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兄在“清网”

唉，我这个心软的弟兄，这哪里是去抓捕，分明是去扶贫啊！听了这事我一时无语，只好拍拍建平的肩膀算是安慰。可哪知道他这大年夜的眼泪像子弹一样击中了逃犯的心。

警察的眼泪把逃犯“哭回来了”

“清网”是警察的专业术语。“网”是警察专用的“内网”，全国所有的警察要抓捕的逃犯的通缉令都会在这个“内网”上发布，然后全国所有的警察便可人人见而抓之。所谓“清网行动”，就是全国的警察在统一号令下，对被通缉的在逃犯开展的一次大追捕行动。

而我的弟兄王建平，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他自己的清网行动。

在梅河口市公安局交警大队，我的弟兄有很多，建平算是关系最铁的一个。

很多年前，我还在梅河口市公安局看守所任教导员时，一天上午，政治处主任叫我赶紧过去领人，说给我调个警察过来。这个警察就是建平，胖胖的脸，大嘴厚唇，一副憨厚诚实的模样。我看像个勤劳苦干的主儿，便安排他去了狱政区管教组，跟着小东副所长当管教员。

“兄弟，领导，这活儿行吗？”

他这很有意思的称呼让我印象深刻。我认真瞅他两眼，没看出什么为难表情，便说：“弟兄，跟着副所长好好干，十天半月保你出师。”

那时看守所人手少，重刑犯又多，建平便跟着小东起早贪黑地忙活，对管教员的业务很快便熟悉了。不久，要执行一批死刑犯，那时是枪决，不像现在静悄悄地打一针就行了。行刑这天，武警负责外围及重要地点的警戒，管教员两人一组看着死刑犯洗漱换衣，然后把他们带到一间大的管教办公室用早餐，我们所给他们准备的大多是饺子，偶尔也会根据犯人的要求加碗鸡蛋面条。监区是严禁吸烟的，但此时若是有人提出抽支烟，管教员也早就准备好了。用过早餐，管教员再把他们带到另一间管教室接受法院的判决裁定，履行一些法律手续。最后，他们再和家属亲友见上一面，便会被上法绳交给局里负责的同志押上车，看守所的任务这才算完成。

这天，在三名死刑犯吃早餐时，我突然发现建平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儿，总有亮晶晶的泪花闪来闪去。不好，原来这弟兄心软，眼窝子这么浅。这时候换人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有多加注意。谁知到了犯人与家属见面时，面对着生离死别的情景，建平终于彻底崩溃，泪水哗哗地淌上那张胖脸，就差没号啕大哭了。一边是死刑犯和亲属在哭，一边是警察在哭，还当着各级公检法首长的面，这总归不是件得体的事，我和小东急忙将建平换下来。

那天上午，建平躲在管教室里哭了个够。这件事也一时在看守所传为笑谈。快退休的一名老管教员说，这要搁我年轻那阵，肯定就是政治立场问题了。现在虽不是什么政治问题，可我们从此不敢再让建平干心硬似铁的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人们才渐渐淡忘了建平好哭心软这事。

岁月一晃，十多年便过去了。这年除夕，我让建平带队去一百多公里外的桦甸市抓个交通肇事犯罪嫌疑人。这时我是交警大队队长，他是交警大队事故科科长。

“路上注意安全，辛苦你了，弟兄！”

“放心，听我好消息吧，领导兄弟！”

建平年长我几岁，当年我那有些调侃的称呼倒也歪打正着。这个大年夜，我一直心神不定地坐在电视机前想着案子。犯罪嫌疑人叫刘青俊（化名），把人撞死后逃逸很多年了。要是今晚建平能把这个刘青俊抓回来，那可是我们全队人最好的新年礼物。可建平一直音信皆无。电视里热闹的春晚结束了，主持人朱军那张洋溢着朝气的小黑脸还在我眼前晃动，蒙眬中我似乎小睡了一觉，手机突然惊心动魄地响起来。我急忙跳起来按下接听键：“建平弟兄，抓住没有？”

那边一下静默了，好长时间才传来微小的抽泣声：“兄弟，没抓着！”

没抓着也不至于哭啊！以我对建平的了解，我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急忙开车去入城口将他们截住，通过别的同事的讲述，我明白了个大概。

建平一行赶到桦甸时，很顺利地摸到了城乡接合部刘青俊租住的小平房。叫开门，刘没在家，看来连续地抓捕已使其成惊弓之鸟，警察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同去的警察宣讲完政策就要往回撤了，大过年的，谁不想往家赶。可建平望着这间家徒四壁、清锅冷灶的小屋，看到一对连冷带怕、瑟瑟发抖的母女，听着外面响成一片的鞭炮声，他又动了恻隐之心。

“大过年的，刘青俊真是作孽呀！”说着，建平轻轻拍了拍一直躲在妈妈身后的那个七八岁小女孩的小脑瓜，“让孩子遭这个罪你也是作孽呀！弟妹，听我一句劝，让刘兄弟回来吧，他要主动投案，就有条件争取从轻处理。你们求求亲戚朋友凑些钱给被害人赔了，将心比心，咱们还有人在，有人在不就有希望吗？”建平说到动情处，流下了眼泪。临走时他又把兜里的几百块钱掏出来，给了那对母女，嘱咐她们好好过个年。这一举动感动得刘妻泪流满面，拉住建平一起哭了起来。

唉，我这个心软的弟兄，这哪里是去抓捕，分明是去扶贫啊！

听了这事，我一时无语，只好拍拍建平的肩膀算是安慰。哪知道他这大年夜的眼泪像子弹一样击中了逃犯的心。

正月初七一上班，建平便兴冲冲跑过来，说刘青俊投案自首来了！惊得我目瞪口呆，为什么呢？因为这家伙可跑了五六年了！这是真的吗？我急忙赶到留置室，正听见刘青俊对讯问民警说，你们的那个科长能给我这逃犯的老婆孩子拿钱过年，还哭了，这样的人我能不相信吗？

看来，这家伙是让建平给哭回来的，我确定无疑！

最终，刘青俊被从轻判处且缓期执刑。建平高兴地说：“领导兄弟，我越来越感到这事故科科长的活儿有意义啊，很有意义啊，真得感谢你这个伯乐哩！”这话让人听得好像刘青俊就是他家亲戚似的。

修鞋的卖唱的，他哥呀姐呀叫得那个甜，他要问点啥事，人家不告诉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建平当事故科科长，是我向局里推荐的，也是我鼓动他参与竞聘的。一同在看守所工作了几年，我先调到了新华派出所任教导员，建平晚我两个月到派出所当责任区民警，俗称片警。记得他报到那天让我吃了一惊：弟兄，你不在看守所好好当管教，跑派出所来干什么？建平笑嘻嘻地说：兄弟，我不让你领导就难受啊！于是，我们就又一同在派出所工作了两年。endprint

这两年，有几起案子显示了建平的能耐。

一天，光天化日之下，辖区内一游戏厅被抢劫，女老板险些被勒死，刑警队说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大，因为排查范围太大，人也缓过来了没啥事，钱也才抢走几百元，就交给我们派出所查查看吧。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同警组的人都听明白了，人家刑警现在重点盯着大案要案，特别是命案，这小案子你派出所民警去破也就够了。可没有线索，你把007特工弄来也没用啊！于是，我们装模作样地工作几天，就准备鸣锣收兵了，只有建平还闷着头在片区里一本正经地走访调查。我说弟兄，查得这么认真，有线索了吗？

他挺干脆地回答：“没有，不过我觉得不像刑警分析的那样，因为从现场看，作案人很慌乱，手劲儿也不大，我估摸该是两个小年轻所为。”说完，他就又闷着头下片区了。一周后，犯罪嫌疑人还真让建平给捞了出来，果真是附近中学的两个学生。案子破了，可建平一点儿也不高兴，竟然是两个学生，他们还是孩子啊！唉……

这是2002年春天的事，到了夏天，辖区又出一大案，山城镇的几个女孩来城里逛街，突然就失踪了一天，第二天跑回去一个，说是被一伙犯罪分子挟持了。这案子惊动了市里的主要领导，限期三天破案。限期破案，对警察来说是件很要命的事，几十个人迅速下到责任区里连夜开展工作。第二天早晨，一条还算像样的线索被摸了上来，可等我们十几个人赶到时早已人去屋空。房东说，他们是坐一台红色轿车走的。说实话我有些灰心丧气，连续工作一天一宿，人困马乏的，都有些干不动了。所长说实在坚持不住的休息两个小时，能坚持的继续下去查这台红色轿车。建平肯定是能坚持的，这天他一直在街上转悠，傍晚时这台红色轿车还真让他找到了，是一台出租车。确定了这伙人藏身在城乡接合部的福民村，我们便兴奋地火速赶去。

车上，和建平同一警组的关永说，大脸行，还是大脸厉害！我问大脸是谁？关永说：“建平啊，他那张大脸没白长，脸大，面子也大，不管是出租车司机还是小吃店老板，就连修鞋的卖唱的，他哥呀姐呀弟呀妹的叫得那个甜，很快就弄得挺近乎。他要问点啥事，人家不告诉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大脸，面子大！”

这次抓捕，我们动用了武器。从警以来，开枪的机会并不多，这算是一次。一番搏斗，三个家伙全被押回，十几个弟兄也一身泥水。冲得太猛，建平的脚脖子崴伤了，接下来去东丰县捣毁这个强迫妇女卖淫犯罪团伙的老窝，建平没能参加，可这也足以让我敬佩不已了。

我知道这是他又学的一套牛贩子专用的哑语

“兄弟，领导，这活儿行吗？”多年前建平问过这句话，当上事故科科长后，他又这么问我，只是这一次看得出他有些忐忑。也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我想处理积案怎么也够他忙半年的，建平领着几个弟兄却只用了三个月，就把七八十起积案处理完了。第一个来大队送锦旗的是个叫夏战河的农民，言谈举止倒显得很有文化，他说：“我这个事故一直说对方找不到了，一拖就是四年多，我盼星星盼月亮，把一只眼睛都盼瞎了。还好，剩下的这只独眼终于把王科长盼来了……”说着，那只独眼里流下了一行热泪。在单位，我多次声称自己心硬似铁，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我也流泪了。

没多久，事故科会议室群众送来的锦旗牌匾就挂不下了。

我说弟兄，头三把火烧得挺旺啊！

建平却瞅着手里的卷案，愁眉不展，说兄弟，这李洪庆（化名）上访的案子可咋整？

这又是一起难缠的案子，李洪庆的妻子是环卫处的临时工，工作时被一大货车撞成重伤导致瘫痪，大货车司机王某将其送到医院后开车逃跑。这是七年前的案子了。这些年，李洪庆为了给妻子治病，弄得家徒四壁，两个儿子三十多了也没成家。建平接手案子以后就经常去李洪庆家走访，通报案件进展情况，也搞过一次扶贫济困，李洪庆的情绪还算稳定。

“关键是把人抓住！”说完我才意识到这是一句多么没水平的废话，“吸取前几次的教训，先派出个人去王某的户籍地查找线索！”我认真想了一下，补充说。

“我去吧！兄弟！这次争取拿下！”

第二天，建平把工作交代给副科长，说家里有事请假走了。全大队只有我知道他去了长白山里的湾湾镇，那是个民风比较彪悍，需要法制春风进一步吹拂的地方。我和建平心照不宣，这个并不复杂的案子明明知道嫌疑人在哪儿，可一拖七年就是抓不着，一定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而现在追究问题出在谁身上已经没有意义，关键是做好保密工作，把人抓到。

“兄弟，搞清王某的住地了！”

“兄弟，弄清家庭成员情况了！”

“兄弟，王某的行踪已经掌握了。”

一周以后，连续三个晚上，手机里准时传来建平激动的声音。那年第一场小雪落下的那天，建平来电话说兄弟，今晚带人来吧，再不来我要冻干巴了！

当夜12点，当我带人赶到湾湾镇时，建平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和每个兄弟都拥抱了一下，而他们这时才明白他们的科长失踪这十来天干什么去了。

王某住在镇边的山坡上，前后百十米就是树林，我们封窗堵门，很快就位。建平说东屋是王某的父母住，王某和媳妇住西屋。

“在吗？”我仍担心出现意外。

“肯定在，我一直在前山坡盯着，他今晚五点多回来就没再出门。”建平一边小声说着，一边上前敲门，里面拖延了十来分钟才开门。屋里只有王某的妻子一人，她称王某今晚没回来。可炕上明明是两套被褥两个枕头，枕头上脑袋压出来的坑还清晰可见。我们瞅了一遍屋子也没发现王某，我想，除非这屋里有地道，或者王某有土行孙的功夫。屋外的弟兄没有撤，我们又在里面搜索了好几遍，最终在立柜下面很小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王某。我惊异于人在急眼时的特异功能，这不足50公分的小柜子竟能装得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去不易出来更不易，最后王某在我们的帮助下，出柜子也花了十几分钟。

直到离开湾湾镇十几公里，大家才放松下来。望着前车闪烁的警灯，我问建平这十来天的工作情况。建平说他化装成贩卖黑材的木材贩子。所谓黑材，就是没有采伐手续，老百姓私自从山上盗伐的林木。由于是违法犯罪的勾当，所以你的行踪鬼祟一些，蹊跷一些，人们也不会怀疑，而且黑材贩子也很受当地人们的欢迎，毕竟村民手里的黑材只有通过这些人才能变现，否则过几年只能烧火取暖了。endprint

这件案子至此已经透亮了，建平干得很漂亮，可要说干得最漂亮的应该是发生在那年春天的事。

交通肇事逃逸也像流行病，会传染的。这年春天，连发几起一般事故逃逸案后，终于爆发了一起重大的：一台农用货车将一朝鲜族少女撞成重伤后跑了。由于是弃车逃逸，我开始还比较乐观，顺车找人呗，有什么难的。可建平很快报来情况，说车的所有手续都是假的，是黑车！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司机不傻，要是真的他还跑什么？伤者开颅后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几位朝鲜族阿妈妮每天都来我办公室询问破案进展，我倍感巨大的责任与压力。

“这台黑车能值多少钱？”

“撑破了天也就值个万儿八千的。”

“再检一遍车怎么样？”既然只有这台破车，我希望还能从中发现点什么。建平说不用了，他已经检了好几遍了，车厢上有股牛粪味，说明这车是拉牛的，最起码是拉过牛的；驾驶室有一张长平高速的收费票据。顺着沈阳到长春公路的两侧延伸，范围太广，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建平还是决定去捞一下，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这些天建平把自己当成牛贩子，坐着公共汽车，或者搭乘拉牛的车，奔波在沈阳至长春沿线乡镇的牛市上。最终传来了好消息。那天上午，电话里建平平静地说兄弟，我看好了两头牛，赶紧带一万元来开原镇镇郊的牛市。我知道，案子已经破了，甚至犯罪嫌疑人就在建平身边。

不出所料，当我带人赶到时，建平冲身边的人点点头，几个兄弟就一拥而上将其按倒在地。而此时，犯罪嫌疑人还大叫：“你们不赶紧交钱，开什么玩笑？”也难怪犯罪嫌疑人被建平忽悠住了，再看建平，蓬头垢面的，脖子上还有几条泥道道，脚穿黄胶鞋，廉价的迷彩服裤腿一条挽到膝盖，一条触到脚面，浑身的牛粪味，一个十足的牛贩子。尽管一脸疲惫，可还处在破了案的兴奋中，建平伸出右拳边比画边说：“兄弟领导，这是什么？三千。这是什么？五千。这是什么？价钱太高，不要了。这是成交……”

我知道，这是他又学的一套牛贩子专用的哑语。

我说：“得了，想吃什么，兄弟请你！”建平这才平静下来，说：“什么也不想吃，你还是请我洗个澡吧，这一身牛粪味，回去你嫂子还能让我进屋吗？”

何某投案自首这天，建平在办公室突然扯开喉咙高唱：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建平是通过竞聘当上大队副队长的。

这一段时间，建平虽然不再管事故处理，可有一起乡村小学女教师被撞案他还要求负责，他说他向被害人亲属做出过承诺。

该案件犯罪嫌疑人何某已经确定，可几年来一直没有抓捕到位，女教师成了植物人，繁重的负担使其丈夫的精神几近崩溃。建平经常专程或趁下乡之机到其家中谈心唠家常，鼓励他坚强地生活下去，并郑重承诺只要自己还当警察，就一定竭尽全力把何某抓捕到位。

这期间也有好事者劝女教师的丈夫去上访告状。可他却说上什么访告什么状，警察也是人，杀人案破不了的有多少，何况一个交通肇事；再说了，人家交警队一直都没放弃这个案子，咱再去添乱，还有良心吗？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王大队。

公安部在全国开展的“清网行动”是2011年5月份开始的，我们局真正动起来，是7月份了。建平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结了。

他先带人到辉南县石道河镇，向嫌疑人何某的亲属宣讲政策。一周后没有动静，他又做通辉南县法院工作，求了一名法官再次前往，宣布要从明年开始，收回何某一家的耕种土地再租给他人，租金收入交给被害人，直至达到法定赔偿数额为止。我不知他怎么想出了这一招，这一招很管用，何某逃跑更多的是想逃避经济赔偿，这样一来等于从经济上抄了他的后路。看得出，何某的亲属感到了压力。又过了十来天，何某仍在做最后挣扎。建平再次出手，印了上千张悬赏通告，在何某住的村屯的大街小巷贴了个遍。

“我就不信，这个镇，这个村屯就没有一个举报的！”建平还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动，那边何某和他的亲属已经彻底崩溃了。何某的哥哥打来电话，说才联系上何某，要是来投案自首，积极赔偿，能不能别抓起来往监狱送……

何某投案自首这天，建平在办公室突然扯开喉咙高唱：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李春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首届全国公安作家班班长，吉林省梅河口市公安局副局长。发表小说、报告文学百万余字。）

背景介绍：公安部2011年5月26日召开的电视电话会议决定，从即日起至2011年12月15日，全国公安机关将开展为期约7个月的网上追逃专项督察“清网行动”，以“全国追逃、全警追逃”的力度缉捕在逃的各类犯罪嫌疑人。

“清网行动”历时6个多月，战果显著，使一大批久侦未破的大要案件成功侦破，一大批长年负案在逃的犯罪嫌疑人落入法网，如公安部A级通缉令通缉的特大毒枭于浩，非法吸收公众存款40亿元潜逃加拿大的王宝连，结伙袭警抢枪潜逃13年、还参演了30多部电视剧的吉思光等。

10月17日，公安部交通管理局向全国公安交警部门下发《关于切实做好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清网行动”最后阶段工作的通知》，部署各地交警部门迅速开展“清网行动”最后决战。

据统计，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正义之战中，共有21名民警英勇牺牲，495名民警光荣负伤，他们以无私奉献的精神，有力地伸张了社会正义，捍卫了法律尊严，维护了社会大局稳定，向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敬礼

Works

作品

报告文学·重温经典

“中国必须改革……一股巨大的、立志改革的热流，正在中国大地上滚动。它给我们党和国家的全面复兴，带来了新的希望；使经济、政治、文化各个领域，又萌发了蓬勃的生机！”

这是张锲于30年前在《热流——河南漫行记》中写下的文字，至今读来依然令人心潮澎湃。

1980年，张锲受《当代》编辑部约请，跑遍中州大地后，他写出了反映河南改革开放全景的长篇报告文学《热流——河南漫行记》，当年经广播电台播出后轰动全国，河南的改革成为举国关注的焦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