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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2013-12-29

南都周刊 2013年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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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市长为什么要说冷血话?

又一起校园性侵案引发举国震动:九江瑞昌7名女学生被禽兽教师猥亵,致使感染性病。更让人震惊的是,瑞昌市女副市长蒋贤智说:“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声不响带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治病,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促使一位官员说出这样的话?

政府有义务在保护女童隐私的同时将犯罪者绳之于法。
受害的7名瑞昌女童有6人仍在医院接受治疗。

九江瑞昌7名女学生被禽兽教师陶表功猥亵,致使感染性病。更让人震惊的是,瑞昌市女副市长蒋贤智说:“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声不响带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治病,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

很明显,蒋贤智的表态一直在强调两点,一是责任在陶表功而不在政府,二是政府发放费用的名义只能是“象征性的人道抚慰金”,而不是赔偿。

当一个地方发生重大负面事件的时候,像蒋贤智这种官员首先想到的,往往是撇清责任。这几乎就是一种习惯性思维,认为出负面事件后老百姓是一定要给政府添麻烦的——而且“闹事”的目的就是“讹钱”,如果“屈服”,以“赔偿”的名义支付一大笔钱,那就相当于自己把责任都揽了,这自然是万万要不得的。因此,当事件发生后,在与家长的“讨价还价”中说出“我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便不足为怪了。

蒋贤智的话除去“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外,还隐藏着一个前提逻辑:“不声不响”。自己的孩子被人性侵犯,为何要不声不响?记者的说法是,“女市长的话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现实的选择,但也透露出与大多数人类似的心态:身为女性,在遭遇到性侵时,应该选择默默承受,任何为了争取权益而采取的告发行为,都会加重耻辱。”

这种不愿声张带来的后果就是,大量的校园性侵害案件没有得到制止。据公安大学犯罪学系对全国5800名中小学生作过的一项问卷调查显示,校园性侵害案件的隐案率竟高达1:7,换言之每爆出一起校园性侵害案件,背后就会有7起案件正在不为人知地悄悄发生。

当一个堂堂副市长也称“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声不响带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治病”时,这已经说明整个社会对校园性侵的“绥靖政策”已经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包括蒋贤智在内,之所以许多家长在知道孩子遭遇性侵犯后都“不声不响”,除去顾虑太多外,也有很现实的考虑。目前,在现实生活中,经常存在办案人员身着制服开着警车频繁出入受害者家庭及学校,反复询问受害经过,媒体将受害人姓名等信息泄露等现象。犯罪分子虽被绳之于法,但受害人却经历了严重的二次伤害,相比之下,那些没有报案的受害者所受到的伤害要小得多。

但这并不是就该“不声不响”的理由,相反,有关部门应极力做好对性侵害受害女性保护的制度设计。这方面亟待向先进地区学习,例如美国就制定了《儿童性侵害案件处理指南》,对校园性侵案有一揽子的处理方案,在司法程序中对儿童受害人的隐私进行最优先完全保密的同时,还要务必做到将凶手绳之于法。

Q&A

@南都周刊:为什么许多中国家长在发现孩子被性侵之后要选择“不声不响”?

@腾讯今日话题:由于我国传统的“处女”情结还很有影响,尤其是在比较闭塞的乡村,女孩失去贞节,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是有了“缺陷”的女孩,背后的指手划脚使女孩和其亲属不得不承受犯罪之外的沉重压力。受害者在遭受性侵害后,还不得不忍受同学和邻居的背后议论以及社会氛围的不宽容。很多父母选择隐瞒,认为这是很丢脸的事情。有些案件,所有受害人父母一致保持沉默,直到侵害人因为其他罪行被逮捕后才供出强奸案件;更多的情形是,父母和加害人私了(甚至事发学校及其上级部门也“积极调解”)解决,家长往往是因为私了不成或其他原因才不得已向公安机关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