我国财政体制，导致地方政府受制于财力和财权的压力，极力发展财税收入贡献大的工业。而这种财政体制则变相助长了地方政府发展重化工业的积极性，导致能源资源大量消耗、农业生态环境污染，甚至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增长，而不利于地方政府致力于经济绿色转型所要求的优化空间格局、调整产业结构、建设农业生态文明、保护生态环境等[9]。

3.全方位的农业生态文明参与机制尚未健全，农业生态文明尚未受到社会广泛关注

在云南省，公众参与环境保护和管理属于政府倡导下的配合型参与，缺乏应有的独立性和持续性，导致农业生态环境保护和管理中公众参与流于形式，甚至受到各方的制约，导致公众的社会监督作用难以真正发挥，特别是面对重大环境事件，社会舆论很容易受到地方政府和当事企业的干预。因而，云南省公众、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参与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相对滞后，参与度低，参与的领域较窄，对政府农业生态环境决策参与更少；同时，公众、社会的参与缺乏相应的制度保障，参与程序、途径、方式不明确；公众对农业生态文明建设意识较薄弱，普遍抱着与己无关的想法等等。

(二)现行农业生态文明建设机制缺陷与缺失

1.条块分割、缺乏沟通协调

总的看来，生态文明建设没有专门的推进机构及系统的规划，各部门在生态文明建设示范试点创建、政策法规制定等方面，难免政出多门、各自为政。同时，生态文明建设的组织实施机制分散，综合决策和协调机制严重缺乏。此外，由于中央鼓励地方生态文明建设的激励办法单一，制度供给同质化，致使地方政府应有的积极性和创新性没有得到充分发挥[9]。例如各有关行业开展的农业生态文明建设工程项目都是为解决某一专项问题而设立的，如农产品的质量问题就由分别由农业、林业、质监、工商、交通、公安等职能部门负责管理和实施，各部门间缺乏沟通协调，难以形成合力、追溯、追责和叠加效应。

2.措施单一，可持续性差

有些地方环境政策的设计、执行和实施不能有效纳入到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的决策过程中，导致农产品安全和农业生态灾难。如主要针对土地肥力递减、滥施农药、林草植被恢复或水土流失治理等，这些项目缺乏综合配套，对群众生产生活考虑不够，没有系统治理的理念，因而可持续性差。所以，农业生态环境与发展综合决策机制需进一步完善。在实践中重农业经济轻农业环保的现象仍存在，调研中发现有些地方以牺牲农业资源环境为代价来单纯发展农业经济。

(三)农业生态环境保护与农业产业开发的矛盾十分突出

1.农业生态环境脆弱，潜在威胁因素多

农业过度开发容易造成农产品物种退化、土地肥力递减、病虫害猖獗、滥施农药等。所以，保护农业生态任务繁重、责任重大，农业生态保护与农业产业开发的矛盾十分突出。

2.国家农业生态建设工程配套政策待完善，遗留问题地方解决难度大

国家实施重大生态环境建设工程以来，对地方生态环境的改善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相关政策存在“一刀切”现象，对于生态地位重要、地处边疆、民族众多和经济贫困的地区，有必要完善和制定一些特殊扶持政策。

3.农业生态环境保护压力大，与地方经济发展矛盾尖锐

从农产品安全角度而言，农业生态环境保护与农民利益、消费者食用安全乃至社会舆论导向之间矛盾突出。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农业生态环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如农业生态监测和农业环保能力建设不够，在物种保护、繁育研究、病虫害防治、农药监理、农药残留检验和生物多样性监测与监管能力和手段等方面严重滞后、落后。

4.农业生态退化已威胁到群众生产生活，治理任务繁重

随着城镇建设规模的扩大和人口增加，人类活动频度和强度的增强，农业灾害的发生发展趋于严重。如调研的一些地区石漠化面积增大，导致可耕地面积减少，土壤肥力下降，涵养水源能力减弱，旱涝灾害频繁、回力恢复周期长成本高等。

(四)农产品、农业企业及其品牌等方面存在的问题

1.农产品深度研发不够，难以形成精深加工产品

由于产业发展中急需解决的基础性、关键性技术尚未成熟，致使农产品的精深加工缺乏有效技术支撑。此外，存在农业生产方式落后，传统农业粗放的灌溉方式与水资源缺乏的矛盾较为突出。云南农产品以初级加工品为主，产业链短，产品附加值低；另一方面是龙头企业弱小，对产品深度研发方面投入不足，产品精深加工难以突破，致使我省的代表农产品，如茶叶、咖啡、红米、石斛、雪桃、玛咖等农产品还缺乏核心竞争力。

2.“龙头企业”、“绿色农产品”、“农业生态观光旅游”市场开拓能力较弱，品牌打造不够

龙头企业市场开拓能力弱，品牌打造不够，还没有形成稳定的产品营销渠道，产品市场占有率还较低。“绿色农产品”、“农业生态观光旅游”也还有待进一步开发和做强做大。

3.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的资金投入不足

在农业生态文明建设中，不论是品种的选育、种苗的繁育，还是栽培技术的优化、产品的深度研发、产业管理服务水平、配套产业等各个环节投入力度都需要进一步加大。如“十五”期间，迪庆州平均每个县从国家各个渠道获得的针对生态治理投资不到1 000万元[10]，造成生态有效治理速度大大落后于生态恶化的发展速度。特别是“两江”沿岸地区生态有加速恶化的趋势。

(五)区际协调和农业生态补偿机制不完善

跨界区的生态环境建设处于真空地带，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国“分地区、分部门”的条块管理体制和“政府负责、环保行政主管部门统一管理、各部门监管”的环境管理模式带着明显的部门利益色彩，难以从全局上统筹考虑并区际协调[9]。相比完善的环境法规和环境经济政策，我国生态补偿机制十分滞后。生态补偿包括流域补偿、生态系统服务补偿、重要生态功能区补偿以及矿产资源开发补偿等，除森林生态补偿起步较早外，我省其他几个方面的补偿尚处于初步的探索之中。而现有补偿方式单一，主要是通过政府财政支付进行，市场手段缺乏。

由于以上困难和问题的存在，影响和制约云南省整个农业生态文明建设的快速、健康、规范化、规模化、产业化发展。

[参考文献]

[1]中共云南省委省政府关于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的决定[R].云南省政府新闻网，2009-03-04.

[2]丽江市农业局.丽江市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12.

[3]云南省农业厅.云南省农业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1-18.

[4]通海县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通海县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10.

[5]大理市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大理市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16.

[6]元阳县农业局，林业局，旅游局.元阳县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26.

[7]曲靖市农业局.关于推进曲靖市农业生态环境治理的建议[R].2013-10-10.

[8]新平彝族傣族自治县农业局，林业局.兴平县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12.

[9]黄勤.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区域实现及运行机制[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3(2)：108-112.

[10]迪庆州农业局，林业局.迪庆州生态文明建设工作情况[R].2013-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