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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少年小说中的成人意志
——读玉清《哦,傻样儿》

2014-02-24◎刘

参花(上) 2014年5期
关键词:样儿刘强儿童文学

◎刘 盟

论少年小说中的成人意志
——读玉清《哦,傻样儿》

◎刘 盟

青春期少年的情感问题一直是文学作品中敏感而又不能回避的话题,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作家在表现这一题材时往往存在将个人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意志来加入到文本其中,这样是否可取?本文就试图通过玉清的《哦,傻样儿》来分析这一现象,探讨儿童文学中关于爱情题材究竟该如何表现。

少年文学 成人意志 爱情题材 玉清 《哦,傻样儿》

“在人类的青春期中,对爱情的憧憬是少年独特而又重要的情感,少年小说理应满足这种情感的需求。”因此玉清敢于在90年代初就开始并坚持创作关于青春期校园恋情的题材是难能可贵的,生活在今天的少年儿童,面对着各种文化信息的浸染,的确不需要避讳“爱情”或“性”这样的字眼。但是当表现这些青春萌动和朦胧的两性意识时,是应该忠实地还原这一人生阶段的“人生真实”和“情感真实”呢,还是将成人的意志强加给少年读者呢。

答案很明显,成人意志的强加是不可取的。

玉清自1991年出现在文坛上以来,一直以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情感为题材来创作,如《小百合》《画眉》《青春风景》等,对于这一题材的反复写作,既给他赢得许多赞誉,也带来一些批评的声音。从这些较为雷同的题材和情节上来看,玉清的青春期情感小说有一些自传的性质,或许是在写他自己的成长经验。作家在写作中会不由自主地带入自我经验这无可厚非,但他的小说中常会出现一个“我”,作为主人公的好朋友来目睹整个事件的发生,并且主观地判断主角的心理,或是问出主角一些较为敏感的问题,这里的“我”作为作者身处其中的角色,不由自主地带着作者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理性判断,并且起着引导整个故事的走向的作用。

玉清的《哦,傻样儿》写师范学校二年级的刘强,因为一次偶然遇到了美丽的女孩田丽,又因为一点误会被女孩取了外号“傻样儿”,被大家起哄叫开,一来二去之间他似乎也对女孩有了好感。几次试图接近,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在一次刘强冲动的“英雄救美”也没有引起姑娘的注意之后,刘强彻底心灰意冷。之后的刘强加入了足球队,成为了赛场上一道独特的风景。毕业前的一次偶遇,让刘强、“我”和田丽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之后发现原来田丽从来就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傻样儿”的外号的来历。故事的最后是两个少年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释怀的青春感伤。

出于“人生真实”和“情感真实”的表现方面,我们应该可以体会,少年期的性心理和成年人的性意识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少年成长的“青春骚动期”,对于异性交往和情爱的朦胧憧憬是少男少女性意识的主要指向。正是基于这种理解,排斥“性”的文本内容、抒写纯洁的情感就成为少年小说与成人小说在爱情描写上的本质区别。这种审美倾向一方面固然源于少年“青春萌动期”的一种“生活真实”。但更主要的还在于这种对青春纯洁性的维护与守望体现了成人社会对成长中的生命的一种现实引导和关切之情。有了这种引导和关切,青春小说就成为少年男女们有勇气面对这些青春期的喧噪不安的风景,引导他

们克服自身单纯、幼稚和软弱的恐惧和不安,走过这段歧路丛生的青春沼泽,谋取生命健康发展的更高处。

站在这样的立场,少年小说无须避讳如早恋、师生恋等青春期情感,少年小说需要做到的,在于确立如何发掘少年情爱的积极因素,如何优美地描写这种情感体验、交往对少年人格的净化和陶冶,从而通过审美的引导,使得这种情感升华成对人生的美好憧憬。

但在玉清的《哦,傻样儿》中,作者的态度是摇摆不定的。他在描写少年人刘强面对朦胧初恋时候的紧张、羞涩、牵挂等情感时都是直接的、明朗的,但是身处其中的“我”的角色则显得有些突兀,在许多关键时刻的表现实在不属于一个身处于同一年龄同一生活环境之中的少年应有的言行,“我”像一个目睹一切发生的老师,或是家长,总是在刘强跃跃欲试之时出来泼一瓢冷水,或干脆浇熄他的爱情火苗。在故事的最紧张的情节,刘强为了救田丽而拦铁饼,受伤要被抬走,却仍然坚持望向田丽的方向,而田丽却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有这样一句描写:“刘强被人急急地架走,百忙中只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蕴含着一种很令人感动却又永远也说不清的东西。我们就当它什么也没有发生吧!”我深刻地感到作为一个同龄的少年,如果好友因为一个女孩受了重伤却表现得这样的冷静和淡然实在有些不够少年的血气方刚,有失真实,然而的确是这个少年老成的“我”陪伴着刘强亲历了那段暗恋岁月。

事实上我觉得,这里的“我”和刘强是同一个人,刘强是少年的“我”,“我”是成年后的刘强,或者说,两个人都是作者的自我,一个是年少的作者,一个是成年人的作者。只有这样理解,才可以理解作者作为“我”时,对刘强的怜惜和呵护,以及刘强情感受挫时对于这段感情的及时终止。如果是采取鼓励或者放纵的姿态,刘强或许就不是在足球场上挥舞着胳膊的自己了。

然而,也不能尽然地否定玉清的这种创作姿态,即作为一个成人的意志对于少年情感进行干涉。毕竟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对于儿童情感的培养和引导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儿童文学作为一个儿童从出生就开始接触的文学类型,毫无疑问在这一方面有着导向的作用。幼儿时期的作品,注重培养儿童的想象力,学会感受来自亲人的爱,以及增加对大自然的亲近,培养勇敢、机敏、诚实等多种成长必备的基本性格和要素;随着学龄期的到来,生活中不可避免的要有许多伙伴的加入,写给这一阶段的儿童文学,则注重培养儿童的友爱、协作、相互帮助,教会儿童如何在群体中生活;在少年阶段,这些青春期的大孩子们,由于自然生理的发育,逐渐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不同,少男少女之间朦胧的、隐约的、难以捕捉的情愫萌生,这些刚刚破土的嫩芽其实更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浇灌,才能健康茁壮地长大成熟,这一阶段的儿童文学其实也具有更为严肃的现实意义。

从这一点上来看,玉清的态度就是一种将情感教化和情感引导植入其中,他的本意和出发点是好的。但实际上“我”这个角色的存在的确稍显多余而又生硬,如果只把情节交给刘强和田丽,相信他们也不会在少年小说中走向歧途,故事也可以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为一个作者和读者都想看到的结局。

在这一点上或许我们中国的儿童文学作家在“爱情”主题的把握上似乎都有些敏感和谨慎,也一直无法放开。西方的儿童文学从不避讳对于爱情这样美好情感的歌颂,他们写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的相爱,也写富家女孩和贫苦小男孩的互相吸引,无论如何从来不会出现一个“我”这样的角色来指手划脚进行干涉,当然,干涉他们的通常都是一个坏角色(比如巫婆或者继母),像《哈利·波特》里边让哈利和金妮、赫敏和罗恩从两小无猜,到一起经历诸多磨难,自然而然发展的恋情最终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作者从来没有避讳描写少年儿童朦胧的爱情心理(如金妮从小对哈利的崇拜和爱慕)。我们的确应该学习这样的态度,避讳谈爱谈性,或者简单粗暴地给所有的青春期恋情扣上罪名。但无论如何,如何把握这样的题材走向,不仅是儿童文学的作家们可以左右,也是整个社会环境、文化环境和教育环境应该一起思考的问题。

[1]朱自强:《论少年小说与少年“性心理”》《当代文艺思潮》,1986年第四期;

[2]《“青春”的误区与超越——再论玉清少年小说的审美倾向》《儿童文学研究》,1999年第三期;

[3]玉清:《哦,傻样儿》《少年文艺》1991年第二期;

(责任编辑 张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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