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粤海风》的三次缘分
2014-02-12韩晗
韩晗
知道《粤海风》这个名字,源自于业师樊星教授几篇有代表性的文章,均发表在这家刊物上。读罢文章之后,当时就有一种冲动:一定要给这家刊物投稿。
对于中国的文化期刊,我有一种特殊的偏好,这大概也是当下中国知识分子权衡选择的结果。毕竟学术刊物太过艰涩,又基本上靠版面费度日,所以大多数读起来乏善可陈,内容枯燥,而大量的时尚刊物又内容空泛,几乎可以视同为公开发售的广告。从樊师的几篇大作开始,《粤海风》成为了我跑到图书馆去每期必读的杂志。
2012年,我写了一篇《没有辛丑,哪来辛亥》的文章,一开始将部分章节发到网上时,曾引起较大争议,甚至一部分偏激的网民骂我是“为八国联军辩护的卖国贼”,甚至一位期刊主编当即在微博上表示:不再刊发我的文章。但我自信立论合理、有理有据,将文章补充好之后便呈给了《粤海风》的主编徐南铁先生,请徐先生指教一二。但徐先生不以我初出茅庐、出言狂妄而拒绝,他以最快的速度便将此文全文发表。我深深地佩服徐先生的宽容与雅量,能遇到这样的主编,是我这样青年作者的荣幸。
在这篇文章之后,我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篇文章,名叫《也说中国历史上的“维稳”》。实不相瞒,这篇文章的初稿我早在两年前就写成,原是给一家颇为熟悉的文化期刊,是一篇千字小文章,孰料三审之后,竟然迟迟没有下文。向供职于该刊的朋友一打听,原来是题材“过于敏感”,被搁置下来,这一搁置就是两年。
这家刊物本身就以敢说敢言而闻名,若连它都觉得“过于敏感”,那么这篇文章或许永远无法发表。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将这篇文章重新打磨修改、丰富内容之后,变成了“万言书”,并将其投给了《粤海风》。没想到徐南铁老师再度“破格”将我的文章予以刊发。而且在“新浪博客”频道,这篇文章也被推到了首页,在当时曾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两次与《粤海风》的用稿之交,让我对这家刊物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2012年,我与妻去了一趟布拉格,回国之后完成了长篇随笔《布拉格之夜》。这本书的最后也最富有思辨性的一个章节曾请我的老师、著名宪法学专家周叶中教授过目过并提过意见,但竟然没有一家刊物“敢”将其发表。一位非常有名的学者也是一家刊物的编委曾推心置腹地告诉我:你的文章写得很好,但这么年轻的学者论哈维尔,我们怕你把握不好,所以谁也不敢发。
我再度将这篇文章投给了《粤海风》杂志,没有想到的是,徐南铁先生不但将其刊发,还作为封面与头条,成为了我进入中国科学院以来第一篇公开刊发的论稿。这篇文章发表后,我当即就收到了赵毅衡先生给我的来信,称赞我这篇文章写得很不错,并在电话中与我探讨了“民粹主义”在中国发展的问题。在电话里,赵先生夸赞:“《粤海风》是‘离经叛道的好杂志。”
里尔克曾说,“一个好的作者,以遇到有胆识的编辑为最大的幸福”。三次用稿之缘,让我明白了“离经叛道”之于一份期刊的重要意义,也为我上了三节无声的思想课程。大到任何一家文化期刊,小到每一个知识分子,要想在转型期的中国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打破既定常规、破除门户之见、包容不同声音并敢于发“常人不发之声”。值《粤海风》百期华诞之际,我愿以这篇小文章,表达对徐南铁先生与《粤海风》杂志的敬意与谢意,并作为我今后继续前行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