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与性格
2013-12-29吴晔
一个地方的人有某种共同的性格特征,这与他们生存的那块土地有极密切的因果关系。
人的性格和养育他的土地有没有关系?这是个很有意思,但是却不好回答的问题。当我多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不敢贸然肯定或否定。后来翻看古籍,发现其实古人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尔雅·释地》中讲:“大平之人仁,丹穴之人智,大蒙之人信,空桐之人武。”大概意思就是说,人的性格和他所处的生存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同样的意思在其他古籍中也能见到。《国语·鲁语》:“沃土之民不才,逸也。瘠土之民莫不尚义,劳也。”讲得尤其清楚的是《管子·水地》:“夫齐之水,遒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自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最而稽,淤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晋之水,枯旱而浑,淤滞而杂,故其民谄谀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沉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简易而好正。”
不管他们说得对与错,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观点,那就是:一个地方的人有一种共同的性格特征,这种性格特征的形成,是与这些人生存的那块土地,或者说与生养他们的环境有极密切的因果关系。
此种观点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笔者暂时无法完全探究,但它确实给后人提供了一个关注研究的思路。
回望人类走过的历史道路,在采集、狩猎阶段时,一切为了生存,其知识智慧围绕着采集、狩猎的对象而活动,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兽性,和其他动物在性格上的区别还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和后来的人的区别就很明显了。到了游牧时代,还是为了衣食,浩浩荡荡奔波逐鹿,区别是形成了明显的社会群体,个人自身活动受到更加严格的集体生存规则的限制,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形成了他们自由、简单、粗狂、豪放、为生存而拼命追逐的性格特征。但是请注意,这种性格特征也只是与农耕定居的人群性格相比较而言。
到了神农炎帝和轩辕黄帝阶段,他们将人类带进定居和农耕文明中,畜牧业选择良好的草场,种植业开辟适宜作物生长的土地,对同一片土地的依赖程度越来越强,和这片土地形成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有力的信息互动。那么,这片土地的特征就逐渐潜移默化,融入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群体性格中,形成一种性格特征。今天我们常说的某地方人比较讲义气,某地方土匪多,某地方人小算盘打得精、抠门,某地方的人勤快,某地方的人智慧,某地方的人愚昧,某地方的人好吹牛,某地方的人好关心国家大事,某地方的人又只顾眼前利益……等等,为什么这样?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们共同生存在那片土地上,一起存在于那个环境中,受了同一类信息暗示的影响,所以才形成了相同或者相近的性格特征。
这种影响不仅使同一地区的人群形成相近的性格,而且使这一地区的人对自己生长的那片土地有着莫名其妙难以解说的依恋——一条小河,一棵大树,一片草地,一方池塘,一块石头,甚至一道土坎儿,都可能形成生命中不可忘却的记忆,成为某种性格的营养,一直保存到生命的终结。
据此而言,保存好我们的每一寸土地,建设我们美丽的家园,不仅是为了民族振兴、为了子孙后代绵延,更是为了培养出中华民族美好、优雅、坚忍不拔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