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狂傲海龟爱鸦片

赖晨

严复从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毕业归国后，先是在福州船政学堂任职，后李鸿章亲自点名，将他调入北洋水师学堂，并对他关怀备至，亲自写信给学堂总办安排他的工作。在严复准备回家探亲时，李鸿章又亲自批准他预领两个月的薪水。后来李鸿章暗示严复，想要收他为弟子，但傲慢的严复拒绝了。

严复刚到北洋水师学堂时，可谓意气风发，发誓定要好好干出一番事业。但面对官场和国家现实，却有种种不平和感慨。因此，他极喜议论时事，发牢骚。酒酣耳热，对满座同事，他快意当前，尤其喜欢讥讽当权者，听者无不惊讶得直吐舌头。

在英国的见识和经历，让严复很容易看到李鸿章富国强兵纲领的缺陷所在，对顶头上司的路线方针，必然有很多异议，而且不满之情常常溢于言表。李鸿章讨厌严复激进的言论，加上怀疑他参与了借《中法简明条约》（李鸿章被德国人所骗，与法国水师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来攻击他的阴谋。因此，李鸿章逐渐疏远了严复，严复也干脆疏远了李鸿章。从此严复失去了这个强大的保护伞。

作为近代史上著名的“天演”先生，严复不仅没有抹去中国古代书生特有的习气——狂狷，反而还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恶习。

世人也许很难想象，这位狂傲的海龟在翻译《天演论》勉励国人自新自强的同时，自己却躺在烟榻上吸食鸦片。而且他的大多数作品都是“过瘾”之后，在身心舒泰的状态下完成的。严复在教育部的逼迫下辞去北大校长，原因之一也是吸食鸦片。

大约是在北洋水师学堂任职时，严复开始吸食鸦片。据说，李鸿章也知道这事，并对严复说：“你这么好的人才，吸食鸦片可惜了，以后要想办法戒掉。”严复听了十分感动，还写信给堂弟，特意提到这件事情。然而严复并未戒掉烟瘾，反而一日三遍，且抽得十分讲究——要特地从上海购买一等的烟膏。

不过，严复吸食鸦片有一點异于常人，他吸完鸦片后，从不久卧烟榻，无论读书写字，总要坐得端端正正。在烟榻之上，他还教不满十岁的侄儿读《滕王阁序》。

严复晚年还一直吸食鸦片，1919年时，他还说：“不吸鸦片，筋肉酸楚，无法忍受，夜间不吃安眠药无法入睡。可恨我早日不知道此物的毒害，如果我早知道，就算是仙丹我也不会接近。如果要我控诉其罪恶，我可以写一本厚厚的书。”

由于严复的思想本就“离经叛道”，不为当权者所容，其私德恰好成为被他人攻击的口实。当然，官场不顺也许并不是坏事。如果严复仕途顺畅，中国只不过多了一个庸碌的官僚，却少了一个卓越的思想家和翻译家。

编辑/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