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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旅游景区标志牌汉韩误译问题

2014-02-08

关键词:标志牌韩文指南

崔 桓

(岭南大学 中国语言文化学部,韩国 庆北庆山 214-1)

一、旅游景区标志牌汉韩翻译的必要性

据中国国家旅游局网站数据显示:2013年上半年来华访问的外国人达6411.16万人,其中韩国游客人数最多,达198.08万人;日本游客占第二位,达 139.92万人;美国游客占第三位,达106.18万人。①资料来源自 http://www.cnta.gov.cn/html/2013 -7 -17/2013-7-17-14-34-10155.html.也就是说,最近访问中国的韩国人每年竟达几百万人。因此,中国的各旅游景区中较有名或者韩国游客云集的地方不难发现韩文标志牌,可以说这是顺应世界化趋势的极为合理的做法,同时也是在韩国游客日益增加情况下的必不可少的一种举措。

众所周知,文化能够在相互比较中寻求发展的动力。时至今日,韩中两国文化在同一东亚文化圈内,通过彼此之间的交流、互补,双方都受到了很多影响,也得到了发展。基于此,韩国人有必要正确地理解中国文化,同时中国人也要对韩国文化进行更充分的认识与理解。最近,在亚洲文化价值的重要性日趋上升的情况下,对以韩国及中国为中心的东亚文化价值的关心也日益增加。但若各自只强调本国文化的优越性并进行宣传,那么则难以发挥出东亚文化价值的重要性。东亚文化价值的发扬只有在各国国民真实地理解对方国家文化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这可以说是相互之间的文化沟通。因此,为了实现这种文化沟通,韩中两国至少应在著名旅游景区为对方国家的游客设置对方国家语言的标志牌。固然很多地方都有英文标志牌,但对韩国游客来说,这对了解中国文化遗址遗迹及遗物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其实,韩国也存在这种情况。

笔者在十余年前曾将韩国庆尚北道荣州市的一百多个遗址遗迹指南标志牌翻译成中文。那时中国游客并不多,特别是荣州市是一个地方城市,能够吸引外国游客的遗址遗迹也并不多。即便如此,荣州市鉴于以后吸引中国游客的需要而事先筹备了中文指南。如今韩国的著名旅游景区几乎都配备了中文指南,但当时荣州市似乎算是最先进行尝试的。这是荣州市携手学界而进行的中文指南翻译工作,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可谓是一项比较划时代的举措。

如上所述,最近中国的重要旅游景区的韩文指南呈日趋增加的趋势,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鼓舞人心的事情。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很多旅游景区的韩文指南中存在着十分严重的问题,由于这些问题显然关系到国格,因此急需政府出面解决。笔者希望该文能够成为中国有关部门认识到此项问题严重性的契机,同时也藉此希望为有关人员采取相关措施助一臂之力。

二、标志牌汉韩误译的类型及实例

事实上,中国也已对旅游景区的韩文指南问题给予关注,这种关注最先是从学界开始的。譬如,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韩国研究生们对包括成都市在内的四川省地区旅游景区指南的汉韩误译给予关注,有的学生并以此为主题已经发表或正准备发表硕士学位论文。①已发表的论文是朴美淑的《成都市旅游景区标志牌汉韩误译分析——以武侯祠、杜甫草堂、文殊院、青羊宫为例》(2012年4月)。2012年年底,武侯祠景区根据朴美淑论文中涉及该景区的318处韩文翻译纠错方案,对景区内错误的标志牌进行了更换(《成都商报》2013年7月1日)。笔者的正在中国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攻读研究生的学生白宣幸也正以四川省主要旅游景区标志牌翻译问题为内容而撰写硕士学位论文。这虽只局限于四川地区,但从学界的角度来看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开端。

一般来说,中国旅游景区指南的汉韩翻译中的问题有以下几类。

1.句子的误译及错句

例1)后世的人们满怀感激和崇敬之情,代复一代地维护和重建着草堂,规模逐渐扩大。(杜甫草堂)

2.汉字词的误译

12.韩国语汉字专有名词标记法的违背

例文见本文第四部分。

将汉语文章翻译成韩语的过程中容易出现的问题很多,这当然是在翻译上要注意的问题。上述问题,②笔者是参考朴美淑的上述论文并选取其论文中的例句而列举出这些问题点的,其中也有笔者亲自在中国旅游景点确认的内容。几乎囊括了韩国语写作中存在的普遍性问题,一些小问题不必深究,但其中也存在不少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种错误不只是出现在几个地方,而是在所有地区的指南当中经常且频繁地出现。③问题的严重性在朴美淑的论文中可以充分地得到了解,其实在中国旅行中有韩文指南的地方不难发现这种误译问题。发生这种问题的最大原因是中国还没有充分地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是考虑到韩国游客的立场,当初就不会轻视韩文翻译了。也就是说,中方应该组成专家小组进行翻译或是翻译后至少该向专家进行咨询。加之,由于遗址遗迹指南中包括历史事实、考证及专业术语等十分高难的问题,实际翻译起来难度极大。基于此,就要求翻译至少具有专业性。下面就举一例:

“大雅堂”之名源自《诗经》之《大雅》。500平方米面积之内,陈列着一面巨型磨漆壁画和12尊古代诗人雕塑。磨漆壁画64平方米,是迄今为止国内最大的一幅。壁画以连环组合的方式,将杜甫壮年漫游、困顿长安、遭乱流离、寓居成都、羁留虁府、漂泊湖湘等生活的主要阶段以及《望岳》《秋兴》《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代表作浓缩在有限的平面内,形象地展示了诗圣杜甫的生活和创作经历。(杜甫草堂——大雅堂)

我们可以看到,上述指南中出现了“磨漆壁画”、“连环组合”等专业用语。①在翻译这些专业用语时,需要具有高度的技巧。“磨漆壁画”、“连环组合”是按照字面意思去翻译的,但笔者认为一定要找到对应的韩文或者附上简单的说明。同时,上文将杜甫的一生经历用诸如壮年漫游、困顿长安、遭乱流离、寓居成都、羁留虁府、漂泊湖湘等四字格加以陈述,可以说若没有对杜甫生平的全面了解是不可能翻译出来的。杜甫诗的题目也是没有专门知识难以完美地翻译出来的。由此可见,翻译遗址遗迹指南需要具备相当多的专门知识。这种指南若只按字面意思逐字翻译的话,只能成为“一塌糊涂的翻译”,而这对游客或实地考察者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换言之,为了将中国文化准确如实地推介给外国人,就需要进行严密的文化翻译,而若欲进行此项翻译,专家的参与及考证是必不可少的。

三、对策

以上我们探讨了中文旅游指南标志牌的汉韩翻译谬误的严重性。在此,笔者就如何修改谬误提出一些解决方案,同时也希望为在准备新的韩文标志牌的从事旅游业务的有关人员提供一些参考,也希望能成为有关学界(旅游、中国文化和韩语)的学者为解决这个问题而给予关注的契机。

第一,最重要的就是中国各级政府应予以重视。若政府对此问题高度重视,这个问题则不难解决。为了做到这一点,有关部门领导的意识转换比什么都重要。换句话说,充分认识到旅游指南标志牌外语翻译的重要性,从一开始就应进行细致、完备的准备工作。同时,需要在全国范围或者省级范围内对各国旅游指南标志牌翻译制定规范化或统一化的标准。这些都要由政府出面加以实施,若将这种旅游指南标志牌翻译问题看作是与国格有关的事情,则会高度重视并采取应对措施。

第二,政府不够重视时,学界理应责无旁贷地担负起责任来。如上所述,现在有的大学虽已认识到这些问题并指导研究生写这方面的硕士学位论文,但可以说其成果依然微乎其微。同时,虽说是硕士学位论文,但还缺乏专门性,在分析谬误的过程中还有很多疏漏,甚至有的分析本身还存在不少谬误,将研究者自身的局限性呈现出来。因此,学界可由学科(韩国语系)及研究所(韩国学研究所)出面组成诸如“中国某某地区韩文旅游指南标志牌的谬误检查及修正工作小组”等,向政府(中央及省级政府均可)申请经费来进行此项工作。乍看起来这项组建小组工作似乎谁都能做到,但重在规划,贵在实践。事实上这项工作若没有官方及学界的配合是无法进行的。笔者认为工作小组成员中至少应包括:一是中方专家,包括中文系及与中国文化有关学科的教授、中国历史专业教授、韩国语系教授、旅游专业教授;二是韩方专家,包括中文系及与中国文化有关学科的教授、韩国语专业教授。在此基础上,为了调查当地旅游指南标志牌,查找谬误,还需要一些研究人员。②这种工作不只局限于韩文,也可适用于对其他语言,特别是英文指南进行修正。而且,对韩文翻译的修正不只局限于指南标志牌,还可在诸如指南宣传册、书籍、视频以及电影字幕等其他领域进行。研究人员由在中国正在准备与此问题有关的论文的韩国研究生或韩语系的中国研究生若干名组成是最为理想的。

第三,尽可能地努力得到韩国有关机关及企业的财政援助。众所周知,韩国的某企业对欧洲著名旅游景区的韩文宣传册制作给予了财政上的援助,为了使这种事业在中国的旅游景区也得以实施,我们有必要进行说服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韩国大使馆能否给予支持,进一步说是韩国政府的关注及态度。发现谬误的严重性而一味默认的行为不仅会对韩文保护及弘扬产生不良影响,而且对有关国家和部门来说也是一种玩忽职守的行为。特别是韩国大使馆的文化及教育参事应从外交层面深刻认识到此问题的严重性并积极地向中国政府提出建议。

第四,中国也应由国家出面出台一些培养韩文翻译(包括汉韩翻译、韩汉翻译)专家的政策。虽然中国的韩语系研究生院已经培养出不少学生,但无论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还存在很多不足。这方面的人才还远远达不到需求。基于此种情况,笔者希望中国的大学韩语系能够更多、更积极地开设韩文翻译专业。同时,笔者认为在韩国大学攻读翻译专业的中国学生①岭南大学中语中文系研究生院设有中语中文学专业(硕士班、博士班)、中国翻译专业(硕士班),其中中国翻译专业就读生大部分是中国学生。直到现在,以翻译来代替学位论文,中国学生大部分选择韩汉翻译,但偶尔也有学生选择汉韩翻译。今后将扬弃以翻译代替论文的方式,而提倡写翻译学论文。这些论文当中,很有可能出现探讨旅游指南标志牌的误译或其他翻译上的误译的问题。而且,岭南大学中国语言文化学部设有中语中文专业和中文翻译专业,中文翻译专业每年都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入学、就读。最近,笔者的一个学生正在准备撰写山东地区旅游景区标志牌汉韩误译方面的论文。回国之后,急需建立对这些学生进行有组织的管理及启用的体系。诚然,这些学生当中还有一些人不能马上启用,很多人还缺乏实力。因此,为了防止人才流失,应考虑为他们制定“回国后再度培训政策”。具体做法是可以以韩国语系为中心在研究生院开设博士班,或者在有关韩国研究所招收研究人员。

四、余论

另外,有关韩国专有名词(人名和地名)汉字音发音法及标记法的问题也非常重要,不能不提。2005年韩国政府将韩国首都“(Seoul)”的中文标记从之前一直使用的“汉城”换成“首尔”,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十分妥当的做法。因为“汉城”是现在韩国语中不用的词汇,“”在韩国语中不是汉字词,而是纯韩文,也就是韩文固有词汇。因此,国家出面动员专家换成“首尔”,这可以看做是把“”直接音译成中文。因此,可以说中国的对韩文专有名词汉字音的标记法是十分重要的。但目前最普遍的现象是,在中国,读韩国汉字词专有名词时,实际上是按照汉字的中文发音法体系发音的。例如,地名“(Daegu,大邱)”就是按照中文发音体系读成“Daqiu”。事实上,细究起来,在韩国只有叫做“Daegu”的城市,而没有叫做“Daqiu”的城市。人名也是如此。在中国,将“(An-Jaewook,安在旭)”按照中文发音体系读成“An-zaixu”。细究起来,在韩国只有叫做“An-Jaewook”的演员,而没有叫做“An-zaixu”的演员。在韩国,以前对中文固有名词标记法及发音法也有过比较大的混乱时期。譬如,将“北京”按照韩国汉字音标记成“”,按照中文发音标记成“”或者“”,现在则规范为“”而使用。“毛泽东”一词也如此,曾按照韩国汉字音标记为“”,按照中文发音标记为“”、“”、“”、“”等,现在统一使用“”。这是国家制定外来语标记法并进行规范的结果,目前不论是报纸、杂志等舆论界还是出版发行行业大体上都按照此标记法进行标记。同时,在韩国介绍中国人的时候,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非公开场合,几乎没有人用韩国汉字音来介绍其姓名的,而是按照中文发音体系来介绍姓名,这在外语标记及发音方面是一种既先进又合理的做法。

在韩国,除了汉字词之外,还有很多固有词。有很多地名和人名使用固有词。例如,地名有,,,,,,,,等等。特别是固有词人名正在逐渐增多,像这样的专有名词不能用汉字标记,中国人读的时候只能根据发音(罗马字母)来读,标记时也只能使用罗马字母来标记。从这一点来看,把韩语专有名词中的汉字词用汉语的发音体系来读,也是极不合理的。

普及新的语言政策并使用语言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够实现,但随着最近互联网、智能手机等电子媒体的迅猛发展,相信会比以往变得更加容易。笔者作为韩国人绝没有干预中国语言政策的想法,因为既没有权力也不具备资格,只是想向中国关注这一方面的学者乃至相关政策负责人提出建议的同时,为其学术研究及制定政策提供参考资料。

汉韩误译问题也需要韩国政府向中国政府正式地提出建议,否则不会轻易得到解决。

(责任编辑 魏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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