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
2014-03-03任孟山
■任孟山
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
■任孟山
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为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互动提供了新变量。从传统的“街头政治”走向具有力量交换的“线上—线下互动”,再到协同行动的“网络—街头政治”,这种新式的社会抗争与国家转型路径,其间体现的不只是地缘政治变动时的国家内生力量自行裂变,还有来自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国际传播力量的积极促动。本文试图探讨的是在国际传播与地缘控制的逻辑之外,互联网时代国际传播的工具新面孔与地缘政治的变动新特征。
互联网;国际传播;地缘政治
自20世纪后期的“颜色革命”至21世纪初的“网络革命”(伊朗“Twitter革命”、突尼斯茉莉花革命、埃及自由广场革命、叙利亚革命危机、也门反萨利赫示威、巴林反政府示威、利比亚反卡扎菲行动),清晰地展现出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变化之间的紧密关系与互动路径,即从传统的“街头政治”走向具有力量交换的“线上—线下互动”,再到协同行动的“网络—街头政治”。这种新式的社会抗争与国家转型路径,其间体现的不只是地缘政治变动时的国家内生力量自行裂变,还有来自国外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国际传播力量的积极促动。它所展现的互联网时代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之间的关系,比传统媒体时代更为密切,国际传播的影响力更大。
一、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老逻辑
跨界传播的信息技术与主权国家的地缘控制之间始终存在一种不可弥合的张力,其表现在于信息技术进步的内在力量以时间打破或消灭空间,实现跨越空间的信息即时传播与共享;而国家地缘政治逻辑的内在力量在于以领土空间作为主权控制的对象,以空间的封闭性与独占性阻遏或延缓信息传递的时间,实现对信息传播时间的空间管治,保持主权国家的空间合法性。①这是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一直以来遵循的逻辑,其技术秉性与政治秉性的内在矛盾不可调和,体现在每一种传播技术诞生之后的国内政治与国际传播、国际政治与国际传播之间。
互联网产生之前的传统媒介方式,理论上都可以用作国际传播的技术方式。但实际上在国际传播历史上讨论更多的是广播与电视,这主要与媒介技术的秉性以及社会使用史相关。首先,纸质媒介的传播方式受到技术局限,容易受到不同国家的媒介管制措施的限制,很难大面积传播并发生强烈的国际传播效应。事实上,在国家间战争中,纸质媒介的使用——比如传单,产生的规模效应,也是在飞机这种交通方式获得进展之后发生的。其次,电报的国际应用在国际政治的发展过程中,主要侧重于殖民帝国的权力保持与维护,而不是国家间政治斗争。19世纪70年代,连接欧洲、亚洲、非洲、北美洲的英国海底电报电缆,主要服务于英国的殖民统治。从波斯、希腊、罗马到大不列颠帝国,无处不见的强大传播网络不仅可以强制性地树立帝国的权威,而且还为帝国赖于生存的贸易和商业提供服务。②
但是,由电报这种传播技术催生的新闻通讯社,的确在国际传播的地缘政治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新闻通讯社的定位与性质,使其采集的新闻可以通过报纸、广播等媒介形式加以传播,对国际社会产生影响。英法德三大通讯社于1870年签署了一组《通讯社条约》(Agency Treaties)订立“连环同盟”(Ring Combination),分割新闻社采访和发布的“领地”:哈瓦斯社的领域包括法国、瑞士、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埃及,中美洲和美洲;路透社的领域包括英国、埃及(与哈瓦斯社共享)、土耳其及远东地区;沃尔夫社的领域包括德国、奥地利、荷兰、斯堪的纳维亚、俄国和巴尔干各国。美国的港口新闻联合社(美联社的前身)虽然作为参与方,但其领域只限于美国本土。不过,无线电传送信息的技术自1902年发明后迅速发展,美国甚至将此项技术当作是同英国竞争全球传播权力的重要工具,因为借此可以削弱英国拥有贯通全球的海底电缆的垄断地位。
从短波广播发展的社会史以及近现代国际关系史来看,这项技术几乎从发展伊始就具有了战斗的性质。1922年,克里姆林宫就开办了世界上功率最大的广播电台。忠实于列宁的指示,这个“没有纸张和没有边界的新闻”从1929年开始经常使用短波播出德语和法语节目,次年开始用英语和荷兰语播出。③无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是冷战期间,广播作为最重要的国际传播形式都得到了充分体现,国际传播“俘获人心”成为影响地缘政治的至关重要的战略与战术,这在冷战结束之后的国际政治中,仍然适用。2001年9·11悲剧的发生,使得“反恐”突然变成所谓“新的意识形态”,但并没有终止国家间社会与制度的竞争与影响,发生在东欧、前苏联区域、中东、北非的国家转型与地缘政治变化,即是最有力的证据。其间,虽然有强国主导的区域战争强迫的国家外促变化,但更多的是通过国际示范与影响催生的国家内生变化。
麦克卢汉在1962年提出“地球村”的概念,所指的主要媒介技术力量是电视。电视作为一种电子媒体形式,与广播的产生相差时间不远。1936年,英国广播公司创建电视台,定期播放电视节目。1969年7月19日,美国宇航员乘阿波罗11号抵达月球的电视节目,全球共有47个国家的7.23亿观众收看了这次电视转播。著名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John Naisbitt)把它称作是“地球村”的落成典礼以及信息时代的降临仪式。但是,“除美国之外,绝大多数国家都担心卫星电视新闻会被用作政治宣传。VOA曾经使许多不赞成新闻信息自由流动的国家深感忧虑,而将来的卫星电视其实就是拥有了图像的短波(广播)。”④这种担忧,充分体现在了自20世纪70年代伊始的世界信息与传播新秩序的国际争论之中。它在当下国际社会的体现,则是在很多国家明确规定不准私自安装用于收看国外电视节目的卫星电视接受设备,以抵抗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的信息传播。换言之,以空间管治应对国际传播的地缘政治老逻辑依旧。
二、国界跨越与传播干预的新演变
“传播新技术的一个后果就是信息传播媒介正在发生具有深远影响的变革。我们看到,正在重新构建信息图像空间并形成新的传播地理……我们正在大大改变空间与地域的概念。人口、文化、货物、信息的迁移、流动方式表明,现在并不主要靠诸如地理位置间隔、海洋、山脉等自然分界来划分社会或国家的‘自然边界’。我们越来越需要根据传播和运输网络及语言文化这样的象征性边界——由卫星轨道或无线电信号决定的‘传播空间’——来划定在这个时代里具有决定性意义、呈现渗透性的边界。”⑤国家转型与地缘政治变化加速的动因,除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因素之外,从国际传播的角度视之,则是跨越国界的信息传播在互联网时代达致一个新的高峰。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老逻辑依然被遵循,但在互联网时代出现了新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是处于政治变动中的国家面对国际传播时的信息抵抗难度加大。相对于传统的媒介形式,互联网带来的信息流动速度超出了国家信息管控体系的更新速度。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意味着地缘政治中国家地理边界的变形,这种变形意味着面对来自境外的政治信息,国家僵硬的信息抵抗方式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奏效。在短波广播占据主导的国际传播时代,建立大功率基站进行信息干扰,是一种有效的信息抵抗方式。比较而言,当下对互联网信息传播的控制难度明显加大。从技术控制的理论上讲,任何国家都可以将本国的网络变为与国界相一致的“国家局域网”;但在实践上讲,这种做法带来的政治风险与社会风险之大,几乎是任何国家都无法采取应对措施。埃及在自由广场革命行动之后,曾在2011年初短暂关闭整个国家网络,但却无法阻止和消除民众借助互联网已经动员起来的政治与社会力量。换言之,技术上可行的国际传播抵抗方式在实践上几乎只能是一种想象。
造成此种情形的原因复杂多样,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互联网时代网民的参照标准由纵向比较转移到横向比较,即网民在个人处境与国家现状的比较方面,不再满足于本国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是否具有积极变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跟自己处于不同时空的发达国家。这意味着国家发展的历史合法性将不能满足接触了国际信息的民众。这在面对发达国家的新国际传播战略与策略时更为两难。与此同时,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在国际传播的政治与社会干预方面,已经明确竖起互联网自由的大旗。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曾于2010年2月和2011年2月两次发表有关互联网自由的演讲,系统阐释了美国要借助于互联网推动某些国家的政治转型,从而改变地缘政治结构。在第一次演讲中,希拉里提及伊朗、摩尔多瓦、突尼斯、乌兹别克斯坦、越南、沙特阿拉伯以及中国,她说“有些国家竖起了电子屏障,阻止本国人民分享世界上的信息网络……我们支持开发新工具,使(他国)的公民能够避开政治审查而行使其自由表达的权利。我们正在为世界上各地的团体和组织提供资金,确保将这些新工具以当地语言版本提供给需要的人……美国人民应当知道,对互联网进行审查的国家也应当明白,我国政府致力于促进互联网自由。”⑥在第二次演讲中,提及的国家增加了埃及、古巴、俄罗斯等国,进一步阐释了互联网自由的概念,在表示将其纳入美国外交政策框架的同时,再次表示美国要支持和资助那些追求互联网自由的行为。⑦也正是在互联网背景下,美国政府对美国之音(VOA)和英国政府对英国广播公司(BBC)做出了国际传播方面的调整,即通过压缩广播对外播出的经费与人员规模,扩大互联网上的国际传播,以促动政治转型国家的可能变革。
2013年由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爆出的棱镜门(PRISM)事件,暴露了美国对境内外的信息传播监视行为,这引发了对全球互联网治理机制的新讨论,“根服务器运行所依托的硬件主要集中在美国,全球13个根服务器中只有3个位于别的国家(英国、瑞典和日本)。”⑧如此重要的全球资源仅仅局限于少数几个国家。在棱镜门事件的刺激下,重新激起了国际政治中关于互联网治理的国家间博弈。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成立于1998年的互联网名称和数字地址分配机构(ICANN)作为互联网治理的重要机构,美国商务部于今年3月正式宣布放弃对该机构的监督权,将其移交给“全球利益攸关体”。但是,“全球利益攸关体”的考量并不一致,部分国家是着眼于军事、金融、经济等信息安全来看待全球互联网治理;部分国家在此之外,要考量的还有来自于西方发达国家的国际传播渗透,即如何更有效地屏蔽不想让本国民众看到的新闻报道类信息,同时能够在国家主权的名义下,争取到屏蔽国际传播的国际与国内合法性。相对于此前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管治逻辑,这是个需要在全球互联网时代处理的新现象,它所带来的挑战在于原来以国家主权名义加以管治的方式,很难获得国内民众的认同与国际社会的认可。
三、政治时间与传播时间的再比赛
著名学者曼纽尔·卡斯特尔斯(Manuel Castells)在分析西班牙、埃及、突尼斯以及占领华尔街等政治与社会运动案例之后,认为:“在我们这个时代,多元媒介、水平传播意义上的数字网络是历史上速度最快和最足够自治的、互动的、重新设定议程的自我扩张媒介形式。”⑨从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关系的角度讲,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对处于变动之中的具体国家而言,就是国家处理危机的政治时间与信息国际传播的网络时间之间的比赛。这是政治时间与媒介时间的比赛新形式,其要点不是体现在速度上,而是体现在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对参与主体的全方位影响上,其中最重要的是社会动员。
从中东、北非等区域已经发生的政治社会变化来看,一方面是国内政治与社会力量通过以互联网等新传播技术连接起来的内部动员,“技术平台及其应用扮演了政治组织的角色……政治诉求或不满通过非常个人化的方式被表达和分享,并通过社交平台、网上协调平台以及电子邮寄清单等途径迅速传播”。⑩与传统的媒介形式具有信息传播中心及其组织者不同,在互联网这个技术平台上,甚至找不到信息传播的中心,但是它的社会动员能力却极其强大;而且,在某些时候甚至没有人愿意充当核心组织者,却有大批民众都走上了街头,参与到政治与社会变革之中。就信息的传播形式而言,如果说传统媒体的信息扩散是涟漪式的,即有中心的外散传播,那么互联网的信息扩散是波浪式的,即没有中心或者忽略中心的整体推进。
另一方面是游离在本国之外的社会媒体(social media)成为在国内召集和动员街头游行、示威和抗议的有力工具。在伊朗2009年大选后游行示威、埃及自由广场革命中,都闪烁着社交媒体的影子。“社交网络影响力巨大,很多观察家认为Twitter、Facebook的使用(在伊朗危机中)达到了一个峰值。它们的力量在于能否让数百万民众知晓如何找到穆萨维(Mousavi)在Facebook上的主页。”(11)而美国国务院要求Twitter公司推迟全球网络维护、避免停止网络运行影响伊朗使用的举动,则凸显出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复杂性。在地缘政治的战略考量中,美国的互联网利用及其策略“从技术层面看,表现为外交事务中互联网工具的广泛运用;从政治层面看,则是互联网事务成为美国外交的重要内容。”(12)正因如此,一是美国在传播自由的大旗下呼吁“互联网自由”,二是美国背后的国际政治考虑令其自由面目模糊不清,给进行互联网管治的国家提供了口实,这在政治与社会发生剧烈变动时的国家内表现尤为明显。
从根本意义上讲,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焦点在于传播时间与政治时间的比赛。处理政治危机的速度如果快过信息传播的蔓延,国家至少就能够在短时间赢得稳定;反之,国家就会面临秩序混乱的风险与现实。具体来说,对于那些受到互联网国际传播影响的变动国家而言,如何能够抢在网络流言与谎言、网络动员与行动之前采取措施,如何将“线上—街头政治”的协同行动延迟在“线上—线下”的互动层面甚至只是“线上”层面,是个非常艰难的挑战,它不仅意味着对现有政治与行政架构运行流畅程度的考验,还意味着民众对当前国家制度架构与体验的满意程度。理论上讲,在政治时间与网络传播时间的比赛中,政治时间几乎不会有胜利的机会,其取胜机会或许只能存在于日常政治运作中获得民众认同的相对高度。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极大地挤压了国家防御的地理空间,解除了国家以地理硬武器和政策软武器抵抗国际传播的相当一部分武装。“传统地缘政治衡量权力的惟一标准就是以军事实力为核心的综合国力,全球化时代的地缘政治学必须考虑技术、经济、文化认同等方面的权力。……地缘政治的主体增多。政府、大众媒体、国际组织等成为权力的新主体。”(13)一方面,传统的以技术进行的地缘控制依然存在,比如国家通过防火墙的形式来阻止外来信息,这类似于使用对国际短波广播的干扰手段和不准私自安装跨国卫星电视接收器的行为;另一方面,由于国际传播主体增多,国家无法完全控制信息的国际渗透,它所面对的不再只是来自不友好国家的有组织的国际传播,还要面对无数并非官办的个体与组织传播者,这些个体和组织传播者甚至不是有意在进行信息的跨界传播。
四、结语
技术决定论的逻辑不自洽,以及各种决定论的学术风险与社会风险,提示我们不能相信“互联网神话”。历史经验则提醒我们,不管是关于技术的,还是关于社会的,陷入任何一种乌托邦都将会被蒙蔽。技术的使用终究依赖于其所处的政治与社会背景,“压制型社会运用新的监视工具会使社会更加受到压制,而民主型、参与型社会借助技术的力量将进一步分散其政治权力,从而增加社会的开放性和代议性。因此,新的信息技术对权力和国家的直接影响是一个错综复杂的经验事实。”(14)这表现在互联网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中,则是不同的国家面对互联网国际传播的不同态度和国家行动,以及由此带来的地缘政治变化。
因此,如果我们承认国家是国际政治中最重要的行为体,就必须承认,传播技术在国际政治中的工具性地位。但与此同时,需要看到的另一面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带给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动能与势能,它不仅影响到发达国家的国际传播战略与策略,也影响到不同地域面临转型问题的国家的应对理念与方式,还影响到地缘政治变动中的国家内部回应。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关系讨论,在互联网时代的明显特征是传播成本在降低、地理因素在弱化、影响力度在增加、防御难度在生长。
注释:
① 任孟山:《国际传播与国家主权:传播全球化研究》,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9页。
② [英]达雅·屠苏:《国际传播:延续与变革》,董关鹏译,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17页。
③ 转引自[法]阿芒·马特拉:《世界传播与文化霸权:思想与战略的历史》,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82页。
④ [美]叶海亚·R·伽摩利珀编著:《全球传播》,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09页。
⑤ [美]戴维·莫利、凯文·罗宾斯:《认同空间——全球媒介、电子世界景观与文化边界》,司艳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页。
⑥ 参见Hillary Rodham Clinton,Remarks on Internet Freedom,http://www.state.gov/secretary/20092013clinton/rm/2010/01/135519.htm。
⑦ 参见Hillary Rodham Clinton,Internet Rights and Wrongs:Choices&Challenges in a Networked World,http://www.state.gov/secretary/20092013clinton/rm/2011/02/156619.htm。
⑧ [英]安德鲁·查德威克:《互联网政治学:国家、公民与新传播技术》,伍孟山译,华夏出版社2010年版,第321页。
⑨ Manuel Castells.Networks of Outrage and Hope:Social Movements in the Internet Age.Polity Press,2012.p15.
⑩ [美]兰斯·班尼特、亚历山大·塞格柏格:《“连接性行动”的逻辑:数字媒体和个人化抗争性政治》,《传播与社会学刊》,年第26期。
(11) Manhoub Hashem,Abeer Najjar.The Role and Impact of New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pplications in Disseminating News about the Recent Iran Presidential Election and Uprisings.In Edited by Yahya R.Kamalipour.Media,Power,and Politics in the Digital Age:the 2009 Presidential Election Uprising in Iran.Rowman&Littelefield Publishers,Inc.,2010.p.127.
(12) 汪晓风:《美国互联网外交:缘起、特点及影响》,《美国问题研究》,2010年第2期。
(13) 王勇:《信息技术的地缘政治影响探析》,《情报科学》,2011年第4期。
(14) [美]曼纽尔·卡斯特:《认同的力量(第二版)》,曹荣湘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333页。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部传播研究院副研究员)
【责任编辑:刘 俊】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国际传播发展新趋势与加快构建现代传播体系研究”(项目编号:12&ZD017)、中国传媒大学科研培育项目“国际传播的知识谱系:历史与理论”(项目编号:CUC12A20)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