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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势飞扬赢未来 迎难而上搞创新访兰州环优磁机电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国坤教授

2014-02-01段雨默

中国科技产业 2014年2期
关键词:产业化科技

◎ 文/段雨默 黄 超

逆势飞扬赢未来 迎难而上搞创新访兰州环优磁机电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国坤教授

◎ 文/段雨默 黄 超

兰州环优磁机电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国坤教授是我国著名的磁路专家、发明家。即将迎来79 岁生日的他,自 1958 年参加工作以来,在科研工作一线已奋战了半个多世纪。他在磁路研究领域取得的多项科研成果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而自 1988 年开始创业之后,在科研成果的产业化之路上同样走得很远。

近日,本刊就如何推进科技创新、科研成果转化以及科技工作者应当培养和坚守哪些品行等问题,对李国坤教授进行了专访。

本刊记者:回顾您55年的科研人生,是什么信念在支撑和指引您的研究?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您又为自己设定了怎样的人生和事业目标?

李国坤:自 1958 年参加工作,我在科研一线已经坚守了 55年。这些年来,我每周工作大概 100 个小时,相当于每周 40小时的正常工作时间的两倍半,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已经工作了 137 年。

我这一生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有过成功也遭遇过失败,但一路走来,始终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爱民、创新、贡献的思想在支撑和指导着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人生。

在 1950 年解放前的岁月,民生凋敝的社会现实,促使我自小便树立了“科技救国”的志向。1958年从南开大学物理系毕业后,为了响应国家“开发和建设大西北”的号召,我先后三次坚决要求到当时分配方案中最艰苦的兰州工作,并决心要在大西北工作 50 年。1959年到 1962 年期间,兰州的生活和科研条件极其艰苦,我曾三度出现浮肿症状,但还是坚持完成了节能型大电磁铁的创新研究。后来,金建中院士将我调入航天部510所(兰州),安排我从事磁路研究,当时所里3个主要学科分别是真空、低温、电子,我只能在没有专家指导、缺乏相关设备的极端简陋的条件下开展研究。我负责的磁路研究组甚至曾因人员缺乏、没有实验室而先后两次被迫解散。

1978 年,邓小平同志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在此指示感召下,我决心创新报国,并于 1979 年推出了“李氏拉推磁路”等十多项发明。1988 年,为了将科研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推进一个世界性大项目的研究,共同致力于民富国强的创新型国家建设,我走出了 510所,到目前为止,先后与 27个企业开展合作,成功实现了成果的产业化。

我的人生和事业目标可概括为两个方面,即软目标和硬目标。

软目标,具体包括:三立,即立德、立功、立言;五个一流,即一流的人品、一流的技术、一流的产品、一流的服务、一流的合作;十出,即出理论、出技术、出专利、出产品、出促进产业化成果、出榜样、出好的科技团队、出经验、出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硬目标,即实现 100 项可以量化的成果。具体包括:理论及技术创新(现有 7项)、专利(现有包括美国发明专利在内 50 项)、促进产业化企业数(现已完成 27 个)、写书(目前一本接近尾声,另一本有关磁机电的学术专著也在筹划中)。这些成果加起来数目为 84,已接近 100 项的最终目标。目前看来,除了大项目的成败难以确定外,其他的都能完成。

本刊记者:创新型国家建设目前已成为我国一项基本战略。您是如何理解创新的?

李国坤:科学技术的本质就是创新,创新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动力。然而,要深刻理解创新的内涵,还需要从不同的层面切入,引入不同的“烛照”视角。

坚持科学发展。科技进步和创新是生产力发展的强大动力,极大地改变世界的面貌。在改革开放的前 30多年,我国与发达国家科技水平差距太大,跟踪、仿制是由当时的社会条件所决定的。长期以来,我国在衣服、鞋袜等附加值低的产业领域保持了“顺差”地位,然而在高附加值的高科技产品领域却一直陷在“逆差”的泥淖中。

我国高科技产业生产的产品核心技术多在国外,我国只能获得2% ~ 3% 的加工费或利润。而且,这其中很多都是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我们应当发展像高铁那样的高新技术,大力推动高新产品出口。而这就需要我们的科技创新发力,需要坚持科学的发展方向。

自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提出改革开放政策以来,经过30多年的实践,我国的建设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亲望亲好,邻望邻好。”中国的发展也极大地带动了亚洲兄弟国家及全世界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今后我们应该做得更好,携起手来“共同创造亚洲和世界美好未来”。

现在是创新的黄金时期。只有真正实施创新驱动、推进产业化才有助于更好、更快地推进科教兴国、人才强国战略,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进程。19世纪英国的科技最先进,20 世纪则由美国领先,到了 21 世纪,拥有 13亿多人口的中国也可能走到世界科技的最前沿。中国也可能出现爱因斯坦、爱迪生、比尔·盖茨。这就是我的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作为一个 55年来一直从事节能环保的磁力泵和风光发电等研究的、一直在一线工作的科技工作者,始终坚持在发展好生产力的同时,促进环境更好的发展,两“好”同时并举。

创新的目的。创新的出发点不同,也就有不同的目的。对于从事认识世界的基础科学研究的科技工作者来说,写论文也许可作为目的,但所揭示的客观规律,必须经得起实践的检验和时间的考验。而对于从事改造世界的应用科学研究的科技工作者来讲,论文只能是手段,目的应该是实现产业化,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以对经济社会的实际贡献来评价应用科学科技工作者,应当作为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任务之一。

创新者的人生。从事科学创新,不应以追求名利为主要目标。我们不赞成应职(应付升职)科研的利己人生,倡导在对人类、国家、人民、他人有利的前提下,也对自己有利的共利人生。创新者应当追求多作贡献,多出创新成果,实现成果产业化,进而惠及人民,“把维护人民的利益作为自己最高的价值追求”,在劳动和贡献中创造价值。因此,我们以“爱国、爱民、贡献、创新、合作、争先”作为我们的企业文化,力争培养更多的创新人才。科技工作者还应当在宣传科技知识、做好科普工作方面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应当自觉弘扬科学精神。科学精神最基本的要求则是:求真务实、开拓创新、为真理而献身。

本刊记者:在您看来,创新是否需要先决条件?

李国坤:创新需要基础,创新的前提条件是深刻理解与自身研究课题相关的已有知识。我曾遇到过不少不懂恩肖定理的发明家,却做着推翻恩肖定理的课题,其失败是必然的。

1983 年,一位 42 岁的中年男士向我叙述他研究“磁动机”20多年的艰苦历程。之后,我给他讲了我的“静磁能论”,并告诉他,他的实验事实上是绕了一个圈子,“能”从静磁能高的“地方”自动走向静磁能低的“地方”,就像山上的水流向山谷一样,能利用的能量只有一次。孔子说过“温故而知新”,伟大科学家牛顿也说过“要站在巨人肩上”,也就是说要站在课题现有知识上,才有对课题进行创新的可能,这是基础。科技在持续向前发展,人应当活到老、学到老、创新到老。需要指出的是,学习是重要的,但作为一个创新者又不能把已有知识作为终点,而是作为基础和起点,进一步深入探讨和创新,寻求更优方案。

另外一个我坚持了 34年试图攻克的跨三个世纪的世界大难题,让我清楚认识到在吸取他人知识之外,站在自己已有知识、经验这个小“巨人”肩上同样很重要。在创新过程中,应当清楚成功从何而来,失败因何而起,不断吸取教训,积累成功经验,这样才能持续向前。创新的过程无疑是艰辛的,但成功之后也是幸福的,就像爬一座高山很累,但到了山顶,登山一望,却甚感幸福。

高尚的道德是人生幸福和成功的重要支柱,科技工作者要继承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自觉培养和遵循科学道德。树立崇高的目标,对于创新者非常重要。唯有如此创新者才会以高度的使命感、责任感去完成创新,推进科技成果的转化。创新者只有经过长期而艰苦的研发,才能推出真正有利于人民的创新成果。那些追逐名利、急功近利的人,也许能发表一些经不起实践检验的“论文”,但也仅此而已。只有那些为建设创新型国家、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为科学而奋斗,有贡献精神的人才能做出大的创新。

本刊记者:一直以来,您是以何种思想来审视和指导自己的科技创新与产业化工作的?

李国坤: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既对立又统一的两个方面,工作中我始终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的科技创新与产业化道路,我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物质决定意识,联系的、发展的、全面的观点看世界,实事求是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坚持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实现中国梦。总体来看,可用马列主义总结我的科技创新及促进产业化的工作——我的“两点论”。

两勤:勤奋、勤俭。勤奋——科研是一项艰苦的工作,科研工作者要能吃苦,才能有成果。吃小苦,出小成果;吃大苦,出大成果;特别能吃苦,就可能有特别大的成果,做出大的原始创新。现代科技一般立足于科研团队的合作,所以,一个创新者既要有良好的公民道德,又要有良好的科研道德,在高尚的人格之外,还要有科学的科研方法。勤俭——这对科研来说更重要,科研仪器较贵、材料贵,稍不注意就可能浪费几千元甚至几万元。必要的仪器是需要购买的,但关键还是人的创新精神、创新思维,民营企业资金困难,一些仪器可借用。我们公司就在石棉瓦下面做出了几个国际领先的产品,我的“李氏拉推磁路”开始时用秤称重。

两自:自力更生,自主创新。自力更生——不要依靠国家或他人,工作要有主动性。自主创新——即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创新。对于中小型民营企业来说,做到这一点难度较大,更好的方法是联合起来做。

两个积极性:上梁正,下梁也就正,自己做得好大家也就会做得更好。一方面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另一方面也要尽量调动合作者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与合作者之间的合作应“扬长避短”,发挥各自所长。对身边的人则要宽容、要厚道、要关心,要爱护任何人。在我们公司我是每周工作最多的,而我的助理每周工作 50多小时,其他人每周工作平均 40多小时,而工资是当地同类企业、同类工种工资的2至3倍,收入与付出实现了良性挂钩。

两条腿走路:除了完成正常的管理和研发任务以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行之外,30多年来我还一直沉浸在一个世界级难题的研究当中。中小民营企业这样做,可以说是少见的,这暗含了我立志为国家和人民做出大贡献、造福人类的理想。此外,除了基本的科学研究,我们还积极致力于推进科研成果的产业化工作,为此,我只抓一定要我做的核心技术,通用技术、其他核心技术则由其他人去做。两条腿走路,两条线齐头并进。

两个重视:既要重视理论也要重视实践。重视理论可以少走弯路,重视实践才能做出产品。

两个规划:即长远规划、短期安排。这样有利于各项工作的协调,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作用。

两个兼顾:中小企业的主要工作是研发产品,但需要兼顾产品的创新研究与产业中遇到的具体问题。我发现一些工厂的科研工作很难推进,研发周期长,出成果慢,因此往往不被人所理解,这需要企业领导向群众解释。

两个系统工程:科研工作者应对自己的课题从理论、技术、产品、工艺等有着系统的了解,这样才便于实现产业化,并确保成品的高质量。另外,还要横向和相关部门合作,完成各个系统之间的配合。

两出:既出创新产品,也出经济社会效益。

两种人才结合:现代科学研究一般都是系统工程,因而需要各方面人才之间的相互合作,所以,人才队伍搭建应是理、工结合,创新型人才与知识型人才结合。人才应用与培养上应国内、外结合,但以国内为主。

仿制与创新:是采取仿制还是创新的技术路线,需要从各个具体领域的具体情况出发。一般来讲,水平差距太大的,引进后再创新为好。过去我们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水平差距太大,所以技术大多依靠引进或仿制,正如钱学森说的“外国有的我们也要有”。现在我提出一个口号:外国没有的,我们也要有,例如我们的永磁磁路在很多方面已经领先国际。我们要有志气,共同出力,推动我们中国从科技大国变为科技强国,由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

本刊记者:做科研和创新无疑需要科学方法的指导,在科学方法领域,您有何独创性贡献?

李国坤:因为“优选法”比较深奥,所以,我自己创建了一种相对简单的“比较选优法”。就是从文献的基本理论、推论,推导出自己研究内容的指标由哪几个因素决定。

我们需要学习书本知识,但不能迷信书本。科学总是从低到高、由浅入深、从表及里、由局部到全面地向前发展,有其历史局限。比如我 1966 年发表于《真空技术》第二期上的1万多字的科技论文,讲的是当时计算低矫顽力材料的方法,用它来计算现有的高矫顽力材料就不合用了。所以,我有几个创新只是改变了一下它的参数,如“李氏拉推磁路”的发明,就是将磁铁间的间隔从一个磁铁宽度变为零,结果同体积力矩增大至4倍。后来,在航天部组织的两次鉴定及其他省的几次鉴定中,专家组对我的拉推磁路均给出了国际领先的结论。而1947 年发明磁传动的英国 HMD 公司现在用的还是分散型,也就是说我们的技术领先了他们 65年。

实际工作中,我还总结了40字工作法来指导我们的研究和产业化工作,即长远规划、短期安排、统筹兼顾、齐头并进、分工合作、穿插进行、提高效率、协调关系、化解矛盾、团结和谐。

本刊记者:您如何看待民营企业对我国经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民营企业该如何走出目前的困境?

李国坤:中共中央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指出 :“要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全会高度评价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来改革开放的成功实践和伟大成就,研究了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强调“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非公有制经济的民营企业获得了很大的发展,民营企业具有决策快、行动快等优势,在解决就业、增加税收、丰富人们的物质生活等方面作出了重大贡献,在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大家公认的。

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们期望民营企业发展得更好。但是,目前我们的民营企业遭遇了一些困境,存在“订单荒、钱荒、创新乏力、前进艰难、需求疲软”等问题。我认为根本原因还是我国的科技创新能力不强。

尽管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由于发展质量水平不高,核心竞争力不强,长期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承接比较多的是一些高能耗、高污染的产品的生产。一些中小民营企业更是处于中低端的“中低端”,主要集中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利润更低。中小型企业必须重视创新,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实现转型升级。

兰州环优磁机电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中小型科技企业,由于一贯重视科技创新,拥有多项国际领先的核心技术,这使得我们在异常艰难的技术转让的路上,并未遭遇多少困难。有意向引进我们技术的企业很多,公司没有出现“订单荒”的问题。我们对于创新的重视,由一个事例即可见一斑。虽然公司资金不算丰厚,但作为一个只有10多个人的中小型科技企业,我们却承担了一个跨越三个世纪的世界难题的研究,目前已投入几千万元研发费用(课题尚未完成)。此外,我们还积极研究促进产品产业化;给公司的专家、职工相当于当地工资2~3倍的工资待遇;给予社会研发人员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曾资助河南沈丘民间发明家祁学力62万元。这充分体现了我们对科技创新和产业化的重视。

有资料说我国企业平均寿命仅5年,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就是有一些企业不重视创新,缺乏核心竞争力,因而在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中,只能陷入失败的境地。我的经验是:逆势飞扬赢未来,迎难而上搞创新,迎难而上搞转型升级。成功属于逆势而上、迎难而上者。

本刊记者:对于开创中国特色的科技创新与产业化之路,您有何见解与体会?

李国坤:我认为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科技创新与产业化道路。

1979 年, 我 负 责 航 天 部 510所(兰州)的通讯卫星消旋轴承的磁力传动器研发工作,那时加工出来的容器壁较厚,导致磁力传动器的传动力不够。当时我正好在学习“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理论,因而,对书上所说的磁铁之间相距一个磁铁宽的结论是否为最优产生了怀疑。后来,我尝试缩小相距尺寸,结果大出意外——相距为零时性能最优。这成就了我的一个大创新——李氏周向、轴向拉推磁路,成就了我的 10多项创新发明,也帮助我成功创建了静磁能论。

之前的磁传动是N极吸S极的拉力型,认为力的作用是磁系统力图磁力线缩短。我认为这只是其表象,而不是本质,在机械力学范围内,用“力”来考虑是可以的,但在磁力学领域,应该用能量观点来思考问题。在此基础上我提出了磁系统力图静磁能最低的静磁能论,除了在零摩擦永磁悬浮领域未获成功外,静磁能论被用来分析磁力学其他问题时都取得了成功。提出磁力泵的隔套用新材料 TC4钛合金,也是我们从本质出发看问题的结果。

在产业化工作方面,我们的团队一直坚持抓主要矛盾,坚持实践论。

产业化大致有3种模式:一是自己发明、自己产业化。如比尔·盖茨、乔布斯、联想、华为,即创新创业模式;二是自己发明,转让技术(专利实施许可)给企业,与企业合作的政商用产学研模式。“政”指政策,即科研要跟着政策走,要与政府部门合作。“商”,指的是筹备资金和商业运作。“用”侧重于产品要“用得好”。举两个例子:有些风力专家认为风速 1.5 米 / 秒至3米/秒之间,风能缺乏利用价值。我认为这种观点是“本本主义”,看问题过于片面。在同一地点、特定时间周期内其能量可能很小,但全国共有近 20个省的年平均风速在两米左右,如果可以把这样能量加以利用,形成的能量总和并不小,关键是技术突破。目前,我们的新技术适用地区比传统技术多5倍,这也是中科恒源的产品好推广的重要原因之一。又如:过去鉴定额定风速时认为 10米 / 秒高就好,实际上经常是3米/秒至5米/秒的风多。因此从用的观点出发,应考虑全程效率最高。三是发表文章,靠他人去实现产业化的模式。

总体来讲,第一种模式最好,也最难。第三种模式则收效甚微,可以说很难产业化。具体选择哪一种模式,我认为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与实际情况相结合。以我来说,我并不适合“自己发明、自己产业化”的模式,所以我选择了通过转让技术(专利实施许可)给企业家去实现产业化的模式。在公司内部,我与工程技术人员合作,然后又和企业家合作,我只抓主要矛盾——核心技术。这就是我和我的团队能顺利促成科研成果在27个企业实现产业化的原因。我已将这方面的实际经验写成 27000 多字的文章《我是如何科技创新及促进产业化的》,发表于中国技术市场文献《创新之路——中国技术市场30年》上。

对于创新,目前我们的大环境还存在一些消极的影响因子。一些研究所里“一个人干,两人看,三个人捣乱”,个别大的研究院所科研环境也不好,科技工作者相互嫉妒,难以容忍别人比自己好,就是所谓的“屋里斗”。若我们的科技工作者都能像金建中院士、黄润乾院士那样品德高尚,我们的科教兴国显然会实现得更好、更快。

自办民营企业,科研环境相对较好,屋里斗较少,也有自主时间,但缺少资金,国家又倾向于资助“锦上添花”的项目,仅凭专利,贷不成款,而转让专利的话,厂家一般只会引进经过中试的成熟产品,所以民间科研往往容易陷入资金困境。历史上,600 多年前,西班牙女王给哥伦布投资,哥伦布得以发现美洲新大陆。100 多年前,摩根给爱迪生投资,爱迪生才发明白炽灯。硅谷通过风险投资,催生了很多高新企业。我们应当以此为鉴,国家必须从政策上给民间发明家解决融资的难题,例如像德国那样给分散式风光发电等节能环保产品购买者以补助,给沙产业以补助,这样才能更好地发展相关产业并保护环境。

在科技创新中还要学会用假设求证等方法。如前所述我总结出磁传动是磁系统力图静磁能最低的静磁能论,从而得到拉推方程,坚持与时俱进得出了一系列的科技创新,发明了平面、周向、轴向、周向轴向磁传动,而且还和厂家联合研发了多种磁力泵。我与这些厂家合作的方式,就是将拉推磁路转让给他们,其他部分都是原有的,所以厂家所付出的人力、物力相对较少,获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刊记者:请介绍一下您的磁机电技术,包括其具体应用。

李国坤:我们知道机电一体化、光机电一体化是由外国人发明的,而磁机电一体化则是由我们中国人发明的,是我发明的。

在稀土永磁发明以前,永磁材料因性能低、易退磁,未能显示出大的应用空间。1967 年美国俄亥俄州达顿大学斯特奈特教授发明稀土永磁后,现已发展到第三代,磁性能几乎增加了 10倍,特别是不易退磁。30多年来,我们以之为基础研制了很多新产品。我创建的磁机电技术就是:现代永磁技术+精密机械+微电子学。

磁机电技术具体可以应用到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甚至国防等众多领域。中共中央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以相当篇幅,强调生态文明建设。因此,考量一项技术的价值,还应当引入环保视角,过去那种单纯比较电价的观点是片面的。即使如此,根据中科恒源统计,在离市区 59公里时,因铺设线路及配电设备需要成本,用市电的成本是就地风光发电的两倍。使用风光发电节约了电费,且节能环保。我认为建设美丽中国,应推行能源清洁化、汽车电动化、资源节约化、循环化。构建一个天蓝、地绿、水净的中国,需要政府积极在节能环保上投资,如给购买中小型风光发电者以补助,使分布式中小型风光发电得以大面积推广。

用风光发电与沙产业相辅相成。我即将 79岁,即便如此我和助手王朝贤去年依旧多次赶赴内蒙古草原及戈壁沙漠考察风光资源,夏天到酷热的沙漠,体会沙漠充足的阳光资源,冬天到寒冷风大的草原,体会风力资源的丰富。我们两次去鄂尔多斯、库布齐沙漠,在边境城市二连浩特南边考察达 28日之久。我和杨从新博导及助手王朝贤去民勤及甘南草原考察,我深感著名科学家钱学森 1984 年就提出发展沙产业、草产业的前瞻性和科学性,几万年前形成的沙漠,现在部分已得到有效治理。人们往往只看到沙漠的缺点,而对沙漠的风光资源重视不够。煤不用,它还会在那里,可以留给子孙后代,风光资源可再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如果 2013 年的风光资源不用,那么它也就“走”了。

钱学森说:“我国沙漠和戈壁大约有 16 亿亩,和农田面积(注 :18亿亩)一样大的沙漠戈壁并不是什么也不长,沙产业就是在不毛之地搞农业生产,而且是大农业生产。”对陆生植物来说,其生长要素是阳光、空气、水、土地,有水就能种植果树及一些沙生植物,我想步钱老的步伐,服务沙产业,用风光发电提水。只是期望国家能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使沙产业及有46亿亩草原的草产业,尽快发展起来。

本刊记者:55年的科研人生,对于中国的发明家和企业家们,您还有何忠告?

李国坤:我认为,解决中小企业的产业转型升级问题,应当通过“政商用产学研”的结合。

我们公司虽小,但半数以上是行业专家及科技人员,科技创新比起许多中小民营企业,困难要少一些。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我国相当一部分中小民营企业既搞创新又搞生产,是有难度的。购买技术是一个办法,但我首先要提醒一些发明家们,必须真心实意地为企业着想,真正做到转让给企业的是好技术、好产品,只有爱企业,才能扶持好企业。其次,我也提醒企业家们,大多数科技工作者是好的,但也有“李鬼”,叫得比李逵还响亮,更有个别人不反李鬼而反李逵。因此,对于技术要保持鉴别力。这也提醒我们,必须净化我国的技术市场。

要激发我国中小企业的科技创新活力,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并出面组织,商界出资金,应用单位参与或积极提供各种应用需求,生产单位(企业)、学校、研究单位紧密合作,切实组成“政商用产学研”联盟,在联盟中互补互助,照顾彼此的利益,实现互利共赢。

回顾我 55年风风雨雨的科研人生,我非常感谢我的合作者们与我建立的良好合作关系,感谢许多帮助过我的同志,特别是感谢夫人闻淑英教授等一路上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虽年事渐高,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让我们共同努力,今后做得更好,一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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