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综合气象干旱指数的石羊河流域近50年气象干旱特征分析

2013-12-19张调风王有恒刘秀丽安美玲张建香

生态学报 2013年3期

张调风，张勃，* ，王有恒，2，刘秀丽，3，安美玲，张建香

(1.西北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兰州 730070;2.西北区域气候中心，兰州 730020;3.忻州师范学院地理系，忻州 034000)

干旱是由于阶段性降水减少导致水资源短缺造成的现象［1-2］。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在中国北方干旱、半干旱地区干旱加重的同时，南方和东部多雨区干旱也在扩展和加重，频繁发生的旱灾已成为非常突出的环境问题［3］。石羊河属河西走廊内陆河流域之一，处于黄土、青藏、蒙新三大高原的交汇过渡带，是生态和环境变化敏感的区域之一［4-5］。特殊的地理条件和气候特征决定了石羊河流域是一个干旱频繁发生的地区［6］，下游民勤湖区北部地区已出现“罗布泊”景象［7］。该流域气候近几十年出现了显著变暖趋势，且其增温速率明显大于全球增幅，并可能进一步变暖，同时，石羊河流域气温升高幅度大于降水上升幅度，而气温升高会加快水分循环，加强下垫面和水体的蒸发，有利于干旱趋势发展［8-10］。为此，及时深入探讨石羊河流域干旱发生特征及其变异规律，可以减少干旱给人类和生态环境带来的影响，也可以为该流域水资源管理、防止植被退化、土地荒漠化提供一定的参考意义。干旱指数是监测、预警、评估干旱的关键参数。《气象干旱等级》国家标准中规定了相对湿润指数(moisture index，MI)、标准化降水指数(stantand precipitation index，SPI)和帕默尔干旱指数(palmer drought severity index，PDSI)等单项气象干旱指数和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omposite index，CI)［11］。前人引用单项指标做了大量有意义的工作［12-13］，但近几年一些学者引用CI指数对全国及江苏省、河南省、辽宁省和安徽省等局部地区的干旱特征进行研究［14-19］，结果表明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I)的优势与单纯利用降水量的干旱指数比较具有较大的优越性。本文将引入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I)作为评估干旱的指标，揭示1962—2010年石羊河流域干旱覆盖范围、干旱频率和不同等级干旱强度持续时间等方面的时空特征和变化趋势。研究结果对及时调整区域农业等人工管理生态系统管理方式和实现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研究区概况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石羊河流域(图1)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东部，祁连山北麓，东以乌鞘岭、毛毛山、老虎山与黄河流域为界，西以大黄山-马营滩与黑河为界，介于 36°29'—39°27'N，101°41'—104°16'E 之间，流域面积 4.16 ×104km2。流域行政区划包括武威市的古浪县、凉州区、民勤县全部及天祝县部分地区，金昌市以及张掖市肃南裕固族自治县［4，20］。主要由大靖河、古浪河、黄羊河、杂木河、金塔河、西营河、东大河、西大河等河流组成。该流域地势南高北低，南部为祁连山褶皱，中部为走廊凹陷，北部为阿拉善台地及北山断块，属大陆性温带干旱气候，干旱少雨、太阳辐射强、日照充足、温差大、蒸发强烈、降水少，空气干燥。流域上游年均气温低于6℃，年降水量400—600mm，年蒸发量700—1200mm;中游年均气温低于6—8℃，年降水量 150—300mm，年蒸发量 1300—2000mm;下游年均气温高于 8℃，年降水量小于150mm，年蒸发量2000—2600mm。由于气候变暖、地表能量的传输和水汽交换速率发生显著变化，造成地表能量和水分的收支严重平衡，使干旱和土地沙漠化更加严重［21］。

图1 研究区位置Fig.1 Location of the study area

1.2 资料来源

资料来源国家气象信息中心(http://www.nmic.gov.cn/)石羊河流域乌鞘岭、古浪、武威和民勤5个气象站点1962—2010年逐日常规观测数据，包括日降水(mm)、日平均气温(℃)、10m处风速(m/s)、日照时数(h)和相对湿度(%)等资料。文中所用空间化方法采用ArcGIS9.3中空间分析模块的Kring插值法实现了CI栅格数据的干旱区域面积提取和统计，空间分辨率为3cm×3cm，Kring法基于对空间分布的数据线性最优、无偏内插估计，是当前应用最为广泛、插值结果较为准确的插值方法之一［22］。

1.3 研究方法

1.3.1 综合气象干旱指数计算方法

综合气象干旱指数的计算方法参考《气象干旱等级》国家标准(GB/T 20481—2006)中的规定，计算公式为:

式中，a为近30d标准化降水系数，由达轻旱以上等级Z30的平均值除以历史出现最小Z30的值，平均取0.4;b为近90 d标准化降水系数，由达轻旱以上等级Z90的平均值除以历史出现最小Z90的值，平均取0.4;c为近30d相对湿润指数，由达轻旱以上等级M30的平均值除以历史出现最小M30的值，取0.8;Z30、Z90分别为近30d和近90d的标准化降水指数SPI值;M30为近30d的相对湿润度指数MI［13］。

标准化降水指数SPI的计算如下:

在McKee［23］等提出的标准化降水指数SPI计算中，假设某一时段的降水量x服从γ分布，其Γ分布的概率密度函数为:

式中，α为形状参数，β为尺度参数，Γ(α)是gamma函数，将其计算得到累积概率密度函数G(x)，通过下式对G(x)进行转化:

式中，q是降水序列中0值出现的频率。并通过高斯函数将H(x)标准化后得到最终的SPI值，α、β的估计方法参照文献14。

相对湿润指数MI的计算如下:

式中，∑ETo为近30 d潜在蒸散发(mm)，∑P为近30 d降水量(mm)。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推荐的基于Penman-Monteith公式的参考蒸散发计算方法可以近似为潜在蒸散发的估计，如下式:

式中，ETo为参考蒸散发量(mm/d);Rs、G分别为净辐射和土壤热通量(MJ·m－2·d－1));γ、Δ分别为干湿常数与饱和水汽压曲线斜率(kPa/℃);U2为2 m处风速(m/s);VPs和VP为饱和水汽压和实际水汽压(kPa)。计算过程用到的各项参数计算均采用前人推荐标准［24］。

利用(1)式滚动计算出逐日的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I，跟踪干旱发生过程［13］。根据气象干旱等级(表1)对CI值划分后进行干旱分析评估。

表1 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I)的干旱等级划分Table 1 Levels of the compound index of meteorological drought(CI)

根据CI值可以判断干旱过程及开始和结束日期，其中CIC10表示连续10d CI值，CIF1表示第一个CI值，CIP10表示前10d CI值，CIL1表示最后一个CI值。具体见表2。干旱过程开始到结束期间的时间为干旱持续时间。当某一时段内至少出现1次干旱过程，并且累积干旱持续时间超过所评价时段的1/4时，则认为该时段发生干旱事件，其干旱强度由时段内CI值为轻旱以上的干旱等级之和确定［13］。本文分别以年和季节作为研究时段，季节定义为1、2月和上年的12月为冬季，3—5月为春季，6—8月为夏季，9—11月为秋季。

表2 干旱过程判断标准Table 2 Standards of the drought processes

1.3.2 干旱发生频率和覆盖百分率计算

利用公式(7)计算干旱发生频率

式中，n为实际有干旱事件发生的日数，N为资料年代序列数，1961—2010年共50 a数据，但由于CI指数的计算是向后滚动的，带入资料计算所得的CI值是从1962年开始，所以N取49。干旱覆盖百分率=每年有干旱事件发生的站点数量/总站点数［21］，并将覆盖百分率超过90%以上的干旱定义为大范围干旱。

2 结果与分析

2.1 干旱的时间变化特征

春季，多年平均干旱覆盖范围为47.8%。近50年发生大范围干旱的年份有9a，分别为1965、1966、1971、1973、1976、1999、2001、2002、2009年。研究区干旱以20世纪70年代最为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为71%，60年代次之，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为55%，80年代、90年代和2000年以来的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分别为34%、35%和45%，干旱还是较为严重(图2)。

图2 1962—2010年四季干旱覆盖百分率Fig.2 Annual percentages of the drought covered area for the season in 1962—2010

夏季，多年平均干旱覆盖范围为70%，比其它季节都大(图2)。近50年中发生大范围干旱的年份有22a，主要集中在1976年以前和2000年以后。研究区干旱自2000年以后最为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为84%，20世纪60年代次之，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为80%，70年代和90年代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分别为76%和66%，80年代最低，为46%。

秋季受前期夏季降水较多的影响(图2)，干旱范围明显减小，多年平均干旱覆盖范围不足60%，有11a发生了大范围干旱，阶段性变化不显著，各年代出现的年份在1—3a之间，20世纪80年代多年干旱覆盖范围最高，为64%，60年代和90年代多年干旱覆盖范围分别为58%和54%，而70年代和2000年以后多年干旱覆盖范围不足50%，分别为44%和40%。

冬季覆盖范围在各季节中最小(图2)，多年平均覆盖百分率为37%，其中发生大范围干旱的年份仅有4年，分别为1965、1971、1984、1994年。20世纪80年代的多年干旱覆盖范围达到50%，其余年代际的值都小于50%。对石羊河流域四季干旱覆盖百分率进行置信度水平α=0.01和α=0.05的F显著性检验发现:四季的线性变化趋势均不显著。

综合四季干旱出现年份可以看出，大范围干旱主要集中在20世纪的60年代和2000年以后。其中1965年出现了春夏秋冬四季连旱;春夏连旱的年份有1966、2001、2009年;夏秋连旱的年份有6年，为1962、1963、1972、1991、1997、2010年;1984年为秋冬连旱。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受西北地区蒙古高压反气旋环流增强的影响，祁连山中段南风分量增强，水期增加，从而降水有所增加［25］，同时，80年代石羊河流域平均径流量增加最明显，90年代减少最明显［26］，对于本文研究的时段，80年代该流域干旱覆盖范围而有所减小，90年代以来重大旱灾灾害事件发生频率呈现出快速增大趋势。说明由于石羊河流域特殊的地理特征，干旱发生的规律主要受气候系统异常变化和流域径流量双重影响。本文得出的夏季多旱、冬季少旱的规律与前人研究的相关结论一致［27］。1965年，流域发生持续干旱，干旱发生程度为1961年以来历史同期所罕见，属于异常干旱年份;入秋后降水偏少，气温异常偏高，整个流域受旱面积11.33×104hm2。20世纪80年代整个流域受旱面积基本上小于80×104hm2，2008—2010年整个流域受旱面积均在100×104hm2以上，为近10a中受旱面积最大的年份。可见，综合气象干旱指数在一定程度上能较好地反映实际干旱受灾情况，适用于该区域气象干旱监测和评估工作。

2.2 干旱的空间分布特征

干旱总体上是由水资源紧缺所造成，影响因素一般变化较快，甚至属于异常或突变。而石羊河流域水资源短缺是由降水稀少引起的水资源短缺，属于气候干旱型水资源短缺［28］。降水量在时间和空间上均存在不平衡性，加之地貌类型等因素的影响，如图3可见，近50年来石羊河流域的干旱发生的频率在空间和季节上都有所差异。

图3 1962—2010年干旱发生频率分布Fig.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drought occurrence frequencies in 1962—2010

石羊河流域的干旱频率，春、夏季的分布较为相似，呈现出明显的北高南低特征，低值中心在乌鞘岭地区，而在北部低山丘陵区及荒漠区的民勤有一高值中心，但夏季出现干旱的频率(57.15%—83.6%)远大于春季(28.58%—69.39%)。秋季的干旱频率高于冬季、低于夏季，发生频率高值中心转移到中游地区的武威一带，干旱频率为28.57%—65.31%。冬季发生频率为26.53%—48.97%，比其他任何季节都低，干旱分布特征与春夏季相似，不同的是低值中心转移到古浪地区(图3)。

为了更深的分析石羊河流域干旱的分布规律，统计了各季节中旱和重特旱出现的多年平均天数。由图4可见，春季，民勤一带发生中旱的多年平均天数最多为23d，乌鞘岭一带最少为7d，夏季全流域的多年平均天数较多，除过乌鞘岭一带为8d，其余地区的多年平均天数大于10d;秋季武威和民勤地区的天数最多为18d，乌鞘岭一带为7d;由图4可见，春、秋季，上游和中游地区民勤—武威一带多年重特旱平均天数大于10d，下游乌鞘岭地区小于7d，夏季，民勤一带多年平均天数高达26d，武威次之，达到22d，而永昌地区多年平均天数最少为12d。从季节上来看，夏季出现干旱的多年平均天数最多，重特旱天数大于中旱的天数;从地域上看，从上游到下游多年各等级干旱多年平均天数依次减少。

图4 各季节中旱、重特旱年均干旱日数分布Fig.4 Yearly average distribution of moderate drought、severe and extreme drought in different season from 1962 to 2010

根据石羊河流域农业种植结构，近年流域主要作物有春小麦、玉米、棉花等，水热条件的季节性差异使作物生长期表现出较强的季节性规律［29］。春季至秋季是当地作物生长成熟期和麦田的收墒期，同时也是水库、水窖的蓄水期，地面蒸发和作物蒸腾比较旺盛，作物对水分需求也相对较多，该阶段发生的干旱将直接影响到作物的生长状况和产量。根据对石羊河流域近50年的干旱演变形势分析，近50年来夏季干旱覆盖范围和干旱频率均处于年内最严重水平。因此，农业生产中对夏旱必须给予最充分的重视和对待。同时，也要密切注意对秋旱的实时监测，秋旱不但影响到当年的粮食产量，而且造成农田土壤水分储存量减少，地下水位下降，可能引起来年的春旱，而将影响到春播生产等。农业生产部门在指导干旱防控时，大力研究节水型种植结构、调亏灌溉、免耕覆盖种植、设施农业等适应干暖气候条件下的高效节水农业调控体系［30］。另外，根据资料分析，流入民勤县境内水量已由20世纪50年代的4.6×108m3较少到90年代的1.5×108m3;1988年石羊河流域积雪面积为430.5km2，2005年面积减少为305.0 km2，减少了约30%左右，上中游农业灌溉用水量、工业用水量、生活用水量等不断增加，进而影响进入下游的径流量［31］。鉴于上中游已有较好的灌溉条件，而下游灌溉条件相对较差且干旱较为严重，应适当加快农业节水技术的推广和转化，以土壤水分的调控为中心，在下游充分利用当前灌溉设施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中、小型水库等水利配套设施建设，做好夏季和秋季水库储水工作，同时，政府等相关部门应采取相应措施调控上中游地区对水资源的过度开采，从而实现石羊河水资源的可持续发展，从整体上提高流域的防旱水平。

4 结论

通过各站历年逐日CI值的计算，揭示了石羊河流域近50年来干旱发生频率、覆盖范围、以及不同等级干旱多年平均天数，研究得到以下结论:

在季节变化上，主要受到东亚季风和西南季风的影响，夏季干旱发生频率最高，最高值达到84%，中旱和重特旱多年平均日数最多，均大于13d;春秋季相似，介于29%—70%之间，中旱和重特旱多年平均日数介于10—13d之间;冬季频率最低，为27%—43%。春、夏、冬季干旱发生频率高值区主要集中在流域下游民勤一带，秋季主要集中在武威一带，四季低值中心在上游乌鞘岭一带。

在年代际变化方面，由于受到气候系统异常变化和流域径流量的双重作用，春季干旱以20世纪70年代最为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为71%，大范围干旱年份有9a;夏旱以2000年以来最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70%，大范围干旱年份有22a;秋季干旱以80年代最为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不足60%，大范围干旱年份有11a;冬季干旱以80年代最为严重，平均干旱覆盖百分率达到50%，大范围干旱年份仅有4a。与灾情统计资料具有较好的一致性，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实际的受旱情况。

根据石羊河流域近50年干旱时空分布特征，当地农业生产部分应充分重视春季到秋季的干旱，尤其是夏旱的发生情况，合理调控上游地区人类对水资源的过度开发，加强和改进下游地区农田的灌溉系统，从而实现流域水资源的可持续发展。虽然综合气象干旱指数CI同时考虑了降水和蒸发能力因子，与单纯利用降水量的干旱指数比较具有较大的优越性，蒸发能力的计算也比较简便，滚动计算后能较好地反映干旱的发生、发展、缓解和结束过程，但以天为时间单位进行计算，没有考虑干旱跨季度发生的延续性，同时也未考虑当地土壤墒情、灌溉、耕作、社会经济等因素，因此不能完全反应实际干旱对当地农业生产、人民生活的影响。但是，本文得到该流域干旱长期变化趋势与前人根据降水量和其他干旱指数变化分析获得的结果基本相近［32-33］，说明上述结论具有比较高的可信度。综合气象干旱指数可以用于该典型区域气象干旱监测业务和干旱变化研究。本文分析得出结果也可作为相关部门制定减缓和适应干旱灾害的科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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