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发言（外一首）

嵇绍波

仿佛只是一个转身

一片片嫩黄的小树叶

就忽然从刚刚返青的枝条上

扑通、扑通……

蹦跳了出来

似乎一个热身动作

也没有认认真真地做

早晨，在小树林里跑步

我被吓了一跳

它们呼啦啦地涌到我面前

绿色的小手掌

一个比一个举得高

抢着要向我提问

到这个小树林

我只是想跑步

没有想过准备发言

我的嘴张了张

一个字，一个词……

也没有发得出来

我举起手向它们致敬

求它们放过我

还好，小树林里的鸟雀

帮我解了围

把我的动作翻译成了：

报告——

春天来了，我要跑步

芽苞的秘密

还在生着气

那些小小的芽苞

咬破枝条上

一层薄薄的雪

嘟着嘴巴

一声也不吭

其实，这个小树林

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一个漫长的冬天

我都在小树林里跑步

早已偷听到了

它们的窃窃私语

憋了一肚的话

现在却又不说了

闷着，又不嫌难受

我停下脚步

背着手，朝一朵芽苞

看了一眼说

不要紧闭着嘴巴，放心

我不会从你嘴里掏出那些话

如果，那一天

小南风吹过小树林

就是我不想听

你也会厚着脸嘻笑着

死死拉住我的手

求我，听一听

刹那花开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