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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与脆弱

2014-03-03

足球周刊 2014年5期
关键词:穆里尼奥费德勒纳达尔

故宫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子,这传说是神话故事。真相如何不可考,但这个数字,倒是挺符合传统哲学的——必须要留有余地,完美到极致,则不会再完美。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福山写过《历史的终结和最后之人》,他认为历史的前进,正在走向终结,政治的发展也不会有新的内容出现——没什么可学的了。这当然只是一种哲学思维的体现,更集中在政治体制和社会科学研究上。 “历史走向终结”的说法,确实有些耸人听闻的意思。如果从社会形态和政治体制看,新灵感的缺乏,的确在困扰着这个世界。

然而“历史走向终结”,只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类消亡。有人在的地方,总会有新的历史诞生,总会有新的创造发明和奇迹将出现。一个不可战胜的英雄出现了,一支不可抵挡的球队成功了,这未必就是终结。不论他们多么完美,总会有新的力量出现,打破这样的完美。完美也会很脆弱。

十年前见到费德勒打球时,我几乎担心他会终结网球运动,因为他达到了前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论发球、底线、网前,还是对进球弧度、旋转的控制。而且他能用那么优雅的方式完成,他单手的反拍,就像是一首诗。可体育就是这样有趣,有了费德勒,就有了纳达尔。后者用似乎蛮不讲理的强悍防守,打破了费德勒的完美。随即又有了德约科维奇,用他的双手反拍,打败了纳达尔不可战胜的左手正手。

史蒂夫·戴维斯纵横斯诺克球坛的1980年代,电视上镜时间超过首相。批评者认为他完美的控制让斯诺克运动“机械化”,随即有了亨德利;AC米兰也曾经统治得不能再统治,然后出现了帕尔马的阿斯普里拉。运动如此,人类历史也是如此。中国各个王朝的开国君王,不是修统万城,就是制订千秋万世都能遵守的《大诰》。这和福山的论断一样,过于自信,或者过于轻蔑未来的创造力。自以为达到了顶点,自以为不可超越。

古希腊人觉得亚里士多德界定了物理,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人以为牛顿重新定义了物理,然后有了爱因斯坦。史蒂芬·霍金在研究万物理论,但是我相信科学家不会以为他们真能掌握一切。在无涯的未知面前,有涯的已知永远渺小。

而运动恰恰在不断修正我们对完美的认知,或者说是提醒我们已知是多么的渺小。巴萨宇宙无敌时,2010年面对穆里尼奥的国际米兰一筹莫展。两年之后,依然强大的巴萨,在和迪马特奥执教的切尔西交手时,又一次让完美瓦解。过去一周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比赛,是切尔西客场打败曼城。曼城强横至极的进攻,在穆里尼奥面前黯然失色,随后和诺维奇的客场比赛,完美的攻击力再度哑火。

完美原来可以如此的脆弱。曼城的失败,当然和几位大将缺阵有关,但这岂不正是完美也有阿克琉斯之踵的体现?穆里尼奥的杰出,在于他总能从一个看似完美的对手身上,找到对方的阿克琉斯之踵,并且能够调集组织自己所有的资源,极尽全力地打垮对手。这样的战例,伴随了他神奇般的成长。他是一个完美的终结者。

今天的欧洲,还有一支完美球队的存在:拜仁慕尼黑。和巴萨相比,拜仁更加迅猛刚硬,更加无懈可击。欧战当中,阿森纳难以阻挡拜仁,但欧冠还没有过卫冕球队的存在——这何尝不是对完美的一种嘲讽?拜仁的欧冠前景,暗合着关于完美与脆弱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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