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类真人秀“热”下的冷思考：以《爸爸去哪儿》为例

高 璐

电视节目《爸爸去哪儿》剧照

2013 年10 月，湖南卫视从韩国MBC 引进版权制作的亲子教育类节目《爸爸去哪儿》，迄今为止已经播出两季。作为湖南卫视时下正夯的现象级节目，除了惊人的收视成绩，节目播出后产生的社会影响也不容小觑。从第一季第一期节目的“零差评”到今天第二季节目的“完美落幕”，《爸爸去哪儿》一直都保持相对不错的口碑。然而，透过举国一片叫好的迷雾，我们不能忽视节目背后所隐藏的制作短板与商业心机。

一、纪实拍摄下的“虚拟空间”

在泛真人秀的今天，真人秀的“真”越发难寻踪迹了。纵观国内众多真人秀节目，所谓的“真实”基本不过是节目精心安排的虚构的真实。如选秀类节目的参赛选手必定带着一个或悲情或立志的故事而来，节目而更像是一个充满悬念和悲情的情感栏目;又如某些相亲类节目，安排的嘉宾更是口出惊人，不上头条不罢休。而《爸爸去哪儿》一出场名以记录式拍摄手法24 小时360 度全方位拍摄，以纪录片拍摄形式对节目参与明星的户外生活体验进行记录。相较于那些拙劣的“制造真实”而言，《爸爸去哪儿》似乎显得极具诚意。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人们的‘主观现实’是他们对客观现实的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而这种认识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以媒体搭建的‘象征性现实’为中介。”［1］所谓的“象征性现实”就是媒介经过有选择的加工后提示的“拟态环境”。就《爸爸去哪儿》而言，首先，从节目制作者的角度出发，每一期节目外拍时间为三天两夜，40 多个机位拍摄，而最终呈现给观众的只是3个多小时的画面，三天两夜的生活场景浓缩成3 个小时，这中间的取舍必然偏离了真实的轨道，至于偏离多少，则完全取决于节目组希望给大家看到什么，不希望给大家看到什么。所谓的“真实”在这个过程中早已“弱化”，而多了人为的安排与设置。例如在第二季怀化靖江的一期节目中贝尔与多多吵架之后，贝尔向多多道歉明显是导演开导后的行为，然而节目却将中间的开导部分却直接省略，其目的是想让观众感受到这是孩子自发的懂事，使节目中的“孩子”更加“深得人心”。还有节目中被夸赞最多的“神字幕”，这些“神字幕”的确为节目效果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很多时候，我们发现，字幕组总是牵强附会，打造一种“虚假”的温情。孩子们一个表情，字幕可能就会出现各种“解读”，表面上似乎营造了一种温情，实则是在潜移默化的控制观众的情感。换言之，观众在不知不觉中被高超的后期技艺“蒙蔽”了。

其次，从节目参与的明星和“萌娃”而言，参与节目与真实生活在他们的意识中是能够明确区分的。因此，在节目所设置的虚拟环境中，他们的表现往往会有失本真。节目中，往往表现的都是极具耐心与爱心的爸爸，以及无比懂事可爱的孩子。虽然节目在用心营造一个温馨的父位教育环境，可是这往往与现实脱节，真正的亲子教育过程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节目单纯的表现“爱孩子”对于如何解决“教育”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根本没有提供答案，节目更多的只是提供一种对亲子教育“不缺位”的虚拟满足。在Cindy 哭闹的时候田亮显然手足无措，但在摄像机下，田亮也坦言“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我得哄着她，总不能凶吧。”第二季时黄磊也坦言女儿多多“她觉得自己是大姐姐，所以总是表现得很坚强，其实她也很爱哭。”如此种种，虚拟的现实显然割裂了真正的现实，这不仅让观众沉迷在一个真实的假象中，更伤害了孩子的童真，荧光灯下的聚焦会让他们也过早学会“扮演”和“伪装”，如王诗龄会说“谁把我拍的好，我就给谁奖励。”石头会极力强调“我是大哥哥，大家不要怕。”而黄多多也会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二、利益同谋下的商业游戏

《爸爸去哪儿》的巨大成功，除了获得了观众的好口碑，更是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从前期的“电视节目大片首映礼”，与观众走红地毯、观影互动;多家网络媒体竞相播放报道，门户网站和视频网站同步直播到如今的IP 开发，产业链的打造等，媒介多平台的搭建以及节目后期产业链的打造成就了节目利益的最大化。商业利益的实现是一档节目成功的评判标准之一，产业链的形成也会带来节目带来更好的发展。然而，反观《爸爸去哪儿》特别是第二季节目，商业痕迹似乎已经超出节目负荷，开始出现危机。

《爸爸去哪儿》节目的多平台搭建与多元化内容带来的广大受众，成就了节目利益的最大化:大电影7 亿票房，伊利QQ 星3．1 亿冠名，手游第一季也有3000 多万的流量，节目收视同时段第一，微博话题量榜首等等。优质的节目产品带来丰厚的利益回报，而最大化的利益又带去更好的节目内容产品，如此良性循环必然是电视服务节目最好的结局。然而，对利益的过度追求往往容易剑走偏锋，如今，电视节目IP 转换急剧升温，一档节目的成功除了同行的迅速复制，IP 间的转换也迅速疯行，甚至企图打造产业链，试图为影视内容产品拓展价值的新领域。面对如今IP 热，芒果传媒总经理张勇也表示，内容才是硬道理，不应该过度强调商业开发的本质原因，内容做好了，钱自然就会来了，而不应该本末倒置。［2］作为商业气息浓重的娱乐节目《爸爸去哪儿》如果走不出商业逻辑的阴影和技术怪圈，其艺术价值与节目意义必然一落千丈。它的暂时火爆并不能证明其拥有长久的生命力。如何把握这其中的“度”尤为重要。

利益的实现是电视节目的最后一环，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环。避开利益不谈不可取，但过分追求利益价值，忽视了电视节目本身的理念和追求则更让人叹息。正如张勇所言，“做平台、做内容，才是核心。”［3］

结语

眼下，在这个“娱乐至死”同质化严重的电视环境下，电视节目市场先后掀起过综艺游戏节目热、情感相亲节目热、娱乐选秀节目热等，每每都令观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爸爸去哪儿》火了，各大亲子类节目也开始粉墨登场，继续烹调这道越炒越香的亲子温情大餐。然而，如何烹制出更有生命力的大餐，推出更能展现人文关怀的亲子类节目，依然任重道而远。

［1］邓志文．虚拟现实中的能指游戏——对电视热播节目《爸爸去哪儿》的冷思考［J］．河南大学学报，2014(7):107 －111．

［2］［3］罗姣姣．芒果传媒总经理张勇:“IP 热”要节制!［EB/OL］．(2014 －09 －19)［2014 －10 －01］http://chuansongme． com/n/692992，2014 －09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