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创新的新趋势与新机会——温州市经济学会2013年年会专题研讨会综述

任 晓

（中共温州市委党校温州发展研究中心，浙江温州325027）

改革创新的新趋势与新机会
——温州市经济学会2013年年会专题研讨会综述

任 晓

（中共温州市委党校温州发展研究中心，浙江温州325027）

2013年12月22日在温州市委党校举行的温州市经济学会2013年会，围绕“改革创新的新趋势与温州新机会”的会议主题，分别从金融风险化解与金融改革、“温州模式”坚持和发展、打造民营经济升级版和经济体制机制改革重点等方面进行了研讨。并就下一步如何加快经济体制改革和温州经济转型发展提出了一些富有启发性和建设性的意见建议。

体制改革；产业转型；民营经济；金融风险

一、关于当前金融风险化解与金融改革

（一）近期应当重视做好针对“做空温州”机会主义行为的风险对冲

任晓、朱康对等主张建立地方金融风险对冲机制。金融改革试验在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破解民间金融运行“两多、两难、两化”①为长期任务的同时，近期应当重视对“做空温州”机会主义行为的风险对冲。

在本次金融风波出现后，部分负债企业主与个别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社会中介机构借机联手有意隐匿转移资产，逃废债务，不仅严重干扰金融秩序，而且拖累处在担保圈中的正常经营企业，甚至引发逃废债现象在更多企业漫延。另外，也有人通过多种途径蓄意压低资产价值。在房产地产等拍卖市场，不论是私人房产物业、厂房的司法拍卖还是国有不动产资产的市场化处置拍卖，机会主义行为通常表现为联合操纵市场，使得不动产拍卖多次流拍，抄底收购经大幅调降起拍价格后的资产；操纵中介机构发布虚假低售价房产信息，造成市场恐慌情绪，加重短期房价下行压力，引发整体资产利空预期，进而传导至银行等金融机构信贷抵押资产缩水，融资标杆收缩，挤压信贷规模和流动性。这类典型“做空温州”机会主义行为破坏了区域信用环境和放大了金融风险，已经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金融运行因此出现短期剧烈波动，加剧区域融资困难，影响实体经济正常运转。

建议政府牵头建立针对当前“做空温州”机会主义行为的风险对冲机制。（1）设立地方资产管理公司。根据国际经验，政府处置金融风险都要投入资金，不妨成立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对那些明显低估价待处置资产予以打包收购，也可以设立拍卖收购基金，对那些因为人为非正常干扰导致多次拍卖流拍贱价拍品先行接收。虽然这在全国没有先例，但也是根据目前温州实际情况需要而进行必要的创新。（2）设立政府平准稳定基金。面对仍在扩散的金融风波，温州应通过设立平准稳定基金稳定市场，针对市场中的机会主义行为进行逆向操作，熨平市场的非理性波动，减少金融风波带来的冲击。同时，通过多手预案化害为利，在看得准的情况下，国资集团可以出手参与出险企业债务重组。（3）加大金融市场秩序整治力度。加大对逃废债务和扰乱市场秩序行为的综合打击力度。（4）规范信息披露制度。从有利于市场信心恢复，扭转市场看空预期，维护市场有序运行出发，严格监测资产价格波动趋势，重视关键经济数据发布社会经济效应的预评估和后评价，不断改进修正关键经济数据信息扩散发布机制。

（二）稳定市场预期，增强投资信心，保持充足流动性

任晓、诸葛隽等认为，从金融角度看经济增长率=投资率×投资资本收益率。导致温州经济增速放缓的根本问题是投资收益率过低，并且目前这一趋势仍然在恶化。因此，在短期投资资本收益率难以改善的条件下，必须维持一定的投资率。为此必须坚持：

（1）增强投资信心。尤其要重视保持民营企业的投资信心，千方百计运用各种手段，动用多种资源维持并尽可能提高民营企业一个相对高的投资率。由于区域金融形势的不乐观，虽然2013年温州本地银行信贷总规模并没有下降，但高比例新增信贷资源流向本地国资企业，产生对民营企业的信贷挤出效应。后果是投资收益率高的民营企业得不到信贷支持，得到信贷资源的国资企业项目投资收益率不高，由此造成资本固化，需要更多的新增借款维持债务滚动借新还旧，以致资金需求越来越大，进一步压缩了有限信贷资源对真正有活力民营企业的供给。因此，只是强调银行信贷规模不减只会是缘木求鱼，关键是要更加重视调整信贷资源配置结构。

（2）保持充足的流动性。毕竟温州是存在比较严重金融抑制的区域，过去依靠民间金融弥补这一缺陷，而当前在民间金融活跃度下降的背景下，如果从银行等金融机构得不到融资支持，流动性得不到满足，加重债务危机后果，引致经济增速将进一步下滑。而一旦经济陷入长期低迷，很多问题将会显现，矛盾将更为尖锐。只要流动性得到缓解，只要本地经济能够保持一定水平的增长，很多现在看来棘手的问题，可以通过在长周期中通过动态演进逐步解决。如果将看待眼前问题的周期拉长，放在过若干年后再来审视，当前的难题就不见得那么严重。

（三）吸取民间金融监管缺位的教训，重视区域金融风险预警

周松山等认为，民间金融有两面性，是双刃剑，不活跃的时候可以刺激一下，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人人放贷款、人人都在搞银行业务的时候就有极大的风险。这与现在互联网金融人人贷有相似之处。不过，互联网金融是借助于大数据、云计算，披露相关交易对象信用信息，后台系统会提示违约的概率，信息是相对透明对称，借贷双方基本信息是充分对称的。而地下的民间金融则几乎不可知的，可能最初的人际关系小圈子里知道彼此信用水平，但是一旦越过这个小范围，变成第三者或者企业间，这种信息对称性不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民间金融的负向冲击性就展示出来。现在需要反思总结的经验教训是政府如何对这些行为监管到位，控制系统风险。

朱康对等提出，这次温州金融风波的触发时间点恰恰是在温州不良贷款比例最低点的时候。此前温州的金融业态是全国最好的几个城市之一，出现这么一个转折点却没有任何预警令人费解。并不是没有任何预兆，从法院受理民间借贷案件数量变动就可以得到预警，早在温州这场金融风波集中暴发前两年，经县市两级法院立案的民间借贷纠纷案件数量已经出现了每年翻一番的快速上升。这就是说，本次金融风波本可以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可窥端倪了。反映各方对金融风险不够敏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因此，下一步需要构建基于多点多元信息采集加工系统的区域金融风险的预警机制。

（四）加大对《温州市民间融资管理条例》的宣传解读与转化运用

林坚强等提出，《温州市民间融资管理条例》从法律的层面解决了民间借贷的合法性，对温州草根金融组织意义重大。《温州市民间融资管理条例》（下称《条例》）全国首创，是温州金融改革重要成果。《条例》下一步会出操作性更强的细则，这对于温州的小贷公司、民间资金互助会、互助社等草根金融对接本地中小企业十分关键。同时如何监管这些草根金融组织对地方政府也是个挑战，需要温州政府率先探索。另外，温州金融改革要借此争取国家、省级政府更多支持，比如支持温州的产权交易中心建设。

（五）加大对互联网金融的探索与实践

也有学者认为，互联网金融给温州金融改革带来新的契机。需要深入发掘其内涵，以改变目前直接金融比例过低、金融配置效率过低现状。用市场机制调节金融资源配置，推动和促进利率市场化，提高金融效率。扩大金融体系覆盖面，形成针对各类市场主体，尤其是民营中小微企业的差异化金融供给。温州金融行业要充分把握利用互联网金融趋势，把握这一有利契机在业务模式和运行机制尝试创新，尤其是针对“两多两难”问题，基于移动互联网环境探索发展众筹（crowd funding）融资、P2P贷款等新业务模式。

二、关于坚持“温州模式”与打造民营经济升级版

（一）坚持“温州模式”与打造民营经济升级版的关键是企业家精神回归

罗欢镇等提出，企业家一定要有产业抱负和思维创新。（1）产业抱负。中长期来看，不管是已经在本地企业家还是招商引资过来的企业家都要思考在真正市场经济环境下，企业家应该追求什么，企业家的责任是什么，企业家的精神是什么。以日本为例，日本有相当多的企业一辈子坚持一个领域做到精益求精。有一辈子做豆腐，坚持把豆腐做得更好的企业家。也有做五百多年木结构建筑，做成全世界历史最悠久建筑企业的企业家。如果温州有一批企业家能够在产业抱负上有所坚持，相信无论是温州的制造业还是温州行业都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2）思维创新。经济增长的动力就是创新，企业要回归技术创新、商业创新等核心，提高可持续发展能力和市场竞争力。至少，企业要十分关注和把握产业技术变革带来的新走势。当前的移动互联网应用就需要关注，无论是信息、传媒、金融还是其它产业都将深受影响，有些影响可能在商业思维模式和商业业务模式上是完全颠覆性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以后，温商能够干什么？怎么顺势转型？如果温州经济中长期发展要成为民营经济升级版的话，就要特别突出产业升级的重要性。温州企业家前期都积累了一定的资本，缺的可能是思路，对新趋势与新机会的把握。资本和新思路有效结合，一定会令温州模式这棵“老树”开出“新花”。

（二）温州经济的未来发展要着眼于如何营造创业的氛围，鼓励全社会来创业

谢健等提出，失去温州人创业创新精神最值得忧虑。温州经济发展要着眼于如何营造创业的氛围，鼓励全社会来创业，把创业作为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和活力源泉。要鼓励新一代有知识的大学生，“温二代”积极创业。以以色列为列，以色列国土面积小环境也差，但是创业氛围是全球最好的，以色列是除美国以外拥有纳斯达克（NAS⁃DAQ）上市公司最多的国家。本地政府一定要营造创业的氛围，提供宽松的创业环境，激发更多的人的创业热情，这样温州才有希望。

三、关于经济体制机制改革重点

（一）重新激发民营经济活力

朱康对、张一力、姜洪新等提出，温州从改革开放之初发展超前到现在相对落后主要原因是丧失了制度创新优势。温州在改革上十多年没有大的突破，改革滞后从1990年代后期就已经开始了，在经济指标表现上有一个时滞。温州模式立足基石是民营经济和市场机制，温州这几年的改革发展没有坚持好。部分政府融资平台和国有企业集团过度介入竞争性领域产生挤出效应。比如在已有城建体制下从项目前期、立项、建设到经营管理，民间资本难以进入。又如半岛工程围垦由政府背景的项目部负责推进，却一直进展迟缓。类似项目就可以考虑把围垦项目划出一块做一份股权计划，让民间资本参与，回报设计在投入期可以是银行利率，待达到供地条件出让后，增值部分再凭股分红。现在提出温商回归，资本回流，一定要把这些完全可以由市场来解决的项目回归市场，让市场去发现价值。这样才能真正把温州经济激活。

（二）坚持开放合作，发展总部经济，扩大对台经贸交流

潘忠强、林俐等认为，城市的发展肯定是双向开放，一方面要吸引外来的资本、技术、人才等要素进入温州，另一方面我们的资本要找到最能盈利的地方。这就要求温州定位于总部经济城市，成为对外投资总部，把决策中心、利润中心和信息中心留在温州。借在温总部带动现代服务业发展和促进制造业向高端环节拓展升级，解决温州制造业“空心化”，在价值链上与国内外企业建立起垂直分工。为此需要：（1）推进虚拟经营和商业模式创新；（2）为发展总部经济提供产业和平台的支撑；（3）鼓励企业以总部经济模式“走出去”，在域外海外地区设立生产基地、分支机构，参与区际国际分工，加入全球供应链；（4）吸引总部企业、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国内大企业（集团）功能性总部落户本地。另外，在拓展对外经贸合作，招商引资过程中，温商当然是当仁不让的重点对象，但也不应过度突出温商回归，以更开放的姿态吸引包括温籍资本和非温籍资本在内的各路资本投资温州。

朱沛等提出，扩大和深入对台的经贸开放合作，尤其是要推动台湾和温州关联产业互补合作。市政府出台扶持主导产业政策就应该前瞻考虑温州产业中长期发展重点中哪些与台湾先进制造技术可能会发生互补关联，比如温州有汽摩配和电器，台湾的工业电脑产业是非常先进的，而电器、汽车电子等未来会往智能电器、物联网方向发展，很多东西其实就是工业电脑的产品和设备。如果将温台两岸合作深入到产业实体层次应该能找到共同的机会。

（三）创新海洋港航物流合作与海涂围垦建设机制

朱康对等提出，以海洋经济示范区建设为契机，围绕港航体系建设，构建跨区域协同建设机制、多元化投融资体制和物流网络整合机制。围绕几个主要港口的港航资源整合，把整个温州港航体系建设推上一个新台阶。温州港口的发展，应该联合建设港口。现在玉环县政府主动提出和温州联合建设港口的设想，不防抓住这类机会，推进体制改革，突破行政区划局限带来的港口建设体制难以发挥合力建设协同发展的困局。

此外，在海洋经济建设中，海涂围垦造地如何规划利用。从围海造地到开发建设过程漫长且复杂。围出来的地变成建设用地要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的“海域直通车制度”也还有好多操作细节上的问题，政府要提前谋划，搞好这部分土地的空间布局规划研究和具体落实。

（四）关注地方政府债务与创新地方平台投融资策略

部分学者认为，虽然目前地方政府的负债情况静态来看仍然可控，但动态偿债率等指标需要密切关注。要有忧患意识并建立预警机制，今后两年处在“十二五”后期政府大投入的阶段，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从政府收入看，尽管温州城市化的红利、改革的红利还有挖掘潜力，但是明后年将进入前期投入债息偿还的高峰期，在货币政策偏紧、中央严控地方债务大背景下，债务的流动性风险仍然不能排除。为此，需要改革融资平台运行机制，设立市级控股投资公司、市级县域投资发展公司、区县级政府性融资增信联合体等增加信用等级，增强资金动员筹集和组织调配能力，建立风险预期控制机制。

（五）重塑温州的微观经济基础，再造温州信用体系

马津龙、周松山等指出，要以规范企业破产为抓手，重构温州的微观经济基础，重建温州信用体系。受金融风波负面影响，目前温州籍企业家群体信用跌至冰点，不仅银行对温州企业融资严控规模，严加防范，而且已经影响在温企业对外业务往来。不仅造成温商回归不易而且一些企业被迫外迁异地。温州本地企业融资遭遇空前困难。不少企业虽然订单充裕，但因融资困难而难以承接，很多订单没有金融支持没法接。信用危机导致交易双方互相不给预付，不予赊欠的账期，导致企业不能库存备料，导致产能闲置，利润微薄。

也有学者提出要重构温州的信用体系，重构温州的微观经济基础，以这次金融危机为契机，完善中小微企业征信体系。以政府为主导投入建设金融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收集完备的信用记录，建立动态信用档案，设置信用黑名单。监管机构可据此推进信用分类监管，完善信用体系的惩戒机制。建立信用担保风险分散和代偿机制，规范担保行业发展。设立政策性担保机构参与建立完善信用担保体系。成立非盈利再担保机构为政策性担保机构、互助性担保机构及商业性担保机构提供再担保。

注释：

①“两多、两难、两化”是指温州民间金融运行中存在民间资金多、投资难，中小企业多、融资难现象，以及促进民间金融运行的阳光化和规范化动作。

②“海域使用权直通车”是指用海项目依法需要凭国有土地使用权证书办理建设工程的规划许可、施工许可、房屋产权登记等手续的，海域使用权人可以凭海域使用权证书直接办理。

（责任编辑：台新民）

The New Trends and New Opportunities of Reform Innovation --The Summary of Wenzhou Economic Institute 2013Annual Seminar

REN Xiao
(Wenzhou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of Wenzhou Municipal Party School,Wenzhou,325027,China)

Wenzhou Economic Institute 2013 Annual Seminar has been held on 22th December,2013 in Wenzhou Municipal Party School with theme of"New Trends and New Opportunities of Reform Innovation".There are some discussions such as financial venture resolving and financial reform;the persistence and development of Wenzhou mode;upgrading the private economy and reforming the economic system and so on.Meanwhile,it puts forward some illuminating and constructive advices on how to accelerate the pace of economic reform and Wenzhou economy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system reform;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private economy;financial venture

F262

A

1672-0105（2014）02-0071-05

10.3969/j.issn.1672-0105.2014.02.019

2014-03-16

任晓（1977—），男，浙江苍南人，教授，中共温州市委党校温州发展研究中心，研究方向：发展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