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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山苗乡皇城的红与白

2014-03-08寒溪夜浣李晶图寒溪夜浣卢进凤子黄荣莉

城市地理 2014年10期
关键词:盐井水井食盐

文+寒溪夜浣 李晶图+寒溪夜浣 卢进 凤子 黄荣莉

郁山苗乡皇城的红与白

文+寒溪夜浣 李晶图+寒溪夜浣 卢进 凤子 黄荣莉

Cinnabar and Salt Productions in Old Town Yushan

长久以来,郁山镇是彭水乃至整个黔中地区的治所,有“苗乡皇城”的美誉。郁山的魅力不仅在于古老街道的仙风道骨,更在于一种天人合一的超凡境界,人们在古镇中过着神仙般悠然自得的生活,神仙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慢慢复活,在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里,人与神就这样和谐地相伴而生,共同书写着传奇。

“在彭水郁山,流传千年的丹盐文化是这座古镇最精彩的一页。中国历史上所有的修仙传说几乎都和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在古代有盐的地方就必然会孕育出辉煌的文明。丹在云端,盐在水畔,云端是神之所在,水畔是人之所居,就这样,人与神在郁山找到了最好的融合。”

英文导读: Cinnabar and salt brought lots of benefits to old town Yushan. They are treasures of Pengshui. We can also seek for much today.

郁山丹砂:迷倒秦始皇的朱红妙物

左页图:在古代,这条河两岸布满了制盐工坊。

右页图:这是考古挖掘出的一个大型制造工坊遗址。

郁山是中国南方最早发现丹砂的地方,上古时期便被开采,战国初年已达兴盛,秦始皇陵水银灌注的百川、历代帝王宫殿的“丹墀”赤色,都少不了郁山朱砂的身影,而历朝历代皇帝们对炼丹寻求长生的迷恋,更让作为原料的郁山丹砂炙手可热。

时至今日,这些曾经神秘莫测的遗迹依然健在,其中最为著名的要数古镇背后山巅的朱砂窝矿洞,为春秋战国遗存。矿洞位置极高,站在其间,云雾亦在脚下,若隐若现间,镇若棋盘,人如蝼蚁。矿洞口非常隐秘,即使是很多老郁山人也只是闻其藏于云之深处却无缘相见。在深山原住民的带领下,笔者一路攀登而上,风光虽无限美却险要得不敢直视,几经飘渺,终于见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朱砂窝矿洞。

矿洞共三个,中下两个形制比较相似,为一条刀削般的缝隙,深不见底,完全无法徒手进入,即使是在洞口,稍不留神也可能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顿感这炼得的仙丹还真非凡人所能为之。相比之下,上洞则稍接地气,尚能进入一些,漆黑中炼制水银的残物尚存,偶遇大雨,也常冲出一些丹砂矿石,无不红艳欲滴。在山间还有运丹的古道,据说解放前有人曾在旁边发现有立于清道光四年(1824年)的“指路碑”,上刻“上至巴寡台岩口”字样,相传这是秦始皇为巴寡妇清所筑的“女怀清台”遗迹。

巴寡妇清开采丹砂协助秦始皇的众多故事在郁山广为流传。寡妇清生于秦惠文王设置巴郡之后,逝于秦朝初期。她是当时我国南方著名的大工商业主。据史籍记载,寡妇清一家,因擅丹穴之利数世,积聚了数不清的资财。到她掌管经营家业后,更是达到“僮仆千人”。她曾凭借财力而保一方平安,并对国家修筑万里长城给予过资助,连秦始皇也十分看重她,尊其为“贞妇”。她死后,就埋葬在家乡今千佛寨沟龙寨山。随后,秦始皇又下令在其葬地筑“女怀清台”,以资表彰。

左右页图:这些制盐遗址以后将被恢复为盐业博物馆,供游客参观。

郁山盐巴:喷涌而出的白色“黄金”

一股手腕粗的山泉从数米高的岩隙中飞出,跌落在清澈平静的河面上,“啪啪啪”的脆响声回荡河谷,雪白的浪花一起一伏漫向岸边。这般景致在距彭水自治县郁山镇约四公里外的中清河边可以见到。

初到此地的人,乍一看,都会以为这是一眼清澈的山泉。捧一捧清泉送入口中,没有山泉的甘甜,满口咸涩。当地人说,这不是村民的饮用水井,而是郁山镇最古老的一口天然盐井——飞水井,至今已有4000多年。

“夏代,郁山中清河北岸的飞水井即被古人发现和利用,成为当时西南地区最早的两处天然盐井之一,为巴人食盐的供应地。”翻开《彭水古县志》,首页首行记录的第一件事,便是飞水井。四川大学历史学教授任乃强在《四川上古史新探》中称,郁山飞水井的盐“早在巴族尚未立国以前,已成为这一地区人民的食盐来源。”可见飞水井4000年历史,名不虚传。

身处现代的人恐怕很难理解平凡的盐有什么稀奇之处,但在古代,它确确实实是最重要的国家战略资源之一。春秋时期,吴国人口稀少,只因拥有了东海最大的滨海盐场,便成为了丰饶之国,绮顿是鲁国的盐商,机缘巧合获得特许在荀国经营河东盐十年,遂成天下豪富——以至于旧时人们形容富贵时常用“陶朱、绮顿”来作比喻。弹丸之地郁山,却拥有了偌大一处盐泉,简直就是神赐之幸。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因受巴国制约,郁山盐成了黔中唯一食盐供应源,“东以济楚,西入夜郎,南入武陵”,供及范围涉及今天的渝鄂湘黔四省市周边地区,范围相当大。

周边的“订单”雪片一般飞来,飞水井满足不了需要。汉代起,人们开始挖凿盐井。先后凿成了鸡鸣、老郁(倒鹿)、伏鸠3口汉代盐井,基本满足了这一时期熬制食盐所需。唐代,在飞水井下又凿盐井,称为“母井”,原来的卤井便称“公井”,形成“公母奇观”。由于盐业的利润丰厚,唐至清末,许多人争相开采,又先后凿成了黄玉井、皮袋井、逢源井、古源井等。

顺着中清河,溯流而上,这些残存的古盐井遗迹还有十多个,有些至今还在源源不断地淌出卤水,不知不觉中便成就了此处河流独一无二的魅力,别看这河水处处清澈见底,却无一般淡水河之甘甜,细细品来,一种淡淡的咸味涌上舌尖,捧起河水擦擦身上也顿显腻滑。

当然这些遗迹早已无法与郁山盐业极盛之时相比,据史料记载,汉唐两代,郁山专以盐业为生的就有十万人,至清乾隆年间,置盐井86口、盐灶326座、熬盐锅1006口,年产盐1106万斤,河流两岸可谓盛况空前,“日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描写的就是当时郁山盐的生产和交易情景。

从汉代起,各地的食盐,多由国家经营,对私自熬盐或贩盐的,多处以重刑。历代统治者对郁山盐的管理都十分重视。蔡盛炽称,唐宋明清,郁山都设有盐监管理机构。

“因食盐引起的事端,更是史不绝书。在郁山历史上,曾无数次发生抑夺战事,劫匪残民掠物,给当地百姓带来极大灾难。”史料记载,1915年2月,盘踞在丰都、石柱的匪首杨海清率匪抢劫郁山镇,将盐知事施立先捉去,用藿麻打双腿,施立先跪地求饶,交出盐税白银5000两、快枪4支后才得以脱身。后来,黔军营长魏若仙以“保盐厂”名义入驻郁山,征收盐税,捕杀偷盗者。驻军几乎天天杀人,其中最多的一天杀了13人。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监管甚为严格,但由于盐巴价值不菲,偷盐的故事依旧时有发生,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将盐袋掉包,100斤的盐换成90斤,再打湿盐包渗水增重,便可以蒙混过关。不过这也有很大风险,民国时盐警都很凶狠,发现偷盐甚至可以当场开枪射杀。

郁山盐场狮子岩对面的小山上还存留着几座当时盐警的碉堡,是盐警看管盐田的特殊建筑,盐警日夜轮流出巡或驻守碉堡,白天严防盐工偷藏私盐在水壶,晚上则防止盐贼成群结队偷盐。这些碉堡也见证了一段警民斗智的独特地方史。

如今,行走在整个两河四岸,就如同进入了一座敞开心扉的郁山制盐博物馆,从飞水井到郁山盐井群再到郁山盐厂,从远古到汉唐再到现代,每个时代的痕迹都能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保存和完美的呈现,在这些水与石头的交融中,时空的指针飞快地旋转,几千年的岁月在步步前行中弹指一挥间,所有关于盐以及这座古镇的兴衰故事就在这悉悉索索的流水中慢慢道来。

左右页图:飞水井位于悬崖边上,正是这口井和遍布郁山的条条盐道,开启了这个富裕镇子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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