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道德文化教育的困境与应对策略——以江苏部分中小学为例

丁步洲

要实现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坚持立德树人，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完善教育”[1]的教育改革和发展目标，就必须充分发挥道德文化规范人、教化人这个特殊教育功能。我们最近选取了江苏省八所中小学的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的57个班级，3 108个学生，围绕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的18个方面进行问卷调查。被调查对象涵盖苏南和苏北、城市和农村、公办和民办、优质和薄弱的不同办学层次，留守和流动的不同类型学生。问卷所反映出来的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状况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

一、中小学道德文化教育面临的困境

在城镇化进程加速、商品经济冲击、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中小学的道德文化教育受到来自历史和现实、社会与家庭、学校与自身的各方面因素的作用，正面临着困境。

首先是道德文化教育的缺失。未来社会对于中小学的人才培养目标和要求是全面的，可当前中小学的道德文化教育存在一些缺位现象。教育改革目标出现缺位：学校领导考虑的是如何创造政绩、如何提高学校知名度、如何应对上级考核评估；教师考虑的是如何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没有把学生的道德文化素养的培养作为学校教育改革的一项重要目标。没有专用的道德文化教育的时间：学校领导的讲话、班会、政治和思品课堂上虽然也会接触到一些道德文化的内容，但很少是有意识地并形成若干专题专门来开展这方面教育的。没有可供选用的道德文化教材：市场上可以找到的是体现传统道德文化的古代蒙学教材、与道德文化相关的故事书等等读物，还没有看到有专门针对中小学生道德文化教育的教材或读本。学校没有可操作性的有效措施：即使有人想在道德文化教育方面有所作为，但由于没有科学的系统的执行方案，很难取得预期的道德文化教育效果。没有科学的考核评价体系：抓不抓道德文化教育，基本没有什么人来过问，班主任、课任教师一般也没有针对性的道德文化教育目标，也没有相应的考核评价方法和指标。这一系列的缺失引发了许多违背道德文化的现象。

其次是正面舆论的引导不力。近几年整个社会已经重视“道德文化模范”、“感动中国”的人物等评选，起到了一定积极的影响。但是，对中小学生而言，体现正能量的道德文化舆论引导力度远远跟不上社会发展要求。具体表现为：舆论宣传泥沙俱下，商业化电影、成人化的电视剧、娱乐电视节目、各种商业广告中充塞着许多对学生道德文化进行误导的内容，电影、电视、戏剧、小品、相声等等文化娱乐形式中所表现的人物形象屡屡挑战道德文化的底线。对中小学生的错误思想缺乏正确的引导，对于中小学生中流传的“饮食消费跟着广告走，服装消费跟着名牌走，娱乐消费跟着新潮走，人情消费跟着大人走”等不良言论，一般学校都没有能够采取积极的引导措施。没能教育学生科学地对待负面新闻，报纸、杂志、网络、电视、广播等宣传媒体报道中的有些新闻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暴露了阴暗面，对社会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另一方面这些吸引人眼球的负面报道，像食品安全、医患矛盾、建筑质量、官员贪腐等热点问题层出不穷，似乎中国所有的食品都是有“毒”的，所有的工程项目都是“豆腐渣”，所有的公职人员都有问题的[2]，然而还没有多少学校能有意识地做这件消除负面影响的事。

第三是缺乏理想的教育环境。环境作为中小学生道德文化教育的外部因素，古往今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从古代的孟母三迁，到现代家长的花钱择校，都是力图为孩子创造理想的教育环境。可是，中小学生的教育环境方面的问题还比较突出。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攀比心理、奢靡之风充满了各个领域，甚至出现了一些学生在幼小的心灵中就萌生出长大后“当贪官”的“理想”；一些不法商家挖空心思去诱骗学生花钱，网吧、酒吧、舞厅、游戏厅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勾走学生的“魂”。以考试为主要目标的教育氛围，使得学生不得不在紧张的心理状态和过重的学习负担中艰难度日，以至于有些学生无奈地说，只有在做操时才能获得一天中最为轻松的时间，站在操场上，闭着眼睛，听着音乐，获得心境的愉悦。有权有势的家长不知不觉中给孩子传递着优越感，经商的家长不经意间会把一些不正确的做生意经验教给孩子，不读书而又赚了钱的家长又会向孩子灌输读书无用论。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社区成员、公众人物所形成的人际环境，也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作用于中小学生的道德文化教育。

第四是闲暇教育关注得不够。在各级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的强力推动下，通过规范办学行为，实施各种“严格禁止”的规定，在减轻学生的负担的同时也给中小学生带来了一些闲暇时间。然而，学校和家庭都没有能够认真地关注学生闲暇时间的教育问题，不仅没有能够发挥这些闲暇时间在学生道德文化素养培养方面的作用，还使得一些中小学生感到无所事事，白白地浪费了这些宝贵的时间。甚至有些学生在闲暇时间做出了违背道德文化要求的事，让家长感到痛心。

第五是受功利主义观念的影响。学校一般都把生存、发展作为第一需要，对于升学率、统考中学校的排名、教育行政部门的考核评价、视导督导的印象作为追求的目标，即使有些学校象征性地开展过一些相关的活动，也往往是为了装潢门面。很多家长认为道德文化素养不一定能帮助他们的子女实现功利性的升学、就业目标，于是把他们的孩子牢牢地捆绑到带有功利性的应试“战车”上。

第六是受到浮躁心理的作用。由于受到物欲横流的不良社会风气的影响，不少人的心也变得骚动，心理上表现出盲目乐观、考虑问题和办事急躁。这种浮躁心理也渗透到了中小学道德文化教育之中。学校领导和教师急功近利，热衷于干那些立竿见影的工作。这种心理现象具体表现为头痛治头、脚痛治脚，搞临时抱佛脚。学生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应对考试上，除了学习考试所必需的课程外，对于学校、班级中与道德文化教育相关的活动，大都不感兴趣。

诸如此类的问题，形成了中小学道德文化教育的困境。要有效培养中小学生的道德文化素养，实现立德树人的人才培养目标，就必须认真探索摆脱当前道德文化教育困境的策略。

二、应对学校道德文化教育困境的策略

中小学作为国家未来建设者的培养阵地，必须通过道德文化教育，引导学生自觉遵守社会基本道德规范，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积极倡导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做一个守底线、讲诚信的有德青年。[3]

(一)坚持道德文化教育的学校发展目标

城镇化发展、市场经济环境给道德文化教育提出了新的任务和挑战。中小学的道德文化教育目标在根本上是对学校进行道德改造, 从而形成一种促进道德人格及组织本身的道德性不断向高层次发展的文化，让道德价值和道德追求成为学校文化的核心。[4]为了实现这个道德文化教育的总体目标，必须把此分解成若干的子目标，明确到学校工作的相应方面。在学校的发展规划上，必须把道德文化教育作为学校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内容，同时还要有明确的内容、任务、实施策略、考核评价的要求。在教育改革方面，要把学校的道德文化教育目标体现到教育改革的各个方面，像课程建设、制度制定、教育评价、教育环境建设等方面，都应该注意体现道德文化教育目标。在课堂教学改革方面，必须把道德文化教育目标落实到对学生进行教育的主渠道上来，在教材的研讨、内容的体验、活动的开展、实践的尝试、课后的训练中，都应有意识地渗透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的总体目标。在学生的教育和管理方面，负责学生管理的部门要坚持体现道德文化精神的以人为本的理念，以学生道德文化素养培养的需要作为前提对原有的管理制度、规定进行反思、改造，更好地为道德文化教育服务，用自己良好的道德文化形象去影响和带动学生。

(二)用核心价值观引领学校道德文化教育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为道德文化教育指明了目标和方向，为道德文化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和任务。[5]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学校道德文化教育，一是要加强宣传工作，让每一个学生都能认识道德文化教育的重要意义，了解道德文化的内容，以提高学校领导者、教育者、受教育者在道德文化教育及学习方面的自觉性和积极性。二是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舆论，统帅学校的道德文化教育，通过各种会议的宣讲、课堂教学的渗透、实践活动的主题设计、环境宣传内容的选择、校园电视广播的节目、墙报板报的讨论交流等方式来实现引领的目标。三是要学习道德模范人物，让学生能够形象化地感受道德文化的魅力，并以此为榜样在生活实践中注意学习和效仿。四是要开展道德文化热点问题研讨。引导学生运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论和观点去分析、研究，以取得共识。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和制约下开展中小学的道德文化教育。

(三)把道德文化教育作为系统工程来做

要把中小学的道德文化教育这项软任务变成一个硬指标，首先，要求学校领导要把理顺和协调各方面的关系作为工作重点，寻求上级教育行政部门的支持，能够获得来自外部的对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的支持；协调好学校各个部门、年级和班级、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与学生间的关系，形成整体的学校道德文化教育合力；与家长建立正常、长期的联系，以解决学校道德文化教育与家庭脱节现象；建立学校与所在社区的联系，一方面创建学生道德言行的监督机制，另一方面请他们管理和整治学校周边的教育环境。其次，要求做好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的配套工作，加强体现道德文化内涵的规章制度的建设，让师生自觉地在道德文化的规则下工作、学习、生活；做好道德文化环境的建设和整理，除了改造不合道德文化要求的客观环境外，还需加强人文环境的建设，形成良好的道德文化教育所必需的风气；让学校的一切工作与道德文化教育相整合，不仅要提高学校服务人员的道德文化素养，还要在教育、教学、工作过程中主动体现或渗透道德文化。

(四)创新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的方式方法

为了改变学校道德文化教育效果不理想的困境，必须在道德文化教育的方式方法上进行深入改革。要对教学内容进行整合，设计出符合学生心理和生活需要的各种形式的系列活动，让学生在这些体现道德文化教育目标和内容的活动中，培养自己的道德文化素养。要让学生成为道德文化教育的主人，从根本上改变那种老师讲、学生听的局面，不仅可以让学生课后自学、备课，课堂讨论、研究，教师负责答疑和组织训练，而且可以让学生增加对道德文化的感受和体验。要结合社会形势调整教育内容，从中小学生学习和生活实际出发，选择与学生关系密切的能够引起学生共鸣的社会热点、难点问题，组织学生进行研讨。要与校本课程资源开发相结合，从学生身边的生活、环境、历史、民俗中挖掘道德文化教育的鲜活的教育资源，特别是可以选择一些当前问题比较突出的道德文化现象作为教育和研究的课题，组织开展社会实践活动或研究性学习。要发挥活动在道德文化教育中的优势，利用学生喜闻乐见的各种形式的活动开展道德文化教育，像社会调查、参观考察、志愿者体验、社会服务、劳动实践、情境剧汇演、校园艺术节、读书报告会、辩论赛、故事会、节日纪念等都可以收到比较好的教育效果。

(五)构建积极的学校道德文化教育氛围

积极的校园道德文化氛围的建设一方面要靠以校园美化、净化的环境设施为核心的硬件建设，另一方面要靠以文明、礼貌、理想、追求、道德等等内容所构成的道德文化环境建设。要有明确的教育任务，不仅要有长远的学校道德文化教育目标，还要有近期的教育任务，并将这些任务分期分批地分解到相应的年级、班级、人员，限期完成。分解任务要知人善任，选择最能负责的人组建强有力的教育团队，承担重要的道德文化建设任务，并赋予他们相应的权力。坚持创新和发展的原则，改变那种照搬其他学校的一套，跟在别人的后面亦步亦趋的现象，采取评选本校或班级的希望之星、建造具有教育和示范意义的日记长廊、构建学校与家长和学生结合的感恩教育体系等做法，都可收到好的道德文化教育效果。建立道德文化教育舆论导向，在学校精神的凝炼、学校宣传阵地的运用、学校的三风(校风、教风、学风)建设、不良生活态度的批判(过度消费、追求享乐、盲目追星、无所事事)等方面积极作为，努力让学校的每一个教育和生活的环节都成为道德文化的载体。

(六)抓住闲暇这个道德文化教育的契机

必须充分利用好闲暇这个良好的道德文化教育的契机，才能为立德树人的人才培养工程尽责。要研究中小学生闲暇教育的规律、特点、方法，使得习惯于按课表上课的教育者能够适应闲暇教育的需要，掌握一定的道德文化教育方法、技巧，合理选择教育内容、设计教育路径、开展教育活动。要制定闲暇道德文化教育目标，并且根据道德文化教育目标设计成一个个有操作性的道德文化教育任务。像调查当地社区道德文化现状、学习和实践社会公德、研究道德文化教育问题等等。要构建科学的调控和评价体系，研究制定科学合理的学生闲暇道德文化教育的评价体系，既要关注他们的闲暇学习成果，又要重视学生闲暇学习的过程。要开展闲暇道德文化教育经验体会交流，通过类似的活动检阅学生闲暇道德文化教育的成果，总结闲暇道德文化教育的经验，研究闲暇道德文化的问题，并为下一步的闲暇道德文化创造新的基础。

道德文化教育是一个情况十分复杂而任务特别艰巨的工程，教育行政部门、中小学的领导和教师，必须认真研究和积极面对道德文化教育出现的新问题，才能高质量实现中小学道德文化教育的目标。

参考文献：

[1]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光明日报，2013-11-16.

[2] 贾春强.媒体报道负面新闻就是不负责任吗？[N].北京日报，2012-05-18.

[3] 刘云山.在共青团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祝词[N].中国教育报，2013-06-17.

[4] 申作青.新时期学校道德文化发展繁荣的策略[J].教育学术月刊，2008(1).

[5] 王勇.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道德文化建设[J].法制与社会,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