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多党制度对于我国政党制度的借鉴意义

【摘要】瑞士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位于世界各国前列，独特的权力关系正是瑞士经济持续繁荣和政局长期稳定的重要原因。从长远和未来考虑，如果能从制度层面借鉴瑞士联邦委员会组成人员的某些规定和原则，吸收其中的某些合理和成功因素，对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长期存在和健康发展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瑞士多党制 多党合作 政治协商制度

瑞士多党制概述

瑞士于1648年独立，1848年成为联邦制国家，由20个州和6个半州组成。瑞士以联邦制为国体，以委员会制为政权组织形式。瑞士是一个联邦制国家，由联邦议会、联邦委员会和联邦法院分别行使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瑞士实行多党制，自1959年以来，联邦委员会（即政府）一直由基督教民主党、社会民主党、激进民主党和瑞士人民党按比例选举7名委员组成。瑞士联邦宪法规定：“联邦议会行使联邦立法权，它制定的全国性法律对各州有效。此外，联邦议会还负责审议和保障各州宪法；审议和批准国际条约，以及各州与外国签订的协定；制定预算，通过决算；宣战、媾和、发布动员令、宣布大赦和特赦；选举联邦委员会和联邦法院；等等。联邦议会对联邦行政及联邦司法实行监督。瑞士采取议会两院制，两院拥有同等权力，同时开会并审议议案。联邦法律与命令必须经两院批准方能生效。”①因此，两院的“绝对平等”是瑞士的一条神圣不可侵犯的规则。

瑞士联邦实行多党制。瑞士有30多个政党。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3个大党即基督教民主党、社会民主党和激进民主党一直各占国民院（下议院）大约1/4的议席，瑞士人民党占有约1/8的议席。根据1959年确定的所谓“神奇公式”，按照2∶2∶2∶1的比例，联邦委员会一直由上述4个党派的7人所组成。因此，瑞士联邦的多党制实际上由4个主要党派构成。根据瑞士宪法规定，联邦委员会成员作为个人当选，任期4年，任期内议会不得对其进行不信任投票，这实际上为政府7名成员提供了任职相对稳定的法律保障，不会出现其他一些国家由多党派组成联合内阁因意见相左导致解散的现象。瑞士“这种正式的权力划分使行政机关和立法机关都更加独立，它们之间的关系也远比英国、新西兰和巴巴多斯的内阁与议会关系更为平衡。”②据世界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统计，2010年瑞士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为67246美元，位于世界第6位。人们普遍认为，这种独特的行政权力关系是瑞士经济持续繁荣和政局长期稳定的重要原因。

西方两党制的利弊分析

政党制度是现代民主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国家实行什么样的政党制度，是由该国国情、国家性质和社会发展状况所决定。在西方国家中，有的实行两党制，有的实行多党制。两党制又称“两党对峙制”，主要指代表资产阶级不同利益集团的两大政党，通过竞选而轮流掌握国家政治权力、组织政府、主持国家政治事务的制度。“两党”仅仅指轮流执政的政党数目，而不是指国家政治生活中实际存在的政党数目。实行两党制的国家主要有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多党制指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存在着3个以上的政党，其中没有一个政党能长期保持绝对优势，需要通过选举获胜或与其他政党结成联盟以组织政府的制度。实行多党制的国家主要有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瑞士、瑞典、西班牙、卢森堡、比利时、爱尔兰、荷兰、丹麦、希腊等。

实行两党制，固然具有可使权力得到制衡、社会保持基本稳定、代表大集团利益EL+wsncDsT/B/pThJzgeRJ2tCp4yKt9gyzhvvi7EIck=的立场不变等三大优势，但同时也存在三大弊端：一是竞选过程中激烈角逐、你争我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从一定意义上讲，竞选政治就是“金钱政治”，如刚刚结束的美国大选，奥巴马为争取连任总统，四处筹集竞选资金。据英国《每日电讯报》2012年5月10日报道，美国影星乔治·克鲁尼于当地时间10日晚为奥巴马举办筹资聚会，预计能为其筹得竞选连任资金1500万美元。筹资聚会共有150位客人，每人入场费4万美元，这一项即可获得600万美元，其余900万美元则要依赖在线抽奖活动。二是竞选后，两党的关系成为执政党和在野党（或反对党）的关系，互相对峙，不断攻讦。三是容易造成社会不稳定、混乱甚至对抗。这种情况主要出现在移植两党制的亚非拉等第三世界国家或地区，最为典型的如泰国“红衫军”与“黄衫军”的斗争，自2006年9月19日他信政府被军事政变推翻以来，持续不断，轮番交替举行大规模集会、示威活动，引起泰国政局动荡，3年更换3位总理。越来越多的政治家和学者对以美国为代表的两党制选举民主造成选民政治热情冷淡的趋势进行反思，提出了协商民主的理论，试图以协商民主来替代或超越选举民主。

一些学者在阐述多党制的基本特点时，往往都指出这样一点：内阁更迭频繁，造成政局不稳。因为在多党制国家中，由某一政党赢得多数选票极为困难，于是不得不经常由政党联盟组成政府，这种政党联盟常常不稳定，一旦破裂，即造成政府危机。如意大利在1946至1983年间政府更迭44次；日本更被称为“一年一相”。频繁的政府更迭，不断对社会政治产生冲击，造成连续政局动荡。然而，同样实行多党制的瑞士，自1959年以来，由于严格遵循“神奇公式”（四个主要党派之间形成2∶2∶2∶1的比例），选出7人担任联邦委员会委员职务，从而形成五十多年的政府和政局稳定局面。这既是一个特例，也是一个奇迹，很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研究和认真思考。

我国多党协商制度的优势

一个国家实行什么样的政治制度，应该由这个国家的国情和性质所决定。在纷繁复杂的当今世界，没有完全相同的国家政治模式，即使社会制度相同的国家，也存在着差异。

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我国的政党制度，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它既不是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一党制，也不是在一些西方国家实行的多党制。在这种制度下，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核心，是执政党，而各民主党派则是参政党。“一个参加，三个参与”赋予八个民主党派在中国政治舞台履行职责、发挥作用的权利。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与作为参政党的八个民主党派，在长达六十多年的团结合作中形成“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共识及诸多准则。中国政治协商制度经历了长期的风雨考验，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取得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经过历史检验和实践证明的适合中国国情的政党制度被庄严地写进宪法：“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将长期存在和发展”。需要指出的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大力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历史时期，同时也是各种社会矛盾的和凸显期，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顺应世界民主政治发展的潮流，大力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不断完善中国政治协商制度，就是我们肩负的历史责任。

笔者认为，我们要继续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积极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但绝不照搬西方的政党制度，绝不搞多党轮流执政、“三权分立”和两院制。同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坚持和完善中国政治协商制度方面还有大量工作要做，发挥政治协商制度的作用还存在着巨大潜力和广泛空间。例如，可以继续加大民主党派参加国家政权的力度。现在从中央到地方人民政府，一般都安排民主党派成员和无党派人士担任领导职务，这是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合作共事的重要体现。当然，担任领导职务的个人并不意味着代表某一个民主党派，而是从领导岗位的需求及民主党派成员和无党派人士的个人综合素质等多方面考虑，经过严格筛选和考察，并经过一定任命程序来完成的。依据现实情况，应当继续加大安排使用民主党派成员和无党派人士担任领导职务的力度。从中央政府安排情况看，本届政府已经安排两位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分别担任科技部和卫生部部长，这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真正团结合作共事的诚意和决心，一定程度上解决了20世纪50年代末以来在中央各部委中“民主党派领导只姓‘副’不姓‘正’”的问题。但是，这种安排力度同新中国成立初期相比，显然有着很大差距。1949年中央人民政府34个部的首任部长中，有14位是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当时的民主党派是代表小资产阶级和城市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而现在八个民主党派的性质都已发生根本变化，成为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同中国共产党同心同德、通力合作的亲密友党，是进步性与广泛性相统一、致力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参政党。因此，在拥有8千多万党员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执政下，从八个民主党派的80多万成员中严格筛选、举荐人数较目前更多一些的成员，来担任中央部委正职或副职，是需要执政党和参政党认真研究和对待的一个重要课题。

从长远和未来考虑，如果能从制度层面借鉴瑞士联邦委员会组成人员的某些规定和原则，吸收其中的某些合理和成功因素而不是照搬照抄，用以解决我国中央政府一层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担任领导职务的问题，并逐步实现规范化和程序化，那么，便可从一定意义上更加坚持和稳定了我国多党合作这个大局，从而确保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长期存在和健康发展。

【作者为天津师范大学政治学理论专业博士研究生、天津市政协委员学习和联络室副主任】

【注释】

①②[美]阿伦·利普哈特著：《民主的模式—36个政府形式和政府绩效》，陈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