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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造论与哲学体系的综合创新

2013-12-17王秀成

山东社会科学 2013年2期
关键词:哲学意识科学

王秀成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我国著名的哲学家张岱年先生曾以敏锐的思想和积极的态度参与20世纪30年代的文化论争,同样以深邃的思想和热情的态度参与80年代的文化论争,并提出文化“综合创新”论。他不但指明了中国文化的未来走向和样态,而且也指明了新文化创造的方法论,对中国全新哲学体系的建构具有重要意义。塑造论哲学立足于时代视野,以清醒的人类文化意识,梳理和思考了当代哲学发展的一系列问题,并敢于建立一个综合创新的哲学体系。

一、巧妙地运用区分了“两阶形而上”和“两阶形而下”的哲学分析方法, 具有解析“存在与意识”系列关系问题的科学性

塑造论哲学以“塑造之物”为研究上手之物,分析三个“在”即“塑物的我”、“我塑之物”、“塑我之物”的关系,以及以“我塑之物”为中介的“两阶形而上”和“两阶形而下”哲学关系,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分阶映照方法。塑造论哲学的方法既不是简单地归结为经验归纳法,也不是简单地归结为理性演绎法;既不是只诉诸于体悟,也不是诉诸于直觉;既不同于所谓的“现象学还原”,也不同于所谓的“正负方法”等等。它是从塑造论第一立论“我塑故我在”出发,形成了自己的分阶映照方法,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关系图式:

塑造论“两阶形而上”和“两阶形而下"哲学分析方法图式

这里的A表示着“物塑之我”,标志着去意识的人在主体。这里的B表示“塑我之物”,标志被意识的自然客体(世界)。去意识的主体是两个方面的统一:一是身在,即指在经验科学的解剖和实验中可以感性地直接感知到的人之生理(心理)器官(质料)。它是形而下的,称之为“身在形而下”。二是心在,即指在经验科学的解剖和实验中不能感性地直接感知到的人之意识(思维)结构(形式)。它是形而上的,称之为“心在形而上”。被意识的自然客体是两个方面的统一:一是物在,即指在经验科学的解剖和实验中可以感性地直接感知到的世界上呈现象形态的一个个的可感知之物。它是形而下的,称之为“物在形而下”。二是存在,即指在经验科学的解剖和实验中不能感性地直接感知到的世界普遍必然性。它是形而上的,称之为“存在形而上”。这就巧妙地区分了“两阶形而下”和“两阶形而上”,而中介体是“我塑之物”,即有意识或由意识所成的人之所为或人为之物。它是与A和B双面映照的,既可以映现出(在自然塑造人的过程中形成的)人之意识主体A(在人塑造自然的过程中)所把握了的自然客体B,又能映现出(在人塑造自然过程中)去把握自然客体B的(在自然塑造人的过程中所形成的)人之意识主体A。这里,作为身在的延长和物在的展新,它凝结着形而下的晶体,而作为心在的显示和存在的呈现,它又凝聚着形而上的光亮。哲学追求的是形而下与形而上的统一规律。在这里,形而上达到的是普遍必然性,形而下体现着这种普遍必然性。塑造论哲学方法的主要部分就是要紧紧抓住作为人之塑造之物的结晶,由它进行两面返照而实现分解映照。而意识去把握了的形而下与形而上相统一的世界又是超越了意识的(所以我们以“超意识”称谓),也就是说,“我塑之物”一放到世界的有序结构中就体现着形而上与形而下的统一。人去意识、追求形而下与形而上的统一,重要的是在A、E—F、B之间同构、同态、同规、同律关系中实现映照。

“我塑之物”,从广义上说包括着一切人为之物,人们作用于自然甚至一看自然,就带上了人为的性质。这里表现作为“心在形而上”意识结构最近的是:人之行为世界,突出的是劳动(行为加工具),还包括其他种种处理活动及其所形成的人的符号世界,突出的是语言(符号加言语),也包括种种用品工具,等等。这是人为的感性世界。当把这种塑造之物的结晶体从世界中拿为上手之物,就可以由它进行双面映照了。这就进入到塑造论哲学方法的枢纽部分,这是哲学对科学来说加以证明的枢纽,即由显意识影映潜意识,在显意识中窥察潜意识,实现显意识与潜意识的相互映照,并由把握着的体现普遍必然性的意识自觉地去意识关于自然的感性世界,返照出存在形而上。人们不可能通过感性经验来确立关于整个世界的普遍必然性,经验的归纳证明不了必然性,而人之“塑造之物”之上却印记着心在形而上,在这种“塑造之物”中可以影映窥察映照出的印于其上的关于普遍必然性的心在形而上,可以体现普遍必然性;把作为处理过程的人之行为系统和作为处理结果的人之符号系统作为阶梯,并由此在与广泛的感性世界的映照中把握存在形而上。超意识形态就是达到显意识与潜意识运行统一并与自然熵减的无意识合流的状态。这是一种人之有意识的有序与自然无意识的有序相统一的状态,也就是“塑造之物”有序结构置于自然有序结构之中、科学应达到的人的“心在形而上”的潜意识与自然物的“存在形而上”的无意识贯通的理想状态。

无论是柏拉图的理念,还是亚里士多德的形式,康德的物自体,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他们都没有区分“存在”形而上与“存在者”形而下之间的差别,也不可能找到二者的统一。到海德格尔哲学这里,存在论具有了完备性,而且把存在者作为上手之物。然而,他对感性和实践性却认识不足。在中国哲学史上,从古代老子的“道”到子思的“诚”到后来的理学家、心学家所进行的哲学追问,都存在哲学追问形而上从何处着手的问题。无意识的自然之物应当说是漫无边际的,所以仅在感性形式中证明不了其必然性。但我塑之物是扎扎实实的,从中可以透视出在长期积淀中自然赋予了必然性的意识形式。这种意识形式潜在于作为人在的主体之中,使其能够以普遍带必然性的逻辑、韵律、程序、伦理形式去意识。这是以意识必然性之序与无意识的序关系加以映照。正因为这样,有这种带必然性的意识形式去把握感性中证明不了必然性的关于自然塑造过程的无意识前提,便会在意识中达到普遍必然性即把握关于世界的普遍必然性。这种情况就与科学的研究汇合到一起了,实现了哲学的科学性解析表达。

二、立足于解决历史上和现时代人类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揭示了当前哲学面临的系列统一性问题

塑造论哲学立足于思想史发展的前沿,立足于解决历史上和现时代人类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立足于当代的科学基础,把哲学的发展推向前进,揭示了当前哲学面临的人与自然、哲学与科学、人的素质结构等系列问题的统一性。

第一,人类与自然的统一。对人和大自然加以明确的区分和对立,是由近代哲学特别是由笛卡尔哲学开始时实现的。从笛卡尔开始,存在者被把握为客体——可以被测量、计算、改造之“物”;能对客体测量、计算和改造者则被把握为主体。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的“中介”是什么呢?塑造论哲学思维方式认为是“塑造”。“塑造”,这是人与自然相互协调发展的纽带。“自然塑造人”和“人塑造自然”,这样一种互动作用,是塑造论哲学所提出的重要思想:“自然塑造人,是自然向人的发出;人的衍生是自然向人发出的。人塑造自然,是人向自然的发出;人的实践是人向自然发出的。”[注]张全新:《塑造论哲学导引》,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页。正是在这样的相互塑造关系中,形成了“文化人类”和“人类文化”,使自然的改造与人的发展都获得了深厚的文化意蕴。把“塑造”作为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中介,这使我们耳目一新。塑造论哲学的精彩之处在于:它把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去创造文化,定位于必须保持一种生生不息、生机勃勃的过程,认为这才能有真正的文明。人为自然界所塑,人类无论发展到何种发达程度,都不可能脱离自然界,也都离不开自然界对自己的不断塑造。因此,现代人类社会必须倍加珍惜自然和爱护自然。人类对自然界的尊重和保护,既是人对自然的塑造,同时也是人接受自然塑造的过程,因为人会从广阔的大自然中获得真、善、美、益,进而汲取更多的塑造自然、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塑造论哲学提出了一系列经刻意整理和重新规定了的概念,并作出其作为塑造论哲学体系中特有范畴的阐释。譬如对于逻辑形式与现象事实、韵律形式与形象意蕴、程序形式与备件材料、伦理形式与性情欲求的关系问题,对于内化、外化中的建设性与物役性问题,对于价值问题,对于文明问题,对于何为人的确证和实现,对于关系当代全球性问题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对于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发展和社会有机体等,塑造论哲学都是紧紧地围绕着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展开的,在阐述中又体现了人类与自然的统一。

第二,哲学与科学的统一。哲学家杜威在其代表作《确定性的寻求》中曾经指出,哲学、科学与宗教都是作为偶然存在的人类追求生存可靠性的方式。然而,这三种方式之间却因为个性的迥然不同而在价值取向上大相径庭,并使西方哲学发展的主要矛盾表现为哲学与科学、科学与宗教、宗教与科学的矛盾。在这三组矛盾中,科学与哲学、宗教两两为敌,它构成了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现代性的特异之处就在于,科学一方面取得了对于哲学的胜利,思虑存在意义的哲学被追求存在者本质的科学逼至墙角;另一方面,科学也取得了对于宗教的优势,宗教被迫承认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对于信仰的意义,而对这一意义的承认自宗教产生的那天开始至漫长的中世纪是不可想象的。这是一个科学的时代,是科学毫无阻碍地实施其暴政的时代。塑造论哲学认为,哲学追求的是形而下与形而上的统一,在这里,形而上达到的是普遍必然性,形而下体现着这种普遍必然性。人追求形而下与形而上的统一。从学问的角度,哲学是追问形而上的,科学是探究形而下的。作为形而上向形而下的显露,可被认为是哲学向科学显露的轨迹;作为形而下依形而上的潜生,可被认为是科学依哲学潜生的轨迹。由此,便可确定哲学与科学的关系:科学只有在塑造单子中,处于能达到圆满的点上,才能潜生为真正的哲学,从而成为科学支持着的哲学;哲学只有在塑造单子达到圆满时,才能显露为真正的科学,从而成为哲学统摄下的科学。科学只有被哲学所理解,才能真正成为科学,但哲学本身不等于科学学科。哲学只有成为科学的,才能被理解,但科学本身又不等于哲学。如果把科学学科当成哲学,就会产生哲学的非哲学化倾向,而要确立哲学,又必须有科学的支持。哲学体系是借助于科学而成为科学的哲学体系的,通过科学语言才能表达哲学,但哲学并不是科学理论本身,而是塑造单子的圆满。这样,在塑造论哲学中,哲学与科学的关系,便形成了首尾相衔的两大系列:一是从超意识到显意识、显意识到潜意识、潜意识到无意识的“哲学对于科学来说的证明系列”;二是从无意识到潜意识、潜意识到显意识、显意识到超意识的“科学对于哲学来说的证实系列”。这两个系列总起来形成一个首尾映照和衔接的循环圈,它们之间的各个因素形成映照,从而达到形而上与形而下的互补和相互映照。

第三,真、美、益、善的统一。塑造论哲学揭示,人镶嵌在自然中生存繁衍,为适应外界而调节自身与外界关系中所逐步发达起来的“对与不对”的对应性机制、“适与不适”的取悦性机制、“行与不行”的权变性机制,以及“该与不该”的共生性机制被积淀下来,这就形成了人类对“真、美、益、善”的追求。在塑造论哲学中,完美的真、美、益、善的构成,是整个中西哲学交汇的必然。真正现实的人是人有意识塑造的,塑造之物确证着人是其直观自身,它使人能动地、现实地复现自己而成为真正的人。人在塑造之物中实现着对象化,又在对象化中实现着价值追求。价值的实现存在于对人的本质的确证之中。单讲理论真,它无所谓价值,理论真对于确证着的人的本质来说,就有价值。单讲艺术美,也无所谓价值,但艺术美对于确证着的人的本质来说,就有价值。技术益,本身就有价值,这是因为它基于科学真实地把握客观规律,基于按美的规律来制造,本身确证着理论、艺术的价值,才能使技术得以实现。技术上获益,就意味着在成果中得到使用价值,并占有着可以用来进行交换的劳动价值。它在使用中确证着人的消费、生产能力,在交换中确证着人不仅需要某种塑造之物,而且需要其他方面的塑造之物来实现自己。伦理善本身又有综合的价值。真、美、益统一于善,体现着人的本质的全面确证,同时,体现着人在与他人、与社会的关系中确证自己。实现真、美、益、善的统一,才意味着全面实现人生价值。现实的人,必须是实现内化、外化的人,是实现着对象性、在物化中得到扩展并受其制约的人。

三、塑造论以历史与逻辑相结合的方法,实现了中西哲学的贯通与超越

人们往往把世界文明之源分为东、西二流,但塑造论哲学考证和论证了二者同源、分流与合流。通常论述西方哲学往往从古希腊哲学讲起,“但古希腊时期的许多哲学思想最初又是在偏于东方的地域上长出”。[注]张全新:《塑造论哲学导引》,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4页。历史表明,古希腊哲学产生后对西方发生的影响,比对东方发生的影响大得多。现代一些有远见的西方思想家看到,西方文明的价值观建立在“心物对立,主客体分离”的哲学基础上,陷于自我矛盾而难以自拔,而东方“持中守一”的哲学观恰恰是其“解毒剂”,因而转向东方智慧,寻求其精神家园。当然,东方哲学也需要西方“各执一端”的极端钻研精神、逻辑思维、分析精神和科学实证精神作补充和丰实。这一西方思想向东方回归的外来趋势,与东方哲学走向世界的内在要求不谋而合,造就了东、西方哲学融合的新局面。东、西方哲学从世界文化整体来看,存在着异质互补的可能,二者存在永恒性与历时性、稳定性与变动性、绝对性与相对性的差别。这些差别以至于矛盾的辩证统一,是东、西方哲学融合论的理论基础。

塑造论哲学梳理了中西哲学史,把哲学的历程看做是哲学方法本身实现的过程。从整体上来看,提出了哲学史的源与流的发展问题,并立足于现实问题,融汇了中西哲学的特点,从哲学史不同体系的比较中提出了当代哲学应实现基于实践论而向塑造论的哲学重心转移,提出了一种崭新的哲学史观。塑造论的研究重心就在于以塑造论哲学方式在塑造论中回答人与自然的主客体协调、和谐是何以确立的,从而在哲学的追问中给形而上与形而下关系作出进一步说明。所以,塑造论认为,中、西哲学史的历程就是哲学研究重心的不断转移,即古代西方本体论或者东方本根论——近代西方认识论或者东方致知论——现代西方实践论或者东方践行论——当代中西共同走向塑造论。可见,塑造论哲学的提出,无疑是整个哲学史的延续。这样,塑造论站在哲学新的制高点上来把握主客体关系。面对着当代全球问题,指出了哲学研究重心由实践论向塑造论的转移,不仅在哲学学术领域,而且在中西重新审视各自的现实方面,都有着非常新颖的意义。塑造论哲学史是哲学方法的演示,并体现了哲学史上哲学方法的转向。关于哲学方法论,如果说西方思想史上的主要的生长点重在于科学(知识)的方法论,那么在中国思想史上的主要的生长点重在于经世(修养)的方法论。也就是说,在中国思想史上的种种哲学见解与自然科学的联系比较薄弱,所以到近现代以来,随着西方思想的引入,西方哲学中的方法论思想与中国传统哲学相融汇,以此来改造中国传统哲学形成哲学体系。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传人,并以其为主导,用中国传统哲学卓越的思想来丰富之,形成了对于中国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哲学思想。但这种哲学在需要完善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方法论上的困难。塑造论哲学超脱了以往不同哲学体系(唯物论与唯心论)对立的传统,从中西哲学史的发展历程看,其对中西哲学家在不同历史时期,追求哲学的根本问题、哲学方法论都作出了许多探索,并提出哲学应在以往哲学的探讨的基础上,实现东西方哲学在总体上的三个方面的融合:一是关于对形而上的追问。正如塑造论哲学提出的,哲学是关于形而上的学问。哲学总是在那里追问普遍的存在、必然的成。西方哲学主要追问的是普遍的“存在”,东方哲学主要追问的是必然的“成”,形式不同,但都是追问形而上。二是关于在追问形而上时所走过的道路和发展历程。西方哲学经历了由以本体论为重心到以认识论为重心再到以实践论为重心的发展历程。东方哲学则经历了由以本根论为重心到以致知论为重心再到以践行论为重心的历史进程。东西方哲学发展道路具有共同性。三是关于东西方哲学共同走向塑造论。过去人们往往盲目地对东西方哲学作出优与劣的断定。要么只讲西方哲学文化的优越性,要么只讲东方哲学文化的优越性,塑造论哲学使东西方哲学融为一体。东西方哲学既有自己的文化特色和发展道路,又共同走向塑造论,真正实现了既融合为一又各自相安。

四、塑造论顺应世界和谐发展的潮流,实现了由实践论向塑造论哲学的转型

当代的中国和世界正处于深刻的大变革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急需进行自我革命。长期以来,科学主义大行其道,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和实证主义的方法范式根深蒂固且在实践中不断被强化。但是,这种范式的哲学基础受到了来自现象学、解释学、存在主义等西方哲学持久而有力的批判,并开启了现代哲学的实践转向、主体间性转向、语言学转向等重大的变化。但是,我们不能用理解代替一切,用经验代替形而上学,这会使人们错误地认为,人的认识来自于主体的精神活动,而非社会存在,或以为现实的自我经验是主要的,哲学理论被终结。这可能导致极端相对主义的错误或陷入极端的经验论。显然,科学主义、实证主义、技术主义不能作为“和谐”的哲学,现象学、解释学和存在主义哲学也不能担起这副责任,甚至是实践论哲学也不够彻底或者说有所偏倚。说它“不够彻底”,是因为它没有反映人、自然和社会有机、和谐、统一的关系;说它“有所偏倚”,是指它仅仅凸显了人对自然存在的能动改造关系。那么,何种哲学能够担当起作为“和谐哲学”基础的重大使命呢?

应该看到,马克思及其以后的许多哲学家都特别注重实践的地位,强调实践确证人的本质,理论难题的解决是实践的任务并以实践为中介,实践是现实的和证实的理论条件。这是非常卓越的见解,这对于确立主体的必然性,对于解决认识论中的一系列难题起了重大作用。但是,以往人们在阐发“实践”这个概念时存在两大缺陷:一是仅把它作为认识关系中的认识论范畴,在认识论圈圈里打转转、看实践、揭示实践的作用与价值。二是离开自然衍生而孤立讨论以实践改造自然的问题。既没有从人与自然的相互关系中看实践,也没有从自然对人的衍生和人的实践对自然的影响的相互塑造去看实践,更没有从主客体关系协调去看实践。这也说明,对实践的理解是需要进一步发展和完善的。

现时代的全球问题,现时代人们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遇到的种种严重问题,也迫切需要哲学把自然塑造人在衍生中形成文化人类与人塑造自然在实践中形成的人类文化以及二者的和谐统一等问题,作为哲学的研究重心,从而站在哲学的新的制高点上来把握主客体的关系。塑造论哲学把人与自然的塑造的相互关系作为重心,就是为了使主客体关系不限于“认识关系”。这样,塑造论哲学不只是面向客体,不只是面向主体,也不是只从主体对客体“认识”、“实践”一方面或者一个方向的关系看过去。而是在人与自然的相互塑造中,提出其作为主客体及其相互协调和谐关系的已成立的根据,实现对形而上的追问并回答形而上与形而下如何相一致的问题。总之,实践论是单向的发出,意在一体变两体;塑造论是双向生成,意在二体成一体。围绕人与自然的主客体关系如何得以确立这个问题,形成以塑造论为重心的新的哲学转向,这种转移是整个哲学史的延续,是达臻螺旋式复归和谐世界的根本依据,符合了世界的本来面目,符合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规律,为构建和谐社会、和谐世界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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