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探荣昔

段超

比尔·西蒙斯 认为1994年掘金队所创造的“黑八奇迹”根本不值一提，更不要说载入什么史册，可这并不代表那支球队所取得的成就真的一无是处。相反，那段故事一直都是震古烁今的，由一位科罗拉多和肯塔基州体育名人堂成员、ABA和NBA历史上最伟大球星之一所带来的挽救，让这支球队发生奇迹般的转变，也让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对未来的篮球发展产生十分深远的影响。他们让人们开始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也让人们真正见识到了比尔·拉塞尔的那句话“你可以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任何人”所蕴含的含义。

无心插柳

在1992年受雇成为掘金队主教练之前，丹·伊塞尔已经在“体育精华”——也就是后来的“福克斯体育”工作了三年，那三年里，他都是掘金队赛事转播的兼职评论员。对于掘金队的了解，可能没有人能比他更透彻。在担任评论员的时候，尤其是在保罗·韦斯特海德执掌掘金教鞭期间，伊塞尔就经常公开批评掘金队的进攻体系。而且，他也是第一个认为当年的第四号新秀迪肯贝·穆托姆博应该作为一名防守型的中锋来使用的人，而并非像韦斯特海德那样，将他打造成球队的进攻核心。或许，从某种程度来说，将穆托姆博挑选进NBA的人并不是他的伯乐，而将穆托姆博的真实潜力开发出来的伊塞尔才是。明白一个人是个天才，却不会善加利用，天才也会变成庸才；善于发现一个人闪光点，并使之将其发挥到极致，这才是优秀的指挥家。

当然，当时作为球评的伊塞尔也需要一个伯乐，毕竟没有人会关心来自转播席的意见。伊塞尔是幸运地，他遇到了比克斯塔夫，而比克斯塔夫也做出了他在总经理任期内做出的最佳决策——任命丹·伊塞尔为球队的主教练。就像前《丹佛邮报》掘金队长期随队记者现任《圣安东尼奥新闻快报》马刺队随队记者麦克·门罗所说：“这是伯尼非常明智的一次用人决定，尽管伊塞尔之前没有任何主教练的执教经历。”凭借着自身在丹佛市超高的名望和权势，比克斯塔夫相信即便他没有任何经验，他也是最佳人选，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来拯救这支死气沉沉的球队了。

就像伊塞尔的闪电上位一样，他在就职之后的表现也同样雷厉风行。刚刚上任，伊塞尔就定下了尽可能多的使用年轻球员的基调，尤其是在1992年NBA的选秀大会上，这一点被彻底的体现了出来。那一年，掘金队用第五号和第十三号签挑选了拉方索·埃利斯和布莱恩特·斯蒂斯。另外，伊塞尔还将之前由韦斯特海德打造出的进攻体系全面放缓，将进攻范围放在了半场阵地进攻当中，将穆托姆博和拥有全套攻防基本功以及精准外线跳投技术的埃利斯安置在内线作为进攻发起点，形成内外遥相辉映的战术格局。这样的变动很让人兴奋，可以想象一下，“非洲大山”与一个基本功扎实，还能有一手十五英尺跳投技术的“法里德”搭配的二人组合，而且，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伊塞尔对于这套年轻并极富潜力的阵容给予了相当大的空间，他不会给这些年轻人制定什么战绩上的压力，对于球员，他只是要求他们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就好。“埃利斯，我需要你每场比赛能拿出35分钟左右的活力，我不会介意你是否打得出色，当然，如果你能让你的活力充满价值，那我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这就是1992年，掘金队首次训练营中新任主帅伊塞尔对埃利斯说的话。

除了做出球队进攻体系这样具体改变的同时，伊塞尔还有一些更为抽象，也是更为重要的东西需要去改变——球队文化。要知道，当时掘金队可是一支带着满身笑料不断被人调侃，就像一个小丑一样的球队。球队前任主教练道格·莫在1989年就知道，球队的重建计划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重要的是给球队定出的基调是否是正确的，但是掘金队在1990年用韦斯特海德取代道格的计划将一切都变得更为复杂起来。1990-91赛季，掘金队每场比赛丢掉的分数已经足够把他们送到笑柄的位置上了，其中还包括那场让菲尼克斯太阳队半场就轰下107分的耻辱之战，他们在韦斯特海德的战术体系里，根本就没有防守的概念，而进攻中追求的也是以快速出手为主，事实证明，这根本就行不通。掘金队在1991年用20胜62负的战绩“雄踞”全联盟倒数第一的位置，当然，这也让他们获得了一个宝贵的四号签得以选中穆托姆博。虽然之后的赛季韦斯特海德调教的球队有了那么一点进步，可最终结果他们只是比上个赛季多赢了4场比赛而已。至此，比克斯塔夫决定修正自己的错误，用丹·伊塞尔代替韦斯特海德。

伊塞尔明白改变球队文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这些年轻人重拾信心，让他们从这种沮丧的氛围中走出来。“我最开始当教练时，手下有一批年轻气盛的球员，他们个个都对失利十分厌倦。”伊塞尔在谈到自己执教那支青年军时说道，“像穆托姆博和拉方索·埃利斯这样的球员，只要上场就会竭尽全力，他们当然有能力取得成功。”然而让这些充满激情和精力的野马驹乖乖变成训练有素的军马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他们多数人都是高顺位的乐透秀，他们的技术需要打磨得更为精细，还要给他们指出核心所在，严肃他们的纪律性。更难的是，年轻人的某个错误就有可能导致他们被别人误认为是个废柴，这会让原本沮丧的局面变得更加厉害。伊塞尔给了所有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他循序渐进地将所有年轻球员磨合成一个整体，他只要求大家上场之后拼尽全力就好，他也会允许这些年轻人因为经验不足所犯的一些错误。伊塞尔执教的首个赛季就取得了36胜46负的战绩，这比上个赛季多赢了12场，其中还包括一场惊心动魄大战击败洛杉矶快艇队的比赛，还有常规赛最后一场全队奋力战胜当年西部冠军太阳队的比赛。无论从哪个层面讲，他们确实找回了信心。

丹·伊塞尔最为看重的是球队的内线组件，毕竟在他作为球员的职业生涯里，多数时间都是作为中锋出场的。在七、八十年代，他每场比赛要面对的都是像贾巴尔、摩西·马龙这样的传奇中锋。在内线进攻上，丹·伊塞尔有着其自身的独特经历，他也曾用自己招牌式的头部假动作晃动突破让贾巴尔防不胜防，也懂得该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去扬长避短。所以，这支掘金队让他最拿手同时也是他最大挑战的就是将埃利斯和穆托姆博这两个充满天赋却从未被合理使用的球员，打造成适合球队体系、高效且可靠的内线组合。伊塞尔所使用的调教方法就是先与每一名球员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友谊，这份难得的友谊在球队发展尤其是在阵容磨合初期非常重要，也正是有着感情因素的帮助，埃利斯迅速成长为联盟中最具实力的新生代大前锋之一。完全的信任让他可以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天赋，无论是利用身体低位单打，还是利用超强的运动天赋突破或者是外线跳投，埃利斯都可以在毫无压力的前提下完成。endprint

除了注重内线，伊塞尔并没有完全依照自己的策略贯彻全队，对于前任韦斯特海德的完全放弃防守的炮轰体系他也能够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从而彻底将穆托姆博从进攻发起点这个他毫不擅长的任务中解放出来。他对于穆托姆博的要求只有一个——做好防守。进攻中，穆托姆博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接近篮筐，用距接近篮筐来增加成功率来代替繁琐的内线进攻技术。很多人都认为，那个时期的穆托姆博是其整个生涯里攻防水平表现最为均衡的时期。穆托姆博是幸运的，他可以在自己职业生涯萌芽阶段碰到一位允许他在个人发展阶段做自己最擅长事情的教练，自此，非洲大山才真正走上了通往一位伟大防守中锋的成长之路。

伊塞尔与队员之间建立了非常深厚的信任关系，他与埃利斯之间甚至于用情同父子来形容也不为过，虽然穆托姆博和伊塞尔的关系还没达到那个地步，但他同样信任伊塞尔，对于伊塞尔的建议他会百分百的相信并且执行。球队整个锋线阵容都对主教练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包括在季后赛惊艳之旅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替补内线布莱恩·威廉姆斯也是如此。这一切都成为了丹佛在1993-94赛季获得巨大成功的前提。最终，伊塞尔带领丹佛掘金队在常规赛取得了42胜40负的战绩，以第八名的身份，四年来首次打进季后赛。

虽然丹·伊塞尔率领掘金队取得了非常卓越的成就，但是他并不是通过大刀阔斧地整改球队来贯彻自己的思想，相反，他的动作幅度非常小，然而对于球队整体思想上的改变却是巨大的。自从伊塞尔接手球队之后，你能够察觉出队中的每一个人都被激发出了十分强烈的求胜心，再加上埃利斯和布莱恩特·斯蒂斯的加入，整支球队的阵容更具天赋。伊塞尔对于大家的影响并不是体现在战术板上的各种点和线，他在不断给大家灌输对胜利的渴望程度。

黄金战役

当回顾那段历史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记起自己当初刚刚看到这个阵容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在季后赛首轮遇到西部第一名超音速队的他们还会有力气去挣扎。黑八奇迹我们见证过很多次：1999年缩水赛季的纽约尼克斯队；2007年的金州勇士队；2011年的孟菲斯灰熊队。但是，掘金队是第一个做到的，而且是在1995年扩军之前就完成了这一壮举。球员的天赋的确会影响比赛的走势，西雅图超音速队当时就像一列全速行驶的告诉列车，1993年他们只差一步就能登上总决赛的舞台，最终七场大战憾负菲尼克斯，如今他们的气势足以吞噬一切，没人认为掘金队会给这头疯狂奔袭的野兽造成什么阻碍。

大多数人的看法是，掘金队能够进入季候赛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证明自己了，至于比赛，走走过场就好，毕竟这支球队里只有一个人有过季后赛经验——队中年龄最大的29岁的雷吉·威廉姆斯。掘金是当时联盟中平均年龄最小的球队，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按照NBA的惯例来逐步实现复兴之路，而这次季后赛之旅正是一次非常好的历练。然而历史的进程却并没有按照多数人的意愿继续下去，而导演这一颠覆历史事件的人，正是丹·伊塞尔。

在系列赛第一场被对手击败之后，伊塞尔在比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显出了一些低落之情，此时的他也有些迷茫和怀疑，自己的球队在面对超音速这样的强队会不会真的全面崩溃。第二场比赛依旧没有起色，然而，中场休息时的一个换人决定改变了整个系列赛的走势，也奠定了整个系列赛注定载入史册的基调。丹决定让布莱恩·威廉姆斯和穆托姆博一起出任球队的内线，而这一变阵让超音速的肖恩·坎普非常不适。然后余下的比赛，穆托姆博一直在用自己的身高臂长来限制坎普，这次变动不仅让坎普难以招架，也彻底限制住了“手套”佩顿的突破组织，被孤立的坎普根本无法靠自己来改变比赛的进程，强行采取中距离跳投，硬冲篮筐也屡屡受挫。

除了改变内线组合，伊塞尔还增加了罗伯特·帕克——一名球风劲爆的全能替补控卫的上场时间。于是，从系列赛第二场比赛中段开始，帕克开始不断限制佩顿的发挥，而且他自己的表现也非常不错，第三场比赛甚至隔扣了“雨人”。罗伯特·帕克最让人难忘的优点还在于他场上的领袖气质，如果威廉姆斯或者穆托姆博没能正确的执行战术意图，帕克会不停命令他们重新走位，直到成功完成战术安排。帕克的激情给全队带来了一些冲击，当然他也并非十全十美，就像伊塞尔说的那样，“罗伯特上场时全队的面貌一定会发生改变，不过，有时候球员群情激奋会带来一些不错的效果，但是有时候却很一般，还有些时候情况会变得有些难以掌控。”

帕克高效且充满活力的表现让掘金队收获颇丰，这大大弥补了因为阿布杜尔·拉乌夫状态低迷给球队所带来的影响，拉乌夫一直都是依靠自己的实力和强大的心脏才站稳球队先发位置的，但是当他状态下滑之后，伊塞尔在第四、第五场比赛的关键时刻都启用了手感更为火热的帕克。事实证明，伊塞尔的这次大胆举措是行之有效的，帕克没有辜负主教练的信任，为球队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不过这个举措也加剧了伊塞尔和拉乌夫之间的矛盾，而且所产生的一系列闹剧也一直延续到了之后的那个赛季，当然，这是后话。

掘金队突然之间的变阵让超音速主帅乔治·卡尔手足无措，而掘金队抓准时机，单单依靠着内线球员上场时间增加和罗伯特·帕克的出色表现，瞬间就掌握了比赛形式，超音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缓不过神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惨败的原因是什么。虽然外界对于伊塞尔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却都承认伊塞尔在放宽球员自由度方面有其独到的手腕，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伊塞尔对于接手掘金主帅这事并不是很积极，之后一个赛季也说明的确是这样，但是在那个神奇的系列赛里，他所作出的所有决定几乎都是正确的，他也的确让掘金队在坚强意志、战术素养和执行力上都远胜超音速队一筹，从而创造了NBA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大逆转实例。

这次遭遇逆转势必像梦魇一样困扰着卡尔，于是，伊塞尔和他的掘金队赢下这一轮系列赛被打上了双重意义：上演了一次NBA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逆转，同时又一次性的给乔治·卡尔烙上了季后赛失败者的印记。当然，曾有人说，如果当时的赛制是七场四胜制的话，掘金队未必能战胜天赋异禀且冲劲十足的超音速，可从前几场比赛来看，超音速的那份冲劲已经完全被掘金队冲散了，而掘金自己却气势如虹，就像后来的2007年一样，丹佛人的气场完全掌控了整个系列赛，就算是有更长的赛制又如何？那根本改变不了什么。endprint

之后，他们在接下来的季后赛里遇到了犹他爵士队，而这一次，他们险些再次上演逆转好戏，而且要比第一轮更具戏剧性，他们也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能够在大比分0比3落后的情况下奋起直追将比分扳平的球队之一。而且伊塞尔在这一轮的执教功力较首轮更为出色。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掘金队真的能够一鼓作气拿下在主场的第三战，然后晋级西部决赛与休斯敦火箭队一较高下，那该是怎样的一副景象，要知道，那场比赛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领先状态下的，只是最后被杰夫·霍纳塞克给绝杀了。这轮系列赛的伟大成度对于掘金队来说甚至于要超过首轮淘汰西部头号种子的比赛，虽然最后他们没能取得胜利，但是正是伊塞尔给予大家不断地激励，让球员们始终坚信他们可以取得胜利，他们才得以创造这样的奇迹。

善始无终

如果事情只是以掘金队创造了经典的黑马范例为结局那将是完美的，一支充满热血与信任，凭借着一腔勇气，用坚定的决心和自信创造了一段NBA历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回忆，虽然最后他们仍旧失败了，但那只不过是这个戏剧化故事应有结局的一种。不过，这毕竟不是一部以篮球为主题的励志电影，赛季结束之后还有休赛期，因为这是生活。然而，生活当中就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转折，休赛期掘金队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闹剧度过的，这些在光环笼罩的荣誉过后又深深刺痛了人们的心。

仅仅一个赛季之后，也就是那个季后赛结束后的一年，掘金队迅速堕落成了NBA历史上最黑暗最差劲的队伍之一，整支球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和谐，像伊塞尔和比克斯塔夫之间暴露出的诸多在合作上的不愉快，以及他们签下那个因为比赛态度不端、还面临着家庭暴力指控的射手戴尔·埃利斯等等。再加上休赛期训练时拉方索·埃利斯在与布莱恩特·斯蒂斯挡拆配合时受伤，这些都成为了丹·伊塞尔突然离队辞职的导火索。

球迷对此很震惊，也很迷惑，而球员们也同样如此，“他一句话没留下就走了。”穆托姆博接受采访时这样说道，“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我们只能目送他离开，每个人都在议论着‘教练怎么就走了？是生气了？”而伊塞尔对此的解释是，他感觉到他当时正在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人。可能他说的是实话，他当时可能就是这样的感受，不过，真正导致他离开的肯定还是他与比克斯塔夫日益恶化的关系。

也许在赛季中段突然辞职，这会让很多人觉得伊塞尔是个毫无责任心，对于自己本职工作缺乏热情的人，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初走马上任并不是十分情愿，他的确非常热爱篮球，可这不代表他本身就是个喜欢当教练的人，尽管他做得很出色，事实上，他真正热衷的是在农场养马，哪怕是在广播室做解说也能让他感觉要比做教练快乐得多，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场外因素在不断干扰他，做出辞职决定在所难免。看得出，热爱一件事物和从事一件事物区别很大，就伊塞尔而言，再怎样热爱篮球，也不代表球员会像他饲养的马匹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另外，伊塞尔对于现代NBA篮球充满了愤世嫉俗的态度也是他在1995年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虽然之后他还曾经回来过。1996-97赛季，在比克斯塔夫彻底毁了整支球队希望的节骨眼上，伊塞尔再次回来试图拯救掘金队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此时的掘金队，既没有年轻球员的资本，也没有可以交换的选秀权，重建计划根本无从谈起。重回掘金队，伊塞尔在球队董事长、总经理和教练等多个位置工作过，可都是成效甚微，而且还做出了很多糟糕至极的决定。而他最终在球队的收场也十分难堪，2001年12月，当伊塞尔独自留在球队更衣室中发呆时，一名醉酒的球迷突然闯入并且指责说他和他的球队都是一团糟的。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这次伊塞尔给予了强硬的回击，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没想到过去火爆的脾气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一份冷嘲热讽。

那件事情之后，伊塞尔做了很多事来弥补自身形象，他去访问了墨西哥族人社区，并公开进行了诚挚的道歉。随后，他再次辞职，虽然不是被解雇的，但是所有迹象都表明其实就是掘金队的管理层不打算再继续雇用他了，只是表面上，这些决定都是丹自己做出的。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也无论丹行为举止会给大家留下什么印象，他都应该以一名篮球名人堂成员的身份被世人所牢记，至少在丹佛，他应该得到这样的礼遇，毕竟他曾经带给了这座城市一段最伟大最美好的篮球时光。那个神奇的五月，伊塞尔给予球员的鼓励和信任是不应该被之后几年所发生的那些尴尬掩盖掉的。对于丹佛来说，也许伊塞尔称不上最伟大的，但是他以及他所带领的那支掘金队所创造出的历史时刻，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时光飞逝，那段倒计时铃声响起，非洲大山躺在西雅图竞技球馆的地板上，一边举起被双手抓着的篮球一边激动大喊的画面永远不会被磨灭，无论再过去多久，亲历者们再回忆起那段时光时，都会像当时的穆托姆博一样，幸福的笑容逐渐转化为喜极而泣的眼泪。而那段记忆，是丹·伊塞尔一手缔造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