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设计中的景观表皮设计

文·图 ◎ 李开然

李开然 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同时任英国《5A艺术》杂志中文版编委主任，策展人、制片人，曾先后获同济大学规划博士学位、英国谢菲尔德大学社会科学博士学位。

城市设计中最为人关注的设计内容通常是空间格局设计和场所焦点设计，空间格局设计是指实体空间的组织分隔和围合，以此创造各种类型的使用空间、感受空间和暗示空间，而场所焦点设计则是指关于城市中的公共艺术品、景观构筑物和动态焦点的设计，这可以囊括从水景、雕塑，到事件景观、表演舞台等所有能够创造焦点效应的内容。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部分反而容易被忽略，那就是城市设计中的景观表皮设计。

表皮用在城市设计中也许是个稍显陌生的词汇，而建筑表皮早已是近年来国际建筑设计的热门领域。在建筑界还涌现出以表皮设计为主要特点的世界级建筑师，其中托乌斯赫佐格以及赫佐格·德穆隆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地域主义和生态理念的兴起，带动了近年来表皮设计的发展。倡导现代建筑的柯布西埃给建筑师提出三项备忘录：体量、表皮和平面三个基本要素。文丘里在其划时代的名作《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中将建筑问题分解为空间问题与表皮问题，指出在有限的空间创造之外，还有无限丰富的表皮创造的可能。后现代主义则把独立于空间之外的表皮的意义提升到第一性的重要性。

对于空间效果起很大作用的因素是界面的质感和肌理，对于材料的材质、划分、质感、肌理等20米之内清晰可见，超过20～25米这些细部逐渐模糊，超过30米时就完全看不到了，距离60米以上与其说质感成问题不如说作为面的存在开始成问题了。但是质感和机理可以通过图案化的放大、夸张得到刻意的表现，从而创造针对更远距离和更大规模的表皮效果。

借用建筑的表皮

建筑物的表皮采用不同的材质，在景观空间中，会呈现出不同的景观效果。例如同样一段墙体，采用虎皮石会显得粗糙、有乡野气，采用清水砖墙，会显得人工气十足，采用大理石贴面会显得精致和庄重，在设计的时候，应考虑到功能和风格的意向，来进行选择和处理。

设计所用到的材料大致分成天然材料和人工材料，材料不同质感也相差很多。我们常用的材料按其特点可分为：

1.砌块往往是具有一定模数的最小砌筑单位，例如砖。

2.塑性材料，是一种不具形的粉状或者颗粒状材料，可以和液体相混合形成塑性很强的材料，可以浇筑成任何形状，例如水泥。

3.板材、面材，例如金属板、预制板、木板等。

4.杆材，例如各种木材和型钢。

这些材料有着不同的造型潜能，如木材的天然纹理具有亲切感，砖砌体可以用来砌成任何图案，钢铁的光滑和冷漠，穿孔铝板具有很高的表皮造型潜力，玻璃的透明、轻巧以及通过各种工艺如磨砂等产生多变的透光变化和光线折射反射。

不同界面材料纹理的运用可以使得空间具有不同的性格。

有些景观设计中，建筑作为初始条件已经存在的情况下，如果其表皮与设计风格不相符合的话，可以考虑运用植物进行二次设计与合成设计。

地面的表皮

地面进行硬质表皮铺装是为了适应地面不同频度的使用，避免它在下雨天泥泞难走，使地面在较大的荷载之下不易损坏，以适应相应的景观功能，同时也是为了增加景观的趣味性。抛光石材能够产生一定镜面反射效果，与粗凿石材形成对比。地面硬质表皮给使用者提供了坚固、耐磨的活动空间，还可以通过布局和路面铺砌图案给行人以方向感，引导和暗示空间的功能。地面铺装也有其在美学上的作用，设计得当的地面表皮，可以增加场所感和趣味特色。

一般按强度将地面的硬质铺装分为以下几类：

1.高级铺装：适用于交通量大且多重型车辆通行的道路（大型车辆的每日单向交通量达250辆以上）。高级铺装常用于公路路面的铺装。

2.简易铺装：适用于交通量小、几乎无大型车辆通过的道路。此类路面通常用于市内道路铺装。

3.轻型铺装：用于铺装机动车交通量小的园路、人行道、广场等的地面。设计预概算标准，可依据一般道路断面结构设计。此类铺装中除沥青路面外，还有嵌锁形砌块路面、花砖铺面路面。

地面硬质铺装在阳光下其反射率比草皮高，夏天大面积的硬质铺装地面温度明显高于铺有草皮的地面。地面硬质铺装从造价上来说比铺草皮贵，但从使用角度来看，几乎不用维护。便于功能上的使用是地面表皮设计的最基本要求，在此基础之上，设计还必须达到审美和趣味上的高度。

在地面铺装设计时应该注意哪些方面才能使我们的城市增色呢？

地面铺装暗示流线方向感，引导人们到达目的地，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一样要注意流线的比例和韵律。地面铺装材料质感的变化也会让人领略到一种韵律和节奏，而不至于使人在游览过程中显得过于乏味。

当硬质铺装的方向性不明显或空间的流线方向不明确时，这个空间就非常适于人停留驻足，在这样的驻留空间中，可以通过构筑物和植被增加空间的静态效果，让人心情安静下来。影响铺装效果的因素是铺装的质感，质感可以影响空间的比例效果，铺地质感的变化可以增加铺地的层次感。比如在尺度较大的空地上采用单调的水泥铺地，在其中或者道路旁采用局部的卵石铺地或者砖铺地，可以使层次丰富许多。除此之外，铺装的质感也可以暗示人所处的位置，暗示空间的意义，增加知识性和趣味性，并融入艺术创意。质感往往会形成空间的特色：大面的石材让人感觉到庄严肃穆，砖铺地使人感到温馨亲切，石板路给人一种清新古老的感觉，水泥则纯净中庸，卵石铺地具有小情趣。当景观设计中要采用两种以上的铺地材料相衔接时要注意，尽量不要锐角相交，两种大面积的铺地相交时宜采用第三种材料进行过渡和衔接。建筑材质、天然材质之间的组合应用，可以使地面表皮具有变化，并充满情趣。

运用植被作为表皮

植被是景观中最为重要、变化丰富的表皮元素。植被的色彩、质感、形状都会随着季节发生变化，不同种类植物的选择，植物种类之间的搭配，对景观效果具有重要的影响。对各类乔木、灌木、草本植物的深入了解，是创造性运用植被作为表皮进行设计的基础。

植被的种植可以减缓地面高差给人带来的视觉差异，也可强化地面的起伏形状，使之更加有趣味。不同种类的植被选择，使景观的表皮产生不同柔性的变化，随着植被的生长以及季节的不同，也具有不同的形态。

植物的色彩和质地是植被设计中非常重要又常被人忽视的因素。色彩具有心理上的暗示作用，例如深绿色能使空间显得安详静谧，深色会让人有景物向后退的感觉；浅绿色相对来讲明亮轻快，令人愉悦，让人有景物向前突进的感觉。杂色的花丛往往不如单色花丛或同色系花丛更让人觉得高雅。

在设计中要注意植被色彩的搭配，例如当绿篱和高大乔木并置时，低矮的绿篱呈深绿色，乔木的树冠较浅，这样的组合相对来说在视觉上有稳定和谐的倾向；反之，则有动感和不稳定的倾向。

同时还应该关注不同种类植物的色彩及其季节性变化，也就是季相设计方面。一个好的园林设计应力求做到每季节甚至每个月的植物呈现都是精彩变化着的；一个好的园林是动态的园林，是每日常新的园林，是自然造物时刻完美体现的地方。

植物的质地

植物的质地主要是指个体或群体在视觉上的粗细感，这是由植物枝叶的形态决定的。常见的植物从叶子分类大概有以下几类：落叶型、针叶常绿型、阔叶常绿型。其中针叶树木的质地较细致，阔叶树的质感较为稀疏。

粗质地的枝叶非常容易吸引视线，生命力充沛，有逼近感，但应该有节制地使用，以免过于分散和使设计尺度失调。

中质地的植物枝叶大小适中，大多数植物属于这一类，我们在景观设计中用得最多的也是这种植物，中质地的植物适于作为粗质地和细质地植物的中介物。

细质地的大多属于针叶植物或者叶子较小的落叶型植物，这种植物较适合布置小空间，会使空间显得宽敞，适合用于已经较为拥挤的空间内。

植物可以通过修剪来获得所需要的型，以此呈现出不同的表皮形式，并可以利用植物与建筑表皮、铺地表皮进行综合设计，形成独具艺术创意的设计。

小结

城市设计中的景观表皮设计是一个重要的设计领域，它涉及建筑表皮、铺地表皮和植被。通过各种丰富的设计手法，可以使景观通过细节充满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