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相遇
2014-02-12李伯勇
李伯勇
若不是京城友人相荐,我一篇文化批评且不算短的文章在《粤海风》亮相,让我得以“走进”这份“文化的现象批评/现象的文化批评”的杂志,即既是作者也是读者,从主编语到内里的文章,我都一一读过,很有遇精神知音之感。《粤海风》是我为数极少,每篇文章都会细读的杂志之一。因为我这几年基本停止了长篇小说的写作,为包括文学在内的社会文化现象所触发,总想即兴写下点什么,题目已“跳”了出来,数十年乡村生活、厂矿生活和县城生活——我的生活阅历让我积累了情感和思想的发酵基,一旦写开——深入进去,就探触了人生和社会的静水深流,我不紧不慢地写,每每突破了原来的篇幅设想,倒也自成天地,是一篇像样的文章。不过,地处偏僻一隅,我也不好将自己的文章归类,找一个相应的杂志投石问路,文章往往写好就闲置。在几个网站发表固然能得到激励,可在杂志上见诸铅字,我不存奢望。因而,我与《粤海风》是迟到的相遇。
主编先生坦言:“《粤海风》需要的正是可读、可感甚至有形象感觉的理论性,需要活生生的诗性文字,而不是佶屈聱牙的高头讲章。”杂志如此定位说易行难,却是我们转型社会必需的精神样式,自1997年至今,它一直以沉潜姿态踏实地前行,玉成并坚持一种开放的、批判的、建设的品格,而且在文风上能让感受到人和社会的呼吸与心灵的温度,因而让读者感受到这个杂志的温度。它的“相貌”平凡,却成了我们人文杂志之林的一个坚实而暖意的存在。
一切如正在行进中的政治、经济、社会、文艺、教育、新闻,以及“人”和人事,综合起来就是“活的文化”、“全景的文化”,而不是单面孔单向度的“特定文化”(比如那种学院文化单位文化);大凡社会发展的物质现象精神现象——人的现象都与我们相关,“我们”同样作为文化现象的组成,因此“我们”既是批评的主体,同时也是批评的客体,我们批评的也是自己。这样的“现象批评”也就具有可感性与诗性而跟心灵产生共振。《粤海风》在社会夹缝里落根,坚持和坚守,播撒鲜活的精神气息,已撑出一方经绿色的天地。它在市场滔滔的喧哗中悄然落地,默默承续着80年代精神,也就给行进中的中国社会留下一条拒绝遗忘执着前行的精神轨迹,我们能真切地感觉到,不管寒暑悲喜,总会有赤子为我们社会的现实与未来烙下精神的“刻痕”,因而无须悲观。
坦率地说,尽管杂志期刊铺天盖地,我也有选择地订阅了若干,但仍常常觉得“无杂志可读”,这当然说明我阅读之挑剔,也说明事实上是有能够满足我之精神需求的杂志的,我只是“缺少发现”罢了。这又等于说,在我们这个互联网普及的开放社会,像我自喻为一个思想开放者,其实某种程度仍囿于封闭之中,同样需要一种文化性精神性杂志做依持、受激发、作反观。在诸多有着自己追求的杂志中,其实是有不少的编者和作者,“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粤海风》就是这样的杂志。于是,我以迟到的欣喜之情,贺《粤海风》百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