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瑛人生中的红色前半程
2013-12-19■钱江
■钱 江
山东黄县是故乡
1927年11月3日,鲁瑛出生在山东省黄县(今龙口市)中村镇王格庄一户普通的刘姓人家,父亲刘再田,母亲刘兰凤。鲁瑛本名刘殿松。
王格庄有300多户人家,村里有一座大庙,旁边有一所小学校,包括初小和高小。刘殿松5岁那年到村里的私塾念书,一年后上了村里的新式小学。王格庄的小学环境不错,有操场,附近还有一个池塘。由于是新式学校,学生到校要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的歌,这使孙中山成为幼小的刘殿松最早知晓的村子以外的知名人士。
刘殿松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刘再田远在哈尔滨谋生。刘再田是早年闯关东的鞋匠,到了哈尔滨还是干鞋匠,开了一个来料加工的皮鞋小作坊,渐渐地发展起家业,生活一点点宽裕起来。在9岁左右,刘殿松随母亲从黄县老家到哈尔滨和父亲团聚,并在哈尔滨上了两年学。
刘殿松在哈尔滨只生活了两年多,父亲就患脑膜炎去世了。母亲带着父亲的灵柩,拉着儿子回到了黄县老家。这是1940年前后的事,刘殿松当时只有十一二岁。这时,他的家乡王格庄已经成为八路军控制的游击区,或者叫根据地的边缘区。
父亲去世,家境一下子就差了。这时,刘殿松小学毕业。王格庄有一位读过书的人,人称“大嘴先生”,算是村里有学问的人。他知道刘殿松学习成绩不错,就对刘殿松的母亲说,你儿子看来有出息,你再苦也要供这个孩子上中学。
母亲接受了这番话,尽力支持他继续上学。小学毕业以后,刘殿松考上了当地著名的龙口中学。龙口中学是当地较早兴办的一所新式中学,录取相当严格,能考进这所中学,说明刘殿松的成绩在当地高于一般人。
当时的龙口是敌占区,主要由伪军控制。刘殿松上中学的时候,思想已经倾向进步,痛恨日本侵略中国。八路军经常派人悄悄进入龙口中学,在学生中宣传抗日思想。刘殿松很快就和八路军城工部的人员熟悉起来。不仅如此,八路军城工部的人还常常到刘殿松家来。只要回家,刘殿松总会积极向八路军通报龙口的情况,还一起研究下一步如何搜集日军的情报。
龙口中学的男生很喜欢打篮球,刘殿松身材高挑儿,篮球打得很出色。有一群“二鬼子(伪军)”也喜欢打篮球,经常到龙口中学和学生打比赛,一场比赛之后常常约定下一场比赛。有时,“二鬼子”对学生说:“下周来不了了。”问为什么,“二鬼子”就说:“要进山去了。”这就是说他们要进山“扫荡”八路军去了。刘殿松一知道这个情况,就写成一张字条,塞进自行车车把里,送到指定的交通站。这个情报很快就送到八路军城工部。
刘殿松在龙口中学上了两年半初中,不想继续念书了。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的思想日渐倾向进步,要反抗日本侵略。他的家乡王格庄是日伪军和抗日军队反复争夺的地方,民兵抗日武装和游击队的活动很频繁。刘殿松想离开日军统治下的龙口,到农村去,找机会参加八路军。第二点,他觉得自己渐渐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不应该让妈妈在家里那么辛苦劳作供自己上学,应该自食其力了。
投身革命当教师
正在这时,刘殿松听说抗日边区政府办的黄(县)招(远)师范学校成立了,正在招生。他立即离开龙口,赶往栖霞县向学校报名。这所学校是培养青年抗日干部的速成学校,刘殿松于1943年7月到校,报到之日被确定为他参加革命的日子。
刘殿松到黄招师范没多久,学校还没有开学,日军就进行“扫荡”了。学生们纷纷进山躲避,刘殿松一度跳进一口枯井躲藏起来。等日军“扫荡”过去,他又回到学校。
由于日军“扫荡”的兵力多,八路军部队向山区退去,黄招师范一时办不下去了。边区政府黄县第八区的教育助理找到刘殿松,给他安排工作,让他到“边缘区”去教书。
遵照上级指示,刘殿松来到离家乡不远处的黄县龙化村小学教书。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同学兼好友刘振渊。在这所小学,刘振渊教数学、物理、化学,刘殿松教语文、历史、地理。以他在龙口中学的学习底子,教乡村小学绰绰有余。“文革”期间,鲁瑛跌入悲剧谷底,一时许多批判文章说他是“白字先生”,将“墨西哥”读成“黑西哥”。
刘殿松还有一个好朋友曲道原,这时也离开龙口中学,回到自己的家乡黄县曲家村教书。
龙化村是典型的游击区,有两面政权,刘殿松手里的教材也有两种,一种是日军发来的,还有一种是抗日政府编的。刘殿松日常教书采用抗日课本,师生们把侵略者发的教材放在庙堂佛像的屁股底下,在课堂上使用抗日课本。村外大路上有儿童团站岗,只要远远地看见日军出动了就马上通知。待到日军闯到教室外边,师生们手里早就拿着日本人编的课本了。等日军一走,师生们拿出抗日教材接着上课。
在龙化村高小教了一阵子书,会画漫画的曲道原来找刘殿松和刘振渊,邀请他俩也去曲家村教书。这三个小伙子志同道合,就合到一起去了。
他们教书之余还经常商量今后怎么办,答案是赶紧找机会当八路军去。那时,他们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满怀报国情怀。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了,胶东农村成了解放区,刘殿松等几个年轻人想当八路军的念头更强烈了。
更名换姓离家乡
抗战胜利后,原八路军山东军区于1945年底在临沂创办了一所军政干部学校——山东大学,给黄县下达了招生指标。
刘殿松和刘振渊、曲道原听说山东大学招生的消息,一起报名,并被录取了。
在离开家乡前夜,三个小伙子聚到一起商量,要离开老家干革命去了,得改一个名字,免得牵累了家里人。这事在曲道原家商定,就由他主持。他说,我们都是山东人,以后我们就都姓鲁吧。
这一点大家都同意。接着,曲道原用三个纸条写下三个名字:“鲁瑛、鲁珉、鲁琦”。他宣布抓阄,抓着什么是什么,不许改。这姓氏后面的三个字,都是古代对玉的称呼,或者叫“不同品种或品质的玉”。接着,三个人抓阄。
刘殿松抓到了“鲁瑛”,刘振渊抓到了“鲁珉”,曲道原抓到了“鲁琦”。
刘殿松感到不满意,觉得这个名字像是女人的名字。但事先约定和曲道原的坚持又使刘殿松认账了。从此,他使用了“鲁瑛”这个名字,一直到生命的终点。
临到要走了,谁知鲁琦的妈妈死活不让孩子走。这时的鲁琦已经结婚了,新婚妻子也不想让他走。结果到了出发的日子,鲁琦没有走成。
鲁瑛也差点儿没走成,因为妈妈也不让走,干脆把他锁在屋里。鲁瑛趁妈妈下地干活的时候,跳窗户出来和鲁珉会合,一起上路了。
山东大学在胶东招收了200多名年轻人,他们从胶东各县集中到莱阳区党委所在地,编成一个大队。来自威海中学的王海被任命为大队长,鲁瑛被任命为副大队长。这位王海,在朝鲜战争中是志愿军空中英雄,后来任解放军空军司令员。
山东大学胶东学员大队下辖三个中队。在向临沂行军的路上,王海通常负责打前站,后勤事务主要由鲁瑛来负责。
一路走得很艰苦,这群胶东青年冒着严寒越过了胶济路,经过莱西、平度、诸城、莒县等地,于12月初来到临沂城东关的经文书院,这就是山东大学所在地了。
在山东大学学新闻
这时,临沂从日伪军手中解放仅几个月,学校处于初创阶段,校长由老资格的教育家李澄之担任,彭康任副校长,姚耐任教务长,教授有薛暮桥、孙定国、陈沂、匡亚明等。
学员们一边整修校舍一边学习。开学的时候,鲁瑛被编在四班,班主任王德方,副主任胡俊,王海当上了班长。
这个班曾在一座庙里学习。学校给每人发了一个小板凳,老师在土台子上讲课,学生在台下坐成一片听讲。鲁瑛记得,薛暮桥前来讲授经济课,很有水平。
1946年6月,国民党军大举进攻解放区,解放战争开始了。山东大学撤到了蒙阴县境内。这时,山东大学部分学员被调往东北航校,成为解放军中首批飞行学员,王海和鲁珉都被选上走了。鲁瑛因患严重的疥疮,走路都困难,没有当上飞行员。
撤到蒙阴的山东大学分了系,鲁瑛被分到新闻班,有五六十个同学。同班同学有向村和方徨,一男一女,都是从新四军来的,那时对鲁瑛的印象都很好,觉得他为人谦和。
在山东大学新闻系学习一年后,学员们毕业了。鲁瑛被分到《渤海日报》,这天是1947年7月7日。他来到报社驻地惠民县,开始了新闻记者生涯。也在这一年,鲁瑛入了党。
在《渤海日报》,鲁瑛主要当编辑,也当过外勤记者,大都在鲁西北地区活动。鲁瑛很快爱上了新闻工作,写的稿子不断发表在《渤海日报》上。渤海日报社同时还是新华社渤海支社,鲁瑛担任过新华社渤海支社组长。
同班同学向村也分到了《渤海日报》。他回忆说,报社和渤海区党委常常同驻一个村,当时王力是渤海区党委宣传部负责人,他和鲁瑛都喜欢在晚饭后一起打篮球。
1948年9月,华东野战军解放济南。鲁瑛随军进入济南。
根据形势变化,山东各解放区的区党委机关报纷纷取消,集中力量办《大众日报》,还有一部分新闻干部集中整训,准备南下接收新解放区。鲁瑛所在的“整训队”有三四十人,住在四马路。他们这支队伍有一个明确的任务,准备配合解放台湾,到台湾去办报。
《大众日报》的活跃记者
要跨海解放台湾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这支小队伍的整训时间比较长。到了1949年9月,鲁瑛被抽调到《大众日报》。在鲁瑛回忆中,整个《渤海日报》中调往《大众日报》的只有他一个人。鲁瑛来到《大众日报》,马上投入了迎接新中国成立的报道。
当时,鲁瑛在农村组,组长张明。鲁瑛到《大众日报》当编辑,后来担任记者组组长。新中国成立之初,鲁瑛采访活动频繁,写稿较多,很快成为《大众日报》比较知名的记者之一。
调到《大众日报》后,爱好体育的鲁瑛经常打排球,在球场上认识了一位活泼姑娘张文卿。她是青岛人,新中国成立后到济南,在省土改委员会工作,1951年调到省合作总社。张文卿在省土改委研究室当编辑的时候,收集和编辑有关土改和互助工作方面的方针政策,汇编成资料供领导参阅。她发现一起打排球的鲁瑛是《大众日报》的编辑,就向他请教,两人很快熟悉并交往起来。1952年春,鲁瑛和张文卿在济南结婚。
1952年冬,《大众日报》党委书记通知鲁瑛,已经接到调令,要他马上去上海《解放日报》工作。《解放日报》是中共华东局机关报,华东局下辖六个省市,当时调六个省市的党报中熟悉农村工作的编辑、记者去上海,加强《解放日报》对华东农村的报道。《解放日报》要调鲁瑛,和当时鲁瑛采写了大量新闻报道是有关系的。
鲁瑛和妻子张文卿一起坐火车来到了上海。《解放日报》党组织负责人姚天珍接待了他。他告诉鲁瑛,《解放日报》打算在华东六省市建立驻省记者,将任命鲁瑛为驻山东记者。张文卿则进了读者来信组,组长是骆进。鲁瑛、张文卿的孩子都在上海出生。
在《解放日报》的岁月
上海的干部有很多来自山东,解放初期的《解放日报》对山东报道十分重视,鲁瑛往返于上海、济南之间十分频繁,他动笔采写的通讯和消息也不少。他从山东回上海的时候,有时会带上几只德州烧鸡,馈送上海的同事。这在当时是很不错的礼物了。
鲁瑛刚到上海的时候,张春桥任解放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因为跑山东比较多,那时鲁瑛和张春桥没有直接接触。自然,鲁瑛认识张春桥,而张于1955年调离《解放日报》时,不一定知道鲁瑛是谁。
1954年《解放日报》成立了消息组,姚天珍任组长,鲁瑛任副组长。1960年,《解放日报》和《新闻日报》合并,姚天珍任总编辑办公室主任,鲁瑛任副主任。
进入20世纪60年代,遭逢“三年困难”时期,报社要求大家努力提高办报质量。鲁瑛向报社领导提出一条建议,组织征文活动,引导舆论克服困难。《解放日报》编委会接受了这个建议,即确定由鲁瑛负责这次以“我和祖国”为题的征文。这次征文来稿万余篇,颇有声势,后来还编成同名图书出版。
大约在这时,鲁瑛担任了《解放日报》华东新闻部组长,并任报社党委委员、报社编委会委员。
1963年,姚文元调到《解放日报》文艺部。这个人性格特别,很少和别人搭话,总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埋头编稿或写作,报社的许多人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鲁瑛倒是和姚文元相识了,但很少对话。
1965年,根据华东局的指示,《解放日报》组织力量采写山东黄县大吕家公社下丁家大队发展农业生产的事迹。黄县是鲁瑛的家乡,报社委派鲁瑛带领华东新闻部记者方远、评论员周瑞金和摄影记者赵立群,加上《大众日报》记者李彦臻,联合采访后写成长篇通讯《下丁家人创业之路》,配发评论发表,引起了很大反响。采写这篇通讯,鲁瑛主要是带队,出点子,审阅初稿,不再是主要执笔者。
突然受命去北京
1966年6月初的一天,可能是6月2日,最晚是3日,时任上海解放日报社党委委员、党委办公室主任的鲁瑛接到电话,说总编辑、党委书记马达找他谈话。
鲁瑛马上来到总编辑办公室。马达很郑重地对鲁瑛说:根据市委的决定,借调你和邵以华到北京《人民日报》去工作,因为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搞“文化大革命”,有很多干部跟不上形势,不能工作了。这样一来,《人民日报》很需要人,中央就要我们上海支持,调干部参加对《人民日报》的领导,市委决定调你和邵以华两人马上就去。从目前来说还是借调,你们到北京去,家属不去,孩子也不去。至于以后怎么办,看情况再说。
这时,鲁瑛还主管着报社的华东新闻部,工作压力不轻。他回忆说:“我看马达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非常肯定的,表明这是上级的决定,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我就当场表示,接受组织安排。”
马达马上吩咐说,你们明天就走,只带组织关系。马达找鲁瑛是单独谈话,随后还和邵以华谈话,估计是同样内容。
当时,北京发生了什么,鲁瑛并不知情,他当时比较关注的还是上海和华东地区的事态。不过,他已经认真阅读了《人民日报》6月1日的头版头条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感觉这篇社论“来头”很大(但不知道这是陈伯达改定的标题和文章)。从上海《文汇报》发表姚文元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到此时的《人民日报》社论,半年以来国内政治局势急剧动荡,他感觉这次运动的规模将是巨大的。
事后鲁瑛得知,就在5月31日晚上,陈伯达带领中央工作组进入人民日报社,夺了总编辑吴冷西的权。工作组由陈伯达挂帅,主要助手是时任《光明日报》总编辑的穆欣,工作组成员还有钱抵千(解放军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朱悦鹏(解放军报社党委委员、记者处处长)、尚力科(解放军报社党委委员、军事工作宣传处副处长)、杨丁(红旗杂志社)。另从上海抽调两人,名单尚未确定。
空缺的两人从上海解放日报社抽调,此事由中央通知上海市委。后来,鲁瑛听代理《人民日报》总编辑的唐平铸说,中央原先要调的是《解放日报》总编辑马达。但这时上海局势已不太稳定,马达又是市委第一书记陈丕显特别倚重的“笔杆子”,陈丕显不同意放他走。马达也不想到北京去,因为首都风云已经变幻莫测。于是在第二选择中选上了鲁瑛和邵以华。
初到人民日报社的鲁瑛
和马达分别谈话后,鲁瑛和邵以华马上到上海市委组织部转党组织关系。第二天两人乘火车前往北京,由人民日报社派人将他们接到王府井大街上的人民日报社招待所。
《解放军报》代总编辑唐平铸在5月31日晚上也跟随陈伯达到人民日报社“夺权”,并很快在中央工作组中主持日常工作。唐平铸单独找鲁瑛谈话,表示欢迎他来人民日报社。唐平铸对鲁瑛说,你写的东西不错,以前写的山东下丁家大队的典型报道我认真地读过。我们已经研究了你的工作,还根据你在解放日报社的工作情况,安排你主管人民日报社的记者工作。将安排邵以华负责行政后勤工作。
当天,鲁瑛和邵以华在人民日报社招待所同住一屋。第二天,他们前往中组部转了组织关系,但是两人的工资关系还在上海解放日报社。鲁瑛的妻子张文卿每月向北京给他汇出生活费。
当时,鲁瑛是行政15级工资,每月120元,妻子工资不高,加上在老家还有一些负担,全家人花销相当紧张。鲁瑛来北京的时候没带多少像样的衣服,以至于接待了几次外宾以后,外交部礼宾司官员提意见说,人民日报社的鲁瑛穿得太差了。当时鲁瑛确实没有什么好衣服。
到北京后不久,“检阅红卫兵”的大潮涌来,鲁瑛负责组织记者们采访。8月的一天,他也穿上绿军装上了天安门,就站在距离毛泽东不远的地方。
那天,有一阵子毛泽东和焦裕禄的女儿在一起,毛泽东还看到了鲁瑛,觉得不熟悉,就问道:“你是哪里的?”
鲁瑛回答说:“我是《人民日报》的。”
毛泽东问:“你叫什么名字?”
鲁瑛回答:“我叫鲁瑛。”
毛泽东就说:“哦,我不认得。”
这就是鲁瑛和毛泽东的第一次直接接触。
没有想到风云变幻,唐平铸的地位很快不稳,没过多久被揪了出来,靠边站接受审查。原先中央工作组的成员中,来自军报的纷纷离开,鲁瑛在人民日报社事务中逐渐负责更多的工作。他和政治局中分管报纸宣传的姚文元的接触也越来越多了。
到北京以后,鲁瑛很想回上海工作,但几次想提出来,都因当时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打消了念头,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到上海。他的后半段人生悲剧,从此拉开了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