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的那一份温暖
2013-12-29小五
第三十三章 落荒而逃
我惨了。
我领着李木木,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走在马路上。茫茫人海中,我的身影苍凉而孤独。
李木木比我更凄惨,跟在我后面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脑袋一发热对李木木妈妈说出那段忠贞爱情的保证后,李木木妈妈第一个反应就是批准了那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纸条。
“行了,木木你们不是要出去旅游么,那就去吧,玩得开心点。你爸爸一个礼拜后回来,你们最好在他回来之前赶回家,你爸爸还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呢。呵呵!”
当时我和李木木就傻了。出去?旅游?去哪儿旅游呵?
可又不能说不去,纸条千真万确白纸黑字在那儿摆着呢,要求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而且还是伯母宽宏大量的体谅了我们俩小鸳鸯的爱情缠绵的痴苦,才法外开恩批准了李木木出去玩个几天。
就这样,李木木刚从看守所里出来,又被她妈妈从家里赶出来了。
出门的时候她妈还想嘱咐几句,李木木已经一路头也不回的下楼了。我猜这会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转身还想表示一下我的礼貌教养准备和人家阿姨告别。
结果李木木妈妈特和蔼的丢过来一句:“出去玩儿你们可小心点儿啊。年轻人别贪图一时快活,搞出什么乱子来,要注意安全啊。”
我吓得把到了嘴边的那句阿姨再见都咽回肚子里了,一溜烟也跑了。
李木木在楼下等我,看我下来后迎面第一句话就是:“陈阳,我这几天可就得住你家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句就是:“陈阳我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原来还有几千块钱都交了罚款还有看守所里的费用了,这一个星期我可就全靠你了。”
我当时眼睛一黑,心想完了。没等我倒下李木木又特不好意思的加上一句:“陈阳我手机快没钱了,一会你先给我把手机费交了吧。”
我说:“你不能去你公司拿钱么?你不是还有家广告公司么?”
李木木说:“那不行,我那公司财务主管就是我妈兼着呢,我这会儿还去公司,那不自投罗网么?”
我叹了口气拉着李木木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把小贱公司的地址报给了司机。
李木木问我去哪儿。
我说:“还能去哪儿,去找一个有钱的冤大头——不然我可养不活你。”
小贱的公司还是比较气派的,我一进门立刻就有无数人冲我打招呼,然后亲热中略带献媚的喊我陈经理。
我心想我什么时候和你们这么熟了?连头带尾,我来上班的时间还不到三天呢。
小贱没在办公室,我一推门进去就看见菲菲坐在沙发上捧了本杂志在看。看见我进来菲菲就跳着站起来特亲热的和我们打招呼,然后拉着李木木亲得就跟姐妹似的。
菲菲就这点特别招人喜欢,热情开朗,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我问了一句:“小贱呢?”
菲菲撇了撇嘴,说:“在小会议室和三爷谈事情呢。”
我看得出菲菲有些不高兴。菲菲是个聪明的女孩,虽然小贱和田红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但是菲菲不是傻瓜,这些天大家接触多了,有些东西是言行举止中总能看出点不对头的。我心里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和三爷他们一起的时候,小贱都非要把菲菲叫过来作陪。
我把李木木丢小贱办公室里,然后自己去了小会议室。
一进门就看见小贱和三爷面目严肃的低声交谈,田红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思考。
这些日子见到田红,感觉她比当年变化了很多。变得冷漠了许多,更多的时候,她很少说话,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似乎身边的事情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这会她脸上也多少流露出一些凝重的表情。我意识到,他们是在谈一个重要的事情。
“你们谈什么事情呢?”
小贱严肃的说:“陈阳你来得正好,我和三爷在聊一个大买卖,一起坐下来谈谈。你说来我这儿上班这么多日子了我可光听见你声音没怎么见你人啊,你也太敷衍了。”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坐下来说:“成啊,什么大买卖,说来听听。”
三爷把手里的香烟掐了,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了一遍。
这两年三爷在南京也混出了点不小的名堂,手里有一个专门给几家国外客户做采购中介的公司,类似于那种中间商。目前有一家客户要在国内购买一批标准配件,三爷的意思是反正这笔生意最终是要找一家外贸公司代理操作的,因为三爷自己的公司只是一个中间商,说好听了也就是那个国外客户在国内采购的代理人。而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是出口必须要有进出口经营权,这个条件小贱的公司倒是具备的。三爷就说反正是要找一家外贸公司做代理的,不如就直接把这笔生意给小贱做。其实也就是用一下小贱的公司的名字去海关报关,货物直接从工厂拉到上海后就报关出口,小贱的公司只要给三爷的报关单据上盖上自己的公章,表示是以小贱公司的名义出口就行了。
三爷开价是整笔买卖交易额的2%,这价格在目前的行情上来看算是很优惠的了。这笔买卖的交易额大概是1400万美元,也就是一个多亿的人民币。而小贱的公司可以拿到2%,也就是近300万人民币的纯利润。
整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小贱公司只负责在报关单据上盖一个章,三爷借着小贱公司的名义出口货物。小贱就可以分到300万。
他们一说完我心里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提供一份盖章的报关单据就可以赚到300万。这事情未免也太便宜了一些。
我脸上不动声色,然后又问了对方付款,以及合同条款等等一些细节,全部都是符合常理的,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
三爷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这钱也太好赚了。其实你们的投入是潜在的。比如说你们公司拥有的这个进出口经营权,这种权限国家一直抓得很紧,私营企业很难批到这种权利,而且还有一个硬标准就是注册资金500万以上。说白了,我是花钱租用你们的这笔无形资产。现在国内拥有这种权限的公司,要么就是那些国营的大型外贸集团,那种公司是不肯和我这样的小商人做代理业务的。而私营的大型外贸企业,我又不放心,担心他们会趁机挖我的客户,想来想去,就只好来找小贱了。”
三爷这么一说,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刚才自己那些想法,是对朋友的不信任。
三个人又聊了半天,小贱忽然说:“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我苦笑了笑,把今天早上在李木木家的一番遭遇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昨晚我和李木木喝醉了睡在一张床上的事情,
没等我说完,小贱就笑得差点下巴都脱臼了,三爷也差点就坐地上去了。
我冷笑着等他们笑完了,然后对小贱说:“我现在身上可没什么钱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所以我准备让李木木这几天住你那里。我反正是养不起她。”
小贱一下就跳起来了,急忙说:“绝对不可能,我刚刚和菲菲有点了实质性的进展,你可别害我。”这话一出,我仿佛隐隐看见田红那原本固若金汤的脸部肌肉似乎木木的抖动了一下。
我说那怎么办?小贱想了想说,我让财务部给你先把这个月工资支了算了。
三人聊完了一起出门,小贱还在后面气愤不已:这混蛋来干活三天都不到,就拿一个月工资,都说资本家剥削人,可我他妈尽被人剥削了!
我回头冲他一笑:“说废话,咱俩谁跟谁啊。对了,下月我妈生日,你别忘了去吃饭。”中午一帮子人又出去找了家馆子腐败了一通,从饭店出门前,小贱把我拉到一旁轻轻对我说:“三爷那笔生意,回头就交给你来全权操作了,别人弄我不放心。”
一天的时间混得特别的快。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在学校里那会无所事事的状态。
我们坐在小贱的办公室里面聊天聊了一下午,抽光了我们身上所有的烟,又让把每一个进门来找小贱批阅文件的男职员身上的香烟全搜刮完了抽完了,下班的时候我们带着一身的烟味儿走出门,走进电梯后都让电梯里面其他乘客低头掩鼻,直到我们走出电梯,身后还有人纳闷:我记得这栋楼里没有烟草公司啊。
大家分手的时候,小贱三爷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内容极其卑鄙暧昧。我视而不见,拉着李木木上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前小贱还对我偷偷说:“反正明天周末,晚上你可千万别惜力,得下狠招儿,一定要拿下!”气得我一脚把他从车边上踹开了。
后来小贱对我说,当时我的表情和上刑场差不多。
第三十四章 同居第一天
晚上我把李木木领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先在客厅里弄了一个地铺。然后转身对李木木说:“你看怎么睡吧,我个人建议你睡地铺,我们家客厅豁亮,空气也流通。要是半夜你肚子饿了想偷吃点东西什么的,行动起来也方便。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李木木用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眼光注视了我良久,然后转身走进我的卧室,关门前还冷冰冰地丢过来一句:“小子,昨晚是喝醉了让你占了便宜,今晚你要是敢进来,我就阉了你。”
我们家客厅其实确实豁亮,可也冷得吓人,再加上我把厚实的被子都留在了床上给李木木用,半夜里我冻醒了好几次。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把衣服穿起来睡,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前些天事情都聚集到一块儿了,一直没好好休息,而前一天晚上给李木木接风又喝了一个烂醉,后来到了李木木家折腾了一夜也基本没有怎么休息,我这一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李木木坐在我身旁的地板上,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才发觉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我嘿嘿一笑,说:“被子是你给我的?”
李木木点了点头,轻轻说:“我天亮起来后看见你穿着衣服睡觉,知道你一定是冻了一夜,赶紧把被子给你拿过来了。本来想把你挪到床上去,可是你死沉死沉的,看你睡得那么沉,又不敢叫醒你。”
我才发现,李木木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心里一紧,随口问她:“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半。”
李木木眼珠一转,说:“你睡够了么?”
“睡够了。”
“睡够了就起来吧,我今天在你房间里转了两圈。你这儿都乱得成猪窝了,你房间里还有一股臭袜子的味道,昨晚差点没把我熏死,后半夜我恍惚中还以为是煤气泄漏了!你赶紧起来和我一起打扫!”
李木木先拉着我去附近超市买了一大堆日常用品,什么洗衣粉洗涤剂毛巾牙刷肥皂沐浴液洗发水之类的,还顺手带了两大包卫生纸。本来我还想问问她要不要再买两包护垫卫生巾什么的,后来考虑到今天李木木穿的是两寸半鞋跟的高跟鞋,遂作罢。
回来走到楼下的时候,老远看见路口一家影像店,李木木又拉着我淘了十几张刚盗版出来的美国大片,但是有一条,李木木不让我买那些封面上有穿着暴露美女的碟片,说是那种片子看了会刺激我的男性荷尔蒙,现在我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万一我被影片里的一些情节刺激了,对她不安全。
到家后我们就开始清理屋子,先把房间地板扫干净了,然后我和李木木都脱了鞋子光着脚丫来回擦地板。
看着李木木嘻嘻哈哈舞动着手里的抹布,光着脚丫在我房间里跑来跑去。我心里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心头好像有根针一下一下的刺我,疼得我把嘴唇都咬紫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特别想哭,但是不敢。因为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青春呵,就这么在眼泪中,哗哗的就流淌走了,而且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同居第二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木木说:“今晚你不能睡客厅了,太冷。”
我笑得特奸诈,说:“那怎么办?”
李木木说:“你也睡房间吧。”我笑得更奸诈,说:“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
李木木也笑得很奸诈,说:“我让你进房间了,可没说把床给你睡。客厅里冷不能打地铺,房间里可有空调呢!今晚你还是睡地上!”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放心吧,这屋子里没流氓,就算有,就你那空前绝后的身材,是流氓也吓跑了。”
话一说完我撒腿就跑进厕所,李木木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了,在后面大吼一声,
“陈阳,你大爷的!”
晚上两个人真躺在一个屋子里了,却都睡不着了。我在地上翻来覆去,她在床上覆去翻来。憋了一个多小时,李木木忽然乐了,黑暗中我自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说实话,挺好听的。
李木木说:“陈阳我忽然想起来一个笑话,特好玩儿,我说给你听吧,反正你也睡不着。”
我说:“行啊,你说吧我听着。”
李木木一下来劲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和我说了一个笑话:“说是有一对儿老夫妻,有一天老太太临终快断气了,老头子在一边守着。”
我说:“这挺有意思,你现在在床上躺着,我在一旁陪着,也有点儿那个意思。”
刚说完黑暗中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我赶紧闭嘴不敢再说了。
李木木清了清嗓子继续讲故事:“那老太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对老头子说了,平时我自己藏着一个铁盒子,你不是总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可我老是不告诉你么?现在我也快死啦,就给你看了吧。说完老太太从床头拿出一个小铁箱子。把锁打开,递给了老头。
老头打开一看,里面有三粒黄豆,还有一百块钱。老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就给他解释说,我年轻的时候吧,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有过红杏出墙,后来我每一次在外面有了外遇,就偷偷的藏一颗黄豆来记着。老头当然听了很不高兴啦,箱子里面有三粒黄豆,也就是说老太太曾经有三次瞒着自己在外面红杏出墙。就问老太太,那一百块钱是怎么回事呢?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后来有一天呢,我看粮食涨价了,就把自己藏的那些黄豆卖了,卖了一百块钱。”
听到这儿我差点就一口气笑岔了过去。
李木木洋洋得意,说:“怎么样,挺好玩儿的吧。”
我想了想,说:“也不算什么,这种笑话网络上多了去了,随便就能找出百八十个来。”
李木木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那你给我讲一个吧。”
我思索了片刻,然后一边坏笑着,一边故意用一种低沉的语气给李木木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在车站等车,看见一位女郎曼妙的背影,于是跟踪而去。渐入一小区居民楼,跟上去,只见房门紧闭,唯门上有一窥视孔,可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就看见眼前是一片红色。敲门,却无人应声,男人只好怅然而去。
过几天,又在车站看见同一个曼妙背影,于是又跟踪而去,再从窥视孔中看,依然是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见。如是者三次,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找来小区保安询问那紧闭的房门内住的女郎是谁。保安惊诧:那房是出租屋,以前住过一个“鸡”,后来吊死了,那房子便再无人敢住。
男人不甘心,追问那“鸡”长得什么模样?保安摇头说,没有人见过,不过据说她有一只眼睛是红的……
李木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高声尖叫一声,吓得一下就钻被子里去了。半天才把个脑袋露出来,怒骂说:“陈阳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怎么不是东西了?”
“男人在黑暗的场合给女人讲恐怖故事,多半就是不安好心!”
这话一丢过来,我立刻就语塞了。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就那么静悄悄的。就听见墙上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的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木木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陈阳,你睡着了么?”
我说:“没有。”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这一声叹息如诉如怨,好像从天边传来,又好像就轻轻响在我耳边。
我默默思量,心里忽然觉得压抑得厉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李木木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轻轻对我说:“陈阳,你上来吧。”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轻轻走到床边,然后轻轻把被子掀开一角,然后小心的把自己躺了进去。
我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怕我稍微一用力就会把什么东西给弄碎了。
房间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但是我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李木木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把她搂住,她的头发上身子上香香的。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颤动。我知道,这不是怕,是激动。
我觉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流出来了。
我抱着李木木,我的手在她背后的肩胛骨上来回摩娑,心里忽然感动莫名。
多年前,也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也是在一张床上,我也曾这么紧紧的搂住一个女孩。
我觉得脖子上湿湿的,我知道是李木木的眼泪流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没说话,伸手抚摸她的脸,然后轻轻帮她把眼泪抹去。
后来我曾经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那天晚上李木木为什么会流眼泪。
第三十六章心痛
后面的一天时间,我们一天都没有出门,就藏在家里看前一天买回来的碟片。我俩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李木木躺在我怀里。我们把手机都关了,谁的电话都不接,就这么俩人静静地躺着。前一天买的都是些美国大片,尽是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乒乒乓乓的看着倒也挺热闹。我抱着李木木,觉得虽然没有那些刺激荷尔蒙的东西,也一样挺冲动。
晚上我对李木木说:“明天星期一了,我会去好好上班。”我说得很认真,好像在讲述一个庄重的誓言。
李木木似乎没有在意我说的话,忽然轻轻的问了我一句:“陈阳,以后你会爱上我么?”
我想了想,说:“李木木,我想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
出乎意料的,李木木用一种异常严肃的语气对我说:“陈阳,别骗我,永远都不要骗我,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
我开始努力工作,帮小贱的公司增加业绩,开始建立自己的客户关系。整天忙于周旋在各色各样的客户之间。我工作得异常努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给小贱谈成了一个大客户,并且完成了和这个客户的第一笔订单业务。小贱后来叹息,他说我如果当年早这么玩命干,现在早就开宝马了。
我笑笑没说话,我心里明白,我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我必须面对现实。
最重要的,我现在有李木木。当年我失去了温情,如今我不会再错一次。
和三爷公司的那笔生意已经开始运作,小贱让我抽空去南京一次,和三爷把一些细节谈妥当。我答应了,决定等过完后天我妈的寿筵后就动身。
关于三爷公司的这笔业务,我心里一直有点没底。我曾经把这事情告诉过李木木,李木木听了我的详细描述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她的意见和我一样,这钱赚得太轻松了,几乎就等于是天上掉馅饼。商场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利润,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亏损。这种事情透着就有点邪气。虽然有点怀疑,但我坚信三爷不会骗小贱,他就算骗谁也不会骗我们。
出乎意料的,我妈寿筵那天,三爷居然也从南京赶过来了。我和李木木的关系也基本公开了,三爷一来就说,他早就预料到我们俩会在一起的,从机场见到我们那会就预料到了。我问他为什么,三爷一笑,说你们俩是那种天生就看对方对眼的人,人家都说了,王八看绿豆,怎么看怎么对眼。
那天幸好李木木没有穿高跟鞋,不然我估计三爷得瘸着一条腿回南京了。
饭局设在厦门鹭江道饭店,我妈不喜欢太高档的地方,说是越高档的地方菜越不好吃,钱都花在脸面上了。也没请太多人,家里亲戚两桌,我和小贱两个发小儿还有李木木三爷他们一桌。小贱一帮人从下午就跑去我家里折腾,来的时候还从车里往下搬了两箱酒,我一看,都是50度往上的五粮液,当时就骂小贱说:“你他妈今晚准备灌倒几个?这可是我妈生日!”
小贱不管,仗着我妈疼他压根不理我的威胁。我妈倒是特别随和,说:“喝得完就喝,喝不完了就带回去吧。再说了,人家建仁都不怕喝酒,你是我儿子你怕什么啊。”
我心想您倒是说得轻巧,到时候又不用您喝。小贱那小子贼精,今天故意开车来的,到时候他把酒杯一推,车钥匙一亮,谁会灌他?
李木木今天特别高兴,拉着我表姐的儿子亲死了。那小子也是个小色狼,才5岁就知道往美女怀里钻,拉都拉不出来。下午一看见李木木就两眼睛冒光,一旁几个阿姨谁想抱都不让,铁了心赖在李木木怀里了。
后来李木木一高兴,拉着那小子上街买吃的,我在一旁陪着。结果才走到楼下就看见几个邻居。我多年在外面上学,回来后又很快搬出去住了,他们也难得见到我,打了几个招呼,旁边立刻就有一个人说:“陈阳,你儿子挺精神的,多大了?还有人说几年没见你了想不到你儿子都生出来了。”更有人疑惑,你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儿子都长这么高了?你小子不会是早婚吧?
我还没说话,李木木倒是特别大方,自己靠在我身边,抱着我那小外甥,对那些邻居点头微笑,还装模做样的说:“儿子,还不快喊叔叔!”
晚上一帮人从家里几辆车浩浩荡荡转移到了饭店里预定好的包间,我刚坐下没几分钟,小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陈阳,你出来一下,温情来了。”
因为李木木在我身旁,小贱这话是附在我耳朵边上说的。我点了点头,说:“哦,没事儿,我知道的,是我妈喊她来的。”
小贱叹了口气,语气还是有点不对,说:“你还是出来一下吧,不然等会儿你别怪我。”
我心里一动,和小贱出了门,老远就看见温晴在门口和三爷在寒暄。看样子是小贱故意让三爷拖住温晴没让她进去的。
我知道小贱和三爷为什么这么做了,因为我老远就看见温晴身边站了一个男人,是温晴的男朋友,萧然。
我觉得当时我脑子腾一下就热了,滚烫滚烫的,好像全身的血液一下都冲到我脑袋上了。小贱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拉住我,怕我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举动。我看着小贱,说:“你就是要我出来看这个?”小贱没说话,我一把甩开小贱拉着我的手,我感觉自己的语气冷得像冰一样,我对小贱说:“你让三爷回来吧,让他们进来吧。我没事儿。”
说完我头也不回就走回包间了。
温晴,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请你今天来吃饭是为了讨好你,为了能接近你回到我身边?你早先领着他去医院看我的时候话都已经说得那么绝了,我陈阳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么?你也用不着把萧然带来给我脸色看吧!
我缓缓走回座位,脸色冷峻。
李木木立刻注意到了我神色不对,然后紧接着看到三爷和温晴萧然他们走进来,李木木立刻就明白了。
当晚我状态特别好,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不管谁来找我干杯,我二话不说就喝。温晴和萧然坐在小贱三爷他们那桌子。从头到尾我没有和温晴说一句话,哪怕温晴带着萧然过来向我妈敬酒,我坐在我妈身边都没看她一眼。
等温晴离开桌子后,我妈悄悄在桌子下面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我妈心疼我。
李木木偷偷给我把杯子里的酒换成雪碧好几回了,我都自己给换回来了。
后来我终于扛不住了,我对李木木悄悄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把小贱喊过来。”
李木木过去把小贱拉了回来,小贱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陈阳你别这么拼了,这样值得么?”我说:“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妈生日我高兴才喝酒,和旁人不相干。你扶我去一下厕所。”
小贱叹息了一声没说话,领着我悄悄顺着房间的边上走出门。
一到厕所我就吐了一个翻天覆地,我趴在马桶上,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完了后冲到水池边上就着龙头喝了几口水,然后又跑到马桶边上一通猛吐。吐完了才发现自己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又就着水池子清洗干净了,才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脑子似乎也清醒多了,身子也不那么软了。
我和小贱走出洗手间,就看见温晴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我。
温晴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我咬着牙装作没看见她,就要从她身边走过。温晴在一旁伸手想拉我,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我眼角看到她把手缩了回去,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陈阳,今晚我本没想带他来,是他非要跟来的。”温晴轻轻对我喊了一句。
我站住了,回头对温晴冷笑,说:“是么?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真听他的话。当年你对我可没这么顺从过。”
说完我推开门走进包间。
我老远看见萧然坐在桌前和三爷微笑交谈。我忽然轻轻把一直扶着我的小贱推开,然后顺手拿了两个喝茶用的最大号儿的玻璃杯子,大步向他们走了过去。
我昂首挺胸走得很稳,神色自若。
后来小贱对我说,那一会儿我简直神了。本来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步三摇,走路的时候都已经走S步了,腿肚子都打晃。可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我就变得精神百倍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三爷,示意他让开一下,然后对萧然说:“你好。”
我没等萧然说话,啪啪就把两个杯子放桌子上了。然后拿过桌子上的一瓶酒就倒。
一面倒我一面对萧然莞尔微笑,嘴里说:“今天是家母寿筵,萧先生不识家母,却登门来贺,实在是蓬荜生辉。家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感谢萧先生的这份心意,我身为人子,只能一杯水酒聊表心意。”
我一面说一面心想,小样儿看我不治死你,小爷我好歹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两句话还是会说的。
话说完,两个玻璃杯也都倒满了,一瓶白酒全光了,一滴没剩下。
萧然脸色都变了。
没等他说话,我抢先说了一句先干为敬!然后咕咚咕咚仰头就把一大杯酒灌下去了。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还是差点没一口气噎死。只觉得胃里面像翻江倒海一样,我眼睛死死盯着萧然,脸上还是死扛。
萧然看了这架势,咬了咬牙,就要伸手端杯子,立刻就有一只手把他拦住了。温晴插进来伸手就把杯子端起来,她看着我,眼睛里亮闪闪的,我知道那全是眼泪。温晴压低声音说:“一会他还要开车,真不能喝酒,这杯酒我代他喝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温晴已经咕咚咕咚下去半杯了。
“你疯了!”我伸手把酒杯抢了过来,辛辣的白酒泼洒了我一身。
温晴身子一晃,坐在了椅子上,萧然在后面一把扶住她。
我死死盯着温晴,我知道我当时的眼光一定很吓人,然后慢慢的我的眼光黯淡下来慢慢变得柔和,我轻轻的问了她一句:“温晴,你为什么对这个人这么好?”
我转身离开桌子走出包间。
我明白,温晴对萧然好,是因为温晴爱他,而且爱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温晴爱我。温晴从来没有如此维护过一个人,即使当年对我,她也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我忽然心里空荡荡的,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我看见李木木朝我跑了过来,我对她挤出一丝微笑,然后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我最后还隐约听见小贱着急的呼唤,陈阳他怎么晕过去了!
我心想小贱真他妈没文化。我喝的那可是60度的五粮液,先不说我前面喝得那么多,就那么大一个大茶缸子满满一杯半斤多,一口就干下去了。
你喝,你也晕。
第三十七章变了,都他妈变了
迷迷糊糊中,我老觉得好像身边有人在哭,我睁不开眼睛,所以看不到是谁。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温晴,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
然后我想肯定是李木木,我知道李木木对我好,而且是非常非常好,是心里的那种好。
我一直觉得李木木是一个和我性格非常接近的女孩儿。我们都喜欢张扬,一不留神就惹事生非,完了就老祸害我们身边的朋友。属于典型的革命斗志过于亢奋,一不留神就上房揭瓦那种,天生就是一乱臣贼子,整天的唯恐天下不乱贼心不死,革命热情高涨成天的高呼向我开炮一身是胆草木皆兵。好容易平安了一阵子,就忍不住要给自己折腾点事情出来。
你想这样的人一个就够了,要是有两个凑一块了,多可怕啊。
连小贱都曾经偷偷说:“看见你和李木木在一起,我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
我也不知道我和李木木这算不算爱情,但是我难受的时候,想到她,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所以我认定了是李木木在我身边哭,我知道她为我担心,套用一句言情小说里的话,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在为我担心,我心里觉得好温暖。
我妈寿筵后的第二天,三爷还没走。他这次来把相关的合约以及一些资料都带来了,也免了我再跑一趟南京。没什么问题大家在公司把合约签了,然后由小贱出具了一套我们以公司名义开具的报关单据。
看着小贱在文件上盖上那个红红的印章,我心想这就三百万到手了,怎么都觉着跟做梦似的。
小贱公司有事情走不开,我开车送三爷去机场。
自从和三爷见面后,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两人单独相处。三爷似乎有些沉默,一路上不停地抽烟,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三爷似乎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在想什么?我先开了口。
三爷笑了,从车里的倒后镜看着我,然后缓缓说:“陈阳,我觉得咱们大家有点生疏了。”
我没说话。三爷又笑笑,说:“我猜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田红吧。小贱是因为当年和田红的关系,而你是因为心里讨厌田红,结果你们俩都顺带着连我一块恨了。”
我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说:“三爷,那么多女人呢,你干嘛非要找田红?”
三爷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窗外,很久才慢慢说了一句:“陈阳,你知道么?田红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不信。”
三爷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奇怪,有点深沉有点压抑,还有点阴沉,然后慢慢和我说了田红的事情。
田红是四川女孩儿。
田红的几个兄弟都没读书,但是田红读了,而且读得很好。一路读到中学。
后来家里实在没钱了,田红找了一个一直喜欢自己的男同学,那人家里比较有钱。田红拿自己做交换,要求就是供自己读书上大学。
三爷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他冷笑说:“你知道田红当时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自己是怎么说的么?她当时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非常平淡的对我说了一句,她从十四岁开始就不要家里的钱。陈阳你知道么?她们那儿中学的学费一学期还不到一百块钱。”
三爷说着说着就笑了,他笑得有点神经质,笑得跟个疯子一样,大笑说:“一百块啊!才不过一百块钱啊!”
我默然。
十四岁……那时候我和小贱随便买一双鞋都要几百块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三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用那种缓缓平稳的语气诉我说:田红后来考上了大学,她没有选择省内的学校,而是坚定了信念一定要考到大城市,因为她从小就发誓要走出那个地方。像她那样的人,一旦认定了要做什么事情,那就很少会做不到的。田红考到了南京,那个出钱给她的男同学也考到了南京和她同一学校。
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们都听说过的了。
田红到了南京后,就和那个男同学分手了。当时她对那个男的说:“你用钱买了我几年的青春,可后面的时间,是你买不起的了。然后田红找到了当时的学生会主席,一个高干子弟。可惜那个男的家里门槛太高家里人反对他和田红来往,那个男的毕业后就和田红分手了。田红自己没有了收入,只能再找一个人来依靠。最后,她认识了小贱。
三爷抽完了一支香烟,忽然对我一笑,说:“觉得很惊讶吧?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很行,可田红比我们都厉害,都成熟。”
我说:“为什么?”
三爷脸色一下变得很凝重,慢慢说了一句:“因为她能忍!”
我把三爷送进机场,帮他把行李托运了,换了登机牌。
临走进侯机室之前,三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陈阳,你知道么?能忍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忍的时候越痛苦,等来的机会就越好,而这种人抓住机会爆发的时候,是很惊人的!”
送走了三爷,我回到公司。
一进门就看见小贱站在办公室硕大的落地窗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说:“你怎么了?”
小贱踌躇了一下,还是对我说了。
“你没觉得这次见到三爷,他比以前变了好多么?”
我没说话。
小贱叹了口气,声音变得很低沉。
“三爷变了,我总觉得他现在变得很深沉。虽然他还和从前一样和我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但是我总觉得他有所保留。其实,三爷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心里一紧,我没想到小贱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从学校那会儿,三爷就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聪明心机最深沉的一个,但是他和我们好,咱们之间没有距离,他的聪明和心机从来都不用在我们身上,所以我们感觉不到。”
我沉默。我心里清楚小贱说的这些话我也感受到了,但是我不愿意说出来。
“难道你对这次和三爷做的这笔生意有顾虑?”
“那倒不至于,毕竟还是兄弟,三爷不会害我们的。”小贱笑了,他笑得很奇特,然后继续说:“再说了,不过三百万而已,凭我和三爷现在的身家,三百万还不算什么。况且我们只是签了代理合约而不是商业合同,即使是商业上出了什么纠纷,也牵扯不到我们。”
小贱笑得很自信,我心里却隐隐有些觉得发寒。
小贱其实一直给自己留了余地,虽然看上去他和三爷依然那么亲密无间,几百万的生意谈笑间就给了人家,但小贱仍然对三爷有戒心。
我心里觉得很悲哀,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小贱也好,三爷也好,他们都没有错。生活就会这么渐渐的让人冷漠下来,让人变得学会了伪装和自保。
说句不好听的,感情再坚挺,有人民币坚挺么?
小贱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对我灿烂一笑,说:“我约了菲菲去吃烧烤,你一起去吧,把李木木也叫来。”
我盯着小贱的脸,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谢天谢地,至少他的笑容还和从前一样。
我决定不把刚才听来的关于田红的事情告诉他。
我笑了笑,说:“我不去了。你和菲菲的事情是不是准备定下来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玩儿够了吧。”
小贱顺手从抽屉里把车钥匙拿出来,说:“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吧,你和温晴的事情也应该结束了。那天晚上你昏倒后,温晴在你身边抱着你哭了好久,那个叫萧然的在一边脸都青了。”
这话一出来,我就像给人一锤子给钉在那儿了一样,脑子里嗡的一下。心里好像有只手在猛捏我的心脏。
小贱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你也别老这么折磨自己了,有些时候,面对这种事情,那就得跳河一闭眼!哪来那么多缠绵悱恻!”
第三十八章太有面子了
那些天李木木公司也忙,据说买下了几块市中心地下隧道的广告牌,用李木木的话说,她是在忙着把眼球变成人民币。这种魔术可是高级工种,所以她成天的变来变去,到最后变得人都没影子了。
而工作以外的其他时间,李木木忙着考驾照。我后来才发现她驾驶技术根本就不过关,详细盘问后才知道,她从前都没有在驾校详细的学习过,都是跟着她爸爸公司的司机后面学的野路子。我当时就想说,这么久了她居然没撞死人也没撞死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像她这种祸害别说拘留十五天了,办她个危害社会稳定都绰绰有余。
我逼迫她在一家驾校报了名,然后隔三岔五的陪她去学习。也就是学车的时候,我们才能抽空见见面。本来好好的两个人都住一个城市,偏偏弄出牛郎织女的感觉来了。
李木木平时疯得没个形象,工作起来严肃得让人心里都发毛,我就亲眼看见李木木在他们公司里面当众把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比她高一个头的小伙子训得差点都哭了,那气势,跟撒切尔夫人似的。平时看上去还算挺温柔的一女孩儿,比包公还铁血。
一天下午下班后,李木木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那头特兴奋的冲我叫喊,说:“成了成了,这会变大发了,晚上要出去好好腐败一下。然后她说一个朋友说有家新开的PUB不错,晚上我们一起去挥霍一把。”
那家新开的场子人气特别旺,装潢得极其风骚奢华,门口还戳俩穿黑西装的保安,弄得跟黑社会似的。
进了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就昏天黑地的扑了过来。灯光昏暗,看人都是影影绰绰的,无数穿着打扮妖艳的女孩儿在人群里穿梭来回,中间的舞台上几个穿着极度暴露的女孩儿在拼命的扭动水蛇腰,动作暧昧充满挑逗。
音乐太大声,我和李木木说了几句话她都没听明白。
最后我冲她大吼:“这儿太吵!!”
她冲我吼:“我觉得也是!!”
我吼:“咱们换个地方。!!”
她吼:“不用,地下一层还有个舞场,咱们去看看!!”
我和她手拉手,从一个装潢得光怪陆离的楼梯下去,然后就看见一个硕大的舞场,舞池里面无数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在一起,随着强劲的音乐扭动。
我们从舞池里艰难穿行,身边不时看到许多抹着五颜六色唇彩眼影的年轻女孩儿,一个个穿得跟内衣秀似的。
场子昏暗昏暗的,不时闪过的一道道激光晃得我眼睛疼,我和李木木开了一瓶芝华士,然后玩骰子。李木木玩这个的技术特别烂,十次有十一次都是输,输完了还赖皮,几次偷偷用小指头拨动骰子作弊被我抓住了,就和我胡搅蛮缠,张牙舞爪的冒充野蛮女友。
李木木今晚兴奋得不行,我情绪也很好,喝多了俩人又跑到舞池里跳舞。李木木跳舞特别好看,特别精神。时不时还学着台子上领舞的一些小动作挑逗我一下,她的头发在黑黑的舞池里飘来荡去,眼波流转。
跳累了我们就回去继续喝。今晚我们没开车,我已经严禁她在拿到驾照前开车上路了。没有了顾虑,我们俩敞开了喝酒,喝一会儿再去舞池里蹦。
李木木玩儿疯了,我也喝得有点高了,最后一次从舞池里出来,李木木已经没力气了,身子靠着我,走路都轻飘飘的。
我把她放在桌子前,说:“我去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我那桌前面围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因为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就隐约看见李木木和一个男的在争执。我觉得不对,赶紧跑过去了。
李木木气得脸都红了,面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斜着眼睛故意用一种特别讨厌的目光在打量她。我分开众人,走过去大声说:“怎么了?”
李木木咬牙说:“他非要拉我去跳舞,我不肯。然后他们又说人多座位不够,要和我们拼桌子。”
我明白了,转过来对那个小青年冷冷说:“想怎么样啊?”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在这种场合常有,一些男孩儿看见孤身的漂亮女孩就上去搭讪,都是一些泡妞的手法,可如果被人拒绝了,一般人都不会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明显面前这个小青年喝多了,看见李木木漂亮上来搭讪,被拒绝后贼心不死,就硬要拼桌子想惹点事情出来。
那小青年一看李木木的男伴来了,就有点退缩了。本来他们也不是什么流氓,就是些想来酒吧泡妞的小子。况且这种场合消费也不便宜,进来玩儿的起码都有点钱,一般街头那种流氓进不来。
一看我出面了,他就不说话了,旁边一个男的就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多了,他以为这位小姐是单身来的,没什么事情。”
他们一伙儿里面一个女的忽然喊了一嗓子:“陈阳!”
我一怔,然后那个女的跑到我跟前,哈哈笑道:“你是陈阳吧,刚才我还没认出来,一说话我才敢喊你的名字。”
我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下,想了起来。这女孩是小贱以前的一个女朋友,和小贱好过一段时间,可小贱那会换女朋友比换袜子还勤快,所以我对眼前这个女孩儿也没太大印象。
刚才说话那个男的说:“怎么你们认识?”
那女孩说:“嗯,这是我一朋友。”
我皱眉说:“刚才怎么回事儿啊?黑灯瞎火的你们闹什么呢?”
那女孩说:“也没什么,我一弟弟,看你女朋友漂亮,大着胆子上来搭讪,结果被说了一通。”
我冷冷一笑,心想什么弟弟啊,还不都是在外面玩儿的,哥哥弟弟的张口就来。就对她说:“你回去把你那弟弟管好了。没酒量别乱喝酒。”
这话一说,那小青年不干了,张口就说:“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老子喝酒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我晚上也是喝高了,心里憋着一股气,立刻眉毛也竖起来了,说:“废话,你喝高了就滚回家闹去,别看着哪个姑娘漂亮就随便搭!”
我还没说话就觉得脸上一痛,跟着他又一拳过来了,我侧头闪开,这拳打在我肩膀上,打得我一个踉跄。我咬牙上去一脚,正踢在他肚子上,一下就把他踢得坐在地上了。旁边几个人呼啸一下全围上来了,对着我就拳脚交加。
我把李木木猛的往外一推,然后就一面招架一面后退。旁边几桌子人都站起来了,躲得远远的,把中间空出好大一块地方。我退到一个桌子前,顺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个啤酒瓶也没看面前是谁辟头就砸了下去。
他们一共四个男的,被我最开始一脚踢倒了一个,又砸趴了一个,剩下两个和我扭打成一团。李木木在一旁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尖叫着就冲过来抓住一个男人的衣服往外拉。那个认识我的女孩在一旁死命喊住手,可根本没人理她。
一会儿保安就来了。几个穿着黑西装一脸横肉一看就像民工一样的保安把我们分开,然后全部拉到了外面过道上。李木木扶着我,不停地给我掸身上的尘土,然后拿出纸巾给我擦脸上的血。我鼻子被打破了,她给我在鼻孔里塞了一团纸巾,然后看着我嘿嘿傻乐。
我说:“你傻了,还能笑得出来?这会你应该吓得哭了才对啊。”
李木木笑得特奸诈,说:“今晚前会儿还在想呢,每回我们凑一块就会惹事儿,怎么今晚这么太平呢,想着想着事情就来了。”我冲她瞪眼睛,说:“你是不是看着我挨揍心里特痛快啊?”李木木抱着我的胳膊说:“才不呢!我特心疼你!可是我觉得我男朋友为我和别人打架,而且是一挑四,觉得太有面子了!”
我一气,差点把鼻孔里那团纸巾喷出来。
十分钟后110就来了,看着穿着警服的人,李木木脸色就变了,对我说了一句话又差点没把我说乐了。
李木木小声对我说,不会又把我们拉去坐牢吧?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