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义：我一天都没有放弃画画
2014-01-16李书喜
文 _ 李书喜
杨明义：我一天都没有放弃画画
文 _ 李书喜
栏目主持：李书喜
杨明义，江苏苏州人，毕业于苏州工艺美术专科学校，1981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1987年赴美留学，毕业于纽约青年艺术学生同盟。1999年回国，现居北京。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现任文化部国韵文华书画院副院长，海华归画院副院长，清华大学吴冠中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苏州大学客座教授，李可染画院研究员，对外经贸大学奢侈品研究中心高级顾问。
Q=李书喜，A=杨明义
河上新雨后
Q：从你的作品中我能强烈地感受到你心里有一个唯美的、梦幻的世界，你出生和成长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是什么样的？
小巷春色 68×42cm
Q：你是怎么有了出国的想法的？
A：因为我的好多好朋友像陈逸飞、陈丹青都到美国去了，他们决心一定要出去取经。陈逸飞给我写信时说他给美国的杂志画中国的风景插图，画中国的故宫和长城，问我还能画什么。我马上回信说，你可以画江南水乡——“东方威尼斯”，这个题材外国人一定会喜欢的。他让我把照片给他寄去，这个时候我已经去过周庄了。我把大量周庄的照片都寄给了陈逸飞。
Q：你发现周庄后，是先介绍给陈逸飞，还是吴冠中？
A：先介绍给陈逸飞，他把黑白照片画成彩色的，拿到画廊里全部卖掉了，让我再给他寄照片。陈逸飞1982年来周庄，他来了以后很激动，拼命地拍照。回去后他靠画水乡出了名，后来才开始画人物。我和陈逸飞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办画展时他还专程坐飞机来参加。
Q：当时你是怎样发现周庄的？
A：粉碎“四人帮”后，当时博物馆里有个文艺创作室，我借他们的地方画画，黄永玉、吴冠中等都到过这里。这里的一张办公桌的玻璃下压着一张照片，一看是水乡，我很喜欢，想拿走，它却粘在了玻璃上，我很认真地把它画在了速写本上，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一次在去浙江写生的路上，拿出速写本打听这个地方，有一个老者认出来了，告诉我这是周庄，并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因为需要乘船才能到达，所以我以前没有找到。发现这个地方后我十分激动，给吴冠中、黄永玉、黄苗子、华君武等我认识的老师写信，告诉他们江南水乡还有周庄这样美丽的地方。吴冠中回信说，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年5月2号他就来了，本来以为他画一两天就会回去，他却说他暂时不走了，打算先住在这里。晚上我提了不少问题请教他，他讲了很多，我还写了一篇文章《周庄夜话》记录了我和他的谈话。吴冠中来周庄以后，开始了他的“水乡系列”创作。后来，我又带华君武来了周庄。
Q：当时你发现这个地方后，有没有想过独占这个题材，自己悄悄地画？
A：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不是小气的人。我发现这个地方后太激动了，恨不得告诉所有的画家，把好的东西分享给大家。我不怕别人超过我，他们画他们的，我画我的。
春之曲 69×69cm
Q：你出国之前一直在画水乡，这和传统的山水画还是有很大不同，传统的山水画是以山石树木为主的。
A：是的，传统的山水不管是江南的画家还是北方的画家，都没有画过这些黑瓦白墙，他们画里的房子都是很小的。我该怎么画呢？我很苦恼，我开始探索能否将木刻的形式带到中国画里。再者，吴冠中、黄永玉来画水乡，对我也很有启发。我探索属于自己的路，试了不知多少宣纸，每天晚上画到两三点钟才睡觉。我慢慢掌握了宣纸的洇化性能，在宣纸上表现的水墨江南效果很好，我找到了自己的独特语言，得到了李可染、吴冠中、黄永玉等老一辈画家的认可和鼓励。我喜欢林风眠，我的作品中有他的水墨素养。但是有人说我的画不是中国画，建议我调出苏州国画院，他们说我的画是版画。他们观念相对保守，喜欢传统，不太包容新的东西。但是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艺术之路，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Q：你到美国以后学到了什么，借鉴了什么，对你自己的艺术有什么影响？
A：我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国外对我来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但是在国外我也一直画水乡，我对水乡更加热爱了，思乡病是最难过的，只能通过照片看水乡，近距离的观察和远距离的体察是不一样的。在美国，我每天带上面包和可乐到博物馆临摹、研究名画。指导老师提出让我多研究色彩，我在美国画了油画，这对我画国画的色彩帮助很大。为了解决构图问题，我对各博物馆的油画就算不临摹，也要用铅笔勾画一遍。我通过速写，研究一个画家是怎么成长的，对喜欢的画家会深入地研究他的艺术发展道路，慢慢地对艺术有了新的认识，这是很重要的。
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相机、手机、速写本，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要留下我的记忆、我的痕迹，记录我的感觉。画画的人在生活中要守本分，要知足常乐，在艺术上要有追求。我收藏了两百多张近现代大家的作品，我走到哪里都带着。在美国，如果卖掉十张就可以买栋别墅了，但是我不舍得，因为他们给我画画的过程历历在目，这里面有很多故事，我就是要饭也舍不得卖画。我的艺术之路在于坚守。我感谢黄永玉的嘱咐：“你要牢牢地抱住自己的专业不放。”
江南之晨 106×96.5cm
Q：在你漫长的艺术人生中，除了水乡以外，有没有探索过其他的题材？
A：当然有。我在美国画过很多美国的风景，在台湾画过台湾的风景，还画过欧洲的风景，比如意大利和威尼斯。以后我会画些外国的小镇和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国小镇。
沧浪晓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