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如厕

赵乾海

今年元旦，应一位美国朋友之邀，前去美利坚合众国游山玩水。

在美国，虽然给我留下印象的东西很多，但只有一件在国人看来不登大雅之堂的事，给我的印象最深、最美、最好，那就是上厕所。

这天，美国朋友事务缠身，没空陪我逛街。我独自一人前往德克萨斯州最繁华的商业区。正当我尽情饱览市区风格各异的高层建筑时，突然感到内急。我想这下可糟了，谁都知晓，在国内大都市里，要找“进口”的地方遍地都是，可是要寻觅“出口”的地方，夸张地说，比登天还难！美国的都市无疑比中国发达，这解决方便之事看来也要有困难了。

我在街市上找来寻去，尽是商场、宾馆或酒店，想想这里面即使有卫生间，人家也不可能让你专门如厕。将近一刻钟过去了，我头上晶莹的汗珠都快掉下来了。这时，一位美国老汉跑了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我内急得很，一时英语也变了生硬起来，索性做了一个脱裤子下蹲的动作。老人见状笑了起来，手指左侧大约50米的地方：“在那。”

我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瞧去，天哪，那哪是厕所，是闻名海内外的麦当劳。老汉见我将信将疑，牵着我的手来到了麦当劳餐馆前，对我说：“看。”我见麦当劳门前竟然有这样一则告示：“麦当劳向所有人开放，即使你不打算用餐，只要想上厕所，就找麦当劳。”餐馆门前竟打上厕所这样的广告，要在国内是多么的忌讳！

解决了内急，我感到浑身轻松。后来，我将自己的这个经历说与朋友听。朋友道：这在美国算不了什么，我们厕所到处有，很方便的。

为了验证朋友的话，我接连三天游玩时，都留心观察厕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美国的餐馆、加油站附近的厕所最值得全世界效法，卫生、宽敞、明亮、简单、安全、便利。卫生纸像我们那种千头鞭炮一样卷成一大筒，永远也不用担心会被用完。厕所里还提供一种垫坐的纸圈，以免大家都接触同一个垫板。便毕洗手之后又有一种吸水性很好的粗纸来擦手。厕所内，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人的脚，免却了我们惯常上演的那一幕：互相以干咳一声作为问答。壁上有一帽钩，免得又要下蹲又要夹住皮包什么的。每一座公厕都有一个特别宽大的门，门上标有轮椅图形的单间，专供残疾人使用，这大约是立了法的。美国的厕所，充分体现了美国人信奉的实用主义哲学。

而今，美国还引进了一种法国式的投币公厕，投多少币就使用多长时间，假如超过时间不肯出来。隐蔽的水龙头就会从四面八方突然喷水，把你浇成一个落汤鸡。其实这并非是恶作剧，而是强调一种时间观念。

美国十分注重厕所文化，竟建有一个“手纸博物馆”，其中的《如厕进步大事记》就记录了许多东西都曾被当作手纸使用过：第一批到达北美的移民上厕所用的是玉米芯，海盗用的是兽毛，公元前500年罗马人用的是木棍上的干木耳，中国皇帝用的竟是一米见方的丝绸！

看来，美国人对事关排泄问题毫不马虎，这点我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编辑 林 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