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耕三感
2014-01-11赵亮
笔耕三感
稿落纸篓不言败——名耶?砺矣。打小我就喜欢写作。自从军校语文教师表扬我的作文之后,我便萌生了“到高空做大文章”的理想。于是,便不再满足于教师批阅习作的高分和同学钦羡的目光,大胆跨越校园的墙报,飞向报刊编辑的案头——或纸篓。稚嫩的第一稿南飞《中国青年报》折翅,不服气的第二稿转投《解放军报》吃了“闭门羹”,寻求“近水楼台”之便的第三稿也未能叩开军区《前进报》的大门。可谓四面出击,四面碰壁。我开始怀疑语文老师的鼓励和编辑的眼光了。几次“放卫星”失败之后,我冷静了,谦虚了,踏实了。不积跬步,何以致千里?“到高空做大文章”的理想,化作了从“豆腐块”做起,扎扎实实打牢基础的精神;一心盼上稿的名利思想,也转化为埋头历练、潜心习作的朴实学风。厚积薄发,聚沙成塔,默默无闻的耕耘,终于浇灌出了美丽的花朵。
文章不厌百回改——痴耶?趣矣。搬出我的习作底稿,你会惊异于它的“同题多稿、同稿多份”。初稿完成后,并不急于寄出,几天后再回头慢慢地读,细细地改。改得脱胎换骨、面目全非的是一稿,挪动个别语序、替换一两个近义词的是一稿,甚至改动几个标点符号的也算一稿。稿件投入邮筒后,想取出来再改;编辑部收到稿件后,与编辑在电话里改;刊载后,边看边用红笔圈圈点点。捧着稿子改,就像品啜一杯多年的淳酿,时而拍桌扼腕,时而眯眼咂舌,细细玩味,简直不知餍足。实在改不出子午卯酉之时,总算掷笔定稿。同一篇稿,我往往备出多份。枕头底下、卫生间角落、办公桌抽屉、出差的公文袋,到处都是它们的栖身之所,随时、随地伸手可及,想改就改——就像粉黛女人随时随地念念不忘的妆扮,不至善至美是绝不肯收起眉笔的。
笔墨作餐为哪般——苦耶?乐矣。一支笔、一摞纸、一面墙。其实练笔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当窗外丽影成双、长幼扶将的时候,你却与笔墨纸砚为伴,努力捕捉花前月下热恋的情思、歆享天伦的欢乐;当你频频往编辑部发稿的时候,却遗忘了远方翘首企盼你音信良久的白发娘亲;妻再三敦促你早起送儿子上学,你起不来,却常常能够在半夜三更爬起来,梳理梦中倏然所得的灵感;看新闻时别人都手捧一杯茶,你却手拿一支笔、一个本……柴米油盐撒手,做贯甩手掌柜,妻儿怨声迭起,“看你墨水充饥?”但每次上稿之后,儿子总拿着报刊向同学炫耀,妻则摆上满满一桌我爱吃的饭菜。想想,文垅笔耕,就像农民种田,播种的是热汗、是希望,收获的是硕果、是稻香。苦亦乐,累也甘。
65301部队 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