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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出走与还乡

2014-01-14吴永强

齐鲁周刊 2014年1期
关键词:东门若尔盖大明湖

吴永强

2009年,我写道:“2008年12月31日夜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时针指向了12点,我抬头看了看周围一排一排的办公桌和电脑,没有任何变化。外面零星的鞭炮声从窗户缝里挤进来,落在每一张桌子上。几个同事互相说着新年快乐,打印机嗡嗡作响,下一期的报纸还没有搞定。”

掏出一支烟,走到卫生间的窗子边点上。对面是正在修建的一座木制阁楼,往北一瞥,大明湖昏昏沉沉,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树和水上苍凉的雾气。

在手上烟气的弥漫之中,新的一年开始了。

五年过去了,2014年1月1日夜里,我做着和五年前同样的事情,在同一家报社的同一间办公室,我试图戒烟,但还是点上一支,发排机依旧嗡嗡作响。那时候我年轻,对未来相当渴望;而今我依旧在徘徊,所谓渴望,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游戏。

窗外依旧是大明湖。在办公室,写稿累了,站起来,就看到了大明湖。一年又一年,身体已停止突破,只剩下萎缩。我还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了。

然而时有胸中块垒,偶尔抒发一下,可见精神依旧昂扬。

出走的冲动,依旧在心中徘徊。这一年,去了一趟重庆,算是旧地重游。去了一趟四川,九寨沟和若尔盖,以及成都。坐在若尔盖草原的黄河边久久凝望,顺着这条水走几千里就是济南,却已是两个世界。去了一趟云南,楚雄双柏,哀牢山深处,天空的明净无法用文字形容,原始的大山与少数民族风情,让人的胸襟瞬间开阔。

省内,去了一趟莒县,和一群人一起仰望3500岁的天下第一银杏树;然后是兖州、青州,两大州各不相同,接着在诸城、临沂、齐河等地绕来绕去……这一年没见到海,在内陆,在高楼和土地深处瑟缩着。

这一年,由老东门搬出了二环东路。这些年住过的地方,山师宿舍(北院、长清、本部)、胸科医院附近、大明湖畔的平房,以及老东门。老东门被拆除了,带走了很多人的记忆。最怀念的还是大明湖畔,寿佛楼后街,一个人,三张床,写稿到深夜。2014年是来这座城市的第十年,再过十年,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就超过了故乡。

我越来越爱这座城市,越来越憎恶这座城市。

回老家的次数,春天一次,夏天几次,秋天一次。那个鲁南山区,塑造了我的前半生,且会深刻影响我的后半生。“故乡”是个陷阱,多数人陷进去,少数人爬出来。要做一个进得去出得来的人,像布考斯基一个小说的名字,“进去,出来,结束”,嘿嘿。

为了抵达精神的彼岸,我要经常出走;为了安抚变幻的内心,我要回到故乡。我回到了故乡,但,我的钥匙丢了。

2014年,我更加接近30岁了。三十而立,我依旧是一个写字的人。不再愤青了,一些时事,看不懂,也不想看了。一些人,不再交往,也不想交往了。但生活在继续,这一年,我依旧会出走,会还乡,去寻找附着在文字上的田园牧歌。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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