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火——亲历“莫洛·卡斯”号海难

罪恶之火
——亲历“莫洛·卡斯”号海难

对于撰文 红将像我这样克己奉公的纽约警官来说，“莫洛·卡斯”号邮轮的二等舱船票的确有点贵，不过能够乘坐全美国最豪华的邮轮，为难得的假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笔钱也算是物有所值。

1934年9月5日下午6点，这条巨大的游轮装载着300多名乘客离开了哈瓦那港口。我在甲板上享受着加勒比海上和煦的海风，为自己的明智选择庆幸不已。

第2天傍晚，我听到有船员在议论说有一座锅炉出了问题，所以无法保持在最高速航行，不过对于我这样普通的乘客来说，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航程的第3天晚上，我正在和几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在餐厅里打着桥牌，忽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这条船的船长，罗伯特·威尔蒙特死了！作为一个警官，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即使是在休假的时候也是一样。

当我赶到船长房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聚在那里了，气氛压抑得恐怖。我掏出证件递给大副霍姆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些神经质地看着我。我绕过他，走进房间里。

船长的尸体躺在地上，穿着睡衣，双眼圆睁着，只是早已没有了神采。

“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外伤，死因可能是心脏病或者中风。”说话的是安德鲁医生，船上的医生。

我摇头：“我觉得像是中毒。到纽约之后，必须由法医来进行检查，才能确定真正的死因。”在过去办案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好几个被毒死的人，威尔蒙特船长的样子和他们差不多，都是嘴唇发紫，脸色青白。

按照我的打算，现场必须尽量保持原样，但附近船舱的乘客都强烈抗议，表示无法接受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有一具尸体。当我说出自己是纽约警察局的警官之后，立刻有一个自称市议会议员的家伙跳出来，威胁说要向局长投诉我的“越权行为”，最后，我不得不妥协。

和大副商量之后，我们将船上位置偏僻的阅览室封闭起来，作为临时停放尸体的地方。尸体只需要在这里待几个小时，明天早上我们就到纽约了。

我提出找个人通宵看管尸体，电报员罗杰自告奋勇承担了这个任务。

回到自己的船舱时已经是凌晨1点，我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惊慌失措的喊声：“火！着火啦！”

火灾？我急忙穿上衣服跑出去，走廊上已经满是呛人的气味。

我拉住一个跑过来的船员，问道：“哪里着火了？”

“是阅览室！”船员大叫着，“船长下令，全船动员，所有人都去救火！”一边喊叫，一边飞快地跑了。他所说的“船长”是原来的大副霍姆斯，船长死后，他临时代替了船长的职务。

等我赶到阅览室的时候，几个船员正在用灭火机跟火焰搏斗着，但此时火势已经失去了控制，狂怒的火舌飞窜着，附近的船舱也已经被点燃了。陆续有船员和乘客赶来加入了灭火的行列，但火势实在太大，我们的努力完全无济于事。

没过多久，我实在忍受不了灼人的高温和呛人的浓烟，不得不退到甲板上。此时我惊讶地发现，“莫洛·卡斯”号竟然还在高速前进！在迎面而来的狂风中，船舱里的火焰越来越大，许多人甚至来不及跑到甲板上，就被烧死或者呛死在船舱里了。

甲板上一片混乱。有人想要放下救生艇，却解不开缆绳，救生筏和救生圈也被牢牢固定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解开了一艘救生艇的缆绳，将它放进海里。

当我爬上救生艇的时候，“莫洛·卡斯”号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支正在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

事后得知，当火焰熄灭的时候，这条美国最豪华的邮轮只剩下一个空壳，有135人在这次事故中丧生，大部分人是在船上被烧死的。

事故调查委员会最后认定，这次火灾是由雷电引起的，我却认为是有人为了毁尸灭迹而纵火，所以大火才会从阅览室燃烧起来。然而所有的证据都在大火中焚烧殆尽，真相究竟如何，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