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维度探析非正式制度

张霖刘欢

（南京大学，江苏 南京 210046）

中国市场经济目前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2013年11月9日到12日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拉开了中国新一轮全面深化改革的序幕。《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明确指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报告中对市场、政府的职能进行了详细具体的划分，凸显了市场、政府的重要性，遵循了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共同作用于市场经济。事实上，市场经济活动还受第三只“看不见的手”——非正式制度的影响。本文将从非正式制度的涵义、非正式制度完善的合理性、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中完善非正式制度三个维度展开对非正式制度的分析。

一、非正式制度的涵义

非正式制度又称 “非正式约束”、“非正式规则”，指的是人们在长期的社会交往活动中无意识形成的行为规范和社会文化传统，并得到社会成员的普遍认定并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包括意识形态、价值观念、道德伦理、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意识形态在非正式制度中居于核心地位，发挥中心作用。这是 “因为意识形态可以蕴涵价值信念、道德观念、伦理规范和风俗习惯，而且它还可以在形式上构成某种正式制度的‘先验’模式。即对于一个在制度扩散过程中进行制度创新、通常将价值取向的信念伦理置于首要地位的民族来说，意识形态很有可能取得优势地位或以‘指导思想’的形式构成正式制度安排的‘理论基础’和最高准则”。[1]意识形态一直是一个有诸多歧义的概念，但是意识形态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指的是一定社会群体基于自身利益所认可的一种社会价值理念，它是一定群体对于世界和社会现有系统的观念的集合。从本质上来说，意识形态是一定群体社会利益的反映，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意识形态的核心是一定群体社会价值观的集合，包含一定的文化传统、价值观念、伦理道德等非正式制度因素，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经济行为选择。

非正式制度是一种不同于市场调节、国家调控的资源配置方式。非正式制度实现的范围不局限于经济交往，而是在更广泛的社会交往活动中发挥作用。在没有正式规则的情况下，经济活动的进行主要依靠风俗习惯、道德信念等非正式规则来维系。非正式制度的产生不受任何局限，是自发的，无意识的，所以非正式制度带有很大的任意性。但是我们一般认为在现代市场经济活动中起作用的非正式制度是经过历史沉淀、淘汰所保留下来的，是被社会所接受认可的一系列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在市场经济活动中，所谓的“经济人”在进行经济决策和交易时，“利益最大化”并不是影响决策的唯一因素，很多时候非正式约束会影响“经济人”的决策，导致市场经济活动中出现大量非理性交易。

二、非正式制度存在的合理性

（一）理论的合理性——以诺思理论为代表

道格拉斯.C.诺思曾说过：“如果没有约束我们便置身于霍布斯丛林而不可能有文明。”[2](P197)如果没有约束（制度），市场主体各行其是，市场毫无秩序可言，市场经济活动亦无法正常进行。此外。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市场上的信息不可能完全，信息的获得需要成本，从这一角度来看，交易是有成本的。诺思也认为，“倘若交易是有成本的，那么制度就是重要的。”[3](P15)诺思认为“制度是为约束在谋求财富或本人效用最大化中个人行为而制定的一组规章、依循程序和伦理道德行为准则，”[2](P195—196)在诺斯看来，制度是一个社会运行的游戏规则，是人为设计的一些制约，以此来决定人们社会交往中的相互关系，以最低的成本来实现人类的合作。制度包括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及它们的实施机制。正式制度是人们有意识创造的一系列政策、规则，它包括政治（和司法）规则、经济规则和契约。[3](P65)正式制度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是显性的，它以强制性的手段规范市场主体的经济行为，以降低信息、交易、实施成本。但是，“即使在最发达的经济中，正式规则也只是决定选择的总约束中的一小部分 （尽管是非常重要的部分），人们行为选择的大部分行为空间是由非正式制度来约束的。”[3](P49)也就是说，市场经济活动中人们的行为决策深受非正式制度的影响。习俗、传统、意识形态一旦被人们所认可，便内化为非正式制度，支配着人们的经济行为，在市场经济中发挥着隐性的作用。

（二）实践的合理性

中国经济正处于转型升级时期，健全的市场秩序还未完全确立，市场经济很多地方是市场和国家难以发挥作用的，还存在“规范真空”区域。此外在“人的理性有限的情况下，再精细的法律规章也不可能对正在进行的市场化进程以及这一过程中的所有交易或交换活动，给予完全的规定。”[4]在社会经济活动中，非正式制度的存在弥补了正式制度供给的不足，也弥补了市场经济法律、规章制度的不足。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中，非正式制度表现出和中国市场经济高度的契合感，主要体现在非正式制度对市场经济秩序的型构中：

首先，非正式制度有效遏制损人利己、机会主义倾向。市场经济活动中充斥着各种经济行为，正式制度虽然强制约束人们的行为，但是由于正式制度的局限性，很多经济行为游离于正式制度之外。市场经济的运行靠的是一系列契约，这些契约的正常履行需要市场主体认可的非正式制度的保障。亚当.斯密认为自由经济中利他和利己是统一的，利他既是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但是，这种观点缺乏短期见效性，不少缺乏远见性的市场主体只顾追求短期利益，损人利己，破坏市场经济秩序。在遵守市场经济法律规则的前提下，市场主体追求短期利益的行为“无可厚非”。即使这种经济行为已经明显妨碍到有序市场经济秩序的型构，然而，正式制度也无法对它进行有效的管制。因此，市场经济只能靠非正式制度来规范和约束这种经济行为。非正式制度通过内化，成为每个市场主体进行经济决策的考量因素和评判标准。“由于害怕受到社会的耻辱和排斥，尽管得知违犯非正式制度安排的收益看起来非常之大，个人还是不情愿违犯非正式制度安排。[5](P393)非正式制度的这种规范作用在中国由来已久。我国传统上是一个伦理社会，缺乏契约传统，伦理文化因素在社会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6](P68)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中都特别注重伦理道德、意识形态等精神因素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作用，国家在意识形态方面也进行了很大的投入。[7](P5)就目前来看，意识形态、伦理道德等精神因素确实已内化到经济主体的每次行为决定，在正式制度之外规范着经济主体的行为，无形中促进市场经济秩序的完善。

其次，我国现阶段的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一种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平稳发展的一种社会资本。按照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一定的经济关系需要与之相适应的非正式制度。中国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我国现阶段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契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内在发展要求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一种资本。作为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具有强大的经济功能，能大大提升经济绩效。诺思曾在《经济史上的结构和变革》中从经济学家的维度探讨了意识形态的经济意义。

意识形态能减少“搭便车”倾向，为健康的市场秩序的建立提供保证。由于“制度变迁通常需要集体行动，因此‘搭便车’是制度变迁所固有的问题”，[5](P373)“搭便车”现象无法消除，只能最大程度地规避。正式制度虽然从产权界定等方面着手，有利于克服“搭便车”，但是也不能完全清除“搭便车”现象。而按照诺思的观点，意识形态作为人们解释外部世界的信念，提供了对过去和现在的整体性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能修正个人行为，减少或者克服集体行动中“搭便车”的倾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一种高尚价值观念、伦理道德规范的集合，为人们的行为提出了明确的道德准则。一种成功的意识形态，能够赢得人们对现行制度的拥护，有利于人们自觉地遵守制度。市场主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认可，能够提升和强化市场主体守法的自觉意识，保障正规制度的有效运行。

意识形态能够降低市场交易的费用，提升市场经济效率。诺思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节省的办法，个人用它来与外界协商，并靠它提供一种‘世界观’，使决策过程简化。”[2](P50)科斯认为一切市场交易都存在不同程度的“交易费用”，这是由于市场经济中存在着有限理性、机会主义、不确定性与小数目条件,使得交易费用高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市场主体提供了一种共同的价值观念，减少了交易过程中观念差异的摩擦，节省了交易成本。市场主体思想觉悟的相应提高，确保正式约束的正常运行，从而使得正式制度的约束作用充分发挥，降低了正式制度的实施成本，也大大减少了交易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约束下，市场主体彼此间获取信息的成本降低。实践证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一方面能有效地克服“搭便车”问题，另一方面具有足够的灵活性，与时俱进，不断丰富自身的内容，“使它不仅能够赢得新的团体成员的信赖，而且也能保持老团体成员的忠诚”。[5](P380)因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一种成功的意识形态，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精神资本。

意识形态能够提供强大的精神激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汇集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本身就是强大的精神动力支撑。同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还自觉地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结合，在实践中具体化，增强自身认同度。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导市场主体确立共同的经济理想，并确保其实现的可能性，这有利于充分调动市场主体的积极性。此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还成为部分市场主体进行经济活动的出发点和精神目标，激励市场主体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追求经济行为的最优化。

三、非正式制度的完善

（一）非正式制度内部要素的整合提升

1.理清传统文化的历史沉淀

“市场经济不但是一种经济体制，也是一种文化现象。经济的市场化与经济的社会化、现代化是同一过程，它不仅要求提高人们的科学文化水平，而且要建立起相应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规范。”[8](P5)因此，在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也面临着文化转型的任务。文化转型的前提、关键在于理清传统文化。

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重视非正式的社会关系，在经济层面上的反应就是“关系经济”。这种经济方式强调家庭、血缘关系，坚持亲疏远近的原则。“关系经济”虽然体现了密切的人际关系，但是这关系网相对封闭、范围狭小，难以形成整体的社会网络。从经济绩效来说，“关系经济”在较小的范围内和较短的时间内确实能节约一定的交易成本，但是从整体、长期来看是不利于建立和完善市场经济的，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中，我们应该选择更为广泛的社会关系，摆脱 “关系网”的束缚。“当前中国经济正处于双重转型阶段。”厉以宁解释为，首先是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其次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9]建立符合中国经济转型的社会文化，关键在于打破与计划经济体制相适应的，以官本位制、身份等级制、城乡差别制等传统思想、文化为代表的非正式制度。

此外，中国传统文化是历史沉淀、演化的结果，是前人各种社会交往经验的集合，其中不乏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精华。中国传统文化核心是儒家文化，儒家文化提倡的某些伦理道德观念可以直接成为某些市场秩序规范。这突出地表现在 “以诚信为本的道德规范与市场交易中信誉至上原则的一致性”。[7](P56)《中庸》有言：“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信用是市场对市场主体的基本要求，也是市场有序进行的内在要求。儒家文化中提倡的某些精神还能为市场经济的发展提供精神动力。

就目前我们的认识而言，“单纯的文化因素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几近中性。”[10]对于传统文化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我们应该保持理性，对它的预期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因为，文化本身就是一种很复杂、不确定的东西，无法简单地放到现实层面上来。台湾学者萧新煌曾说：“不要渴望在文化领域中找到经济发展的‘原因’；不过可以期望在这里寻找发展的‘契机’。如果没有其他政治和经济条件的支撑，文化因素也不可能单独起作用。”[11](P1053)文化不仅是一种中性的东西，而且它作用的发挥存在有界性，需要社会提供一个良好的政治、经济环境。因此，我们在构建社会文化的同时还需完善配套的正式制度。

2.规范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契合的道德伦理

市场经济不仅是一种文化现象，还是一种伦理道德经济。马克思·韦伯认为：“经济活动如果不灌注一种精神或者缺乏道德规范，那么就容易变成一种纯物质利益的冲动和暴发挥霍。”[12](P17)在中国制度变迁的过程中，非正式制度变迁严重滞后，其中道德规范的缺位是其突出的表现。道德伦理问题并非像信仰问题那样玄乎，“与其把道德看作是一种信仰，不如把道德看作是一种社会共识。这样就可以找到将其引入经济学制度分析的途径。”[13]新时期，道德伦理的规范也已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一个前提条件，这也符合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一定的生产关系、经济关系需要一定的道德关系和道德规范与其相适应。

首先，确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契合的道德伦理。马克思主义道德观认为，道德不是一种孤立的社会现象，它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上产生的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下，我们需要确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契合的道德伦理，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参照去进行道德伦理的选择，这种道德伦理必然会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起到不容忽视的促进作用。其中，道德责任感、信用的缺失及其重视是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假羊肉事件”、“镉大米事件”、“烂果门事件”……这一系列的食品安全问题反映了现代市场道德责任感的缺失，这种缺失已经严重危害到人们的生命安全和政府的威信。对于道德责任感的重要性，著名的经济学家哈耶克认为，市场经济最重要的制度基础是“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来源于每一个人对于自己行为的一切后果负责的道德感。在进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生产、交换时，我们应该强调道德责任感的坚持。同时，信用问题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里的经常性话题，市场经济也是信用经济，信用的缺失会导致交易成本的提高，甚至还会导致交易链的中断，严重的还会波及到整个市场经济，导致市场经济衰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失信已经很严重，许多人出现信用危机，经济失信已经严重妨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升级。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在市场经济活动中都应讲信用、重契约，打造良好的社会主义信用文化。

其次，获取社会主义市场主体对道德伦理的认同。契合的道德伦理一旦确立，接下来就该扩大其影响，使经济主体权衡道德伦理与自己的利害关系，获取经济主体对它的认同。在社会主义大环境下，道德伦理的宣传、扩大需要依靠政府的力量。一方面政府应该利用文件、媒体、海报、宣传册、文体活动等多种形式宣传道德伦理，使道德伦理的内容更加具体，易于被经济主体所接受；同时，政府在宣传的过程中还应加大对道德伦理缺失所造成的经济事件的曝光和利害分析，引导经济主体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道德伦理的认同，并自觉地内化为自己的行事准则。另一方面，政府公职人员应做好道德示范作用。政府公职人员的言行不仅是政府形象的代表，还是人们所效仿的对象。在市场经济大潮冲击下，很多党政干部经不起金钱、利益的诱惑，利欲熏心，置国家、人民的利益无不顾，挣脱道德的束缚，利用自己职务之便大肆权钱交易。在经济领域，部分公职人员道德败坏的种种行径破坏了市场经济的公平，扰乱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是经济发展的一大毒瘤。十八届三中全会后，中央加大反腐力度，肃清干部队伍，曝光了许多道德败坏官员的劣迹，告诫公职人员应严守道德规范，同时也向人们昭示公职人员必须成为道德模范的决心。这一措施目前已经获得很好的反响，人们从反面了解到道德伦理的重要性，提升了对政府公职人员道德示范的信心。

（二）非正式制度外部机制——正式制度的强制推动

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有着不同的特点和功能，两者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同时两者之间还存在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关系。一方面，非正式制度能促进正式制度充分有效地发挥作用，弥补正式制度的固有缺陷；另一方面，正式制度以明确、强制性的手段为非正式制度提供良好的外部保障。由于非正式制度对经济主体的约束是非强制性的，它只有借助于一定的强制性的正式制度的支持，才能有效地发挥其约束力。市场经济活动中一些具体的正式制度对非正式制度有十分重要的影响，我们必须重视正式制度构建对非正式制度完善的强制性推动作用。在市场经济中，产权明晰、政企分开的现代企业制度一方面能够明确市场界限，提高市场经济效率；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市场主体转变行为习惯，克服“搭便车”、“平均主义”、“擦边球”等各种不良行为。“在当代中国社会经济中，许多实质性的经济和社会变革，都是在正式制度安排没有改、正式名称没有变的情况下，人们首先在正式制度之外事实上逐渐‘弄出’一套非正式规则，通过一次一次地打‘擦边球’缓慢地突破原有体制和社会结构的限制，在无数次的试错和重复的基础上，实现获利和社会结构的限制，并赢得制度的创新。”[14](P65)完善的正式制度，能够克服非正式制度中诸多不良行为，为非正式制度的构建提供稳定的机制。

同时，正式制度正倾向于将部分非正式制度制度化。社会信用的缺失是目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升级所面临的一个难题。2011年10月20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开始部署制订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规划。十八届三中全会再次明确提出：“建立健全社会征信体系，褒扬诚信，惩戒失信。”[15]2014年1月1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通过了《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规划纲要（2014—2020年）》。政府这一系列的作为旨在将信用制度化，在强制的支撑下发挥其最大效用。此外，政府还建立了“劳动模范”、“诚信标兵”等奖励制度，其根本目的就在于弘扬各种传统美德。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一种正式制度一旦能有效地去约束人们的行为，市场主体在遵守这一正式制度的过程中，也将逐步形成新的习惯、新的价值观念，以致新的非正式制度。[7](P177)非正式制度作用的发挥虽然是无形的、潜在的，但是没有良好的正式制度作为保证，其作用发挥的效率会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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