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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在珐琅的斑斓世界里

2013-12-29娜塔莉娅·康拉朵娃

海外文摘 2013年3期

古老的珐琅工艺可谓是优美的小型绘画与细工饰品的完美结合。它历久弥新的材质、靓丽跳脱的色彩、典雅浪漫的气息总是不由得让人心中漾出几许温柔爱意。俄罗斯《环球》记者带我们漫步格鲁吉亚美丽都城第比利斯的珐琅世界。

穿过第比利斯游人如织的爱列克利第二街,路过一排咖啡店和纪念品店,我终于来到杰娅·古尔格尼泽的珐琅工艺画廊。杰娅身材高挑纤瘦、手指修长、面部棱角分明,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着满满的自信。她没有料到我的闯入,但马上反应过来。我随即就应邀坐到了画廊墙壁后面的小厨房里。当然,那不仅仅是厨房,还是制作间和教室。安置微波炉的地方,用来烧制珐琅制品的炉子正静静地燃烧……

在教室里一张桌子旁通常有三、四名学徒在专注地忙碌着。他们一般学习两个月,完成3-4件作品,支付费用是600美元。如果作品成功的话,就能获得直接在画廊出售的机会,这样也能轻松赚回学费。杰娅在画廊的网站上声明,要挑选有天赋的人做学徒。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天赋,但我还是欲欲跃试。杰娅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依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是艺术工作者,我建议从模仿旧珐琅作品——中世纪圣像开始。”随后她将博物馆的收藏品——圣乔治圣像以及学生的复制品相册拿给我看,只见作品中圣乔治身骑白马,脚踩长蛇,色调明快,精妙绝伦。“学徒一开始只是模仿,然后就渐渐变成真正的艺术家。”杰娅继续说。在我们交谈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多次提及“艺术家”一词:“不是艺术家的人也有独特的美学观点,我们在授课时经常向他们学习……所以我那些不同行业的朋友们是我的财富。”

格鲁吉亚的珐琅工艺早在公元8世纪就已经出现了,当时的格鲁吉亚正处在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之下。最初的格鲁吉亚珐琅工艺中常常巧妙地融合了叙利亚、希腊、巴勒斯坦等地的艺术品风格。到了15世纪,这精湛的工艺渐渐被人遗忘。如今它又重新展露出风情万种的美丽身姿。杰娅的画廊里收藏的珐琅制品大都配色复杂、设计抽象,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正如画廊宣传册上写的那样:“这里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品味高雅、做工完美的艺术宝藏,任何人见到都会心灵震撼。”挂在画廊最显眼位置的是杰娅第一位学生的第一件作品——镶嵌着格鲁吉亚十字架的圆圆垂饰,它静静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面对杰娅拿出的那本法国利摩日(该城以其精湛的珐琅工艺而闻名欧洲,被称为“法国的景德镇”)珐琅产品名录,我的思绪开始在一连串的疑问与遐想中飘飞。杰娅低沉的声音渐渐将我拉了回来:“我喜欢创作新品,讨厌重复,所以制作一对耳环对我来说就是真正的折磨……我们是艺术工作者,不是化学家,因此我们不发明颜料,我们用法国、德国、日本、俄罗斯生产的珐琅涂料来完成作品……没有什么颜色是无法创造的。珐琅工艺品的整个色彩搭配取决于底图的材质,金胎和铜胎一般配以暖色调,而银胎则选择冷色调。作品的每一层都需要单独烧制……”突然,杰娅跳起身来去看炉门的小孔,那里正在烧制作品。她用细镊子取出来展示给我们看。

尽管先前我满怀创作热情,但是这精细繁复的制作过程还是让我望而却步。我请杰娅从橱窗里拿出一件成品——一只早已冷却的发卡。她为我讲述了制作过程。这只发卡糖果底图上镶嵌着一连串简单的淡蓝色线圈。杰娅解释道:“一般最好使用透明色珐琅,这样可以一层叠一层,得到花纹与花纹之间、花纹与漂亮金属底色之间的复杂搭配。但艺术家本性似乎要求打破规则,所以我一开始便使用不透明的白色珐琅,留出未着染的铜底,用昂贵的毛刷刷一下,烧制;在上面加上透明的淡蓝色,烧制;然后再添加材料,再烧制;最后全部都用最透亮的透明颜色灌满,为了把所有配色合为一体,还要再一次烧制…… ”说完之后杰娅开始用她那艺术家特有的修长手指快速摆弄着调色板,娴熟的操作手法令我目不暇接。最终她由衷说道:“总之,珐琅就是这样的材料——无论用来做什么都会很漂亮。”

对珐琅工艺怀有永久爱意的杰娅还在第比利斯市创办了一所珐琅工艺学校,该学校为珐琅工艺的传承和创新培养了众多人才。如今,格鲁吉亚用珐琅制作的垂饰、耳环、戒指、胸针等各种用途的物件开始销往全世界,成为其艺术出口的重要部分。在众多粗制滥造充斥珐琅工艺市场的今天,坚守在那一方迷人天地里的第比利斯艺术家们依然在为世人创造着一抹又一抹的绚丽斑斓……

[编译自俄罗斯《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