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西北屯垦战略与边疆安全
2014-02-12王连旗
王连旗 包 朗
(1 塔里木大学人文学院, 新疆 阿拉尔 843300)(2 塔里木大学非传统安全与边疆民族发展研究中心, 新疆 阿拉尔 843300)
维护西北边疆安全是历代中央王朝的重要战略目标,在维护西北边疆安全的策略中,屯垦戍边是比较成功的战略,学界从移民、军垦制度、地方治理与开发、生态变迁、军事防御诸方面对汉代西北屯田进行了相关的研究,但这些学术成果从维护边疆安全视角研究汉朝西北屯垦的并不多见,故本文对汉朝在我国西北地区的屯垦战略与边疆安全等方面做一些探究,力图为当今的固边、富边和兴边等边疆安全建设战略提供有益的借鉴。
1 汉朝在我国西北地区屯垦的历史背景
我国西北地区地处亚欧大陆的中心和丝绸之路的枢纽地位,是中西联系的前沿要冲,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多文化并存的地区,中华文化、印度文化、西方文化、阿拉伯文化等多种文化在这里相互影响、交融,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各种宗教都在这里留下过印记,这一特点决定了我国西北地区的战略地位。本文涉及的汉代西北地区主要包括今天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古六省区的相关地区。
屯垦戍边,千古之策, 屯垦戍边战略作为一种治边策略,其理论来源于中国历史上的农战思想和屯戍思想。最早提出“农战”说法的是战国时期的商鞅。他在《商君书·农战》中说:“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1]这是我国历史上屯垦戍边思想最早的理论根源之一。秦朝建立后,为了解除匈奴的威胁,公元前214年,秦军收复了被匈奴控制的高阙(今内蒙古杭锦后旗东北)、阴山(今内蒙古狼山)等军事要地,在收复地区设置郡县,公元前211年,迁内地居民3万户到北河、榆中(今内蒙古伊金霍洛旗以北)进行屯垦,有效地遏制了匈奴的侵扰,这促进了这一地区的开发和民族融合。在南方,秦王朝征服岭南越地,置南海、桂林、象郡三郡,公元前213年,秦政府迁徙50万刑徒戍守岭南,与当地越人杂处,共同开发南方地区,加速了这一地区的民族融合,这些都为汉朝的西北屯垦提供了借鉴。
2 汉朝西北屯垦过程的概说
进入汉代之后,屯垦戍边成为汉王朝管理边疆政策中的一项重要策略, 汉朝政府为有效地管理西北边疆和丝绸之路的安全通畅,在军事政治建设的同时,实行屯垦戍边,这是汉朝巩固边疆、保障丝绸之路畅通的重大战略措施之一。西汉西北屯垦的最初目标是解决军需问题,在对匈奴作战中,军队给养的供应非常困难,“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精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赍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且尽,余粮尚多,人不能负。”[2]这反映国家安全是汉朝在我国西北屯田的首要战略因素,其中,连接西域、消除匈奴对汉朝的边疆威胁成为汉代在我国西北屯田的重要战略目标。
汉朝“屯田范围从伊犁河谷到吐鲁番盆地,从塔里木盆地周缘到天山之北,屯垦区大多分布在军事要塞和丝绸之路的要道,成为西汉制约匈奴势力、开辟丝绸之路和奠基大国威仪的基础。”[3]
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刘邦建汉时,社会十分凋敝,人民大量逃亡,汉初统治者实行黄老之学的“无为而治”的思想,采取休养生息政策,不久出现了“文景之治”繁荣昌盛局面。公元前169年,为有效巩固我国的西北边疆的稳定,晁错给汉文帝上募民实边书,主张以边疆的土地供养边疆的军民,以边疆的军民保卫边疆的安全,晁错的屯垦戍边理论为后世的屯垦活动提供了理论依据。
西汉实行大规模的屯田,是在汉武帝统治时期,这时汉初的残破局势已大为改观。汉武帝雄才大略,而北方的匈奴势力自秦汉以来就逐步控制西域,威胁了西汉王朝的边疆安全与社会稳定。因此,经略西北边疆是汉武帝实现国家大一统目标的重要任务,为了解除匈奴威胁,实现“广地万里”、“威德遍于四海”[4]的战略,汉武帝改变了汉初以来“无为而治”的战略,决定武力讨伐匈奴。但最初由于汉武帝没有组织屯田,粮草供应成为战争中的急需解决的问题,多次因缺粮而大败而归,“道远多乏食,士卒不患战,患饥。”[5]汉武帝吸取教训,大兴屯田。在外交方面,为了反击匈奴奴隶主对西北边疆的不断侵扰,两次派张骞出使西域,联合西域的乌孙等国夹击匈奴,却促成了张骞“凿空”西域的历史壮举,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公元前121年,汉将霍去病率军队出陇西,大败匈奴军,驻守河西的匈奴浑邪王4万余人归汉。公元前119年,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再次打败匈奴。为巩固在西北地区的统治,公元前104年,西汉政府“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戊田之。”[6]此举不仅切断了匈、羌联系,更重要的是开辟了中原通往西北地区的交通要道。公元前101年,汉将李广利伐大宛后,汉政府随即派士卒在轮台屯田,此后,由于国内局势变化,汉武帝在政治上又适时发布了“罪己诏”和“罢轮台屯田诏”,这些措施都体现了汉武帝经略西北边疆的策略性。
汉昭帝即位后,吸取其父屯田的经验,命赖丹在轮台屯田,同年又命傅介子在伊循屯田。汉宣帝时期,为了稳定西北局势,遂“遣侍郎郑吉、校尉司马熹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谷,欲以攻车师”,[7]汉宣帝不仅恢复了渠犁屯田,还派兵多次与匈奴争夺车师,最终在公元前60年设置了西域都护府,此机构代表西汉中央管辖西域各国,这些史实表明了西汉屯垦西北边疆的战略是长远的。
新莽篡汉时期,西北地区政局混乱。匈奴乘虚统治了西域。东汉建立后,东汉政府继承了西汉在西域的屯垦事业。东汉初期,汉光武帝消极经营西北地区,屯田受阻,而西北地区的社会发展受到制约,后来东汉政府对西北地区的策略发生了变化,《后汉书·西域传》载:“十六年,明帝乃命将帅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8]留士卒在伊吾屯田,随着屯田事业的恢复,改变了汉朝对西北地区消极统治的局面,77年,汉章帝在位时期由于汉朝势力东撤,西北地区的屯田活动而废止,89年,随着汉朝势力再入西域,屯田事业又得以恢复,东汉在西北地区的统治得以巩固,在此期间有曾投笔从戎的班超在西域经营屯垦多年的故事。107年, 西北地区出现变故,东汉政府撤销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屯田士卒返回内地,北匈奴残余势力乘机再次卷土重来。后来东汉政府为了维护西北地区的安全,任命班勇(班超之子)为西域长史,率兵出屯柳中(今鄯善县西南),西北地区屯垦事业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另外东汉政府还在金满(今吉木萨尔县北庭乡护堡子古城)、柳中、疏勒(今喀什东北汉诺依古城)、于田(今和田东北阿克斯比尔古城)、楼兰、精绝(今民丰县北尼雅古城)等地屯田。由于东汉政府重内轻外,对统一西北地区的策略消极动摇,屯田事业也时断时续,因而规模小,人数少,成效也远不及西汉。
汉朝政府在西北地区还设有一套完整的屯田管理系统,“设立和派遣屯田官吏,设有屯田校尉、农都尉、护田校尉、守农令、仓长、仓佐、仓曹吏、事田、田卒、河渠卒等官职。其中农都尉受边郡太守节制而直属大司农。”[9]这些官吏负责开井修渠,发展农业,并吸收西北的各族共同开垦,使得西北小国,逐步改变了原来的的游牧生活,转为定居与放牧结合,加强了内地与西北地区的联系和族际融合。
3 汉朝西北屯垦的历史作用
汉朝西北的屯垦,开拓了疆域,保卫了西北边疆,推动了边疆的开发,加强了民族团结,增进了中西的经济和文化交流,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3.1 促进了中央集权的、统一的伟大国家的形成
汉初西北地区冲突不断,因此,汉政府把稳定西域、固边戍边、保卫领土当做管理西北边疆的主要方略。在西北地区常驻有大量兵力,尤其是西汉保持了这样一支军事力量,平时可以有效震慑对手,战时钳制对手,“它攻守自如,主动灵活,有敌可攻,无敌可守,攻可以以逸待劳,守可以发展生产”,[10]如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派军队大败匈奴,大兴屯田,完成了中原与西北地区的政治、军事联合,消除了战争给中原和西北人民带来的灾祸,维护了边疆的安全,同时也确立了国家在西北地区的疆界,促进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开创了祖国统一大业的新局面,成就了“秦皇汉武”的历史格局。汉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西汉中央朝廷建立了西域都护府,使西域部分政权摆脱了匈奴的残酷统治,转向生产技术先进,经济比较发达的汉王朝,从而加强了与内地经济、政治与文化的联系,促进了民族团结,有利于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巩固。
汉朝的西北屯田,促成了西北地区的统一,斩断了匈奴右臂,保卫了西北边防,保证了西北地区驻军的军粮供给,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从内地运往西北地区物资的经济负担,如汉武帝时期的西北屯田,满足了数10万汉军的粮草供应,这些屯田点成为西汉经略西北地区的前进阵地和后勤供应基地。汉朝的屯田活动基本上实现了汉代统治者的最初目的,削减了战争所带来的经济负担,使士兵从消费者转变为生产者,减轻了劳动人民的赋税负担,同时保证了军事效益和经济效益,取得了“益垦溉田”、“多田积谷”[11]的显著效果,从而部分解决了前线士兵军饷不继的问题,这些都有利于我国西北边疆的安全。此后,虽经王朝更替和变迁,西北地区始终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在抵御外敌侵略、维护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西北地区的屯垦使西北地区在版图上与中原王朝连为一体,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汉代的西北屯垦解决了军队的补给问题,也训练了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对于戍边作用的发挥奠定了基础。“自秦汉统一的王朝出现后,边疆防御以‘守’为主,汉王朝继承了这一战略思想,致力于维持内部秩序,于边疆修塞,屯戍防守,将国家政权的‘大一统’和‘华夷一体’相结合,汉代战略文化走的也是一条内向性的发展道路。这可以被看做是维护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团结、安定、促进各民族共同进步的爱国情怀。”[12]
3.2 促进了汉代西北地区各族民众对国家和中华文化的认同
汉代的屯垦戍边促进了中央集权的、统一的伟大国家的进一步形成,促进了我们国家形态的进一步完备,国家版图进一步扩大。屯垦戍边的实践活动教育感染了当地少数民族民众逐步树立起祖国观念,并促进了汉代各民族的融合与共同进步,增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了解,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互补,加强了民族团结,大大增强了历史上各族人民对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国家的认同感、向心力和凝聚力,在两汉、魏晋南北朝到隋唐这一民族大融合时期,以高昌等为代表的西北地区诸国羡慕中原文化,以附属中原为正宗。由于汉文化在少数民族中广为传播,使汉文化在西北地区社会中形成了良好的社会基础,并为后来的屯垦活动奠定了历史基础。
我国古代西北地区,留住及往来的种族、氏族、部落、民族极为复杂。这些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常处于血缘交混和文化形态的交流之中,两汉以后,华夏族在同周边各族的对立和接触过程中逐渐地有了“汉族”之称,以致后来形成了现代的各个民族,屯垦在这种民族融合中如同催化剂一样起到了推动作用,汉代在屯垦戍边的过程中,西北地区各族杂糅相处,在语言、习俗、文化、信仰等领域相互交融,促进了铁勒和高车族的发展,增强了西北地区各族对中原王朝的向心力,提高了各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另一方面汉代的西北屯垦使铁器和冶铁技术、农耕和水利灌溉技术作为物质与精神相结合的一种文明形态为促进西北地区的社会生产力发挥了重要作用,更好地满足了西北地区当地各族群众的精神文化需要,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因此汉朝的屯垦戍边活动,不仅对我国边疆地区的开发建设和国防巩固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对边疆与内地、汉族与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相互之间文化的碰撞、交流、吸纳、融通、汇合,促进一体多元、水乳交融、多姿多彩的中华民族文化的不断丰富发挥了重要作用。
汉朝屯垦使我国西北地区各族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文化主流,使西北各族在糅合、交融和碰撞中推进了社会整合,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维护中华民族大团结和祖国统一做出了重要贡献,并使我国西北地区形成了以中华文化为主体的多元文化格局,形成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的屯垦文化。
3.3 汉代的西北屯垦促进了西北地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两汉通过屯田,把内地先进的生产技术带到西北地区,铁器和冶铁技术的传入,改变了西北地区原有铁器品种数量少和冶铁技术质量低的状况,同时汉朝的屯田与水利建设密切相连,随着屯田范围的扩展,屯田士卒带来了内地先进的水利灌溉技术, 从而加速了我国西北地区农业的发展。从现在新疆的轮台、渠犁、楼兰、焉耆、库车、若羌等地的汉代屯田遗迹中可以看出那时的田埂、沟渠的痕迹,特别是现轮台县境内的卓果特沁古城和柯尤克沁古城,仍留有汉代城堡、渠道、田埂的遗迹。
汉朝的西北屯垦传播了内地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思想文化,并推行了内地的典章制度,如中原王朝先进的制度文明和汉文化也受到西北地区各民族的推崇和青睐,当地地方政府也仿照汉朝的礼仪制度制定了典章,这些都加速了西北边疆社会经济的发展;同时屯垦戍边活动把古代西北地区的特产如葡萄、西瓜、波菜等果蔬农作物,以及牲畜、玉器与杂技、舞狮、琵琶、胡琴以及西北地区的乐曲、舞蹈、绘画、雕刻带到了内地,而西方的音乐、舞蹈、绘画、建筑、酿酒、天文、历法等也传到了中国,大大丰富了内地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同时,古代西北地区的屯垦军民,通过开交通、修馆驿、办车坊等,给古丝绸之路提供了安全保障,通过交流,中国的造纸术、冶铁、养蚕、缫丝、织绸的成套技术、井渠法、陶瓷术、中医术等生产技术和文化知识传到了西方。另外大量的中国的丝绸、药材等物品运往和传到西方,从而促进了中西经济文化的交流。
3.4 保护了丝绸之路的畅通和促进了中西经济文化的交流
两汉在西域的屯垦,大多属于军屯性质,除军事作战的职能外,还有保护丝绸之路南北道的任务。屯垦使中西交通畅行无阻,使者、商贾络绎载道,经济文化往来日益发展,西北地区成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
两汉在西北地区的屯田,主要任务是承担对匈奴的军事作战和保护丝绸之路的畅通。因此, 选择的屯田点基本上是战略要地,这可一举两得,既有利于军事行动又有利于维护丝绸之路的安全。如西汉时期的丝绸之路南道的屯田点有楼兰(今罗布泊北岸)、伊循(今若羌县境)、精绝、于阗等,这些屯田点基本上是西北地区的军事重镇和交通枢纽,东西方来往使者、商人、旅客必经之地。又如,西汉时期丝绸之路的北道(东汉时期的中道)的屯田点有柳中、车师、焉耆、轮台、渠犁、姑墨等,这些大多数是西北地区的军事要冲和丝绸之路的要道。东汉时期丝绸之路的北道屯田如伊吾卢、金满城、且固城、赤谷(今伊塞克湖东南)、乌孙国都等,这些都是西北地区的交通要道,汉匈频繁争夺的战略要地。一些屯田点与那些关隘建有城垒烽燧相连,使丝绸之路点中有线、线中有点,基本保障了丝绸之路畅通无阻。来往于西北地区的使者和商人1,羡慕汉朝的制度和汉文化,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促进了经济文化的交流,使丝绸之路成为了多民族经济文化聚汇线,也成了中西经济文化融汇线。正是基于汉代屯田对西北地区丝绸之路的保障,才使得西北地区成为多元经济文化日益发展、中外经济文交流的重要桥梁。两汉西北地区屯垦在丝绸之路上%)的地位与作用有的学者是这样表述的:“兴屯垦,西域安定,丝路畅通而废屯垦,边疆往往陷于混乱,丝路断绝。”[13]
4 汉代西北地区屯垦的历史地位及启示
汉代西北地区的屯垦有其基本特征。据有关资料记载,从历史跨度看,两汉屯垦的时间加起来是241年,是中国历史上在西北地区屯垦时间最长的朝代(唐朝在西北地区屯垦有160多年,清朝经历195年),从治理措施看,西汉政府屯田的“使者校尉”、“戊己校尉”等官职设置,为后来历代王朝治理西北地区提供了示范意义。从汉代屯垦的治理成效看,西北地区的屯田和国力强盛,政府在西北地区的政策进取以及屯田事业发展程度成正比,屯垦主导着治理西北地区的兴衰。这里以东汉的屯垦活动为例来证明屯垦的这种历史地位和作用,东汉初期,西北地区诸国多次遣使,恳求东汉政府派遣西北地区都护。“车师前王、鄯善、焉耆等十八国俱遣子入侍,献其珍宝。及得见,皆流涕稽首,愿得都护”。[14]由于东汉初期统治者违背民心,东汉光武帝消极经营西北地区,屯田受阻,而西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受到制约;明帝永平十五年(72年),东汉政府决定学习西汉西北屯田的做法,随着屯田戍边的恢复,改变了东汉政府在西北消极统治的局面。107年,西北地区出现变故,东汉政府撤销西北地区屯田官吏,屯田士卒返回内地,北匈奴残余势力乘机再次卷土重来,汉安帝延光二年(123年),东汉政府任命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率兵出屯柳中,西北地区屯垦事业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
汉代西北屯垦是中原封建王朝在我国西北地区大规模屯垦的开端,也表明汉代以后的中原封建王朝在西北地区屯垦的发展是汉代屯垦的历史延续。从汉代屯垦的治理成效看,汉代西北屯田彰显了西域屯田与西北边疆安全之间紧密的内在逻辑关系及西域屯田的战略价值,从主观上讲,汉代西北地区屯垦的目的主要是出于政治军事上抵御外敌、平定边患和巩固权的需要,但就屯垦客观上产生的作用、贡献而言,其效应超出了屯垦决策者的初衷,这对当今的屯垦戍边和实现民族文化融合有一定的启示。
历史告诉我们,屯垦兴,则西域兴,屯垦废,则西域乱,进而影响全国,西北地区的稳定和发展关系到我国的国家安全,关系到中国梦的实现。屯垦是千古良策,我们必须始终不渝地坚持下去。屯垦和国力强盛,政府的政策进取以及屯田事业发展程度成正比,屯垦主导着治理地区的兴衰,边地屯垦与边疆安全密切相连,在国家安全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屯垦的管理效果决定着西北地区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进而维系着西北边疆的安全。“国家的实力与战略重心是屯垦管理制度的内在动力!”[15]
汉代成功的屯垦戍边经验对我们今天建设西北边疆、维护社会稳定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尤其是对今天新疆兵团的建设和我国的政治戍边向经济戍边、文化戍边、生态戍边向纵深发展有一定的启示,我们要继承汉代以来屯垦戍边的成功经验并与时俱进,形成新的内涵更丰富更适合于西北边疆社会发展和稳定的屯垦戍边理论,这些理论使我们树立起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核心价值观,增强各族人民维护边疆安全和共同建设边疆的凝聚力,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从而为实现国家的西进战略和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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